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的尸气呢?!
“万般神通皆为下品,世间邪魔一力荡之。”
“除魔法典?”
陆诚喃喃自语,然后他便惊奇地发现,缭绕在自己身上的那股阴寒尸毒,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体也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
可以随意掌控,再没有丝毫延迟。
“这本黄书就是我的金手指?”
回想起先前自己修行大力牛魔诀时,那种如吃饭喝水般的修行状态,陆诚不禁猜测:
“难道是因为它吃了尸毒,我才能如此轻松地修行出内气?”
“哈哈哈哈,果然,金手指虽迟但到,虽迟但到啊!”
陆诚神情振奋激动起来。
前不久他还在忧心忡忡自己何时会挂,没想到金手指这么快就到账了。
不仅如此,他还触摸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一个原主活了十余年,都不曾接触过世界!
陆诚微微握拳。
只感觉体内有一股刚猛霸道的气流奔腾不息,带动气血运转,从未有过的力量充盈全身。
仿佛可以爆衣。
“这就是大力牛魔内气?”
细细体悟着体内这股热流,陆诚明白,这就是他九浅一深修行大力牛魔诀,所带来的力量。
虽然他才刚刚修行这部功法,但经由方才除魔法典的造化,他体内不仅没有了尸毒,还踏入了修身境!
尽管只是初始的搬血阶段,可陆诚已经感到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打五个先前的自己不成问题。
真强大啊。
忽然,陆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若尸毒可以提升修为,那我今后岂不是可以去炼尸?!”
“做一个大燕炼尸人?”
“不对不对,世间邪魔一力除之,这句话的意思明显是叫我去斩妖除魔,我若是修行邪法……”
陆诚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敢继续想下去。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差一点儿就走错了道。
他心虚地“瞄了一眼”脑海内黄色的除魔典,见这玩意儿没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看起来这部除魔法典是他的金手指,但谁又能保证它对自己就是完全无害?
万一他只是心生邪念,就被这玩意儿给判定是邪魔外道,那可真是血亏。
“看来以后还得多多参悟二十四字真言,免得走上邪路。”
深呼一口气,陆诚抛开这方面的可怕念头,不敢再去深究细想。
咕噜。
这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唤声响起,紧接着一股饥饿感,就从腹部席卷而来。
陆诚愣了愣,随即低头,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干瘪的肚子。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陷入除魔法典的幻象,完全不知外界的时间流逝。
“也不知现在过去多久了。”
陆诚下意识看向铁门,发现那里并没有吃食,不由暗骂一句:“还说什么有需求会尽量满足,这连饭菜都不送的,真是冠冕堂皇。”
说着,他走到铁门面前,抬手砰砰砰拍打。
“喂!”
“有没有人,来人啊!”
敲门声在这幽暗死寂的大牢内传出老远,回音不绝。
“喂……”
“叫个锤子叫!别他妈叫了!”
远远传来了一道不满的呵斥。
很快,一个狱卒模样的人就来到了陆诚的牢房前,他提着烧火棍敲打铁门栅栏,对牢狱内的陆诚不耐烦喝骂道:
“大清早就嗷嗷叫,你他妈是想找打是吧!”
大清早……
难道已经过去一夜了?
脑中浮现出老姐担忧的脸色,陆诚迫切想要回去。
他从兜里摸出仅剩的一点碎银递过去,说道:“这位大哥,劳烦你通知一下先前来的那位老先生,就说我有要事想见他。”
“嘁。”
狱卒轻蔑地瞥了眼陆诚手里的碎银,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嗤笑道:
“这点儿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况且你个尸毒缠身,马上就要异变成尸怪的孽障,还妄想见值守大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快滚回去睡觉,莫要再打扰爷爷,否则有你好看!”
狱卒扬了扬手里的烧火棍,转身就走。
陆诚一听,顿时急了。
他被抓进来到现在,家里的老姐肯定早就担心极了。
而且最重要的,你倒是把银子还给我啊!
“我有大事要禀告,到时候耽搁了大事,你负责!”
陆诚语气低沉。
他纯粹就是在胡扯,但这句话显然很有效。
狱卒身体一僵,想起了杨捕头离开时交代的话。
他转过身,阴晴不定对陆诚说道:“你敢糊弄我,我便把你小子腿打断!”
……
清晨,长陵县衙,后堂。
由于城内突然出现尸怪,一夜未睡好觉的长陵知县钟正海,此刻神情显得有些憔悴。
他放下了手中的青瓷茶盏,看向刚从外面回来的中年捕头,急切问道:
“怎样,你们在外搜寻了一夜,可有什么线索?”
明明加班了一整夜,杨远的脸上却并未显露出什么疲惫之色。
他躬身回答道:“大人,我与弟兄们搜寻了西区所有的街道,但只是抓了几个小毛贼,并未查到尸怪的踪迹。”
西区,便是尸怪现身的地区,那里生活的大都是一些穷苦人家。
长陵城太大,县衙人手有限,拥有修为的人更少,不可能覆盖所有区域,只能先从尸怪出现的区域开始搜寻。
钟正海微微松了口气,而后眉头又微皱:
“那个尸怪昨夜未曾出现么?”
杨远点头道:“至少西区的街面上没有发现它的踪影,也没有发现明显的血迹或者受害者,属下怀疑它要么已经逃离西区,要么应该是躲藏了起来。”
“不可能!”钟正海立刻出声否决:“尸怪毫无理智人性,嗜血暴躁,城里这么多人,入了夜它不可能无动于了衷,更不可能躲起来!”
