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胜人物传(中)
60年后的一个血月之夜,黑死牟在等待所有斑纹剑士死之后,回归了故乡,然后它目睹了,让它至今都无法相信的一幕,它居然在故乡七重塔附近,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它的孪生弟弟继国缘一,竟以开纹之躯,活过了25岁,甚至年过八旬,两鬓斑白。无数的问题已到嘴边,而它却一个都问不出来。然而,反倒是它一生沉默寡言,现在已经老态龙钟的弟弟,先开口了。黑死牟,突然发现,缘一居然……流泪了,缘一轻声道:“多么悲哀啊……兄长大人……”【我又输了吗?被这么老朽丑陋的生物可怜。】因为嫉妒,已经堕入鬼道的黑死牟,早就抛弃了人论道德,但是面对弟弟那声沙哑的“兄长”,面对那满是沟壑的脸颊中流出的两行浊泪,它对现在的情感充满疑惑。但是它,还是微微的低下了头,是愧疚?是悲伤吗?化身鬼的他,已无法理解自己的感受。不,【黑死牟】没让这想法继续。这份奇妙的伤感,只在下一瞬间,便彻底灰!飞!烟!灭!回过神后的它,发现弟弟已经把手紧紧握住腰间的赫刀中。所有杂念消失了,世界的一切再难察觉,宛如星海浩瀚无边的的力量,从沧桑的身躯中涌现,当周遭的空气在这足以一刀斩断天地的气势面前,逐渐凝实,架势不漏,毫无破绽,他的实力还像过去一样深不可测,依旧高出了兄长不知多少个次元,在那股强大到快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下,黑死牟最后听到的,是继国缘一随风响起的轻声提醒:“我来了……”仍然处于巅峰状态的黑死牟宛如被泰山所压,被缘一的力量完全压制,下一瞬间,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分明刀都未曾拔出,已瞬间内胜负已分。【为什么总是你?为何只有你一直都是特别的?!】【身为斑纹持有者,却能免除一死?!】【老迈之躯施展出的剑技和全盛时期,别无二致?!】【为什么只有、只有你能跳出这世间常理之外?!】【为什么只有你,生来就集众神宠爱于一身?!】【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真的好想亲手杀了你啊!!!】它好想撕心裂肺的吼出来啊,然而,它只能捂着喉咙,狼狈的用鬼的力量再生。黑死牟,那已经有些淡忘的憎恨和嫉妒,所有的一切,随着这一刀,全部都重新想起来了,刺骨的妒忌和憎恨,黑死牟五脏六腑的妒忌之火重新再一次燃烧起来了。这到底是多少次了?品行如神如佛的弟弟再一次,映射出了拼命追赶的兄长的丑态。它不甘心,它很不甘心,但是同时它也确信,缘一绝对会下一刀,斩下它的头颅,而它是绝对不可能挡住,它必将身首异处,因为那连无惨都望而生畏的神之御技啊!然而,它等待良久,依旧迟迟等不到缘一的下一刀,当它再生完自己的脖子,抬头望去才发现那个曾被誉为最强的剑士,那个宛如神明下凡般的男人,那个它一直试图赶超的弟弟,在斩出刚刚这一刀后,竟然以站着的姿态—————老死了。无人胜过的,传奇般的一生……终于再生完脖子的黑死牟发疯发狂似的怒吼道:“为什么,你总让我显得那么凄惨!!!”说完,恨意和嫉妒支配心头的黑死牟,一刀斩断了弟弟的遗体,但是就在它准备转头离开的时候。忽然,它感觉被自己连带一刀斩断的缘一衣服中,掉出来一个用锦囊包裹住的东西,黑死牟缓缓将其打开,这才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当年自己送给缘一的,那个五音不全的,那个无法吹奏的,已经被自己一刀劈成两半的——笛子。黑死牟捧起断笛缓缓回头,脑海中的幼年缘一,就站在它的背后,露出它回忆中,最最真诚,最最幸福的笑容,缓缓说道:【我会将这只兄长大人送的笛子,视为兄长大人一样珍惜。】“住口、住口,不要再说了……我恨你、我恨你……”黑死牟低喃着让回忆中的缘一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可是讽刺的是,它那早已化成鬼瞳的六眸中,却在此时,为了它厌恶了一生的弟弟,落下了眼泪。