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卡时代

　　雨夜，汉城C区。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①

　　进入下水道没多久，苏子墨的通讯器就响了不止一次，欢快的铃声在漆黑的地下世界回荡。

　　“喂，放心，知道了，马上，会的，一定一定。”

　　不等那边叮嘱完，苏子墨指尖异动，眼神一闪，银色瞳孔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熠熠生辉。

　　默默关掉通话，并设置为静音模式。

　　在银色瞳孔的世界里，黑暗的下水道空间也如白昼般敞亮。

　　随着不断地深入，下水道的世界愈发潮湿，空气也变得沉闷。

　　随处可见的塑料包装袋、各种生活用品以及不知名植物与污水混杂在一起，散发出恶臭般的气味。

　　两边是有着些许弧度的墙壁，地上长满了各种藓类，仿佛寄生着无数病菌。

　　静谧与这片世界融合得很彻底。

　　时不时掠过一些小动物，吱吱声和水滴声是这里唯一的生气。

　　随着越来越深入，苏子墨动作开始放缓，行动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尽量融入这个杂乱的世界。

　　就连经过的老鼠，都没有过多在乎他，只是绕开苏子墨的鞋子，大摇大摆的朝一群小乌龟爬去。

　　大概一刻钟之后，前方两侧都出现了一个通道口。

　　不知从哪里透进来的暖风带起了额间的几根头发，弄得耳垂也微微发痒，为本就有点闷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燥热。

　　见无法判断走哪边，苏子墨手中瞬间出现了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即使四周一片漆黑，也闪出了绿光边框。

　　随即用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夹住，举在眼前。

　　不过一秒，卡片骤然龟裂，缓缓形成碎屑，分裂消散在空中，如烧焦的纸片被人吹了一口气。

　　苏子墨鼻翼微动，片刻后，抿着的嘴角勾勒起一片弧度。

　　两个分叉道口一左一右，只能尽力分辨入口的边界，犹如来自深渊的巨兽，朝苏子墨张开无底巨口。

　　想都没想，苏子墨果断迈入左侧这一片漆黑。

　　......

　　根据空中恶臭气味携带的缕缕血腥味来分析，目标离苏子墨越来越近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

　　微弱的歌声又在苏子墨耳边响起，引得他条件反射般摸了摸装着通讯器的口袋，不是。

　　静音了怎么可能还能听得到铃声？

　　那就是......前面有人！

　　在经过三次转弯后，歌声越来越大，这才发现这首经典歌曲被融入dj元素，显然前面不止一个人。

　　“运气真背！”

　　经过各种线索发掘，相关人员们花费了很多时间，本以为确定了畸形者的老巢，没想到就这......

　　谁特么把迪厅开在下水道里？

　　苏子墨决定今天要是没有什么大的发现，非得从这里顺走几件值钱货不可。

　　用以弥补被其他人加班所冲击的幼小心灵。

　　这是真·地下迪厅也不一定。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作为见习搜查官的苏子墨还是要去探查一番。

　　毕竟那抹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值得怀疑......

　　尽头出现一个洞口，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苏子墨脑海里出现一副动感激烈的场景，DJ放着改编过后的广场舞曲，底下一群年轻男女正疯狂摇摆。

　　迈着迟疑的步伐，苏子墨的身影被强音撕碎，一头扎进了这所真·地下迪厅。

　　挖得发！

　　映入苏子墨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年轻男女，也不是什么动感DJ。

　　而是一群鱼人在一片空旷的场地力歇斯底里的抬手大喊，喊声被强烈的音乐所掩盖。

　　一眼望去，遍布在这所场地的鱼人大概有三十多只。

　　它们形体类似人类，身上布满鳞片，每只鱼人的颜色都有差别，眼球凸起，牙齿锋利，呈倒三角，颜值地板。

　　鱼人们跟随着节奏，将右手平放到胸口又抬起斜伸出去，反复如此，整齐划一。

　　有点类似某种军队的敬礼。

　　举行某种活动的鱼人群，反而没有发现从角落洞口进来的苏子墨。

　　这群鱼人中间有着一座圆形高台，上方站着一个头顶皇冠的鱼人，高台四周点着红色蜡烛。

　　它最为强壮，连体表坚硬的鳞片都压制不住汹涌的肌肉，一口锋利的龅牙。

　　头上戴着皇冠，显然这位是鱼人老大，腰上系着一片白布遮盖住私处，其余地方一丝不挂。

　　还有一只大型蜘蛛仰躺在它的面前，疯狂的挣扎，只是所有的腿都被围在高台下的鱼人禁锢住了，无法挣脱。

　　随着鱼人老大振臂高呼，喝完一杯鲜红液体，左手掀起白布，右手敬了一个礼。

　　灯下露鸟，在狂烈的欢呼声中准备开始一二三......

　　正待欺身而下，一只鱼人猛得朝这方砸来，速度之快如射出的炮弹。

　　“轰！”

　　鱼人老大也不愧能统领这么多手下，发现不对立刻举起强壮的手臂，挡住砸来的鱼人身躯。

　　凸起的眼球散发出怒意，利齿龅牙一张一合，发出怒吼。

　　“嘎嘎嘎！(怎么敢的！)”

　　伸出指间有着薄膜相连的大手，擒住向他砸来的鱼人脖颈，微微一捏，鲜血喷发。

　　猛的侧头，循着这只鱼人砸来的方向看去。

　　一位黑发的年轻人类站在昏暗的角落与它对视，指间一张橙色的卡片缓缓消散。

　　鱼人老大看到这不知何时闯入的年轻人类，愤怒无比，此时周遭的鱼人也发现了苏子墨的存在。

　　一个个嗷呜着鱼人语，掏出骨质长叉向他杀来。

　　这骨质长叉全是用畸形种的骨头制成，坚硬无比，非寻常冷兵器可比拟。

　　“玩得真花，佩服！”

