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反派家灭门那一年
Q1:《诡秘之主》第二部什么时候发布?
「爱潜水的乌贼」新书将于3月4日12:30发布,诡秘世界第二部《宿命之环》即将来袭!
Q2:在哪里可以看到爱潜水的乌贼的新书《宿命之环》的最新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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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3:《诡秘之主》首款官方限量版盲盒介绍?
超前情报!盲盒内10位塔罗会成员随机款大公开: 1、塔罗会的创始人“愚者”先生——克莱恩·莫雷蒂 “总有些事情,高于其他。” 黑发褐瞳、容貌普通、轮廓较深的青年。 他原本是名为周明瑞的现代人,却因一个转运仪式而意外成为霍伊大学历史系学生克莱恩。而后,他加入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成为“占卜家”,又为守护廷根而牺牲。死而复生后,他为复仇及寻求晋升,转换多个身份,并逐渐发觉世界的真相。 在了解到来自星空的威胁后,克莱恩选择成神,并为对抗天尊的意志陷入了沉眠…… 2、塔罗会最热情的“正义”小姐,奥黛丽·霍尔 “下午好,愚者先生~!” 金发碧眼的少女,是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 她出身于鲁恩大贵族霍尔家族,身份高贵,备受宠爱。最初,她被意外拉入灰雾之上,成为了塔罗会创始成员。而后,她通过塔罗会成为了一名“观众”,并让自己的宠物犬苏茜也成为了超凡生物。她善良温暖,渴望帮助更多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在愚者沉睡后,她毅然离开了家族,为实现理想和唤醒愚者,迎接着新的挑战…… 3、塔罗会中大名鼎鼎的“倒吊人”先生——阿尔杰·威尔逊 ……
零下三十度的天,街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被盖满了款式不同花纹各异的鞋印。
自北而来的寒风穿过一片喧闹,被烘得暖了起来。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拿着糖葫芦的,小两口手牵手一起走的,街头叫卖的,渲染出一片市井气。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把本不太暗的环境硬生生照出了夜市的氛围,不远处的酒吧里传来一阵阵欢呼和喧闹,在白天泡吧是冰湖地区人们的特殊喜好,因为夜间室外不供暖。
这里的闹市区连室外都贴墙安了好几排温控器,在不起眼的地方向下吹着暖气,红光一闪一闪。
路边摆满了各种摊位,清洁机器人忙着清理路面,行动飞快,有一台没有调试好的试用型机器人撞到了几个路人的脚腕,飞快停下来在显示器上放了一个卖萌的表情,然后绕开。
“糖画……”商贩一边叫卖一边把摊位朝着暖气口挪近了些距离,防止锅里糖浆表面被冻凝固了。
对面是一家卖章鱼小丸子的,店家把丸子戳出来装盒,递给路人后擦了擦额角的汗,两家店铺同时抬头,看见了路中央立着一个侧站着的削瘦身影,不约而同提高了叫卖的音量。
“糖葫芦——”“章鱼小丸子——”
那侧站着的人一动也没动,倒是引来了另外几个买东西的过路人。
就这样,两个店家三番几轮叫卖没停,但那人还是木桩子似的没动,叫卖声顿时低了下去,两位商贩心照不宣对视一眼,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侧站着的那人是个女的,年纪看着不大,未成年,头发挺长,身材很瘦但不矮小,从侧面能看见她高挺的鼻梁和修长的身材,羽毛一样长而细密的眼睫被霓虹灯照得忽明忽暗,怎么看都应该长得不错。
两个店家心里不由得发出感叹:
多好一孩子,可惜人懵了。
…
冷弥不想说自己有多好,但站在这里无缘无故懵了几分钟的确是有原因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目前的穿着打扮,心里一个念头直往外冒:
自己他娘的不是死了吗?
