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花朝

　　2030，初雪。

　　大厅内王意抽着烟盯着屏幕，虚无静止却包罗万象的太空展现在屏幕上，屏幕上方是时间显示，倒计时16天12小时22分钟32秒，时间从未停止。

　　“多少年了？”抽完最后一口烟，王意问身边的男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呢？”男人也点起一颗烟，“七年了吧，不过应该快结束了。”

　　“是啊，快结束了，还有16天12小时而已，你说会有奇迹吗？”

　　“真正的战争应该是从26年开始的，奇迹，你觉得呢？”男人嗤笑，“如果有奇迹我不会在这里，我会陪着亚欣堆雪人。”

　　王意起身走到窗边，监控大厅外雪层层叠落，前赴后继誓要覆盖整片大地，王意已经很久没这样欣赏过雪景了，到了战争最后时刻，反而轻松了许多，反正结局早已注定。

　　王意无所牵挂，结局对他也无所谓，但他希望奇迹降临，无关这场战争，而是组织另一场战争，或者至少守护一个人。

　　雪纷纷一夜，如王意睡意酣畅，入梦中过往记忆如雪纷纷洒落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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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夏。

　　王意在记忆中寻找了很久才想起赵城这个名字，那是六年级的插班生，上了一个学期后便随父母出国，但她是个结巴，所以王意还依稀记得她。

　　王意没有想到她会记得自己，有自己的联系方式，短信说赵城过段时间将会回国，约王意到时候见面。

　　王意也该出去走走了，师父说需要磨炼心境，于是大学毕业后王意就在这里待了两年。

　　神宗，这个与现代社会相违和的名字坐落在无花果山脚下，鲜有人知，王意便是神宗弟子。

　　如今这个时代，江湖与都市与其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倒不如说是井水不知河水，传统江湖门派早已不像以前操刀执剑，只是隐藏在人群之中，江湖的归江湖，都市的归都市。

　　李建国正在房间内寻找什么，见到王意进来也没有停止，甚至听到王意说想出去看看时也没有一丝吃惊，还在翻箱倒柜。

　　“师父，你在找什么？”

　　“找留下你的理由，不过还没有找到。”

　　王意无语，师父总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回答，“那我陪您一起找吧。”

　　“算了，你也该离开神宗了。我马上也要闭关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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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回来G城，赵城是作为中国历史学专家出席会议的，其对于春秋战国时期的研究独树一帜已在圈内小有名气。

　　离开神宗的王意开了私家侦探社，此次王意也在台下作为赵城邀请的嘉宾，王意难以理解，一名中国历史专家却从小生活在国外，他对历史不感兴趣，他还在想赵城为什么要见自己。

　　会议后赵城找到王意，事实上王意根本认不出赵城的模样。

　　“你好王意，我是赵城。”赵城落落大方主动与王意握手。

　　“好久不见。”成熟睿智是赵城给王意的第一映像。

　　“其实我这次见你是为了感谢你。”赵城微笑着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是个口吃的小女孩。”

　　王意想起来，小时候的赵城是个结巴，她刚来班级时初次遇到的障碍就是自我介绍。

　　“大家，家，家好，我，我，是，是，是，是，赵，赵，赵，城，城，城，城，……”

　　“哈哈哈。”赵城的自我介绍博得同学一笑，不过这又如何，一群孩子的天真而已并无任何复杂的心理。

　　“我记起来了，你那时的确是个结巴，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好了，恭喜你。”王意和赵城朝着会议室走去，这里将会是未来赵城的办公场所。

　　“是多亏了你，你忘记我离校的那天你对我说的吗？”

　　虽然只待了一个学期，同学们还是纷纷准备了礼物送给赵城。

　　王意将一盒饼干递给赵城，这是他那时最喜欢吃的，“这是，”王意停顿了一下，“这是和氏饼，希望能换你十五座城，你只留一座城专心做赵城，而不是赵，城，城，……”

　　“你是说和氏饼？”王意有些不好意思，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虽然就是普通饼干。

　　赵城不知道是吃了和氏饼治好了结巴还是王意的话治好的，这么多年她一直期待回国对王意说一声谢谢。

　　“其实我此次找你是有另外事情想请你帮忙，我在国内认识人不多，只能找你帮忙。”

　　赵城自小出国，直到不久前才回国，此番回国除了做研究外更重要的是寻找自己的母亲失踪的线索。五年前一场车祸使赵城失去父亲，就在伤痛还未扶平之际母亲又突然失踪，找了很久都没有踪迹。

