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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人自醒 登顶看万物

  他径直走到沈子训的屋子外敲敲房门“弟弟,父亲让咱们去沈凌伐那边看看。”

  屋内传出懒洋洋的声音:“啊?去看他干嘛?不去,睡觉。”

  沈鸿打开房门走进沈子训的房内跪坐在椅榻前摸摸沈子训的头:“你不想乖乖听父亲的话,早日去京城了?”

  沈子训一下子蹦了起来:“想!只是,哥哥也要随我去?”

  沈鸿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书是咱俩一起拿的,钱不可以分我一半吗?”

  沈子训沉默不语,随后坚定的看向沈鸿说:“那父亲的家财可不可以分我一半呢?”

  “胡闹!你什么意思?”

  沈子训起身用力推搡了沈鸿一下,沈鸿踉跄的退后几步怒斥:“反了你!”

  “从小就是父亲偏向着你,现在连这本破鲁班书你都要跟我分一半!你拿着你的家产,把这书给我不行吗!”

  “子训,你小声些,沈东那厮还在马厩睡觉!”沈鸿说罢猛然用力一脚揣在沈子训的肚子上:“你个没大没小的玩意,你要是坏了咱俩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转身离开时,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倒在地上,沈鸿转头看去,沈子训怒目圆睁的看着沈鸿。

  “你疯了?想干嘛!”沈鸿脖子被紧紧掐住。

  “沈东说的对!你不把我当人看!我要把所有事情全说出来报官!到时候你和父亲一个也好不了!”沈子训掐着沈鸿的脖子说道。

  一个月前,在沈东的母亲去报官,沈东和沈凌伐在赶丧的时候,沈子训接着父亲的旨意去沈凌伐家里偷书,但却无意中却撞见了王三泰与沈母两人也折返回地下室去偷书。

  原来沈母和王三泰有一腿,沈子训心里暗想着。

  “你们俩在干嘛!”沈子训冲了出来大声呵斥到。

  吓得王三泰和沈母快跳了起来。

  “偷我叔叔的书?难道我二爷爷就是你俩害死的?”沈子训油腔滑调的说着。

  王三泰刚想解释些什么,欲言又止,看着沈子训说:“那你来干嘛的?你不应该是在奔丧吗?你也来偷书?”

  “我…..”沈子训思考片刻又说道。

  “反正我说自己病了便是,家中的兄长和父亲还未回来,谁会怀疑我呢?”

  “那你想怎样?”王三泰走到沈子训面前贴着他的脸问到。

  “咱们三个人分。”

  “不行,三人分这卖书钱还有什么意义?我和小东还有我家那位接着过都比这钱拿得多!”沈母着急的说。

  “只有这办法。”沈子训话还没说完,王三泰一拳打在了沈子训的肚子上,沈子训反应了过来,抓着王三泰的手腕就扑倒在他的身上,二人扭打在一起。

  沈母见状便要去拿书,但发现书不见了,以为是沈凌伐拿走了,她后悔与王三泰一同来拿书了,心里忐忑了一阵子,往门外走了,就说是自己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撞见了王三泰和沈子训,自己也能落个清白。

  扭打之际王三泰看向沈母说道:“你个臭婊子!跑什么?跑去给你家那位说吗!那你也不得好过!”

  “等等!书不在这!”沈子训看向放书的位置说道。

  “那本价值连城的《鲁班书》呢?”沈子训站起身看向放书的台子。

  王三泰转头看向沈母说道:“你想一个人吞了?书是不是你给拿走了!”

  见沈母依然扭头向外走,王三泰一把抓住沈母的头发将她扔到了地窖下。

  “咱俩找书!”王三泰向沈子训喊道:“别管着臭娘们了,咱俩分了钱,她也不敢给她老公说什么。”说罢让沈子训拿来一把椅子和绳子,将沈母捆在了椅子上。

  “书也没有,到时候名声也臭了,还得被官府抓,你今天必须把书给我。”王三泰看着沈母怒斥到。

  沈母哭诉着:“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但二人还在折磨着沈母。

  沈子训有着特殊的癖好,他素来和白玲有奸情,平日会将绳子勒在白玲的脖子上,这让他有征服的快感。

  白玲总说自己很难受,沈子训想到这一点也拿了跟绳子勒在了沈母的脖子上。在逼问中又扯下了沈母的头发。

  半刻后,沈母不说话了。王三泰将手放在了沈母的鼻子上说道:“死了。”

