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同样也是充满各种挑战的年代。
作为奉京城圣上之命,火速赶往成州任职县令的秦珂,不知道在马背上颠簸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留着修长的胡须,布满血丝的眼眶里充满了疲惫,双手紧紧穿着缰绳,生怕胯下的骏马把他甩下身后,扬长而去。
果然,巴蜀之地的风土人情,可真谓鸟语花香、怡人心脾:空气里时有长有花蜜、稻香作伴、迎面而来的错落风光,伴随着阳光在树林里来回穿插,在秦珂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来回闪烁着。
而秦珂骑着他的骏马,穿梭在田间的缝隙之中,但所到之处竟荒无人烟,寸草不生,唯一耕地的几位农夫都是稚嫩无比的少年儿童,他们背着沉重的担子,在秦珂面前一一走过……真是岂有此理,家中青壮年到哪儿逍遥快活去了?
其中负责监督干活的大伯见状,抽了几口旱烟跟骑在马上的秦珂解释道:“家中男丁大多深陷鸦片之苦,农忙时期只能派遣童叟帮忙,老夫推测,他们应该在成州的烟馆里醉生梦死。”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当年林大官人在虎门销烟一事,在成州百姓看来纯属饭后谈资么?我秦珂,誓必铲除成州鸦片之患!”秦珂在简单告别大伯之后,以更快的速度,往成州策马奔腾。
反观于成州城内,街边乞讨老叟数不胜数,把酒言欢的达官显贵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两种人徘徊在闹市区内,轻而易举地就形成了鲜明对比。唯独那个小小的酒楼,却跟周边所有周遭格格不入。
经常光顾于此的是新上任的两名捕快:一位名叫冯东颂,另一位名叫胡建树。但他俩做事风格,常常引起身边人乃至同行的反感。原来是因为他俩一直以来就跟这个酒馆老板娘定期付钱不赊账,后来也正是老板娘见他俩生活不易,索性让他俩酒水畅饮。
坐在酒馆靠窗的那一桌,就是冯东颂与胡建树的专属座位:他俩一边喝着精心酿造的美酒,一边大快朵颐着油炸花生米,开始攀谈起,上任县令的离奇诡事:
“老冯,你还记得曹县令当初怎么跟我们打包票的?说的是要与鸦片不共戴天,结果呢,鸦片但是没找出来几个,全家集体失踪了。”胡建树吃着花生米的同时,连忙招呼着店小二结账。
“怎么不记得啊?反正这件事情很快就被传到了京城,据说圣上都是几近大发雷霆呢,好像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们成州要重新派遣一个县令过来。”冯东颂说着看了眼远处即将落日的山巅,用拍了下沾满花生米碎屑的裤腿,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也不早啦,估计那个新县令也快到我们衙门上去了。”
“那你在等我一下,好酒没喝完,属实可惜呀,再说了你有那么着急去会会这个新县令么?”胡建树在冯东颂即将离开座位的同时,赶紧饮干最后一碗酒,带上自己的装备后,就往楼下的马棚走去。
待到秦珂骑着马抵达成州衙门上时,夜色逐渐朦胧了起来,狭长的过道里,其尽头的大门上方赫然挂着一块“衙役”的牌匾,随后他利索地从马背上跳下来,认真审视着四周,可以可以,是个人杰地灵,风水宝地!
然后秦珂牵着他那匹骏马,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大门,而负责前来迎接他的官员,都整齐划一地站成一排,眼神里充满了对他的期待——不错呀,全都是堂堂七尺男儿,将来注定都成大器。
随后他牵着那匹骏马,走到一处石槽前,看着心爱的马儿喝着凉水,秦珂终于开心地笑了。但过了许久,他又缓缓地地转过身来面向他的“兵”,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拿出一份卷轴,摊开后在身边的火把照耀下,对着上面的内容如实说道:
“奉天成渝,皇帝诏曰,鉴于成州多年以来深陷鸦片之苦,接连上任的官员惨遭毒手,遂派遣皇室大臣秦珂前往成州任职县令,并施以锦衣卫暗中保护,尽快前往,不得有误,钦此~!”
负责迎接的官员纷纷应声跪下,大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尔后在秦珂的令下开始平身。紧接着,官员当中为首的冯东颂与胡建树二人则开始了自我介绍:
“成州新任捕头冯东颂,这是我的同伴胡建树。还有我们身后的所有人,都是成州县衙门的得力干将,秦大人,我们成州衙门终于等到您了。”
说罢,所有人又对着秦珂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场面,说成是拜年讨礼都不为过。可见过多少大场面的秦珂还是选择了淡然处之,简单应付了事后,他又把写好的信纸塞进鸽子身上,紧接着一把扔向了夜色当中。
“都平身吧,我也是第一次来成州,很多事情又不太懂的还要请教你们哦。”秦珂看着鸽子逐渐远去,然后接着说道:“但是,面对你们之前的县令大人,我实在自愧难当,扼腕叹息,我不禁感慨好人之命不久矣,所以成州这鸦片之患一日不除,我秦珂就一日对不起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对不起成州的老百姓!更对不起皇上对我的信任!所以,各位,让我们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一切吧!”
夜色里,成州衙门显得格外热闹。因为谁也不知道,成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