　　不久前赵城搬家，在收拾母亲遗物时发现一张照片，照片中除了赵城母亲还有其他一名男人，看样貌那时赵城的母亲才二十多岁，他们一家也还在国内。

　　“我想母亲消失或许和这张照片有关，我已经找人调查这人，不久应该就会有结果，我希望你能帮我，我自小出国，在国内我没有认识的人，我唯一能找的只有你。”

　　“当然，只要你出价合理。”王意递过名片给赵城笑着说，但他深知自己帮助赵城绝不是为了生意，可以说是一种守护感，第一次再见她就希望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私家侦探？看来我找对人了。”赵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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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别出门时，与一男人正撞面，男人叫住王意，打量着他，冷冷的说道“你是王意？真是英雄出少年，回去告诉李建国，这届盟主我当定了。”

　　王意只奇怪的看着男人，他根本不认识对面的男人，不明白他说的话。

　　回到侦探社后四师弟正在等他，告诉王意几个月后就是江湖大会届时将会选举新一届武林盟主，而这一届神宗也要参加，并且已经宣布将由王意代表神宗争夺盟主之位。

　　王意这才明白刚刚男人说的话，“神宗也要争夺盟主？我们神宗不是一直低调行事偏居一隅，而且师父要我出席大会，开什么玩笑，就算师父老了也轮不到我吧，大师兄呢？”

　　四师弟笑着看王意，仿佛他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不过大师兄确实不在神宗，他和你一样外出修炼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四师弟没有多待，与王意简单叙旧后便离开回神宗，王意却久不能平静。

　　到了如今的时代，江湖早不比从前，能传承到如今的门派哪一个不是经历大风大浪，并且绝大多数门派早已从事其他行业掩饰江湖身份，说到底要挣钱，可打打杀杀又能赚什么钱，所以武林盟主这个位置显得不那么重要，甚至上个世纪的战争年代盟主之位空缺多年，没有帮派还有精力去争选盟主。

　　但这一次神宗也要出来选，王意心里想，一定是还有其他的事要发生，而且是重要的事。上一次发生祸乱还是零八年金融危机，几大门派的上市公司面临灭顶之灾，其不惜两败俱伤争夺盟主之位与其他门派领地，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对于整个江湖也是一场灾难。

　　侦探社的生意没有客人还未开张，王意已经体会到经济的不景气，直到这天一女人来到侦探社。

　　女人压低帽檐带着口罩，王意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这样的打扮在如今并不奇怪。女人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男人已生白发，坐在树下乘凉看书。

　　“照片上的男人叫丁顾国，我要你帮我每天跟踪他，我要知道他每天的动态。”从打扮或许看不出女人的模样，但是话一出口，王意就听出对面的女人年龄应该也不小，像是在六七十岁的声音。

　　王意拿起照片，侦探社的第一单生意他自然不能推掉，并且对方是个退休老人跟踪也并不是难事，了解足够信息与合适价钱后王意便欣然接下委托。

　　丁顾国是G城大学退休教授，目前与妻子陈红霞居住在职工之家。

　　一连几天丁顾国的活动范围都只限于职工之家与附近公园内，看看书下下棋。直到有人走到丁顾国身边低声说了些话丁顾国便随他离开。

　　王意驱车跟随来到附近咖啡店，王意挑选位置坐了下来。

　　“丁老，这是叶瑜，是我的学生。”坐在丁顾国对面的中年男人向丁顾国介绍，叶瑜从包中掏出文件。

　　“你们查的怎么样？”丁顾国盯着叶瑜手中的文件，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这段时间我去过很多烧制厂也问过些朋友，他们都确定您给我的陶块烧制手段是战国时期的，甚至，”中年男人压低声音，“我怀疑这是秦始皇兵马俑的一部分。”

　　丁顾国没有惊讶，他不怀疑对面男人的专业水平，他敢说出这句话也足以说明其专业，“扶衣，我很感谢你会说出这句话，其实我找你调查也是想弄清楚一件事，它到底是什么时期产物，甚至我也怀疑过它出土自兵马俑。”丁顾国放下水杯，“但是扶衣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这陶块他绝不可能是战国时期制成的，它是2019年制成的。”

　　“这不可能，”叶瑜说道，他是谢扶衣的学生，丁顾国找谢扶衣帮忙而他能带着叶瑜也足见谢扶衣对叶瑜的重视与信任，“虽然现代工艺水平相比以前极高，但是每个时期的烧制手法有其独特性，原料，顺序，温度，烧制手法等等每一样都会影响成品。也因此现代烧制手段的仿制品很容易被发现，即便仿制水平极高，可谢教授以及其他教授不可能看不出来。”

