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杂喧嚣的大街上,人们形形色色,它们三点一线重复着生活的一步又一步,一口吐沫飞溅于油柏路面,一个瘦弱的身体靠坐在那抽烟。
一口,两口,他吞云吐雾,漫不经心,白雾燎绕出一条条缠较轻丝,构勒出的是一片现实不存在的映景,顶山处,一名少年手指所处一幅宫天云端,一个美丽的陷井藏在那,外人看来,那就是美好的另一个地方,一个悠久且古老的故事,少年苦苦追逐,踏上一条看不到头的无明路。
今天是谁又流落街头了,是谁一直四海为家,又是谁隔三差五的睡大街,
“没有家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少年自言自语,伸出枯瘦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烟雾随风飘散已经消逝,什么都没有。
王铃,已经这样过去了三年,无能的人不是无可救药,只要有上进心还是可塑之才,可怕就在少年没有一点上进心,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飞黄腾达?醒醒吧!这又不是小说,这是现实,只是他一直相信有那么一个地方存在,什么力量在吸引着王铃坚持了一年又一年,哪怕直到现在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像往常一样在公园瞎逛,时不时有小情侣打闹,坐在石椅的一对老夫妻有说有笑,王铃想,如果这是他那该有多好,可惜的是,并不是,王铃怎么会忘记呢,李瑶血淋淋的手紧握住他的手,
“别哭,要活下去,活下去即便这个世界毫无意义,我在那里等你…”
李瑶的手打落在王铃的手心,这一刻,王铃的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崩塌消失,那个存在于他心间的她,永远的离开了他。
那是男人第一次嚎啕大哭,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也许对当经的爱就像是一场恋爱,走了就走了下一个更好,熟不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花有很多种,可世界只有一个,而女孩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的一切与别人来说太过来之不易,王铃想过死,可又心存幻想,云端指岸,从那天开始王铃开始了他永无止夜的寻找,如果一个人不停的说我喜欢你,他说的就是违心的谎话,如果他每天无时不刻的重复着,也许,那样的地方就能遇见生前重要之人。
正如所想那样,三个月下来王铃通过无数种方法去查找“云端指岸”的所有消息,如果一个人临死前执念极深的认为有那么一个地方存在,那么它就会存在就会出现,那里存放着那个人重要的回忆。
这是一个奇怪的人告诉他的,王铃就像是魔征了一样,现在只要是关于云端指岸的消息谁说的他都会相信,失去工作,与家人彻底断绝联系,无休不止的把自己关在家中,面对着电脑屏幕,他无比激动自言自语着
“有,有的,有的,云端指岸是存在的,李瑶没有死,李瑶没有死,你一定要等我,等我”
这就像是虚无缥缈的一丝念想,哪怕明知根本不存在,可他的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还有李瑶的身影,李瑶回眸一笑,微风吹起她的秀发,那个女孩露出微笑,那一瞬世界都亮了。一个主动向王铃走来的她,他怎么能忘记。
滴滴滴~电脑响了,是哪个网名叫王大明的朋友发来的新信息:
“我帮你打听过了你要找的地方很不寻常,只有阴气十足的地方才会有可能出现“反门”一扇向外推的左拉门”
王铃:在哪里能找到条件的地方。
“大医院,太平间,”
王铃:墓地不行吗?
“活死人,要活死人,看得见的死人,那样,才有用才会,有可能出现,云端指岸”
王铃的心蠢蠢欲动,真的有用吗,还是说他在骗自己,可直接没有退路,现在每天他的心脏时不时就无比刺痛,为了李瑶,少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关了电脑,躺在乱七八糟的床上闭上眼睛久久不能入睡。
一幅恐怖的画面映入他的大脑,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突然!整个空间亮了起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具又一具的尸,死人动了,站起来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困难,就像是真的一样,他快要死了一样,王铃猛的身体一震醒了,额头上全是冷汉,他又做噩梦了,他很害怕,害怕一个人待着,那种孤独感已经陪伴了无数年,这不是他最害怕的,最害怕的是…
少年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浑入医院的无人之地,一个人没有人关注的人是会被其他人忽略不计的,他庆幸自己来到了太平间,只要推开那扇门就不能回头了。
透过皎洁月光映射落在一大片白布,白布勾勒出人的轮廓,身边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脏跳的越来越快,扑通——扑通,一下两下,王铃闭上双眼,眼前出现白茫茫的强光,刺眼的光照让他无法睁开眼睛,穿过强光一段时间后王铃的迈步向前缓缓而去,一只手向前抓去,什么东西就在眼前。
一扇透明的门出现在王铃的眼前,而门的另一边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无风自起发丝落,肤颜含玉如水,
王铃:李瑶…李瑶!
