第三章 原来,如此——我们的婚礼

    某年某月某日

  从始至终,我都是个多余的人。看到蝎牵起了兰的手,我才发现兰一直也在爱着蝎,只是为了我,为了我对蝎的爱,也好,他们依然还是在一起了。他们看起来,很幸福。或许兰和蝎走到一起才是最好的结果,兰和我一样的优秀,但她更适合蝎,因为蝎是爱着她的,而她也是爱着蝎的。我和蝎,我们不过是在各自的人生中路过,仅仅轻轻的错身而过。或许我们终会将彼此忘记,包括对方的模样,以及现在看似刻骨铭心的爱。

  原本,蝎在躲晨,就没有和晨报同一所初中,而在那件事之后,晨原本打算给蝎的一个惊喜——告诉蝎自己要报另一所初中却还是暗自和蝎报在了一起,——终于还是改了回来,尽管三人都未搬家,但晨报的初中在和蝎所报的初中相反的方向,不会再同路了。至于兰。理所当然的和蝎报在了一起。晨很想就这样忘记了蝎,彼此陌路,但晨还是发现自己做不到,每次晨总是很早出门,她知道,蝎在这里等兰,于是她会在刚好能看到这里却又不容易被这里发现的角落,一直等着。等着蝎出现,在那里等兰,然后兰出现,蝎和兰一起离开。之后,晨才会匆匆忙忙的跑去学校,要迟到了。晨想,她一定要像蝎说的那样做一个乖乖女,安安心心的学习,然后一直很优秀,并优秀下去。

  某年某月某日

  每次看到晨落寞的背影,心里总是会很痛。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了晨。而和兰在一起每次看到她快乐的样子心里也总是泛起一丝愧疚感。兰其实是一个和晨一样优秀的女海,我却为了晨骗了她,而且……变坏的我既然配不上晨,又如何配得上兰呢?对不起,不管是晨还是兰。当初,是我做错了吧,可是当初的我又该怎么做呢?

  某年某月某日

  终于发现,其实蝎爱的不是我,而是晨。晨总以为自己出门很早,躲在一个我和蝎看不到的角落默默的注视着蝎,可是她又如何知道,蝎比她还早,蝎会一直注视着她,直到他看到晨等自己都有些焦急时才出现在晨的面前,并装作没有发现她的样子。甚至蝎和我一起去学校的时候会找借口回家取东西一直目送着晨去学校,他总是迟到,可是蝎总是有理由迟到,他的理由很简单——他是一个坏孩子。虽然蝎一直抽烟,但我知道,只有蝎在烦的时候才会抽烟,很烦的时候,而每次我和蝎一起去学校的时候总是闻到蝎身上的烟味,那时的他,应该刚刚出现在晨的视线中吧,而之前,一直是蝎在注视着晨的。终究,我只是一个替代品,终究,也只是一个让晨安安心心继续做她的乖女孩的挡箭牌。我很担心,我和蝎,还能走多久,多么怕,突然有那么一天,他会离我而去。而我也只能每天装出幸福的样子。我一定要让蝎真正爱上我,让他放不下我,用我给他的爱以及,我不知道能不能给他而我会尽力去给他的,幸福。

  某年某月某日

  依旧忘不了蝎。一直在回避直接和他,以及兰面对,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是否还好?我想,蝎和兰,大概是幸福的吧?至少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错觉——蝎一直在我的背后注视的我,然而当我在拐角处偷偷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却只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有时候,似乎会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蝎最爱抽的那种烟的烟蒂。会是蝎么?怎么会?蝎每天都要等兰,然后在兰出门的时候陪着兰,又怎么会有时间来注视我呢?是我自己太想蝎了吧。是我太自作多情了,而在我自作多情的时候蝎或许正牵着兰的手相偎着走在一起,可是我怎么能这样,蝎,本该是我需要忘记的人啊。而或许蝎,已经将我忘记。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后来,蝎听说,晨考上了省里的重点中学。其实兰虽然和蝎在谈恋爱,兰依然一直很优秀,本来以兰的成绩是可以上省重点的,但是兰为了陪蝎,和蝎一起上了一所很普通的高中。蝎依然会时常注视着晨的背影,而兰在这个时候也会悄悄的注视着蝎,他们很诡异而又很默契的谁都没有打扰谁。当蝎转身的时候,兰就会退回去,然后重新出现,因为兰知道,蝎会在那里等她的。就这样,这种奇怪的关系又一直维持到了高中毕业。

  某年某月某日

  高考,兰考的不错,听说晨也考的不错。自高中之后晨没有再像在初中那样等我,看得出,晨很忙,真的很忙。或许,在忙碌的学习中,晨已经我淡忘了吧。其实,她早该忘记我了。只是兰,她这次考的这么好,不能让她在陪我了,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我已经耽误她很多了。对兰的欺骗,不能再继续下去。没有我,以她的优秀,她会过得很好的。我只是一个堕落的坏孩子,其实我,谁也不配。

  “兰,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想跟你说点事。”

  “对不起,蝎,我今天还有事,今天不能陪你了,改天吧。”

  兰感到了内心深处强烈的不安,蝎,你会跟我说离开么?不,我不能让你说这样的话!