　　丁顾国看着叶瑜微笑，他早已听说谢扶衣这个学生造诣极高，颇有青出于蓝的意思。

　　“我没有质疑你们的调查，相反对于这个陶块，我的结果也是它出土自战国时期，但我们也没必要去怀疑它是去年烧制而成的这个事实。”

　　“如果基于它是去年烧制品这一事实下，你们能想到什么？”谢扶衣脸上漏出恐惧看向丁顾国。

　　“您是说届时文物的意义将不会存在，没有人会把批量生产的现代文物当做宝贝，通过文物去研究古代历史也无意义，因为不知道研究的文物是真是假。”叶瑜说。

　　“那你们要提早退休了啊。”丁顾国端起咖啡喝了几口，又说“你们再找实验室分析其成分的时间，如果肉眼以及经验无法辨识其年份，就让科学一探究竟。我得回去了，不能出来太长时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

　　“您被人跟踪？”谢扶衣一脸震惊，“和陶块有关？知道是什么人吗？”

　　“还在怀疑之中，我非常抱歉把你们牵涉进来，可除了你们我没有信任的人。”

　　丁顾国离开后谢扶衣和叶瑜也相继离开。

　　这些话都落入他们身后王意的耳中，王意惊讶丁顾国居然在怀疑有人跟踪他，看来以后需要谨慎行事。

　　就在起身准备离开之际，王意瞥见旁边一女子的视线一直落在丁顾国身上，直到他出门消失，侦探的直觉告诉王意这名女子也在监视丁顾国。

　　王意跟着丁顾国回到了职工之家，女子最终也停在了职工之家附近，一个大学退休教授，除了神秘妇人还有别人在跟踪，王意渐渐感觉事情恐怕不简单。

　　回去的路上有车停在王意身边，“我们帮主有请。”车上人拿着刀把王意请上车。王意不惧这些人，但是他想知道对方是谁。

　　车停在远郊私人宅院，院内花草林立。

　　“王兄，手下招呼不周请多包涵。”旁边一男人正在喂鱼，鱼池绕院而行。

　　“你是什么人？”

　　“孔玉箫。”

　　王意听过这个名字，孔望山庄庄主，据传他隐居山林从不参与江湖之事，但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但是王意没有想到他这么年轻，看样貌和王意差不多年龄。

　　孔玉箫邀王意入座为其倒茶，“请王兄品茶稍等，我还有其他客人，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

　　话刚说完，门开又走进来三人，清风派大执手陈勿，九珍司G城分司负责人赵豫华，远征港口总经理胡国华，孔玉箫是这样向王意介绍的，而他对王意的介绍则是神宗代表王意。

　　孔玉箫邀众人入座，“如今江湖事乱，几个月后就是武林大会，而就在前段时间传出消息赵氏传承将在这一世出现，盟主信物藏有赵氏传承线索，所以让本被渐渐忽视的武林盟主之位重新进入视野，还没到武林大会各方就已经蠢蠢欲动，等到了那一天恐生祸乱。”

　　“现在不是以前了，讲法的！”赵豫华说，“别说江湖人士，黑社会也不会拿刀上街砍人了，谁有本事谁就当选盟主。”

　　“孔庄主请我们几位过来想必是为了减少事端，不如孔庄主说说。”胡国华虽说的客气但根本没瞧孔玉箫，只在品茶。

　　王意看向胡国华，有些好奇他的身份，港口总经理显然是他的都市身份，江湖身份呢？为什么孔玉箫不介绍，而且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孔玉箫说的话。

　　“赵兄说的对如今这个时代讲法的，还是讲利益的，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的江湖那是影视，能赚钱才是硬道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如果选我当盟主，接下来五年财产至少翻五倍。”

　　胡国华笑了笑喝下茶水，“钱？能坐在这的谁会缺钱？孔庄主诚意怕是不够。”

　　“当然，赚到钱是基础，还有地盘。据我所知远征港口货物量一直被北方港口蚕食，清风派的落霞山也被杨柳派插手，九珍司难道愿意屈居沿海不想分一杯内陆的羹，神宗一直偏居无花果山脚下，若是愿意，我可以提供一块地供神宗开疆。”

　　孔玉箫提出的条件足够诱惑，他也有这样的能力，不过王意不会选他，因为王意也要出来选。

　　赵氏传承将在这一世觉醒，而盟主信物复苏玉则是找到赵氏传承的关键，王意必须尽快找到赵氏传承。此时桌上的谈判落入王意耳中已经不那么重要，他不可能选孔玉箫的。

　　当然其他几人也在犹豫，在离开时所有人脸上都已不挂笑容。

　　盟主之事让王意烦躁，他不在乎盟主的位置，但他需要得到复苏玉找到赵氏传承，即便他找不到也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找到。

