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敬老院里。
70岁的灿牙，哆哆嗦嗦地端起一碗清澈见底的粥。
“唉！就三粒米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唯唯诺诺地表达不满。
“你要是还有牙，至少给你个大馒头。”黑胖挫的护工耳力极佳，立马回怼70岁的灿牙。
“谁说我没有牙了，明明还有一颗虎牙。”灿牙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发声。
用舌头在牙床上寻找那颗珍贵的虎牙，
“咦，怎么没了？难不成刚刚那第四粒米是我的虎牙？”
灿牙一阵伤心过后，感觉肚子微微发胀。
按下呼叫铃，黑胖挫来了，不耐烦的说：“什么事啊！”
“我肚子不舒服。”
“今天拉屎了吗？”
“还没。”
“如果三天没拉屎，再按铃。”
黑胖挫撂下话就走了，像灿牙这种无亲无故的老人，没有露宿街头，就是幸运了。
第二天，灿牙的肚子肉眼可见地长大，松弛的肚皮被撑得发紫，皮肤出现了龟裂的血丝。
黑胖挫只能带灿牙到医院检查。
“什么？怀孕了？医生，你搞错了吧？病人70岁了。”
“确实少见，但也不是不可能。”医生镇定地喝着水，职业地回答问题。
“可是，可是他是个男的。”黑胖挫的脸皱成一坨。
“噗~~~”医生一口水喷了出来，拿起电话“喂！是国家基因研究中心吗？我这有个特殊案例，你们可能会感兴趣。”
门外的灿牙脸色惨白，挺着肚子，扶着墙一步一崴地逃出了医院。
在最近的公交车站，上了一辆最先到达的公交车。
怀孕嗜睡，睡着的灿牙被司机叫醒。
下车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荒凉的小镇。
没有钱的灿牙，又饿又渴。
还好不远处有条小溪，灿牙扶着肚子，缓缓地蹲下，喝了起溪水。
记忆如同冲破闸门的洪水，涌现到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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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小镇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父母双亡的他被姥姥一手拉扯大。
最后在小镇的幼儿园里，做了唯一的一位男幼师。
初夏的晨光，带着暖意，将一切都染上一层毛茸茸的淡金色。
175的个子，干净精瘦的灿牙走进教室。
等待灿牙的是一个个咧着嘴巴，开心大笑的幼儿们，只是哪里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安静，太安静了。
幼儿园向来吵闹，今天的鸦雀无声让人感到诡异不安。
一个女童主动走到灿牙的面前，天真无邪地笑看着灿牙，摆动着白胖的小手：“灿老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是前几天，刚刚转到草莓班的刀妹，刚满6岁。
初来乍到的她，总是孤零零地呆在角落，不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耍。
灿牙作为主班老师，隔三差五地找她交流，希望帮助她快速融入集体生活。
均告失败。
看着主动来跟他说话的刀妹，灿牙很欣慰。
灿牙蹲下，视线和她平齐，“好啊！灿老师是你的树洞，有什么都可以跟灿老师说哦！”
“灿老师，我们来玩捉迷藏吧！被抓到的人会被吃掉，好不好！”
“快跑快跑，灿老师要数到100哦！”刀妹说完就跑。
“现在还不是玩游戏的时间呢？”
灿牙话还没说完，所有的小朋友们都已经四散而去，甚至跑出了教室。
“灿老师，要数到100，不可以赖皮！”
灿牙叹气，头抵着墙，闭上眼睛，不紧不慢地从1开始数起。
“95、96、97、98、99、100，灿老师要开始捉你们了，小朋友们躲好了吗？”
换做以前，总有几个小朋友会奶声奶气地回答：“躲～好～了！”
可是～～这次，一个上当的都没有。
弄得灿牙好像弱智一样。
床底下？储物柜里？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于是灿牙弯腰，笑眯眯地倒看床下。
“呦嚯！老师，抓到你了，嘿嘿！”
光线昏暗的床下，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吓得灿牙一屁股坐在地上。
绿眼睛从反方向爬出来，咧着嘴，对灿牙笑着。
“找到不算，要抓到才算哦！笨蛋！呵呵！”
灿牙听到了，可是绿眼睛咧着笑的嘴，一动没动。
现在的教育机构太会玩了，居然教小孩子学腹语！
家长也是宠着孩子，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带隐形眼镜呢？还带个荧光绿的！
不行，这需要跟家长及时沟通。
绿眼睛飞快的跑出教室，门打开，一阵暖风吹到灿牙的身上，却让他打了个寒颤。
灿牙呆了几秒，突然储物柜里发出声响。
灿牙深吸一口气，打开储物柜。
一个小男孩，眼泪汪汪，嘴却依然咧着笑。
灿牙牵着他的手，带他挪出储物柜。
“老师捉到你了！好了好了，游戏结束了，小朋友们赶紧都回教室，准备洗手吃饭了！”
小男孩瑟瑟发抖，灿牙闻到一股骚味。
再看看小男孩的裤子.......
“没事，早上在家牛奶喝了不少吧。老师帮你换裤子！”
灿牙拿着干净的裤子回过身，一群小朋友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正围在尿裤子的小男孩周围。
听到小男孩的哭声，灿牙跑了过去。
“大家不要围着看，谁没有尿裤子的经历呢？你们这样......啊！！”
就看了那么一眼，灿牙发出了女人一般尖锐的叫声。
小男孩满脸血迹，一双眼睛透出强烈的恐惧，嘴角夸张地向上咧着，反差巨大。
围观的小朋友，仿佛一群饿狼，眼中只有被啃噬的小男孩，对灿牙的尖叫没有丝毫反应。
灿牙跌跌撞撞地边跑向园长办公室，一边掏出手机，拨打110。
电话显示没有信号，灿牙吓哭了。
园长办公室没有锁门。
“园长！园长！”
没有人回应，灿牙跑到办公桌前，拿起坐机电话，忙音。
灿牙正准备离开，被办公椅绊倒，慌乱中拉扯下一半的窗帘。
扶着窗台站起稳，从三楼看向一楼的操场。
各班老师都被自己班上的小朋友追得满操场跑。
灿牙打开窗，想叫老师。
只见中二班，身穿白色连衣裙的童老师，被幼儿们围住，红色很快斑驳了她白色的衣裙。
童老师挣扎无效，痛苦地仰天哭喊，一瞬间，童老师看到了灿牙，向他伸出求助的手。
灿牙下意识地往窗帘后一躲，哭泣，却不敢发出声响。
灿牙躲到办公桌下面，脑子一团乱。
突然，刀妹脸出现在办公桌下面，放电脑主机的镂空椭圆里。
灿牙吓得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响。
刀妹将右手食指放到嘴上，微笑地睁大天真的双眼。
“灿老师，已经数到58了，马上尿裤子的小男孩就要开始抓人咯！你藏好了吗？”
灿牙的腿软的跟化了的棉花糖一样，将屁股和地板粘在一起，别说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左手右手擦了抹到衣服裤子上。
刀妹看着他，露出嫌弃的表情。
“刀妹，能不能跟灿老师换个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