杨远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此说来,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钟正海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自然明白杨远说的可能是什么。
街面上没有,那就定然是在民居之内!
但那也说明,肯定又有百姓死了,而且是一家老小全部遇害,这才迟迟没有被发现。
“这可难办了!西区那么多户人家,又帮派交错环境复杂,想要短时间一一搜寻,根本不可能,可多耽搁一日,就必定会有更多的百姓遭受其害!”
钟正海心如刀绞。
他转头朝坐在一旁的老人焦急问道:“张老,您倒是说句话啊!”
后堂其实一共有三人。
除了知县钟正海和捕头杨远之外,还有一位身材矮小佝偻的老者。
这老者正是昨日与杨远一起,在牢狱内对陆诚问话的那位。
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粗布麻衣,与县衙后堂的氛围格格不入,但即便是钟正海这位朝廷正七品官员,面对老人的时候,言辞也极为尊敬不敢放肆。
无他,只因这老人乃是长陵值守!
肩负维系这一地方数十万百姓安康稳定的重担!
虽说他不是朝廷中人,平日不管民生,也没有具体权力,但只要涉及到邪祟,就算是县令也得乖乖听话。
而与钟正海此刻的急切心焦相比,这位张姓老人显然要更为镇定。
他悠闲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似乎是觉得不合口味,不由微微皱眉,随后嫌弃地把茶放到一边,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头尸怪是受人驭使的,并非自然产生,所以即便咱们去挨家挨户去搜,也很难找得到。”
“受人驭使?”钟正海一惊。
老值守点点头,道:
“不错,尸怪不同于鬼祟,其形成条件颇为苛刻,若没有外力干扰很难自然产生,且据我所知,长陵往前五年都没有发生过凶尸之类的案件,如今这头尸怪突兀出现在城内行凶,又突兀消失不见,那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难道是邪修?!”
听到有人操纵尸怪,钟县令的脑子里立刻冒出来这两个字,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作为长陵知县,他自然知晓许多普通百姓所不清楚的真实,也曾亲身经历过邪修的厉害。
没想到寒窗苦读二十余年,历经艰难险阻,好不容易考取功名得了个知县的位置,结果屁股都还没坐热,就遭遇了这等棘手的祸事。
听了值守大人的分析,杨远不解地问道:“若是邪修行事,他为何会去西区杀人呢?”
死者牛二是长陵土生土长的百姓,祖上三代都可查,清清白白。
他自己近日也一直在一家米店打零工,早出晚归,没有仇家,也没有其他异常表现。
邪修为何会选择他呢?
“我如何知道他为何会在西区行凶,到底你是捕头还是我是捕头?”老值守笑道,没有回答杨远的疑惑。
杨远讪讪地挠了挠头。
探案是他的职责,但现在线索实在太少,就算要问询死者周边的百姓,也需要时间。
“有没有可能,那邪修是在随意害人?”钟县令猜测道。
老人摇头,道:“邪修虽然肆意妄为,但也生性谨慎,他们一般不会选择在城内行凶,况且还是如此明目张胆地在街上害人,若他们需要修炼邪法,大可选择那些偏远的村落,何必冒着凶险在我眼皮子底下行事?”
说着,老人又笑道:“我可没说操纵尸怪的就是邪修,你们不要想偏了,兴许只是个机缘巧合得了邪法,又不懂规矩的臭小子呢。当然,以尸怪害人,也已经可以当做邪修对待了。”
钟县令和杨捕头一时语塞。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连对手的身份都没弄清楚,其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那这可该如何是好啊?”钟县令忧心忡忡问道。
老值守老神在在,安抚道:“钟大人倒也不必心慌,咱们找不到他,那就让他自个儿出来便是。”
钟正海没明白老值守的意思,疑惑道:
“让他自己出来?”
一直站着不语的杨捕头忽然说道:“大人是想用那个陆家的小子把他引出来?”
老人正要回答,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捕快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道:“值守大人,暗牢传信说,有一个陆姓公子想要见您,说有要是禀报。”
“巧了,刚谈到他。”
老人笑了,道:“把他带过来吧。”
俄顷,在衙役的带领下,一辈子没进过公安局的陆诚,心情略显忐忑地走进了这座县衙的内堂。
他偷偷瞄了眼内堂的三人。
一位青衣官袍,这是长陵的县太爷。
去年来长陵就任的时候,他跟随老姐远远看过一眼。
而后是站在中间的中年捕头,陆诚自然也认得,就是这家伙以捉拿淫贼的理由把他抓了过来。
最后一位则是一名老人。
与知县并坐,身份果然不一般。
张老值守笑呵呵地看着陆诚,问道:“陆公子有何事想要见我?”
陆诚暗暗摒了口气,恭敬说道:
“大人……”
“不对!你身上的尸气呢?!”
忽然,前方的老人猛地站起身。
紧接着他直接冲到陆诚面前,一把抓住陆诚的手腕。
陆诚依旧是完全来不及反应,便感到一股灼热似火的气息,从老人的手上猛地冲进了自己的体内。
但这一次,他只是闷哼一声,硬生生忍受住了这股滚烫,并未像昨日那般惨叫出来。
而后老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诚。
苍老沙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惊骇:
“你修出了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