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动作战
建德收敛安祖的尸体,返回高昌县,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就连高士达也前来吊唁。
安祖的坟墓建在高昌县西部的林地里,这里是他们一起发展壮大的地方,建德希望他永远守在这里,看着他以后更加兴旺,更加强大。
放着安祖遗体的棺材被抬入了长方形的大泥坑中,建德拿起铲子,亲手将一铲铲泥土铲入泥坑,直到最后泥土完全将棺材遮盖,什么也看不见。
建德叫人为安祖建造了较为奢华的坟墓,并在坟墓的前方修建大门,以及喝茶用的石台子,这样每次来祭典他,就感觉他们一起坐在石台上喝酒。
“安祖兄,一路走好!”建德倒酒给他喝。
自从建德打败郭绚,斩他首级之后,一时军威大震,前来投奔的人络绎不绝,一些周边县城的县官也向他献城,投降于他。
高士达看见此种情况,高兴无比,夸赞建德能力卓越,并每日巡游各县,与部下大摆宴席。
然而隋朝右翊卫将军薛世雄听闻郭绚战败被斩的消息,便是愤怒无比,又听闻竟然有一些县官向那高士达和窦建德献城投降更是怒不可遏。
这年是大业十二年,翟让领导的瓦岗军实力更加强大,然而薛世雄依然决定举兵6万前去讨伐高士达。
他兵分两路,一路由杨义臣率领,为三万人,自己率领一路,也是三万人,两路大军,杨义臣在前,而他在后,准备夹击高士达。
高士达听闻薛世雄率领大军前来,连忙找窦建德商量对策。
“我听闻隋右翊卫将军薛世雄带了6万人马前来讨伐我们,气势汹汹,该如何是好!”他道。
“薛世雄兵强马壮,我们无法与他们硬拼,我们不如放弃城镇,在山林中迂回作战,找机会消灭他们。”
“游击战呗。”
“也可以这么说,但游击战是用来形容小股流浪部队的,我们这是更高级的流动战术。”
“兄弟,要带领几万人马在山林中流动作战,可不是简单的事。”
“没关系,我经过这两年的训练,我们的部队已经能良好的习惯流动作战,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我们每个营里面,都有十多名旗兵,旗兵负责引路,营里的士兵要跟着旗兵跑,而旗兵,必须听从营长的指挥,这不仅利于士兵作战中改变阵法,而且利于流动作战。”
高士达听罢,高兴道:“窦兄弟,我能拥有你这样的人才,实在大感荣幸,你的想法非常可行,但是我们没必要直接放弃领地,而直接转入流动作战。我听闻薛世雄带领的两路大军,一路由杨义臣带领,为先头部队,有三万人,我们可以先与杨义臣周旋一番,若是失败,再转入流动作战不迟。如果直接转入流动作战,难免让敌人笑话,也让百姓们小看。”
“高兄弟的想法我也能理解,既然如此,就先以将军的做法。若先头部队失利,我军难以抵挡,有溃散趋势,就要立刻整顿部队,转入流动作战!”
“一言为定!”
于是高士达带以往人马驻守平原县,又让张金称带领一万人马驻守清河县,两人相互呼应,伺机而动。
而窦建德派两万人马据守博陵郡,驻守永年县,防止薛世雄,同时也可以向左方援助高士达。
侦查到杨义臣将三万人全走一路大摆长蛇阵行进时候,高士达叫张金称领兵出城,埋伏在必经山谷两侧,并准备好了大量石头。
等到杨义臣带人经过,于是就令人从山谷两侧丢下石头,杨义臣的士兵被石头砸伤,死伤无数,他急忙退兵。
高士达看见获胜,非常高兴,大摆筵席,犒劳三军将领,为了彻底阻止杨义臣前进,高士达决定将大部分人马全部调出县城,埋伏在沿线所有险要山头附近,让杨义臣无路可走。
由于怕兵力不够,就差人叫窦建德派人过来。
窦建德见薛世雄尚未来到,于是也派一万人马过去,帮助高士达据守险要以及各处通道。
高士达和张金称亲自在各个山头巡逻,负责斩杀杨义臣的眼线,因而杨义臣派来探路,以及刺探军情的眼线几乎全部被杀,他一时无法分清楚前方那条路能走,那条路不能走。
少数能活着回来的眼线只能报告杨义臣,高士达在这一带布置了游击队,专门斩杀眼线,然而主力却无法知道。
杨义臣无法摸清对方虚实,又想起上次失败被埋伏的教训,因而不敢轻易前进,打算退守县城,等待薛世雄前来再做商议。
然而谏臣却道:“县城狭小,无法容纳三万大军,如此多的人挤在县城里面,无法使用战术,而且被人笑话将军胆小,若是在城外安营,那高士达十分狡猾,必然前来骚扰,我知道北方山麓是一片平原,那平原一望无际,无法埋伏,待到我们绕过了山区,再前去攻城拔寨!”