冷弥不知道情况,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只好试探性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发现路面是实的。
左右两个店铺的老板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头继续叫卖去了。
冷弥在熟悉而又无印象的地方越走越远,最后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冰湖区的城区面积不大,但路面都安了自动干燥装置,城区顶部也有空气网隔绝风雪,所以每临冬季,绝大多数人们都冬眠似的缩在各自城区里。
而剩下的那极少部分不在城区或镇上的包括了两种情况,第一种是信息没有登记在册不允许进入城区的黑户,另一部分则是拥有私人空气网和温控器的富豪阶层。
比如尹家。
尹府整个大院都被空气网罩着,屋里的一点火光透过窗玻璃窜了出来,照在蔷薇上,暖洋洋的一片微微发亮。
虽然年代早几百年就已经变了,但这里几次翻新后,还是带烟囱的大屋。
而这座屋子的女主人很有情调,她想试试使用烟囱的感觉,索性关了温控器,找人弄来一扎工厂用的木柴,烧上柴火,烘托出更温暖的气氛。
当然,玩归玩,楼上的温控器还是打开着的。
客人下午才会来,佣人正待在另一边布置会客厅,后屋则是一家人居住的地方。
母亲把煮好的汤放在桌上,朝楼上喊:“小尹,下来准备吃饭了。”
一家人难得相聚,还没上菜就纷纷上了餐桌。
来自楼上的回应奶声奶气,是一个男孩,他放下手里的积木,站起来扬声:“来了!”
噔噔噔几下,小孩儿跑出房间,下楼又是一阵噔噔噔,把年迈的两个老人差点吓背过去。
老妇人坐在餐桌上,语重心长地“哎呦”一声:“跑慢点别摔了。”
她身边的老人笑了几声:“没事儿,都六岁了还怕摔呢?”
小孩儿蹦上椅子,一边躁动不安地晃腿一边直勾勾盯着桌上的汤,小大人似的拖着调儿:“爸爸还没到家不能吃饭要等爸爸回来——今天的工作是二盟的战队分配问题——一盟那边今天来干预了……”
小孩儿念经一样唱完,桌上的几人笑了起来,小孩身边的少女拍了一下手,冲长辈们夸道:“咱家这孩子以后不得了。”
这就是尹时夜的家庭,富裕殷实,有爱他的父母和姐姐。
.
距离尹府五公里外的街区,冷弥站在街区里四处张望。
服装店的镜子映出来的人像还是她的,所以这的确是自己的身体,看着比死的时候年轻不少。
那么现在是什么时候呢?
按照冷弥的记忆,她作为职业计算师不论再怎么闲,都不可能有机会在这里瞎逛。
冷弥效力于屠魔盟一盟,幼时计算天赋异禀,被盟主收养后正儿八经度过了几道考核大关,20岁时一次出征名声大震,成为全盟第一计算师。
她的人生顺风顺水,却终日忙碌,现在既然待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儿是需要她做的。
冷弥脑海里翻涌了一会,最终想起还有一种叫做网络全息投影的东西就在她手腕上。
网络在身上带着,时间线全靠猜。
冷弥:“……”
怕是冻傻了。
她额角发颤,默默打开全息投影,点开通讯按钮。
盟主冷息的声音突然传入她耳里的接收器:“还有什么问题?”
冷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觉得冷息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焦急。
她想一会,抛去我是谁我在哪之类的弱智问题,选了个最正常的问:“我的任务……”是什么?
这是她重生后的第一句话。
这颇有意义的句子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那边冷息匆忙打断道:“你的任务就是把魔族联盟第十七支队的位置找到报给战斗人员,忘了吗?”
说完还没等她反应,冷息就断了通讯。
重生后第一时间被挂电话的冷弥在风中凌乱:“…………”
她再次点开了冷息的通讯,重生后的第二句话是隔空对冷息说的:“你再挂?”