  “兰,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蝎拦在打算落荒而逃的兰的面前。

  “……好吧。”

  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两个人点好了饭菜,什么都没有说,有的,只是让人压抑的沉默。蝎只是狠狠的抽烟,当一盒烟终于被抽完,蝎又狠灌了半瓶啤酒。

  “兰,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吧,你就当是,一场游戏。”

  “仅仅是一场游戏么?如果我说不呢?”

  兰想不哭的,想要用很坚强的样子说完这几句话,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兰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就当是一场游戏,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你会很快忘记的,兰。”

  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

  某年某月某日

  蝎终于说出了那些我最怕听到的话,仅仅是一场游戏么?不,我不会把这一切都仅仅当做一场游戏的,我要一直爱着蝎,我要一直和蝎在一起。在蝎面前,我是第一次如此的坚持与倔强,蝎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蝎不会离开了么?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中却涌动着更加强烈的不安,蝎,你不会离开我的,因为我没有答应你,你不会的,对么?

  “兰……我是晨。”

  “晨!知道我们有多久没有再联系过了么?六年!是六年!你最近过得还好么?”

  “兰……我想见见蝎。”

  “好吧,我帮你联系。”

  某年某月某日

  蝎消失了。连兰也不知道蝎去了哪里,甚至是我要找蝎的时候兰才发现蝎消失了的。兰说,蝎在前一天晚上还和她一起吃饭的。兰说,那天晚上,蝎说要她把一切都当做一场游戏并且忘记,只是她没有答应。她以为,她没有答应蝎是不会离开的,可她没有想到,蝎会选择这种消失的方式。我们去问过蝎的家人了,蝎的家人说,蝎只说过要离开,说要去另一个城市。但没有人知道蝎到底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该怎么联系蝎,因为从来都是蝎主动联系家里的。可是蝎,你去了哪里。原本想,就要去另一个城市上学了,如果我去了另一个城市,或许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想见蝎最后一面的,可是蝎,你又在哪里,我们,还有机会再见么?

  火车站。

  “兰,一路顺风。”

  “我开学早,却是没有机会再送你了。”

  “呵呵,没关系的,谁让我们是要好的朋友呢?如果有蝎的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谢谢你,晨。”

  “都说了,我们是要好的朋友,你怎么还跟我客气呢。”

  晨微笑着摸了摸兰的头,很宠溺的样子。似乎,有很久,没有这样摸过兰的头了吧,似乎,兰也有很久没有再捏过自己的脸蛋。

  某年某月某日

  蝎终究还是没有出现。我是多么希望他能出现,就在我即将踏上火车的那一刹那。哪怕下一秒他会告诉我他喜欢的是晨然后把以前给我的怀抱给晨,这些我都不介意的,只要他出现,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出现。蝎,你再哪里?只要你出现,再说离开我也会很干脆的先离开的你的,我知道,你爱的一直是晨。蝎,在另一个城市,我们,还会不会再见?

  某年某月某日

  漂泊在陌生的城市,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两个被我伤过的女孩,两个女孩,都被我伤的那么的深。她们两个终是我一生的隐痛和背负的债。兰现在一定很着急吧,她一定在找我,可是,她又怎么能找得到我,她会哭么?但愿她真的能把我们之间的一切只当做一场游戏,然后在她所到的新的城市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哪怕是过去了那么久,晨依旧忘不了蝎。大学四年,晨没有有过男朋友,因为晨心里有一个蝎,哪怕她不曾属于过蝎,而蝎也不曾属于过她。而兰更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忘掉蝎,但兰却一直没有告诉过晨,其实蝎一直爱的是晨,蝎曾经有多少次默默的注视着晨的背影。或许,仅仅是为了维持一个美好的梦吧,一个关于她和蝎的幸福的梦。只是,四年了,依旧没有蝎的哪怕是一点的讯息。兰也时常跟蝎的家人联系,可蝎的家人一直也不知道蝎的准确位置。

  四年,这四年,蝎一直在努力,一次偶然的机遇,蝎获得了成功。蝎终于打算出现在兰和晨的面前,而在兰和晨之间,或许会有一个再次受伤,伤的更深,因为获得成功的蝎配得上优秀的兰和晨中的任一个,尽管很抱歉,蝎依然想重新再选择一次,他不想,就这样让自己失去自己真正爱的人。

  某年某月某日

  我终于不再是那个堕落的蝎了,那个让兰和晨失望的蝎。我取得了成功,我想,此时的我,是配得上晨的。我将跟晨解释清楚一切,只是兰,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机会,我会用另外的方式补偿你的,虽然我知道,我欠你的,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偿还。

  就在晨走在路上的时候,一辆高级小轿车拦在了晨的面前,正在晨惊疑之间,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下了车,就那么面带微笑站在晨的面前。