　　王意准备这几日找到委托人推掉当前委托，他需要专注盟主事宜，可乔明夜的出现让王意需要继续跟踪下去。

　　遇到乔明夜是在公园跟踪丁顾国，一别六年乔明夜与王意皆是感慨，询问得知乔明夜也在调查丁顾国。

　　“前段时间有人拿着陶块找到万三爷，请他过目断一下陶块出土时间，万三爷接过手看了一眼就确定那是战国时期文物，可万三爷在圈内几十年了他摸过的文物不尽其数，他摸着那陶块总觉着少了点什么，但是连他也说不出来，当然他没有对那人说，只说这的确是战国时期出土的。而且万三爷觉着那陶块像是兵马俑的一块，于是让我调查对方是什么人，可能有大墓要出。”

　　王意想起之前与丁顾国见面的那几人，“你是说他们可能是耗子？你看这丁顾国像吗？一身书生文气，再说过个几年他自己就入土了。”

　　“不管是不是他肯定知道些什么而且听你意思，是丁顾国让那两人去调查陶块的。”除了丁顾国像不像耗子，乔明夜还好奇委托王意跟踪丁顾国的人，对方会不会也是圈内人？思索再三乔明夜决定去拜会顾雨城，他是G城地头蛇，初来乍到乔明夜不想惹上麻烦，如果对方是顾雨城的人说清楚也好。

　　王意与乔明夜驱车来到西郊，顾雨城虽然金盘洗手，但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有话语权的，没有顾雨城的点头贸然在G城下墓怕是有去无回。

　　顾雨城正在房内写字，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两行大字书尽顾雨城一生意气，见王意与乔明夜便邀其入座。

　　乔明夜是秋水茶馆少馆主，说是茶馆，其实暗地里做的是古董买卖，在整个华东地区无人不知，不过乔明夜毕竟是晚辈，在顾雨城面前还是要叫一声顾爷。

　　顾雨城认识王意，他与王意的师父李建国是好友，转眼王意已经这么大顾雨城也感慨岁月不饶人。

　　得知乔明夜的目的后顾雨城直言，在整个G城，不可能还有春秋战国时期大墓，G城沿海在古代本就地少人稀，所以古墓也少，这几十年值得下的墓早被人盗光，不可能还留到现在，更何况还可能是兵马俑墓。

　　顾雨城直言不讳，他与李建国是过命的交情，王意又是他弟子，况且他已经金盆洗手，所以他不会有所隐瞒。

　　“那顾爷可曾听过丁顾国这个名字？”

　　“没有。”顾雨城思考后回答，他肯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那顾爷听说有人最近在G城出手兵马俑吗？”

　　“别说G城，整个华东都没有，兵马俑这东西可不是一般文物，要想出手难上加难，除了其珍贵外还有其意义，据说有的兵马俑是活体浇筑烧制，拘禁灵魂寓意不详，所以一般不会有人买卖兵马俑，兵马俑最好的归宿是上交国家。”

　　顾雨城见王意眉头紧皱，犹豫不决后终于开口，“也不是说没有墓，在G城还有一处秦墓，我也是几日前才得知。”

　　半月前，徐悦颜找到顾雨城，直言自己是徐福后代，希望顾雨城能帮助自己找到徐福墓。顾雨城大笑，传闻说徐福东渡后消失，最终到达了日本。

　　顾雨城不是不相信她是徐福后代，而是传到现在徐福的后代已经数不过来，最关键的是嫡系后代或许有徐福归宿的线索，顾雨城笑着说，“徐福墓可能在日本，那里我可管不了，姑娘可能找错人了。”

　　“不好意思顾爷，可能我没有说清楚，不是要您去找徐福墓，而是我提供位置您派人下墓。”

　　顾雨城突然严肃，女子的话不像开玩笑，更不会有人跑到顾雨城的院子来和自己开玩笑，顾雨城认真的问，“你是说你知道徐福墓的位置？”

　　女子点头，“我是徐福嫡系后代，也只有我们知道祖先墓地位置的线索。”

　　徐悦颜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在顾雨城面前不卑不亢，虽然徐悦颜把事情说的很简单，但顾雨城反倒有些担心，一是如今这个年代已经很少盗墓，除了穷的揭不开锅破釜沉舟的人不会去盗墓，二是不会去盗自己祖先的墓，虽然徐福是名人，后人不挖墓早晚也会被考古学家挖，但始终有所忌讳。