嘟——
通讯被切断了。
脸有点疼。
冷弥原地思考了两分钟,终于没再发出通讯请求,她穿过人群,走进一道巷子,把车水马龙甩在身后。
听见魔族第十七支队的时候,冷弥确定了自己回到了十五岁,但十五岁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大记得了,于是一边回忆一边往巷子里走,想去到大路上。
巷子里不远处有一对小情侣,冷弥在两个陌生人的瞪视下一步步走向大路,表情毫无波澜。
陌生人看着他的背影,扔给她一句国骂,转头走了。
但要真说冷弥方才毫无波澜,那肯定是假的。
因为就在不久前,在她的记忆里,一盟一队被魔族围攻,她被魔头尹时夜一刀割喉。
现在站在陌生巷子,身体尚还完好,仿佛之前的死亡是一场梦。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她的步伐,本来一直萦绕在耳边的人群喧闹渐行渐远,路边无人走动的地方积了厚厚一层雪,被盖上一排或深或浅的雪洞,在白色的映衬下有些发灰蓝。
没有人群的地方也没了空气网的覆盖,风雪顿时扑面而来,冷弥被冻得一哆嗦,找到了些真实感,慢慢接受了自己已经不再是公认的联盟第一计算师的事实。
计算师这一职业不看资历,但看能力,剿灭魔族联盟第十七支队的那次是十五岁的冷弥第一次以计算师的身份出征,是能力被初步承认的证明。
却还没有到真正出风头的时候,她的任务只是去战场上报告敌军的初始位置罢了。
她走了几步,又忽然想到,自己十五岁参与剿魔的那天,正是魔头尹时夜家被灭门的那一天。
想到尹时夜,冷弥脸色逐渐泛白。
尹时夜这个名字在屠魔联盟斩杀榜里挂了几十年,目前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是联盟各成员对他的点击量太高造成她对这个名字有心理阴影,另一方面是自己刚死在这人手上又莫名其妙重生,总觉得一切都和这个人脱离不了关系。
据说尹时夜幼时家人全灭,孤身出走,后被魔族收养一夜成魔,偏偏天赋异禀骨骼惊奇,20岁第一次带兵就灭了屠魔联盟十支队伍。
和冷弥同样是20岁在自己的位置上出头,只是一个云顶,一个深渊。
全联盟最狠的反派,今天就要被灭门了。
冷弥摸着自己尚还完好的脖颈,打算把冷息的任务先放在一边,在尹时夜被魔族收养成魔,她再被送上战场反复去世之前,先把尹时夜解决了。
她调查清楚二盟大东家尹家的位置后就打开全息投影预定车,在两分钟后上了路。
.
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叫做悲剧。
母亲趴在木质地板上,宽大华丽的裙摆遮挡住了地上的部分血泊。
守卫正在和对方殊死搏斗,惨叫,怒骂此起彼伏。
楼上的房间里,姐姐看着她最后的家人,眼角止不住地流泪。
她用尽力气才推开了自己的床,露出下方堆满信件,日记本和珍贵礼物的的空间,把里头的东西一股脑掏了出来,然后不由分说抓住身边的孩子,把他按进去。
她把床艰难地推回原位的时候,门被人粗暴地撞开了。
……
十分钟后,尹府全灭。
与此同时,魔族联盟第十七支队刚开始行动。
冷弥到达尹府附近,下车打开导航找到具体位置。
她穿过密林,跑了好一阵,绕到了尹府后院,朝上方的天空看了一眼。
空气墙已经破了,她来晚了。
冷弥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瞳孔缩了缩。
环境也太静了,看来没留下几个活口。除了那个小崽子。
她有些紧张,在密林里钻来钻去,确定四周没有人后翻过围墙到了屋前,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惨状。
以及蜷缩在大厅角落里,不太起眼的那一团。
冷弥神色几变,反应过来后立刻翻窗进屋。
满地狼藉猩红,炉子里的柴甚至都还没烧完。
尹时夜坐在墙角,抬眼看见了冷弥。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把床推开的,也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甚至毫不在意面前的冷弥是来杀他的还是来救他的。
冷弥看了他一会,脖子上的凉意还没有退散,和一个六岁小孩面对面不敢踏出半步。
于是二人就这样一站一坐相对无言。
“……”
空气里弥漫的血味很新鲜,冷弥也不知道自己十五岁这一天吃了啥,现在只感觉胃里一阵一阵翻江倒海。随即这阵恶心又被从完全打开的大门吹进来的寒风吹散了些,勉强能说话了。
冷弥干咽了一下,正琢磨着要和他说什么才能不引起怀疑,却突然听见小孩坐在墙角,一直紧闭着的嘴唇微微张开了。
幼年尹时夜的声音压的很低:“是你们干的么?”
听见这一句的冷弥周身过电,看他的眼神不自觉带上几分警觉,语气却笃定:“并不是。”
尹时夜放弃了什么,麻木道:“那……你是来杀我的?”
冷弥:“……”
这他娘的是人话么?