  王三泰和沈子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书,但其实书当时是在沈东的手里。

  二人将沈母的尸体抛尸在了河中,还有带血的椅子也一并扔进了河里,但却忘了和王三泰扭打时掉落的玉佩。

  这才被第二日回来检查屋子的沈东的看见玉佩,还有柜子下母亲被扯下的一缕头发。

  回到家的沈子训被沈鸿撞见,看见了身上的血迹,沈子训无奈说出来全部,被沈鸿一通大骂“没找到书的事情可以和父亲说,但是杀人这事不可以说!”沈鸿向沈子训骂道,沈子训委屈的点点头。

  但没想到三人贼心不死,第二日沈子训又去拿书,但还是没有书,只有自己留下的玉佩,他想着趁没人的时候赶紧拿走,以免生祸端,他将沈鸿送给他的这半个玉佩放在了马厩旁的屋子里,心想这里肯定没人来住没人来搜的。

  之后又在沈东害怕的将书放回地窖的时候,沈子训一路偷摸的跟着,成功偷到了书,沈明睿在沈子训之后又去了地窖,拿到的只是沈子训放的假书,偷书的事情沈子训只和沈鸿说了,沈鸿想着这事就不告诉父亲了,他们二人分了这出版的钱,岂不是逍遥快活,现在父亲管着二人的零钱,活的很是憋屈。但没想到沈东的那句话点醒了沈子训:“那也太没用了,一辈子都是寄人篱下的,你活的和我一样没有尊严。”

  沈子训陷入回忆,手轻轻松开了一些说:“脏活都我来干,你还要与我分钱?”

  沈鸿迷离之中,惊乱的拿起推搡中从沈子训桌子上掉下的白玲玉簪子一把刺进了沈子训的脖子里,鲜血往外喷涌而出。

  半月后。

  “鸿儿。”沈明睿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飘零的雪花说道:“今年下雪下的真早,才十月就下雪了。你说这无故的飞雪是不是因为沈东呢。”

  “父亲怎么还在为那不肖人想着,他打人杀人本就是天理难容,我们偷书是不对,但却是也没偷到,比起这些,沈东比我们恶太多。这雪不冤沈东,可能冤的是我婶子和二爷爷,还有子训。”

  沈明睿点点头叹气说:“莫要再提此事了,明天去看看你叔叔吧,沈东被抓去有半月了,他自己一人孤苦伶仃的。”可能是提到了沈子训,沈明睿又遮面要哭了出来。

  沈鸿点头笑道:“父亲,我今日便去,还有一事…..”

  “何事?”

  “父亲没觉得最近家里似乎有点中邪闹鬼…..孩儿总能在晚上听见奇怪的声音和人影….”

  沈明睿一巴掌扇在沈鸿的头上说道:“莫要乱说,哪有什么牛鬼蛇神的,我怎么没看见,你去看你叔叔吧,别耽搁了。”说罢扭头看向窗外的雪景:“今年这雪飘的可真大啊,和京城的一样大了。”沈鸿迎着笑脸鞠躬退步离开。

  沈明睿突然大声互斥:“站住!你给我说一下,你弟弟死的前一天晚上,你是在自己房中吗?”

  “父亲,您这是,怀疑我?我什么要残害自己的亲弟弟啊!这没有理由啊!华儿可以为我作证,我晚上出门去和朋友偷偷饮酒的时候碰见了华儿。”

  沈明睿点点头,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父亲还在在意我衣服上血迹的事情?那确实是沈东那小子打的我一拳,鼻血流在了身上,白玲忘洗了。”

  沈明睿没有说话,只是招招手示意沈鸿出去。

  沈鸿走出屋外冷哼一声:“老不死的。”

  “白玲!我出一趟门。”沈鸿向丫鬟的房间喊着:“记得把我的被褥换一个新的。”

  “知道了!大少爷。”屋内传出白玲的迎合声。

  白玲推开一条门缝,露出一眼偷偷看着沈鸿走出大门,急忙跑到沈鸿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找到两块玉佩后,放出了一只白色的信鸽。