与此同时,更多更多的记忆,涌上了它的心头……自战国到大正的数百年间,黑死牟为人的记忆逐渐模糊,在继国缘一死后,他更是协助无惨彻底灭杀了所有它知道的了解日呼的剑士。不管后来十二鬼月怎么变动,黑死牟永远以让鬼绝望的实力,牢牢占据着上弦之首。好似一轮孤悬的血月,漫无目地的独自前行在再不见太阳的黑夜之中。然而大正之前的[百年平静],终究是伴随着花街篇上六兄妹的死亡而被打破。所有上弦随着一声,琵琶声,来到了无限城,聆听无惨的教诲。在这短暂的登场中,黑死牟那远超其他上弦的力量就显现了出来。它是第一个察觉出无惨现身之鬼,也拥有悄然之间轻松斩下上三手臂的绝世剑术!它还是像数百年前一样,把规矩,秩序,从属关系当做绝对不能触犯的铁则。在严厉警告猗窝座后,自负的黑死牟并不把他的敌意放在心上,转身便离开了。就在上弦聚首在无限城,那段时间内,它在某一次战斗中遇到一个向它卑躬屈膝的剑士。那个家伙叫狯岳,有着强烈的变强的渴望,觉得有意思的黑死牟,就像是肯定过去的自己一样,它将血液赐予这个并不强大的男人,助其踏入鬼道。黑死牟奉命在无限城中阻击鬼杀队,却在遇敌前,感受到上三在战场上气息消失的消息。它痛斥猗窝座这种自行放弃,追逐更高层境界的行为,懦弱之极。然后拔刀乱斩宣泄心中的愤怒,下一刻周围的柱子应声滑落。等它再次平复心情之后,被鸣女能力影响的无一郎出现在他面前。随着一声声脚步声,无一郎望向眼前的厉鬼。“来了啊,猎鬼人。”它在这个年轻的过分,柱级强者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它指着他摇晃着手指,似乎是很久没说话了,几乎一句一顿:“你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令人十分怀念的味道。”刹时间一股刺骨难忍的寒意,由他的心口蔓延到四肢,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这个手持血眼鬼刀,6眸瞳孔中间还印刻着【一】的男人,焦虑、恐惧、紧张、厌恶。光是那股厚重如同山岳般的气势扑面而来,便让他的身体本能的抗拒战斗,而害怕的瑟瑟发抖,无一郎生平第一次全身战栗,连配刀都无法拔出。当黑死牟饶有兴趣的询问,无一郎的姓氏,当他听到【时透】这个答案,才明白【继国】这姓氏已经消失许久了。而无一郎,正是[它]还是[他]的时期留下的孩子的后裔,黑死牟指着无一郎:“简单…的说就是…我的子孙。”无一郎虽然万分震惊,但是还是强迫自己调整了呼吸,事到如今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跟着长刀斜劈而出,霞之呼吸.二之形.八重霞,一套霞云有如云卷雾涌般涌向黑死眸,而黑死牟不曾拔刀,踩着鬼魅般的步伐,轻轻松松躲过了无一郎的连番攻势。黑死眸的眼中尽是对于它子孙后代的欣赏,他几乎一句一顿的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纯熟的剑技…对我心存敬畏…但是还能强压恐惧…迎难而上…不愧是…我的后裔…虽然血脉已经十分稀疏…但无关紧要…即便…姓氏断绝…我的细胞依旧在你体内存活。”听着上一夸赞自己的血脉,无一郎的斑纹再次悄然浮现冷笑道:“你是在耍我吗,就算我是你的后裔,都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你的血液和细胞,怎么可能还存活在我的体内,恶鬼!”“看刀”眼看从未见过的霞呼.七之形如同云海笼罩一切,黑死眸眼光如何敏锐,对于古今呼吸法,不仅是了然于心,更是明白每一招每一式中的精粗利弊,此时见到无一郎用出如此流畅且优美的妙招。黑死牟不禁战意升腾轻声低语:“妙哉、妙哉,我不拔刀,亦是无礼。”分明早已脱离了人类这一存在,但是它还奉行着武士的礼仪,而只需一瞬间,剑光闪烁之间,裹挟无数勾月的月呼.一之型.暗月.宵之宫,便斩下了无一郎的左臂。这一刻无一郎才明白,对方使用的呼吸竟然是他的起始呼吸【月之呼吸】。其的速度、手法,乃至剑技都跟他不是一个次元。但是他绝不能退缩,随机时透君强忍剧痛,再次杀向眼前的强敌“霞之呼吸.