少年伸出手向前跑去,就差一点,差一点就可以抱住她,她的指间离自己只有一分之差,谁知这个时候王铃的眼前白光再一次出现,王铃睁开眼睛,太平间里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哪里有什么门哪里有什么人,咔~的一声整个太平间明亮了起来,一群警察出现在门口,好多手电射在王铃的眼睛处,他看不清,但清楚,完了,完了。
他们怀疑自己精神有问题还给他叫来了心理医生,一番问话后投来的是众人差异眼光,
“李队,我看这小子精神有问题吧,不如叫个心理医生过来看看吧”
王铃低下头,无论心理医生再怎么问王铃,王铃再也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就这样他在拘留所待了七天后被放了出来,王铃走出警察局的大门,一阵风向他吹来,原本乱蓬蓬的头发看上去更是脏乱了。
他回到家本想好好洗个澡,只见包租婆挡住了他伸出手,才明白原来是房租费到期了,少年摸了摸口袋,只有皱巴巴的五块钱,他无奈的看着包租婆,可包租婆并没有可怜他,留下一句没钱就搬走就转身离去。
王铃无奈的笑了,走出门到超市买了一瓶罐装啤酒站在那一动不动,“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她又在那里,”突然一阵风又向王铃吹来,他的大脑一下子静了下来,看着风吹来的方向他久久不能自己,王铃盯着那个方向入神了就像是木头人一样没有一点生命。
他在思考,忽然他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大叫到
“在那里!一定在那里,”
“等我李瑶,一定要等我,我们一定会再相见”
少年坚定信念回到家后收拾好东西,很快离开了家,王铃头也不回毫不犹豫的走上了一条看不到的路,只是等到忧心忡忡的包租婆终于下定决心来到那个少年的家中时,房间里早已经空无一人,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一把钥匙压住一张白纸。
“对不起,是我想要的太多,我会还你钱的,只是我不得不离开了,有人在等我”
空落落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女人静静的伫立在窗前,王铃不知他错过了一个亿的机会。
城市,最大医院的一间手术灯悄然熄灭,外面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的男人站了起来,他满头大汗不知所措,随后灯再一次亮起绿灯。这不就把颜他人的喜怒哀乐吗?有人死在这里有人在这里经历刺激还有惊喜。
里间洗手台内走出一个身材高挑优雅的女人,叶眉轻唇微咿咿,女人播打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快十年了,这个志投的小孩现在已经快二十多了吧。
电话铃声是一首歌优闲无声的纯音乐,只是这次给人的感觉很是沉闷,很长时间没人接通,就在王丹准备挂断电话时,电话被人接通了,
王丹:喂——喂?
电话里只能听见一阵风声呼萧,一个桑哑的男声问
“你是——哪位,”
王丹: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王丹啊,十几年前经常和你姐联系的,怎么,想起来了吗?
