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人的故事
Q1:《诡秘之主》第二部什么时候发布?
「爱潜水的乌贼」新书将于3月4日12:30发布,诡秘世界第二部《宿命之环》即将来袭!
Q2:在哪里可以看到爱潜水的乌贼的新书《宿命之环》的最新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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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3:《诡秘之主》首款官方限量版盲盒介绍?
超前情报!盲盒内10位塔罗会成员随机款大公开: 1、塔罗会的创始人“愚者”先生——克莱恩·莫雷蒂 “总有些事情,高于其他。” 黑发褐瞳、容貌普通、轮廓较深的青年。 他原本是名为周明瑞的现代人,却因一个转运仪式而意外成为霍伊大学历史系学生克莱恩。而后,他加入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成为“占卜家”,又为守护廷根而牺牲。死而复生后,他为复仇及寻求晋升,转换多个身份,并逐渐发觉世界的真相。 在了解到来自星空的威胁后,克莱恩选择成神,并为对抗天尊的意志陷入了沉眠…… 2、塔罗会最热情的“正义”小姐,奥黛丽·霍尔 “下午好,愚者先生~!” 金发碧眼的少女,是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 她出身于鲁恩大贵族霍尔家族,身份高贵,备受宠爱。最初,她被意外拉入灰雾之上,成为了塔罗会创始成员。而后,她通过塔罗会成为了一名“观众”,并让自己的宠物犬苏茜也成为了超凡生物。她善良温暖,渴望帮助更多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在愚者沉睡后,她毅然离开了家族,为实现理想和唤醒愚者,迎接着新的挑战…… 3、塔罗会中大名鼎鼎的“倒吊人”先生——阿尔杰·威尔逊 ……
齐家戏子棚的老掌班,名叫齐鼓手。他来朱龙镇出差,一眼看上了在丧堂招待客人的朱有德。朱有德大约十五六岁,高个,白净脸,高鼻梁,薄嘴唇,两排白白的牙,微微露在外边。他头戴瓜皮青帽,身着黑色夹袄,蓝裆袄,白布袜,圆口鞋。不说是少年翩翩,也有几分少年绅士。他不笑不说话,说话就开口笑。他说话慢言慢语,不大不小的眼睛,好像一直在笑;笑的后面,蓄藏着许多典故。他还是第一次上差,一点也不像十五六岁的孩子,倒像个很成熟,很成熟的大男人。在老撑班齐鼓手的眼里,这孩子非同一般。他用拉弦的胳膊肘,碰一下站在他身边,咧巴着大嘴唱戏的妻子,让她注意一下这个小伙子。妻子看眼这孩子,眼也亮了。她已与丈夫想到一起了。她的三寸金莲在桌下碰一下坐在板凳上,打枣木鼓板的女儿秀莲。秀莲的脸立刻红了。因为她的目光,一直悄悄的,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看这位同龄小伙儿。她觉得有德很帅气,很好看。她也像其他妙龄女孩一样,遇见中意人想入非非。今天她打的鼓板,光打在母亲不是张嘴,就闭嘴的时间点上,与鼓与弦一点也配合不到一块。这还不算,有两次她将板槌儿打在自己的大拇指上,疼得钻心。她怕父母和观众看见,没敢停下伴凑,只是将被打疼的手肚,神不知鬼不觉的,使另一个手指揉两揉;脚在桌下轻轻跺了几下地。她以为母亲发现了她心中的秘密,起码看到她的眼神不对劲。她不好意的冲母亲笑了笑,然后昂头振作起来。不过她没忘甩一甩搭在额前的头发,在喜欢的人面前露一露自己後俏的脸。
齐秀莲年芳一十六岁。一米七的个头,不胖不瘦。柳叶眉,杏仁眼,眼珠像潭水,黑得像黑宝石。她的脸又白又嫩,就像两片刚盛开的百合花瓣,白里套红。她无论多高兴,多开心笑,小虎牙也只露出一半。看上去很含蓄,很温柔,很气质,很诱人。
朱龙镇办丧事,一般下午四五点起棂。起棂前,管事的(当地人叫总裁)把炮手,戏子棚的掌班,出租棺罩的叫到帐房结帐。在帐房坐的,大都是本族德高望重,有鼻子有眼的人物。齐撑班向在坐的人有意夸讲朱有德,目的是想听听总裁和帐房先生对有德的评价。
