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倪林,红雾门水字科弟子,我很清楚的知道,这里是一个杀手集团,他们狠辣,神秘,沉默。
可在任务完成后,他们竟都变得和谐,开朗,纯真。我不知道这里的人究竟哪一面是真的,但并不妨碍我过的快乐日子。
我姐叫倪虹,我们姐弟二人被称作门派毒瘤,她沉迷于打牌骂街,我则热衷于惹是生非。
龙意一招落英飞花掌把炭火熄灭打散,我赶紧用棍扒拉出土坑中叫花鸡。
我们用逃课被抓的风险换来了这一餐。
龙意是我的跟班,他的武功称得上门派前十,可却偏偏脑子不灵光,整日跟我这个差生混在一起。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不傻,只是有点弱智。”
半炷香后,我站在训导师兄的门前。“师兄,我不是有意逃课,这不最近吃油吃大了,脚有点臭,我怕影响大家练功。您想啊,大家都闭目默念心经呢,突然有人吐了一口隔夜饭,这多不美观。”
门开了,训导师兄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道:“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去吧,师傅叫你过去。”
师傅主动找我?他平日看到我就头疼,今天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
站到师傅房门前,我还是想不通我可以帮师傅做些什么。
“倪林,进来。”
“哦,师傅,您叫我啊。”推开房门,正瞧见墙面上那幅巨大的人物画,那是一个女人。
师傅背对着我,又在赏那副画。“我将你姐弟俩带回门派的时候,已有二十年了。尽管这么多年你武学上不那么突出,可你机敏灵力,有想法,跟别人不一样。”
师傅说的话让我鼻头一酸,原来他也很认可我。
“你是聪明人,我想我可以和你多说一些。你们的命大多是从死人堆里捡出来的,是我让你们活,教你们武功,让你们成为万中无一的高手。所以每个人都对我忠心耿耿,红雾门便日益壮大。”
我惭愧道:“只是弟子任性贪玩,给师傅丢脸了。”
师傅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长处,所以每个人能做的事也不一样。你虽活泼顽皮,但在大事情上总有分寸,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你,我觉得非常合适。”
我心中一惊,却又觉肩上承了份重担。“师傅请吩咐,弟子万死不辞。”
“我要你下山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金喜鹊。”
我从未听闻。
师傅接着道:“这些年,我们行侠仗义,铲除宵小,声势浩大。红雾门虽说是隐世门派,但百密一疏,早晚有一天是会被人找到的。当有人发现徽州的深山中藏着这样一个机构时,我们门派的一切都将曝光在烈日之下。”
师傅的凌厉地看向那幅画,道:“唯有让自己更强大,无可匹敌,才能更久的活下去。”
这无疑是个沉重的话题,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帮助师傅,帮助门派,但作为红雾门弟子,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师傅继续道:“元末兵乱,我所在的门派内斗愈烈,气宗要参与起义,建立政权;剑宗要藏身,为门派保留基业。”
我道:“看来这份基业最终压在了师傅身上。”
师傅点点头,道:“所以,气宗带走的大部分心法,剑宗则留下了武谱,门派就这样没落了,后来我便在这里开创了红雾门。”我从未见过他的眼神会是那么暗淡。
我已猜出个大概。“所以找到金喜鹊,就能找到气宗带走的那些东西?”
“不错!”师傅暗吼一声。“我已查到气宗曾在袁州明月山驻军,上个月我在丛林中发现了气宗留下的暗室,只可惜……”
我已知晓:“难道打开暗室必需金喜鹊?”
师傅道:“没错,金喜鹊便是打开暗室的钥匙。那是一支手玩,巴掌大小,纯金铸,雕刻细致,嵌两颗墨玉做眼珠,玉珠能转,啄有开孔,尾下也有同样大小的开孔,气流在双孔中穿梭,发出翠耳的声音,好似喜鹊在悦鸣。”
我心中大惊,此物稀世,可巴掌大小的物件,又如同大海捞针。
师傅不再说话了,他又背过身去,自顾自道:“只有打开暗室,他日才能救我门派于刀山火海。那些老祖宗的东西,也该回来了。”
师傅的担忧让我久久不能平郁。下山的路上,我望着炽红的夕阳,心脏犹如被烈火灼烧——红雾门每个人都在为门派奉献生命,如今,轮到我倪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