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活成一个渣滓混账,居无定所,爱上流浪。
那时,我一页页点燃我的生命从不在意余额,将大把的时光用于挥霍;那时,我真正成了一个富翁,用鲜血写出的诗句换成钞票,揽着一个能接受我的平庸的姑娘挥金如土;那时,我时常会穷困潦倒,赤着双脚厮摩脚下的山河,会有一寸天地、几茎草木记住曾有这么一个我打这走过。
我不再相信有狗屁的未来,笑那些苦心经营最终死在黎明前的体面人都是蠢货;我不再攒钱,攒资历,攒人脉,那些垃圾除了增加我行囊的重量外别无他用;我不求晚年的安乐,只许愿当下的幸福。颠日夜,恣欢谑,不再有记忆,只余下感觉。
我会一路向西,漫无目的,一边走一边撒下我的文字,像个疯子一样放声高歌。我或许会在可笑的历史上留下深刻的一笔,或许不过像无数个前人那样化作尘埃湮没;我或许会遇到一个同样在流浪的行路的灵魂,但更可能永远孤独着踽踽独行。
那么,就请让我孤独着吧,不要让我为了做一个人类而放弃我自己的天性,不要修补我这龇牙咧嘴、歪七扭八的残次品使我成为一个同样规格的模型。
我势必特立独行,我势必玩世不恭,我势必桀骜不驯。你们或许讥讽我的做作,或许崇拜我的洒脱;你们或许会将我奉作神明,也或许只是将我当个精神病;你们笑吧,骂吧,赞吧,追随吧,我从不回头,也不会去听,所有的一切我都让它随风散去。
等到命运安排的结局将近,我要登上雪山圣地。让喜马拉雅的寒冷冻住我的灵魂,将我和古往今来的死者行客一起化作碑记一尊。那时我的生命才真正开始,并将和天地一起永恒。
等千百年后,任由闲人在我这座路标处驻足,让他们胡乱猜测我的故事,惺惺作态地惋惜。而我,沉默无言,什么也不和他们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