冷弥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有多惨,但不到半个小时前自己才被这人结束了生命,现在或多或少带了点脾气。
左右寻思着这个孩子现在应该动不了她,冷弥胆子大了起来:“我是来带你走的,别这个表情,我几十分钟前刚死过一次,被某个牲口一刀割喉,你有印象吗?”
牲口:“……”
有印象就有鬼了。
冷弥也觉得自己脑子有鬼了,重生后第一件事,不远万里跑来救一个不仅全家被灭还杀了自己一次的小孩儿。
蜷缩在墙角的小小的身体动了一下,双腿发抖站了起来,尹时夜看着面前的人,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
她没有后退,并不是怕我。尹时夜心想。
于是他再次抬腿,向前走了一步。
也许是几十分钟前的快乐太美好他没反应过来,又兴许是不远处母亲趴着的那片血泊太刺眼他不敢看,尹时夜闭上了眼睛,冲天的血腥却还是抑制不住得烧灼着他的理智。
这本来是苦大仇深的开始,但幸运的是,他只有六岁。
对于冷弥的童年,这是最容易被骗的年纪。
她放平心态,走上去,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冷弥前辈子接触的东西虽然呆板没有经历太多世故,但还是知道事情要分轻重缓急。
面对眼下的情况,她一句安慰的话也懒得说,也不想拿出自己童年那些事儿现场和他比谁惨,只想在尹时夜完全疯球之前赶紧带他离开这个地方。
家人死在自己面前,这样的场面寒得太露骨了。
那边,尹时夜还闭着眼,眼睛发涨的同时突然感觉两脚一空,猛的睁眼,看见了冷弥被雪冻出来一边红的脸和素白的脖颈。
那脖颈上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条暗褐色刀疤,在雪白皮肤映衬下尤其显眼,但在他看来不仅仅是显眼,还有一点莫名的……熟悉。
尹时夜眼睛睁大了些。
冷弥完全不知道自己脖子上什么情况,打横抱着他跑出门,绕过院子里的血迹和尸体,一边跑一边道:“是二盟那边派我来接你的,放心。”
就在二人钻入树林的一瞬间,尹府后院的暗门被寒风吹开了一条缝。
从那门缝里,投射出一道凌冽的目光,幽幽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
另一边,冷弥跑着跑着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回头望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树丛里有人。
她站在原地朝四周看,一直到怀里的小小身体开始发抖才猛然回过神,继续往大路跑去。
就这样直到她之前下车的地方,尹时夜都没什么反应,树林里也没再出现别的情况。
冷弥停下脚步,把孩子放下后打开全息投影叫了一辆车。
尹时夜之前待在室内,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站在雪地里被冻得发抖。
冻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冷弥想着,把披风解下来给他披上,长披风下摆完全拖到地上她也毫不在意,顺手取下自己的帽子把他头顶遮严实,然后转头继续等车。
她方才见证了一个家族的陨落,血腥的事实却仿佛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似的,表情自如呼吸顺畅。
尹时夜盯着身边的人,手往下攥着披风下摆,暗暗咬牙。
这人……怎么看都不是好人。
在坏人面前不能情绪失控,得保持冷静找机会逃走,这是爸爸教过的。
——即使是在现在的情况下。
尹时夜看向冷弥,二人对视一秒后,冷弥仿佛悟到了什么,把他抱了起来。
尹时夜:“………”
他想一头把这人撞死。
两分钟后,冷弥抱着想撞死她的尹时夜上了车。
她把尹时夜用披风包好丢进车厢,上了车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间段,魔族开始行动没多久,尹家八成不是魔族灭的。
难道真的如她多年前调查的那样,尹家是被联盟的人灭的?
理由是什么呢?
司机坐在前座朝后看:“请问您是要……”
冷弥回过神,把尹时夜头上的帽子往下拉了一些:“去永生冰湖。”
司机面露难色:“这……位置太偏了吧,要不我把您送到冰湖附近镇上?带着小孩儿也有地方可以歇个脚?”
冷弥道:“行。”
汽车开动,尹时夜被帽子挡住了一半的视线渐渐焦距在包着自己腿的披风布料上,脑子里剩下一个名词:永生冰湖。
他上周才和母亲了解了魔族近期会在永生冰湖传送军队,现在眼前这人带上他就要去那边,八成是想把自己送去魔族。
也对,哪里会有人会无缘无故救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孩子?