  沈鸿一路骂骂咧咧的向沈凌伐家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东边买点点心吃,西边再看看杂耍,接着往前走突然看见一群人围在集市上叽叽喳喳的在围观什么事情。

  沈鸿走上前去,穿过人群。

  看见两名身穿军装的人被围在中间,一男一女,男的脸上带着面罩用手擒着一个小乞丐,女的站在一旁大声呵斥:“敢在我们眼皮子低下抢东西?你胆子真大。”

  “官爷,我没见过市面,不知道您二位是官爷。”

  “穿着衣服呢你瞎子?”女官背着手走到乞丐身边低头给男军官说道:“我教你的功夫白教了,抓个贼这么费劲,今晚接着给我练。”

  男军官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各位!我们此次回来复查沈东的杀人案,大家有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直接来找我们,可以帮到的一定帮!”女子向众人喊道。

  沈鸿听的吓出一身的冷汗,他看向那个男军官,没想到男子也看向了他,那眼神带着几分犀利几分冷漠,但却又很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沈鸿看那眼神看的有几分害怕,立马转头向后跑,那眼神在哪里见过?

  沈鸿跑回来家,也没去看沈凌伐,直勾勾的走向妹妹华儿的房间,敲了敲门,华儿应声开门,沈鸿一把抱住妹妹说道:“华儿,我也只有你了,好妹妹,你一定要为我作证啊。”

  华儿拍拍自己的哥哥说:“放心吧,哥,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那晚的一切都指向我是杀子训的凶手,他们又来复查了,你一定要帮我作证。沈东那小子诡计多端,加害于我,如果你不帮我作证,我就洗不清了,沈东不止杀了你二哥,还要把我一块送进牢里去。”

  华儿点点头关上了房门,沈鸿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露出了微笑。

  只要华儿能证明沈鸿在半夜不在家中,众人就算查到了任何的线索,都无法定沈鸿的罪了。

  沈鸿回到房价,从枕头下拿出从沈凌伐家中让沈子训偷出来的《鲁班书》,回忆了起来。

  得知自己二爷爷去世后,他和父亲开始打起来了偷书的主意,他写了封书信快马加鞭的让人送回给了在故乡的弟弟,自己和父亲坐船回府的途中商议此事。

  待自己回来时沈子训居然告诉他,不光没偷到书,还杀了人,气的沈鸿一巴掌打在了沈子训的脸上,他严厉斥责沈子训千万不要把此事说出去。

  让沈子训一直装病就好了,自己来洗脱沈子训的嫌疑。

  沈鸿回去跟着沈明睿沈凌伐还有沈东检查屋子的时候,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沈东慌乱的眼神里也大概能猜出来误杀二爷爷的就是沈东,但他什么也没说,不想把事情闹的更大了。

  待书偷到后,沈鸿本是想与沈子训平分这钱,但也不知道沈东给沈子训灌了什么迷药,让沈子训不听自己的话,还掐着自己的脖子,失误之下杀了自己的弟弟。

  沈鸿回忆着,目光凌厉的看向屋外:“沈东,你不得好死。”

  一气之下砸烂了桌子上的物件,他看向自己的玉佩,又看了看沈子训的玉佩,痛哭了起来,等等,他猛然抬头,这玉佩刚刚有人动过。

  难道,真的有人在继续调查此事?他摇摇头,怕是自己多想了。

  在城郊远处的山崖上,女官坐在草坪上静静的看着夕阳。

  “小蝶,今天已经到期限了,还没找到书吗?已经延后了半个多月了,当时说的可只有三日。”

  小蝶抱着膝盖看着日落:“我刚刚训练完他,再给半个月吧。”

  一位持着步枪的男子缓缓坐到女孩身边问到:“为何那么护着沈东?”

  “只是按规矩办事罢了,哪有护着他,办个案子三天怎么能够,再说了,我训练他至少也要半个月吧,虽然他现在还是个半吊子。”

  男子看向小蝶温柔的说道:“那就好,你知道的我一直对你…….”

