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想起我那曾经的回忆,这不仅仅是我的回忆,也是他们的回忆,暮阳的回忆……
那天很好,傍晚我开着车回到了那个留有我回忆的地方,路途不远,开车上一个土坡就到了,但我见证从富有魅力使人陶醉的夕阳一直天黑到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挂在空中的残阳,到了家门口,车灯照在枫树叶上,伴随着那留有一丝生机过的太阳与风一同摇曳,因为车灯使枫叶一直金黄。
我没进去,也不敢进去,曾经的那个小屋如今变成什么样子我早都想象到了,只是他们我现在怎么也想象不到了。小时候,奶奶经常带着我在套门外溜达,尤其是晚饭后,天很凉快,奶奶牵着我的小手带我一步一步的走……物是人非,现在这套门外的小巷里已长满杂草,该走的人走,不回来的不回来,留给这小巷的也只有曾经的嬉笑与生命的活力和现在的杂草,不过也不遗憾,毕竟这条小巷证明我们还存在过。
我在车里过了一晚,很冷,不过不觉得后悔,黑夜里清理家里的杂草并不容易,这些活白天才能干。于是我推开套门,眼前的画面和脑海中的一样,杂草丛生,桐树都已经长到了一尺多高,掩盖着曾经生活过得屋子。劳动了一中午,院子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只是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了。
家里出乎意料落灰竟然落得不是很多,我突发奇想要上阁楼看看。我家是标准的瓦房,瓦房都会有一个阁楼,一般都是储存东西的,我家也不例外。上了阁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方桌,桌子上有一个小盒子,旁边放着老式三八大杠自行车的轮胎,地上零零散散发黄了的纸张还隐现着人民公社盖的章,显然是文革遗留下来的。别的我不记得,只记得那个小方桌,以前总惹祸,一惹祸爷爷就要打我,一打我我就爬上阁楼,每每这个时候,爷爷总是气急败坏的冲我喊“你个小崽子就永远也不要下来”爷爷因为腰疼爬不上来,我看到爷爷心急的样子满是高兴,可一直呆在上边,未免也有点太无聊了,于是我就摆弄放在桌子上的小盒子,小时候我一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破铁皮盒子居然锁着钥匙,直到今天偶然打开它才发现爷爷的盒子里居然放着一张和奶奶的结婚证和一副玉手镯,以前的结婚证就只是一张纸,四个角被我爷爷叠的整整齐齐,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爷爷曾视如珍宝的东西竟是一张纸和一副手镯,原来曾经爱过一个人竟是如此简单。小时候怎么也弄不开这个小盒子,于是我就趴在桌子上睡了,只记得在睡梦中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喊我赶紧下来吃饭,我也没多想,我惹祸的事早都抛之脑外,因为实在是饿了,外边天已经快黑了,能闻到家家做饭的烟火声,能看到炊烟袅袅伴随着晚霞一同升入云里……
现在通往村里的路已修成了国道,曾经的那个土坡现在依然留在那里,只不过没几个人走,就只有我还经常走那条路,因为那是我曾经的路,也是唯一逝去的路,与我曾经的家一样。
又到了夕阳时分,这一天在回忆的里度过的竟如此快。还是那条小巷,那袅袅炊烟,那即将逝去的残阳。
“奶奶,天又黑了,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那是你爷爷在看着你,他也刚吃完晚饭,在遛弯呢”
“真的吗?我好想好想我爷爷,你以后也会变成一颗星星吗?”
“奶奶一直在,哪怕变成星星和爷爷一起在星空上陪伴着你每一个落寞的夜晚”
………
那晚村里停了电,我和奶奶坐在一个石头上,头顶有浩瀚的星河,眼前有萤火虫在起舞,耳边有虫鸣,还有奶奶扇子扇的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