有德出生在武术世家。他的老爷爷是武举人,家世腾达。由于他父亲抽大烟,家庭败落。有德从小习武,善于用镖。镖,是一种兵器。它有一个一拃多长的把儿,把儿上按一节带转轴的,长约五至六米的铁链,铁链头上有个样儿像猪心,大约二三斤重的镖头。防身或练习时,攥着把儿一抡,链子带着镖头转,速度要快有要慢有慢。据说不伤人时,在五米开外镖头只擦人鼻梁上的汗毛,而不伤皮肤;派用场时,镖头能把三九天的冻地,砸出半尺多深的坑。有德不光武功了得,还能写一手好字。村里人家过年过节,门上的对联,娶妇用的喜贴,大都出自他之手。每缝村里有白事,花圈上的挽联都是出之他之手。他还会画人,画马,画山,画树,画鸟。
齐撑班听后甚喜,这正是他给女儿物色女婿所需要的。干他们这行,不像现在这么受人遵重,叫的这么好听。那时人们都管他们干这行的人叫戏子。戏子是下九流中的一流。在下九流中排名,都不如窑子。因为窑姐是躺着挣钱,而戏子是站着挣钱。戏子的经济来源或者叫服务对像,是四邻八庄人家的百红白喜事。有时也给大户人作大寿。说实话,后边这种人可不好伺候。他们有头有脸,有权,有势,胡作非为。所以吃他们这碗饭需要有点拳脚功夫。
人好,条件对称,齐掌班很喜欢。他与女儿商量,征得女儿同意,托媒人去老朱家提亲。
有德第一次见到齐秀莲,是朱龙镇东头朱芝英老人出殡。那次请来的也是齐家戏班。戏子棚搭在胡洞口。戏子棚是四根棍棒当柱子,绳子把柱子联在一起,顶上盖一尾破秫秸箔,嘎嘎悠悠,背靠南墙。三面大敞四开,中间放一张八仙桌。桌上除了茶壶茶碗,就是戏子捎来的乐器。
戏子坐在桌子那个位置,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大活,谁是小活,谁是跟班。抱笙的,吹唢呐的是大活,现在叫主角。他们坐在冲街的桌北面;敲鼓的,弹弦的,拍镲子打锣的,敲木板的坐在东西两侧。看戏的就没太多的讲究。南边站的都是女人和孩子;西边是中年和上年纪的男人;东边则是一色一化的小伙子;当然也有娶妻抱子的年轻人。南面和西面的人是来听吹的听唱的;东边的人侧为了看漂亮貌美的戏子齐秀莲的。他们交头结耳,指指点点,都把坐西朝东,举止大方的齐秀莲看得不好意。秀莲听不到这些浑小子说什么。他们你撞我的膀子,我顶你的屁股,评首论足。他们给她打分,有的给她打一百分,还有的给她打五百分。按当地人的习惯,评判一个人好孬丑後,最高也就是一百分。给秀莲打五百分纯是荤话。五与捂是同音。姑娘那儿捂巴得严实,自个儿寻思去吧,荤着呢!一个家伙淡垂三尺的说,我要娶到这戏子,一辈子给她端尿盆;给她擦屁股都愿意。有德也一眼看上了秀莲。秀莲的身影一直印在他的脑子里。所以媒人一提,他立马答应下来。不久,他便来到齐家戏子班。他来齐家戏班可不是作倒插门女婿。甭说齐掌班家有一个儿子叫齐大柱,就算没儿子,齐掌班凭有德这小伙,量他都不敢想。老社会作倒插门女婿,不光没地位,还没尊严。成亲时请教书先生,院里的族长和媒人坐在炕头上。教书先生执笔,老丈人口述立字据:小子无能,改名换姓,打幡摔瓦,送到坟莹,谁要返悔,日他祖宗!白纸黑字。当事人红着脸,哆嗦着手在上面摁上血红的手印。有德来齐家戏班是跟班,和学徒差不多,给开点点工钱。
这天,齐家戏班被县里的刘大炮叫去给他祝六十大寿。齐家戏班害怕了,但又不敢不去。刘大炮的官比知县小,却管得知县老老实实,就因为他手里有几百号兵。刘大炮长得矬矬墩墩,腰粗如牛。他成天挺着老大的肚子,在县城横行霸道。他头上疙疙瘩瘩,肉肉堎子老深,剃的光光的脑袋上,颜色深一道浅一道,就像放在脖子上的大青皮南瓜。他不骂街不说话。老子,娘的,妈拉个巴子,经常挂在嘴上。他不撸袖子不走路,走路就撸袖子,大人孩子都躲着他。因为他看你不顺眼,轻者扇耳光,重者拿过部下手中的鞭子,打不死你,也打个半拉死。不知他出自何故,非让齐家戏班的戏子全到场,一个不能少。
兵荒马乱的年代,女人,尤其是女孩长得後俏,长得美,随时会出危险。尤其是去刘大炮这种家。可把老两口愁坏了。女婿出一个主意,让丈母娘往秀莲的头上撒一捏白面粉,用梳子均匀的梳在头发缝里,不细看,秀莲就是少白头。秀莲今天很紧张,梳发的手都发抖。朱有德从灶堂里扒来草木灰,搁进小碗里倒上水和成粥,用旧棉花蘸着灰汁往未婚妻脸上抹。他手脚很轻,心很细。他给秀莲抹好后,又用针尖粗的木棍蘸着墨水,往她脸上打点点。点点有大有小,不一会秀莲的小白脸变得麻麻魆魅,像落满了苍蝇屎。