　　苏子墨面带笑意的抬起右手，朝鱼人老大比了个中指。

　　几乎同时，一段猩红色文字出现，于举起的右手上一闪而过。

　　取而代之的是这只手臂肌肉暴增，瞬间撑裂整条衣袖。

　　鲜红色的肤质裸露在空气中，皮下血管如隐藏的凶兽，十分狰狞。

　　血红色右臂反应迅速，瞬间向前探出，挡住了最先袭来的长叉，反手一捏，坚硬的骨质长叉被拦腰折断。

　　血红色手臂没有丝毫停滞，长驱直入，直接贯穿鱼人腹部！

　　右手顺便接住断裂的骨叉，刺向第二个袭来的鱼人头部，暗红色鲜血在空中绽放，犹如一朵朵荆棘玫瑰。

　　苏子墨一边应付着这群早已暴怒的鱼人，一边自顾自说着。

　　“C级事件”

　　“性质：疑似某种生命仪式”

　　“对象：鱼人、蜘蛛”

　　“计划：杀干净”

　　“......”

　　几十只鱼人如潮水般围着苏子墨，全都杀红了眼，举起骨叉就刺，完全不顾会不会误伤同伴。

　　苏子墨见势，脸上的笑容愈加快意，嘴角疯狂上扬，血红色手臂猛地爆发出一股吸力。

　　四周洒在地上的鲜血如活了一般，迅速朝苏子墨聚集，一眨眼就被手臂吸收。

　　就连那些受伤和死亡的鱼人，伤口处也时不时有着鲜血溢出，血红色手臂照单全收。

　　随着血红色手臂吸收了大量的鲜血，苏子墨的状态更加疯狂。

　　在鱼人的攻击中闪转腾挪，每一次挥舞手臂，都能溅起大片红色。

　　骨叉刺在上面竟没有一丝痕迹，甚至还能带起一片花火。

　　即使苏子墨在凌乱中被刺伤，也没有让他动作滞缓丝毫，面容夸张，甚至还有些享受。

　　似乎丧失了痛觉，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银色瞳孔中尽是兴奋之色，透露出浓浓杀意。

　　鱼人老大早已被苏子墨的战斗表现震惊到，表情也从刚开始的震怒，逐渐变得凝重。

　　立马不再看戏，直接跳入战场。

　　“来得好！”

　　苏子墨手臂挥出。

　　“呼！”

　　红色手臂带起阵阵猩风，直朝周围的鱼人轰去。

　　鲜红色的血球在空中瞬间凝结，于手臂挥出的瞬间，在剩下的鱼人中间直接爆炸。

　　待鱼人老大在空中屈体翻转，完美着地，手中也出现了一把亮银色长叉。

　　与此同时，它的手下也全军覆没，只剩那头大蜘蛛在高台上唯唯诺诺。

　　“呜噶哇嘎！”

　　见一招就让剩下手下死绝，鱼人老大浓烈的杀意顿时被苏子墨强硬的掰成退意与恐惧。

　　它慌了。

　　光杆司令的它转身就想逃，所有的战斗意志都在苏子墨的最后爆发中消弭的干干净净。

　　“刷！”

　　还没迈出几步，一只猩红的手掌出现在它眼底，眼中顿时血丝遍布。

　　那手指指甲尖长，带着丝丝血液，如一把红色利剑，直接从后背贯穿心脏而出。

　　没有给鱼人老大逃生的机会。

　　伴随着剧烈的痛意，它眼中的一切渐渐模糊，即使有着强烈的不甘，但还是干净利落的倒下。

　　它手中的亮银色长叉也逐渐淡化，两团特性稀出。

　　这种非凡特性被人类亲切的称为：材料。

　　经过激烈的战斗，苏子墨依旧脸不红心不跳，从后腰腰带处的小盒子中，抽出一张白色卡片。

　　蹲着将白色卡片贴近那两团材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卡片竟然将那团材质直接吸收。

　　【材料：深海精铁】

　　【等级：橙色】

　　【材料：高压鳞片】

　　【等级：橙色】

　　“没白来，两张橙色素材卡！”

　　对于爆出双蛋黄，苏子墨这才吐出一口气，心情顿时美丽。

　　收下之后，转头看向中间的那座高台，大蜘蛛在上面屈膝着所有长腿，老实的一动不动。

　　姿势只是从仰着变成了趴着。

　　不知道它是被鱼人的老大吓懵了，还是被苏子墨的强大吓到了。

　　在所有人忙着战斗的时候，它竟然没有打算趁机逃跑。

　　总之它此时失去了畸形种的暴戾，取而代之的是乖巧，仔细看的话，它的每一只复眼上还挂着不知从何而来水珠。

　　“真是没法下手啊！”

　　苏子墨看着大蜘蛛此时的状态，一时杀心都消散不少，手臂渐渐回归正常。

　　顿足想了想，先看看有没有契约的可能，正好自己缺张契约卡。

　　能出现在汉城的下水道，应该也做过不少坏事吧。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

　　刚有了决定收拾完残局，欢快的铃声在动感的音乐下响起。

　　苏子墨摸出通讯器，一脸嫌弃，打定主意回去就把这首歌换了。

　　鱼人老大灯下露鸟的场景让他有点恶寒，想到此处他又看了看乖巧的大蜘蛛。

　　可怜......

　　“喂，放心，知道了，马上，会的，一定一定。”

　　ps：①引用：筷子兄弟著名歌曲《小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