杨义臣听罢表示赞同,然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从北方绕路,沿路需要小心谨慎,防止贼军偷袭!”
于是杨义臣率领大军北上绕路。
高士达收到消息之后找建德商议道;“如今杨义臣打算绕路北上,然后攻打我们的城市,我们该怎么办?”
“应该在他们绕过山麓之前,对他们发起袭击!”建德道。
士达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两人商议具体战术布置。
很快,战斗打响了,窦建德先令刘黑闼率2000骑兵以迅雷之势向对方发起突袭。目的在于打乱对方阵型,以及吸引对方包围。
对方果然上当,杨义臣部队见到被突袭。一时间阵型大乱,加上又是行军长蛇阵,而非战斗阵型,因而敌不过骑兵的攻击,一时间死伤无数。
杨义臣手下大将一见对方骑兵不多,不过两千多人,于是带人包围。
就在无数士兵包围上去的时候,张金称在带领三千骑兵冲杀上前,将杨义臣的部队从中间截断,分割成两段,接着无数盾牌兵也冲赶上来,堵住上段士兵救援下段士兵的去路。
随后,只听见远处喊杀声震天,窦建德和高士达带领其余步兵和骑兵冲杀上前来,将下段士兵包围截杀。
下段士兵不是对手,很快被斩杀殆尽。
杨义臣见情势不对,于是赶忙下令撤军逃跑,带领余下的人继续向北逃窜。
刘黑闼和张金称继续带领骑兵追击,并赶超对方逃兵,将对方逃兵再次拦腰截断,并不断砍杀。
前方的士兵为了逃跑,并不敢回来救援,而余下的士兵被骑兵截住去路,后面的追兵很快赶上来,将他们全部包围。
这几千士兵不得不放下武器投降。
“要不要继续追赶杨义臣了?”高士达道。
“不了吧,但是他最好不要休息,一直跑,跑得远远的,他只要敢休息,那便是末日。”窦建德道。
高士达大笑道:“这次取得这么大的胜利,我们要回去好好喝一杯!”
“那是自然,不过眼下还不能掉以轻心,薛世雄的部队估计很快就赶到了!”
杨义臣逃跑之后,带领几千残兵,果然不敢停留,绕了一个大圈,前去汇合薛世雄。
“混账,我给你三万人马,短短几天,如今只剩下几千人,你坏我大事!”世雄大骂。
“义臣知错,请将军责罚。”
“责罚?你知道你犯的错,就算死一千次,也难以抵过吗?我举6万大军讨伐高窦二人,本来胜券在握,如今你让我损失两万多人,就像大雁折了翅膀,还怎么飞翔,还怎么和他们对抗。”
“将军,如今我们任然有将近四万兵力,兵力与那高窦不相上下,我们不一定输,请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你有何良策,你倒是说给我听听看!”
“末将......眼下并无良策!”
“你看,我就知道你没有对策,那高士达和窦建德都是狡猾之辈,如今我们只有不到四万人,该如何取胜。”
“难不成将军,我们是要班师回朝吗?”
“混账,我向隋皇帝承诺这次出征,必然扫平高士达,如今没有得胜,我们如何回去?我若是就这样回去,世人如何看我,如何笑话我,杨广会放过我吗?”
“既然如此,我如今有两条计策!”
“什么计策,你说?”
“第一个计策,固守城市不出,然后就地招兵买马,等到实力恢复,在攻打他。第二个计策,我们全部大军集合一路,攻城拔寨,高士达必然无法抵挡。他们善于流动作战,我们若是分兵,怕是会被各个击破。”
“第一个计策,根本行不通,固守城市,招兵买马,谁给你银饷呢?何况你会招兵买马,别人不会。第二个计策,也十分笨拙愚蠢,根本不好行通。”
“那将军有何良策?”
“我也没有好计策,你先下去吧,固守上本县,这次切不可再有任何失误,若再有失误,定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