  “清书,你只是个情报联络员,在工作的时候别提别的事。”小蝶扭头嫌弃的说道。

  从他们身后缓缓走来一人,他摘掉面罩蹲下了身子,两人看向他。

  “已经确定玉佩的位置了,下一步我想好了。”沈东低着头低声说道。

  龚清书将脸贴近沈东:“你别忘了你要做的只有偷书,别想着其他事情,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沈东面不改色的盯着龚清书的眼睛,嘴角咧着笑着看着。二人沉默不语。

  “刘温都没说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沈东轻声在龚清书耳旁说着。

  龚清书嘶吼到:“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啊!”说着将枪举起对着沈东的脑门。

  “开枪,反正我就是个死刑犯,杀了我刘温就能杀了你。”

  小蝶一脚踹在沈东身上:“够了你俩!”

  沈东顺着小蝶的一轻脚瘫倒在地上,也没有反抗,还是直直的看着龚清书,毕竟小蝶的话沈东还是听的。

  小蝶踩在沈东脸上:“别墨迹了,赶紧去查了,半个月之后没找到书,别说我了,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你。”她抬起脚,留沈东一人躺在地上,沈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真正的意图当然不是帮刘温找书,而是洗脱自己的冤屈,顺便让沈明睿,沈鸿两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沈鸿也在看着这夕阳,坐在酒楼的露台崖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两人看着同一片夕阳,但却身子不同的地方,想着不同的事情,雪又渐渐伴随着夕阳的余晖落了下来。

  沈鸿就坐在那窗边一动不动的看着雪景与夕阳,沈东仍然坐在原地,他们的身边各有一枝梅花,梅花在寒冬盛开,开的鲜艳却又低调,被大雪压低了枝头,就像在乱世中夹缝生存的人们,有人连吃饱都是个问题,有人为了钱财谋财害命,都只是被命运捉弄的傻子罢了。

  命运捉弄着这兄弟二人,血液将红色的情亲之绳剪断。

  “少爷。”白玲的声音从酒楼下层传出:“时候不早了,老爷喊您回去歇着了。”

  沈鸿不语,白玲为他披上了棉衣,见沈鸿没有回去的意思,白玲便坐在了他的身边,她双手抱膝看着沈鸿,不一会自己就睡着了,沈鸿将衣服披在了白玲的身上,看着雪景睡去了。

  就这样睡到了第二日清早,店小二给沈鸿准备了被子披在身上他都不知道,也许是太累了,昨晚喝的太多了。

  “沈少爷。”店小二轻拍沈鸿说道。

  “我们一会开张接客了,要来客人了,要不给您备个房间睡?”店小二点头哈腰的掐媚道。

  话音未落,从门外冲来一人,原来是沈家的官家,他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少爷!”

  “有什么事,慢点说,别着急。”沈鸿睡眼朦胧的眯着眼说。他提起一壶酒倒在嘴里品味着。“家里,被人贴了符咒。”官家小声在他耳边说道。“符咒?什么符咒?”他一下子跳起来,是谁装神弄鬼?“老爷,路上雪滑,给您已经备好马车了。”

  早晨的早市开张的都很早,街上人人往往的,似乎为了生计全不顾忌这连绵的大雪。

  “让开当道了!”沈鸿在马车里骂骂咧咧的向街上的众人挥手。

  街边的小孩子在打雪仗,一个雪球砸在了沈鸿的脸上,沈鸿当场急了眼,下了马车一脚踹在了小孩子身上。“滚吧你,不顺心的玩意。”

  孩子的妈妈冲出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子:“你这沈家大少爷还打小孩子啊!”看戏的众人也纷纷议论着,都说什么沈家中了邪之类的话,先是沈子训的死,又是这玩世不恭的沈鸿最近越来越嚣张,沈明睿的产业也一蹶不振。

  沈鸿清醒了一些,看着身边的众人,急忙有些害臊的回到马车中,“沈家的大儿子打人了?”小蝶从一旁走出来,高声质问着,大家看她穿着军装,身边还站着个带着面具的强壮男人,顿时来了胆子,被打孩子的母亲哭诉着向小蝶说道:“军爷,做主啊,这沈家在我们这没了王法!”

  不知道从哪又冒出一屠户,拿着杀猪刀指着沈鸿的轿子骂:“换做十年前,这镇子还有王法,那时候还有衙门,现在衙门没了,被取缔了,沈家就变成了王法了?”