敌人刚走她就来了,怎么想都是一伙人。
杀完了还要卖一个……
尹时夜手指骨节被他捏地响了一声。
他转念又想:送去魔族正好,老子成了魔就灭了你们这帮道貌岸……
但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成型,身上的披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了下来,车内空调比他的体温低,尹时夜被凉了一下,脑子蓦然空了。
冷弥把披风叠好,转头看了看他,神情复杂。
好歹也经历过苦大仇深,尹时夜现在的想法冷弥完全清楚:不知道自己要把他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和杀他全家那帮人一伙的。
她解释不了,只好往一边挪了些,与尹时夜隔开距离。
冷弥打开全息投影,按下通讯键。
她这一次不等冷息说话,直接问:“盟主,尹家是怎么回事?”
咔嚓一声,通讯断了。
冷弥立刻回拨,又被拒绝了通讯:“……”她觉得自己可能有脾气了,再次回拨。
你再挂??再挂!!!!
嘟————
冷弥:“………”艹啊。
她第三次点开通讯,终于在耳内接收器里听见冷息貌似暴怒的声音:“你这是怎么办事的?魔族提前行动了不知道?”
冷弥冷笑。
得了,说瞎话呢。
和盟主冷息相处时,冷弥从来不会用呆板来掩饰自己骨子里的狂傲。全联盟的人都知道她是呆板天才闷葫芦,唯独冷息清楚闷葫芦一旦开始和人对着干手段有多丰富多彩。
汽车轻微的轰鸣声尚在耳畔,车内空调温暖了她冻红了的双手,也提高了她的大脑活性。冷弥思考一会,语气带上几分强硬:“一小时前我在冰湖安置了五个探测器,接收器在十分钟前才接收到能量波动,按照波动幅度来计算这是第一波,不存在提前行动的可能。”
其实她根本没安什么探测器,能达成目的就无所谓。
听见这一句,冷息那边还要再骂,又听见冷弥带了点火气的声音:“盟主,恕我冒犯,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做得这么绝。”
冷弥对这个策略本不抱什么希望,却没想起这个年代的冷息没有那几十年被她坑的教训累计出来的经验,眼下又被她一波操作套路了。
冷息那边沉默一会,答道:“……你报完位置就回来吧,不用和其他两个计算师回合了。”
通讯断了,冷弥放下心,关闭全息投影,靠在座椅上补眠。
尹时夜听完两边的谈话,看了一眼身边闭上眼丝毫不担心他的冷弥,表情逐渐木了。
……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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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刚才一通电话的铺垫,尹时夜跟着冷弥到冰湖报位置,一小时后再回到镇上,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都没考虑过逃跑,也没能摸清楚这人无缘无故为啥要带他走。
他想弄清楚冷弥打电话说的“对方”是谁。谁无缘无故,一上来灭了他全家。
事情办完回到镇上后,冷弥叫了车,准备带尹时夜去机场回联盟。
她在路上用自己另一张身份证订好了两张机票,订好后又靠在椅子上继续补眠。
被晾在一边……被晾了一路的尹时夜一脸麻木地盯着窗外,强迫自己不去想发生在中午的事。
但强迫归强迫,他只有六岁。
空气一静,他苦苦压制了几小时的的情绪不可避免得裂开了一条缝。
……
总之,当冷弥睁眼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头抵着车门无声地哭得不成样子了。
冷弥有些不知所措。
她五岁被盟主收养,虽然当时还是个小娃娃,但因为某些原因她从被收养开始就没哭过,所以她没有被哄的经历,也不可能有哄人的经验。
但晾着尹时夜让他继续哭……冷弥有些下不去手。
于是她只好琢磨着自己小时候对付冷息那一套,伸手探过去,抓住了尹时夜攥成一团的手。
她感觉到手心里的拳头猛然松了松,尹时夜抬起头看她,露出哭变了形的脸。
冷弥心里被轻轻扎了一下。
他只有六岁,冷弥提醒自己。
六岁的孩子,拥有无限可能。
冷弥松开手,像之前那样与他隔开一段距离,没再看他。
男孩子,首先要学会坚强。
最好是再也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