有德想到刘大炮家,秀莲万一出现不测,他断后,让老掌班和戏班带秀莲逃脱。一家人虽然要想的都想好了;要做的也全都做到了,心里还是没有底。
以往出差全是有德打头。今天老掌班没让他走在前面。老掌班和他的老伴,把有德和秀莲夹在中间一边走一也谈话。齐掌班对未来的女婿说,有德啊,你知道什么叫男人么?他接着解释说,男人一辈要保护妻子,体贴妻子。秀莲的母亲,也在他们后边嘱咐女儿。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她教调女儿如何体量男人,如何遵守妇道,如何持家,如何生儿育女。秀莲脸羞得通红,低着头来回捋着辫子一言不发。
戏班一行十多人,翻过几座山,越过几道岭,前边渐渐呈现出了县城的影子。他们看县城东街不时的有一道道火光拔地而起,火焰冲过山顶在空中啪啪炸响,声音在山凹久久回荡。
记住,老掌班对女婿说,从现在起,秀莲就是你的女人,你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委屈!更不能让她受人欺辱!
老掌班的话句句有声,像一幅沉重的担子压在有德的肩上,又像一把铁锤敲在他的心上。朱有德向老岳父保证,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办到。
好,老掌班心情沉重的又对女婿说,我再重复一遍,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婿;我女儿秀莲的丈夫!这句话几乎是从老掌班的心里掏出来的,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秀莲的母亲可能听到丈夫与女婿的谈话结束了,便咬着女儿的耳朵赶紧嘱咐。不知道母女说什么,但见女儿的脸涨得更加通红。最后母亲特别嘱附女儿,今天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俩能逃出去,不管我们发生了什么,你和有德千万别回来。二老说完,便落在两个青年人的后边。
青年人听到二位老人的话喜忧参半。有德看看前边的二位老人,他很想与未婚妻说几句话,向她表白自己喜欢她,今后如何照顾她。这些话憋在肚子里老早要对她说了,可是一总没有机会。其实他们在一起出差时间很多,秀莲怕别人笑话,甭说与他说话,都不敢正眼看他。她想他了,爱他了,只是低着头,勾着眼偷偷看看他。要是他俩人的目光赶巧对在一起,她的目光就像老鼠见了猫,马上灰溜溜地离开,脸,还红得像初升的太阳。现在他还没与她说上两句话,她的脸就红了。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还不时的抬起头看看走在前头的父母。有德只好把话咽进肚子里。她可能怕他烦了,不时的拿眼角偷看他。
朱有德知道未婚妻今天的处境非常危险,大脑不停的在想保护她的办法。他己作好准备,秀莲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豁出性命也要保护好她。刘家大院在县知府西边。戏班一进县城,就闻到了浓重的火药味。心情沉重的有德,一边走一边观察刘家大院四周围的地形。他心中盘算,万一出现不尽人意的情况,好从那儿带秀莲逃脱。
刘家大院墙高院深,青砖布瓦。大门口人来车往。院里当兵的搬桌子,扛板凳,忙忙碌碌。穿着红红绿绿旗袍的女人,纽着屁股招管着自己七上八下爬凳子上桌子的孩子。东房门口搭一个十米建方的大戏台。戏台四面被红布围着,紧靠台下放了一张红木八仙桌。桌上放着十分讲究的紫沙小龙壶和一个通红的泥器皿碗,当然少不了一杆大烟枪。桌下放着一把太师椅。太师椅后边,五排长板凳。县里的达官显贵,让下人有的抬着綑绑着腿的猪羊,有的抬着通红的提盒来祝寿。这些人来就来走就走,刘大炮的家人既不相迎也不相送。足以看出这家人无礼和霸道。知县大人在北正房与刘大炮谈论前线战事。知县说,日本兵攻战了东北三省,怕是马上就要打进关了。刘大炮哈哈大笑道,去他奶奶的,有奶便是娘。谁他娘的给老子好处大,好处多,老子就跟谁干!