  沈鸿本想快走,但听到这么一说,就知道激起了民愤,他下轿子,急忙赔不是:“小生有些鲁莽了,想必这位军爷也会很快成立新衙门的,小生赔不是了,不该和孩子斗气。”他抬头偷看众人,但众人毫无反应,也没有人说话,沈鸿跪在了地上,冲着孩子的母亲说道:“婶子,赔不是了。”说罢从衣服里拿起一袋钱币,放在了妇女的脚边,上了轿子,为沈鸿掀开帘子的便是白玲,沈东双眼瞳孔放大,一脚迈出。被小蝶拦了下赖,轻声在耳边问他:“这就是与你联络的白玲?

  沈东点点头:“是。”小蝶咳嗽了一声,沈东站直:“对不起,很久没见了,一直是用书信联络,见到难免激动。”

  “嗯,她是有几分姿色。与我比起来谁好看?”小蝶斜眼看着沈东,沈东不知道这话怎么接,若说小蝶好看,似乎有些不雅,说白玲好看,又未免伤人。

  “都好看,已经是这四川最美的二人。”沈东思考了好半天给出了这么一答案。

  小蝶点点头:“这话说得算是不傻。”

  “让你放的符咒放了吗?”小蝶拉着沈东走到一旁问。“放了,沈东这么急忙的去家,想必就是因为此事。”沈东坐在椅子上,搓搓自己的手。

  沈鸿坐在轿子里,一颠一颠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轿子停在了门口,天色被大雪遮掩的有些模糊看不清周围,好似盖上了一层迷雾一般。

  乌鸦在枝头“嘎嘎”的叫着,显得很是凄凉,门口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沈鸿走上前撕了下来。他身体突然一个哆嗦,吓得把符纸扔到了地上,这上面画的,不是《鲁班书》上记载的杀人符咒吗。从远处传来铃铛的声音,一个身穿蓝色大褂道士模样的人摇着铃铛走了过来。那人年纪似乎也不大,看起来二十多岁出头的书生模样,头上扎着明时的丸子头,两捋头发从耳旁垂下。

  沈鸿就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突然那小生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他说道:“不幸,不幸。”

  “装神弄鬼。”

  “你脚下这符咒可是凶的很。”那道士说道。

  沈鸿低头看看符咒:“你认得这符咒?”道士说:“鲁班书的符咒,我们做道士的都会,但不外传,何人给你下的咒?”

  沈鸿摇摇头,半信半疑的看着道士,道士说自己叫清书,是隔壁镇上的道士,正好路过此地。沈鸿皱着眉头看着道士,纠结一番后还是推开了门,请道士进去了。

  屋子里的人都心惶惶的,大家每个人门上都贴了个符咒。

  沈明睿看见清书,就像见了神仙一般,弯着腰握住他的手:“仙人,您来的好生是时候啊,我们家这是怎么了?”

  “爹,这就是过路的一个道士,还不知道信不信得过。”

  沈明睿病急乱投医,一把推开沈鸿,抓着清书的手说道:“您帮着看看吧,最近邪乎的事挺多的。”

  沈明睿也是半信半疑,但是见这道士正好路过,心里还猜着会不会家里遇到的事是这道士作祟,想试探一番。

  “小蝶!”清书向门外大喊,一个身着蓝粉色纱衣的女孩走了进来,就如同唐朝宫女在世一般。

  沈鸿盯着小蝶看了一会说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小蝶屈膝鞠躬说道:“怎么会呢公子。”

  清书请咳几声说道:“小蝶,开阵法。”

  说罢,小蝶装模作样的比划了几下,清书闭上眼,也比划了几下,拿出一张符纸,喝两口酒,把酒往纸上一喷,符纸瞬间燃烧了起来。

  “这?”沈明睿顿时看傻了眼,指着符纸:“果真是真本事。”

  清书叹口气:“你家出过事,死过人。”

  沈明睿叹口气:“小儿子前段时间走了。”清书抬头看看四周的屋檐:“家里有个邪物,蛊惑人把你儿子害死的,你儿子是被他人所害。”

  沈鸿浑身打了一颤,拳头攥紧,向后退了一步。他身上冒出些冷汗,这道士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还真有两把刷子。

  “对吗?小生?”清书看向沈鸿问到。

  “是,是,我弟弟确实是,但是不是贼人所害,我不知道。”