　　“看来顾爷有所顾虑，不过也正常，都现在这个时代了谁还会挖自己祖先的墓。顾爷早已金盆洗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找顾爷，这件事和我们徐氏一族有关。”徐悦颜不疾不缓说道，“徐氏一族自先祖徐福至今已传承千年，千年来在历朝历代皆强盛不衰，但有一件事却是徐家跨不过的鸿沟，那就是寿命，不瞒顾爷，徐家的人活不过六十，到了那一天就会停止心跳无人幸免。”

　　顾雨城见的世面多但也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事情，不免惊讶，“这个诅咒难道和徐福有关？”

　　“我不确定，但根据家族史料记载，先祖最后的年龄的确超过了六十岁。”

　　“等等，既然史料记载徐福生卒时间，那一定也记载了徐福东渡的事？”顾雨城一脸好奇，这个传说或许能从徐悦颜这里得到答案。

　　“抱歉，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不过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史料上缺失了东渡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徐悦颜也是一脸遗憾。

　　“顾爷也请放心，我们不会动墓里的任何东西，事成之后我们会给顾爷足够的报酬这一点请顾爷放心。”

　　对于徐家顾雨城有所了解，传承千年的盛世家族，徐福也是G城名人，无数人试图探寻其踪迹未果，或许其墓中隐藏着其东渡的真相，同时他也想试试顾颐这些年学到的本事，便答应帮助徐悦颜。

　　“徐福墓？”王意和乔明夜大吃一惊，如果说还有哪座墓可能有兵马俑的话那徐福墓肯定是其中之一，这个秦国方士充满了神秘。

　　“时间就在下周一，到时候你们一起去吧，顺便帮我照顾顾颐，这是他下的第一个大墓。”

　　周一一大早，顾雨城的院子里就聚了十多人，有顾雨城自己的人还有徐悦颜带来的人，十多人准备完后就跟着徐悦颜的车离开，王意和乔明夜也在车上。

　　车子在兜兜转转，直到下午也没有停，王意等人看不到窗外景象，根本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想来是徐悦颜故意绕路不希望有人知道徐福墓的确切位置。

　　入夜车子才停下，徐悦颜带来盒饭让大家先吃，她去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你觉得我们在哪里？”王意低声问乔明夜。

　　“G城！虽然车子开了一天，但实际上只是在兜圈子根本没出G城。”乔明夜饿了一天狼吞虎咽。

　　王意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徐福出生在G城，死后选择葬在G城也不足为奇。

　　很快徐悦颜让众人带上装备下车，王意这才发现自己到了海边，一艘客船正在海边等待，难道徐福墓在海里？王意心想，如果徐福东渡是谎，实则寻岛建墓也是有可能。

　　到了海上后王意更分不清方向，晃晃悠悠直到凌晨终于到达目的地上了岛。

　　岛上草木丛生，却有一条明显的人走过的小路，想来是徐家人留下的，徐悦颜轻车熟路带着大家往前走，不过不是留下的那条路，而是穿过草木，所以行程十分缓慢。

　　走了近一个小时徐悦颜停了下来告诉大家先吃东西，接下来就要进入地下墓中了，再最后检查一次装备。

　　王意在四周观望，除了杂草就是乱石完全看不出有墓穴的痕迹，顾颐也好奇为什么徐福要葬在这里，从风水学来看这里算不得风水宝地。

　　乔明夜把王意拉到一边，小声地说“徐福的墓在不在这里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除了徐家还有别人来过这里。”乔明夜拿出一块碎玉，“这是我在来的路上发现的，这块玉你一定熟悉”

　　乔明夜把碎玉拼好给王意看，拼好的碎玉虽有残缺但可以明显的看到上面刻着的飞龙，那是神宗的标志，王意也有一枚这样的玉佩。

　　“神宗的人来过这里？”王意大吃一惊，仔细思考后又接着说，“或者说神宗弟子有徐家的人？”

　　“据徐悦颜说，千年来这个小岛都是由徐家看管的，不会有外人到这里，并且从徐悦颜的话里可以知道，这里是有专人守卫的，徐家每十年才会到这里祭拜先祖，你们神宗可有徐家人？”

　　王意思索脑海中神宗弟子的姓名，虽然有姓徐的，但王意知道他们的背景不会是徐家人，除非他们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可如果是这样目的又是什么呢？王意准备此番回去后找师父问清楚有没有人玉佩丢失过。

　　乔明夜默默收好玉佩，不知何时，前方出现一个入口，徐悦颜告诉大家准备下墓。

　　徐悦颜带着人走在前面，看起来她也不熟悉下面的路需要看着地图缓慢前行，王意和乔明夜跟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