齐家戏班来刘家大院门口被哨兵拦下。有德见这是溜走的好机会,他悄悄靠近齐掌班,轻轻碰一下岳大人的手。老掌班知道女婿的意思,刚要领着戏班达走,从门楼东侧小屋里走出一个夸匣枪的小官,紫红色的枪套,啪啦拍打着他的屁股朝他们跑来,哨兵举手向他行礼,他也没搭理。他跑到老掌班前头,把枪对准齐掌班的脑袋问,老小子往那儿跑?
哨兵不让我们进。有德悄悄遮住未婚妻说。
秀莲往有德的背后移了移,让他的身子挡住自己。她觉得现在只有有德保护她。
嗯,你小子是干么吃的?小官立马将枪口对着有德的胸口连戳两下问。
对不起,对不起长官。他是我女婿!老掌班点头合腰道。
胡说!小官一听晕了。他如道齐掌班就一个女儿。这个小白脸如果是他女婿,那么秀莲就被他睡了。这要让刘大炮知道了,不敲碎他的脑袋?吓晕的他再不敢大喊大叫。他看一眼低着头的齐秀莲,只好硬着头皮回到院中向刘大炮报告。刘大炮一听齐秀莲来了,立刻兴奋起来。他不是看中齐秀莲唱的戏。他听到讨好他的这个手下说,齐秀莲长得又白又嫩,美得像仙女。小官是齐家庄邻村人,姓蓝叫田。因为他光干坏事,大伙给他改了姓,姓烂。都叫他烂田。蓝不光与烂是同音,也与乱是同音。田与填也是同音。意思是烂田的父亲做烂田时没点灯,胡乱把他填进他娘的肚子里去的。田认得踩百家门的戏子齐掌班。齐掌班也听说过烂田的为人。烂田在刘大炮手下是红臣。刘大炮划拉着脑袋,哈哈笑着站起来。他早盘算好了,等贺寿的豪坤一走,就找个借口把美人留下作八姨太太。刘大炮捶一下烂田的胸口说,奶奶的。走,带老子去见识见识小美人!烂田跟在刘大炮的后边腿都吓软了。快到门口,他跑两步朝门口的哨兵招手,示意放齐家戏班进来。刘大炮摸着又亮又大的秃葫芦脑袋左看右瞅,戏班子里的女人没一个他能看上的。他那南瓜似的脸立刻抹了下来,扬起巴掌给烂田两耳光。烂田晕了,看刘大炮手往腰里摸,他以为刘大炮掏枪毙他,吓得他咕咚跪在地上说,这戏班里确实有个美女,可能没来。
没来?奶奶的,他们想找死?刘大炮对烂田说,快去给老子弄明白是他娘的怎么回事?奶奶的,刘大炮撸着袖子说,这个世上骗老子的人,还他娘的没从娘肚子里爬出来呢!
烂田爬起来在秀莲后边跟几步,突然闯到秀莲前头用湿了涶沫的手指,在秀莲的灰麻麻的脸上抹了一下。秀莲慌忙抬起吓得发抖的胳膊,用袄袖挡住烂田的脏手。烂田捻了捻沾在他手指肚上的灰,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狞笑两声,跑到刘大炮近前抻长脖子,将嘴对在刘大炮猪一样的耳朵上嘁嘁喳喳说一阵。刘大炮没等烂田没说完就哈哈狂笑起来。一直注视烂田和刘大炮一行一动的有德,把手伸进袄里握紧了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