  清书点点头,沈明睿求着清书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清书叹气:“信也好,不信也好,冤魂索命,但好像还不止一个。”

  “我家一向清白干干净净,不会有什么冤魂的。”沈明睿跪在地上用手指着天说道。

  沈鸿一把扶住自己的父亲:“这太离谱了,冤魂能写符咒?爹,别信他。”

  小蝶走上前去打量着沈鸿,沈鸿被这漂亮女孩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红了起来。“姑娘莫要再看了。”小蝶冷笑一声,冲着沈明睿说:“你清白,不代表你家里人都清清白白。”

  沈明睿看向沈鸿,但也没有说什么,他迟疑了片刻,赶紧进屋拿了好多饷银塞到了清书的手里,清书点点头,向门外走:“明日午时再来,今天没有太阳,阴气太重。”

  “桃花树也不应该摆在这里。”清书指指门口的矮桃花树说道。

  半年死了三个人了,还都被他人谋死,说凶手是抓到了,但已过数月还未见其人影。

  李大帅坐在沙发上读着纸信,“刘温这个蠢东西,他想干嘛?”心里想着,招招手唤了名军人过来,“刘温办事不力,革职了吧,我自己来。”

  军人鞠了个恭,退了出去。

  李大帅,李梓沫,一直很重视这个案子,只因那斧溪曾是他老家,十几岁便出来闯荡了,论起来,沈鸿沈子训还是自己姑妈家的远房亲戚。

  想着这事,他片刻不缓,穿上衣服便走了出去。

  第二日,小蝶与清书带了十几个木匠来和沈明睿谈装房子的事,好说歹说的,非说沈家这房子格局有问题,招邪,沈明睿半信半疑,但是一听这装房子还不贵,便欣然接受了。

  谁知道这装房子的钱大部分都是刘温出的。

  沈鸿一看慌了神,万一自己藏的《鲁班书》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他急忙开始阻止起工匠干活,慌慌张张的样子,一回头看见自己的父亲正在看着他,那眼神,有些怪异,是疑惑是怀疑还是笃定?

  沈鸿就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枕头,只因为枕头里有那《鲁班书》藏着。

  有工人摸到了那枕头,沈鸿一声大吼,让工人挪开自己的脏手,别碰那枕头。

  一天忙完,到了半夜,沈鸿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新家,摸摸自己手里的宝贝书,就如同着了魔一般。傻傻的乐着。

  他吹灭蜡烛躺到了床上,听见门外有动静,可能是风吹。沈鸿并未多想,不对,是脚步声好像。

  他屏住呼吸,门慢慢的开了,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就这样走进了他的屋子,往他脸边慢慢贴了上去,他能感觉到黑衣人在摸他怀中的书,沈鸿眯着眼,突然反手一把摘下了黑衣人的面罩,又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身上,但黑衣人没有动,看起来身体结实的很。

  沈鸿本想大叫喊人,但凭着那微弱的月光,似乎看清了黑衣人,是沈东。

  “果然,是你,你怎么跑出来的。”沈鸿站在窗边问到。

  沈东看看手里的书:“这不管你的事。”

  “今天的工人是来找书的位置吧,你负责来偷,你们是一伙的,谁派来的?”沈鸿接着问。

  他还是看看手里的书:“也不管你的事。”

  说罢,飞身一跃跑了出去。

  “抓贼!”沈鸿大叫道。当人们追来时,早就没了人影。

  “丢了什么?”沈明睿冲出屋子着急的质问。

  “就是丢东西了,爹!快抓吧!”沈鸿急着光跺脚。

  沈东拿着书一路跑到了村外的山中,但却看见众多火把,不是应该只有刘温和小蝶清书三人吗?当他看清时,已经有数十杆枪对着他了。

  “沈东?对吗?”李梓沫背着手站在阵型中间问到。

  之间刘温,小蝶,清书三人已经被抓了。

  这时候,不知死活的沈家一行人居然追到了山上来。

  “可抓到你了!你居然跑出来了!”沈家的管家一把将沈东按在地上。“你个小贱种,让你在家住这几日,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管家继续说着。

  沈春华也追到了沈东身边,一脚踹在沈东的脸上:“偷看我洗澡,最后什么也没捞到,今天就给你在这野山上宰了!”