四之形,平流斩”这招已经是他毕生所学的功力,但是就算如此,横跨在两者之间的云泥之别的实力差距还是没有改变,让这场战斗在一开始,就根本翻盘的可能。黑死牟,不避不让,双指一转,信手夺过无一郎的日轮刀,跟着反手一插,将其钉在柱子上。“我的后裔啊…以鬼之身,为那位大人效力吧…眼下真正能够战斗的上弦,仅剩我一个了,那位大人,应当也会认同你的。”似乎是随着时间的挪移,黑死牟说话越来越熟练,但是如同山岳般的压迫感越发强大。“手臂的话,成为鬼,自然也会再生,你不必担心。”正当黑死牟企图强行将鬼之血注入无一郎体内,意图将其变成鬼为无惨效力。蛰伏在后面的不死川玄弥找准契机果断开枪。“砰”“你想必也是那么认为的吧。”玄弥背后的黑死眸缓缓说道。谁知黑死牟一瞬间出现在他背后,跟着随手一击便斩下了玄弥的左臂,玄弥仍未放弃,反手抽刀,近距离打算再攻,但是黑死牟太强、太快,刃口刚出鞘,玄弥的另外一条胳膊,也被斩成了两截。“原来…食鬼的人就是你啊,像你这样的仿鬼,没必要给你留活路。”黑死牟一边低喃着,一边朝玄弥的腹部又刺出了一刀,这一刀直接把玄弥从腹部劈成了两半。“还没死透吗?300多年前,有一个和你一样的食鬼剑士,他被斩断身躯便死了,你是要斩断头颅吗?”交谈间,黑死牟手中的利刃己朝他砍去。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五道风刃,划破虚空,挡住来攻。“风之呼吸.四之形,昇上沙尘岚。”风柱不死川实弥立马乱入登场。“哼,风柱吗?”看着这对一同加入鬼杀队的兄弟,黑死牟有些古老的回忆再次被唤醒。“是的,老子就是那股要扭断你脖子的狂风。”满脸疤痕的剑士,满眼疯狂,却拥有让黑死牟都得暂避锋芒的力量,怒不可遏的实弥拔刀杀来。“竟敢砍了我的弟弟,该死的眼球混蛋。”狂风所到之处,实弥的攻击越发凌厉。黑死牟横刀架势再次使用暗月.宵之宫,实弥并未与其拼招,而是矮身滑步横刀攻其下盘。“风之呼吸.一之形.尘旋风削斩”高速移动间地面被带出了一段冲击波,只是一刀实弥便抢占了先机,跟着第二刀,第三刀绵绵不绝的发出,每一刀都是既狠又准,刀尖始终不离对方的要害。黑死牟虽然快,但是面对实弥如此犀利的攻击,也只得拔刀出鞘来做抵挡,一声刀刃相交的碰声后,几人终于看清了上一的刀刃!那是一把完全由血肉构成的邪物,一只只昏黄浑浊的眼睛遍布各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月之呼吸·五之型·月魂炎涡”此招原本是防御技,但是在黑死牟的百年钻研下竟有了攻击之效,无数细小的月牙伴随着五轮大月痕,将其扩展到十余米,直逼实弥要害。当此情形危急,实弥岂能不接?“风之呼吸.三之形.晴岚风树”顿时,剑光四起,狂风大作。黑死牟不由的暗暗赞叹道【肉体和剑技似乎都处于全盛时期啊】而实弥则是更加惊讶,他终于明白无一郎为什么会输了,对方每每挥刀,都会伴随着无数长短各异的细小月牙,而且他还在利用呼吸法,进一步提升速度和力量。即使是风柱这般强大,肉体和剑技均可以称之为鬼杀队前列,但是黑死牟数百年的累积,让他只需要动用一部分力量,就让对手有行走在生死边缘的压迫感。但是实弥嘴角突然一扬:“有趣,实在有趣,你这只鬼,值得一杀啊”“风之呼吸.二之形.爪爪科户风”黑死牟见他这一招,来的太急、太快,疾刀丹回,护于胸前。但他很快发现,实弥斩出的四条爪型风刃并未消散,反而在以削砍之势切开他的佩刀,黑死牟,自恃力大,横扫猛挥将其全数弹开。实弥岂能容他腾出手来,跳劈再次攻来。“当”两把利刃相交,火光飞溅,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风柱右脚尖和脚底夹住利刃,刀悄然从下方死角刺来。可黑死牟仿佛全知全晓,猛一仰头躲过了利刃。【那是……我的刀?!】举着断手,抬头望向战场的玄弥惊讶的想到。在这瞬息之间,黑死牟和实弥再次战在一团,双方攻势并发,均是一刀连着一刀,一刀快似一刀,绵绵不绝,一时难分胜负。【居然还能跟得上我的速度,真是让人怀念和亢奋啊】黑死牟亢奋不已,多少年未曾出现了?能跟他争锋的强者?!(中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