  “晨。”

  “蝎!你去哪里了,你不知道你走之后兰有多着急么?如果兰知道了你重新出现兰一定会很高兴的,我这就告诉兰。”

  晨匆匆拿出手机打算和兰联络。蝎抽走了晨的手机,晨一脸愕然的看着蝎。

  “我只是来找你的,我想先告诉你几件事,然后再跟兰联系。”

  “找我,什么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当初骗了你,也骗了兰。其实我一直爱的是你,但是那时的我感到自己真的配不上你,但为了让你相信我并不喜欢你才告诉你我喜欢的是兰并和兰在一起的。现在,取得了成功,我配得上你了,原本相爱的就该是我们,我是来找回原本该属于我们的爱的。”

  “蝎,你什么意思?”

  “晨,你不明白么?我爱的是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蝎,你混蛋!你不该这样对兰的。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应该继续和兰在一起,你知道么,这几年来,兰一直在等你。”

  “晨,你真的,已经不爱我了么?”

  “是的,你去找兰吧,她在等你。”

  真的是这样么,蝎试图从晨的表情中看出一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有看出。

  “对不起,打扰你了。”

  蝎转身离开。

  “等等,你说过的,你当初爱的是我,我想,你还欠我一个拥抱。”

  晨在蝎的身后喊。蝎错愕的转身,紧紧的把晨揽在怀中,像是要把晨融化一般。

  “其实你还爱我对么?”

  “没有!”

  晨固执的摇头,泪却从眼角滑下。

  “去找兰吧,她还在等你。”

  晨推开了蝎。

  某年某月某日

  蝎终于出现了,蝎带来的是一个上天开给我的玩笑,原来蝎一直爱的竟然是我。怎么会,原来一开始该幸福的是我跟蝎么,这一切究竟都是怎么了?我不能和蝎在一起,兰还在等他,兰是那么的爱他,我想,有蝎今天给我的那个怀抱就已经够了,蝎这么多年,欠我的,这一个怀抱,已经足够还了。而我,也只想要这么多。

  某年某月某日

  晨说,蝎出现了,我就知道蝎一定会先去找晨的。似乎,蝎并没有告诉晨他一直爱的其实是晨,蝎会说么。如果蝎说了,我一定会放手,可是,我又多么的希望蝎不要说。但愿,蝎这次的出现,不会再次的离开。真是,当初明明想着只要蝎出现一切都依他的,是我自私么?也不知道蝎这些年过得是否还好,再次见到蝎,蝎又会是怎么一副样子?

  “蝎,是你么?”

  兰看着眼前对着她微笑的那张熟悉的面孔。蝎没有说话,只是张开了他的手臂。

  “蝎,你走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么?你不知道我在到处找你么?蝎,你这些年还过的好么?离开我,没有我我照顾,你有没有变瘦?”

  兰扑进蝎的怀中,捧着蝎的脸颊,细细的打量着蝎,眼中却不住的流泪。

  “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很好,只是兰,对不起,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只要你好好的。”

  “兰,我们,结婚吧。”

  “结婚?”

  兰没想到蝎和她见面竟然就提出了结婚。但很快,兰就反应过来了,只要自己和蝎结婚,蝎应该就不会那么容易的走了吧?

  “好,结婚,我们结婚。”

  兰匆忙点头。

  “晨,我们结婚,你会来么?”

  蝎看着站在一边的晨。

  “当然会,我还要祝你们幸福呢。”

  晨点了点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某年某月某日

  晨说,我们即使相爱,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她会为兰愧疚一辈子的。晨说,兰那么爱我,我不可以再伤兰,我应该去找兰。我决定和兰结婚,给兰真正的幸福,补偿我欠过她的。晨已经答应了我,在我和兰的婚礼上,她会来的。或许,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吧。

  某年某月某日

  我没有想到,蝎会跟我求婚。从蝎的出现开始,一切真的像梦一般的不现实。从始至终,我一直都没有告诉晨蝎一直爱着她,我承认我的自私。或许蝎和我结婚,我就会抓紧他吧,他不会再轻易离开我了吧。我亲爱的蝎,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兰和蝎的婚礼。

  “兰,有没有见到晨,都答应要来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来,而且手机也打不通?”

  蝎在来参加婚礼的人群中到处找晨。

  “没有啊,或许是临时有什么事耽误了吧。我们还是先开始吧,要迟了,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来的。”

  “好吧。”

  蝎隐隐的有些失落,或许,晨,你是不来了吧。

  某年某月某日

  我现在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蝎和晨的婚礼我没有参加,对不起,答应了你们却没有去。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的婚礼而已,他们该幸福,而我也该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我是多余的,一直就是。蝎,我是多么的爱你,虽然我很希望今天和你结婚的会是我,可是兰那么爱你,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所以,蝎,我祝你们幸福,其实,蝎,那天,你给我的那个怀抱,已经足够,我再也不需要多余的什么。蝎,兰,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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