  “你宰啊,姑奶奶。”沈东笑着看着沈春华,一口亲在沈春华的小腿上,沈春华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又起又急,又一脚踹在沈东的脸上。

  “你该住手了。”李梓沫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这时沈春华才看见在高处的众人。

  沈明睿也追了上来,他看见李梓沫,当然知道这是谁。沈明睿一下子跪在地上,嘴里喊着哥哥,哥哥的叫着。

  李梓沫确实也算上沈明睿的远方表哥。

  那是一处破败的衙门,门口还盛开着硕大月季花,岁已经破败,但却依然威严庄重,李大帅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手持长枪,好气派好威风。

  旁边两侧站着十几名军人,好似前朝开庭一般。

  “首先。”李大帅看向刘温:“说说怎么回事。”

  刘温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点什么。沈鸿沈东,沈明睿沈家一众人都看傻了,心想也不知道这李大帅到底做了什么,能成这副德行。

  “沈家私事,但是,我先审刘温,龚清书等人。”李大帅站起身来,将一本旧书扔到众人面前:“这书,熟悉吗,你们都想要的东西。”

  沈鸿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低下头,余光看着书。“沈鸿。”大帅一声呵斥。

  沈鸿抬起头,掐媚的看着李梓沫,李梓沫怒目圆睁的看着沈鸿:“沈东从你房中搜到的。”

  “啊?”沈明睿不可思议的看着沈鸿,突然站起身子,一脚踹在沈鸿身上。

  沈鸿吓得哭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他杀死自己亲弟弟和指使沈子训杀害沈东母亲的事情,马上要败露了。

  众人已经被关在牢里三天,每个人都被带出去一个一个的问了话,李梓沫整理了事情原尾后。再也坐不下去了,这起涉及到多人的命案,也终究要水落石出。

  沈凌伐被押送到了大堂之中,他跪倒在地,沈东斜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沈凌伐无奈的摇摇头哭了出来。他刻意帮孩子隐瞒了误杀自己父亲的事情,在权衡之中还是保护了沈东,他会不知道是沈东失手杀死了他的亲爷爷吗,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和父亲,别人不知道,他也知道。

  “那日,你父亲出事时,你在哪?”李梓沫盯着跪在地上的沈凌伐问到。

  “不在家。”

  “父亲确实不在家。”沈东急忙抬头说道,李梓沫瞪了一眼沈东:“那你在哪?”

   沈东支支吾吾的突然不说了话:“家。”

  “就是他!是他杀的!”沈鸿装作愤慨的起身指着沈东大骂。沈东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两块玉佩。

  沈鸿一下子傻了眼,不做声了。

  “这玉佩,你一个,沈子训一个,对吧。”沈东冷哼一声。“这玉佩有一颗遗落在了我家藏书的地窖,如何解释?”

   沈鸿楞在原地,傻住了。“你只顾着看着我家的书,但没想到我让工匠把玉佩偷了出来。这就是证据。”说罢,沈东把两块玉佩扔到了沈鸿面前。

  沈鸿极力狡辩着,这全是沈子训干的事,自己不知道。“白铃!”沈东转头看向白铃。

  “二少爷死前的前一天。我听见了两人在屋里争吵的声音。”白铃站起身指着沈鸿说道,沈鸿怒目圆睁的看着白铃。

  李梓沫一声令下,两名持枪军人将沈鸿按在了地上,“还有什么要说?”李梓沫叹息道。

  “是沈子训!”沈鸿吓得浑身哆嗦。

  “我是杀了沈子训,但杀了婶婶的是沈子训!”沈鸿惊慌之下说出了口,又捂住自己的嘴巴。

  李梓沫扔出一封书信,那张书信已经被烧的只剩半个,但隐约还能一部分的字迹,李梓沫又说:“这是在你家马圈中找到的,那日下雨时沈东发现的。”

  沈东走到沈鸿面前,一脚踹在沈鸿的脸上,众人并没有上前阻止。“是你,传书让沈子训偷书,但事情败露,所以就杀了我母亲。”

  “那也不是我!”沈鸿抓着沈东的裤腿,乞声说:“是王三泰!”

  在场的众人都大惊失色,就连李梓沫也楞在了原地。

  沈鸿接着说:“那日…..”

  沈子训拿刀书信后奉沈鸿的命,去到了沈东家,在沈东的祖父死后,家里人便忙着办丧失,沈凌伐让妻子去城中报官,但沈东母亲却起了私心,她素来与隔壁的王三泰有私情,这一次也正好是个契机,沈母与王三泰一同折返回屋中偷书,而此时沈子训也偷偷潜进了屋中。

  “王胖子,婶子?”沈子训站在地窖的门口高声说道。

  二人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沈子训大笑:“哈哈哈哈,你俩脚滑什么?”

   “没,没什么。”王三泰笑眯眯的看着沈子训,沈母也掐媚的点点头。

  “偷书?”

  “不,不是,等等。”沈母突然变脸看着沈子训问到:“你来干什么?”

  “自然和你们一样。”

  沈母眼见事情败露,她扭头就往屋外走。王三泰在后面追着喊道:“你去干什么?有了这一笔,咱们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搬到京城去住。”

  沈母变脸也是快的很,她扭头说道:“我跟凌伐也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如果有了这书。”

  “那我就告诉他,你跟我的奸情!”王三泰怒发冲冠的说道。

  “你看他信我还是信你俩!”沈母一口吐沫吐到地上。

  王三泰与沈子训一合计,两人拽住沈母,将她绑在了椅子上,活活的折磨致死。

  白铃的脖子上也常有类似的伤痕,那也便是二少爷沈子训平日勒的。

  “白铃,别忘了是谁给你养到这么大!”沈明睿站起身来痛骂到。

  沈东挡在白铃身前:“你以为,白铃活到如今真的开心吗?”

  “够了!”李梓沫大喊,众人被士兵按在地上,“最后一事,沈东你爷爷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李梓沫看着沈东,似乎早已洞穿一切的眼神。

  沈明睿和沈东几乎异口同声说道:“是我!”

  “是我,大人,是我失手。”沈明睿磕头说道,沈东哭了出来,抓住父亲的衣服:“爹,不要帮我顶罪了,都是怪我那天一不小心。”

  “你们两个也不用如此。”李梓沫说道:“虽然沈东是失手,但也酿成大祸了,还是要判的,沈东按理说也算我的远房外甥。沈鸿也算是,不过这亲戚就隔得更远了。”

  沈鸿眼珠子溜溜的转,盯着沈春华,一把抓住她说道:“大人,给您纳个小妾如何?咱们关系就不算远了啊,我这妹妹长得也不差。”

  李梓沫走到沈鸿面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替你妹妹打的。”说罢,又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这一巴掌是替你弟弟打的。混账。”

  大堂之中只剩下沈鸿的乞求声与沈东的哭泣声。

  第二日,沈鸿与沈东被押解在车上,突然,马车停住了脚步,沈东被松绑下了马车,沈鸿在前面被押运走,没有发现沈东已经下了车,沈东口干舌燥的,求了一口水喝。

  “这是?”沈东疑惑的看着众人,不一会,后面另一辆马车紧随着赶来过来,上面押送的犯人正是刘温,但在刘温之后,还有三人,小蝶,清书,白铃。

  “白铃?你?”沈东疑惑的看着白铃,白铃并没有被押解,而是骑在马上,李梓沫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他走了出来:“破这起案子,你功劳最大,就当功过相抵。”

  “可是我?”沈东看着李梓沫说道。

  “趁我没反悔,赶紧走。”李梓沫看着沈东叹气说道。

  沈东犹豫了一下,但被白铃一把拽了过去,揪到了马上。“你不说带我去京城吗?”白铃看着沈东的眼睛说道,沈东坐在马后,看着白铃的眼睛,亲了上去。清书的手也不老实的抱住小蝶的腰,却被小蝶一巴掌打疼了收了回去。

  白铃与沈东向着京城飞驰而去。

  只能说。

  天书藏仙台,寒秋过斧溪。

  云深不知处,嬉游于迷雾。

  适逢人自醒,登顶看万物。

  万花筒中眼,呓中人如梦。

  彼时青瓦楼台,此时窗中铁扇。

  此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又看,世态炎凉,人心渐恶。

  人道,疯魔。

  恶鬼遁于世,善人有几个?

  酒中赏花月,吾心自成佛。

时逢人自醒 登顶看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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