少年一瞬间十年前的回忆浮现脑海,这才说
“没有,没有忘记,只是一般没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王丹:现在过得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见一面。
说到这里王铃沉默了,最后说到
“我想,可能不能了,挺忙的改天吧,”
没等王丹接话电话就被挂,女人是又气又笑啊,十年了,王铃是第一个敢挂自己电话的人,只是心里觉得莫名不安,就像是,什么事就要发生,洪水就要冲破牢门,什么人就要离去。
城市最外围,王铃就站在那儿看着月亮,他思绪万千想的事太多了,以至于不管不管任何人心里只有一个人。再一步过去就是冒密无人的后山满眼深山老林,那就是李瑶临死前手指向的方向。
少年靠在一棵树背后自嘲的笑了,无法控制的向那个方向奔跑而去,他不知右眼已有源源不止的泪水随风飘落。
跑累了他就靠着树闭上眼睛睡一觉,饿了就吃买来的面包,这种面包很难吃却是最耐吃的一种,一天只喝三次水,就这样少年在大森林越走越深,月光陪伴着他,被泪水浸红的眼框充满坚定,只有一个想法,找到她。
王铃人生第一次出远门是在大山森,他喜欢无人之地,安静的地方,即便有时也会让他感到孤独和心惊胆跳。
第七天,王铃看着月光心跳开始放慢,他已经迫不及待了,真的会有吗?那样的地方不是只有小说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吗?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骗我的”
凌晨时分,王铃一言不发的走在前方,枯枝败叶,知了鸣叫迟迟不去,阴风彻骨,有些男人是照顾不好自己的,最好的给你喜欢的也给你。也怕,怕把你弄丟,怕你不喜欢所给。
…王丹找到了王铃的住处却被告知人已经在一个星期前搬走了,原因是付不起房租费。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两人很快打开话匣子聊解王丹想知道的大概,王丹反复念着纸片上的那句话:
“我有我必须要去的地方,她在那里等我”
王丹:她?难道是李瑶,那个惹人喜欢的小姑娘,
王丹又一次从王铃的朋友打听出了李瑶,听到回答时惊讶的合不拢嘴,她甚至不知道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早在三年前就出车祸死了,回过头想这也不奇怪,只要是他就说的通,毕竟这个带着奇怪少年心性的男人很是古怪,自己怎么了从来都不会和任何人说。
王铃已经失踪了七天七夜了,王丹有些不安,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人生中出现过的一个人一瞬间消失不见,心跳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警示着什么不祥预兆。
王铃已经来到一座山下,这次他做了个奇怪的梦,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一只白羊在不远处吃草,白羊抬起头那古怪一字眼看着王铃,奇怪的感觉在体内蠢蠢欲动,什么力量推动着王铃跟着白羊走进哪一片与自己身后景色格格不入的绿色,阴阳间错落分离,人的身后是绿油油的植被郁郁葱葱,生命繁衍生息,而另一边枯枝败叶,黄灿灿的落叶,光秃秃的地面与其相较显的格外不一。
王铃惊到,那只带路白羊一转眼就不见了,高十几米的石碑呈扇形包围住王铃,一个个让人难以分辨的繁体草书字有魔力一般流进王铃的双眼,他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双柱石埤门上正写着三个大字
“云端岸”
王铃走过石门,再前是刻着看不懂的怪字,圆坛黄面中间一根缠绕黄绿曼藤的巨形柱石直达云端指岸,放眼望去深不见底,王铃在柱石面前就如同大海一滴滴汪轮,小的只过一个点,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王铃没有犹豫向着柱石跑去,因为他又一次听到那个声音,她在呼唤少年。
“我在这,我在这…”
然而就在少年将要触碰到起点时,一股无形怪力抓住少年后背,整个人被吸去,身后万丈深渊,黑漆漆的一片,脑中一幅画面出现,一个女人拿着一把水果刀一刀捅死了自己,女人跪在一座坟前。
王铃被惊醒,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就好像要死人了一样,他做过很多奇怪的梦他都没有感到害怕过,只是这次他没有来得及从梦中把自己叫醒过来。
日月晴空在转瞬间的地方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面,正如人们经常开玩笑说的一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黑夜中只有皎皎月明净土,太阳从东方程半圆驱势缓缓升起,就在日月重叠之时两者散落的不再是白月光,竟有落日黄昏黯幽时间错乱正时,与此同时,王丹在找少年,少年的家人朋友也在找他,他们望着天上发生的一慕,除了震撼就没有其他。
这个时候王铃再一次踏出脚步飞奔而向通天柱石,王铃爬了上去,随着藤蔓而行,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是万丈深渊,他想象着自己粉身碎骨的样子依旧咬牙不回头,黄灿灿的緼热感受的越来越清晰。
他不知道天有多高,她又在哪里,倒霉的是背包不小心掉落一点声响都没听到,手间皮包着骨,王铃口干舌燥,发出干哑声嘶力竭的声音,没有人,没有人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名字,还记得,那本就虚弱不堪的躯壳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少年继续爬行。
阳光,大雨,冰雪,秋凉,一年,又一年…
王家,堂屋里伫立着几个毫无面色的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这是王铃失踪的第九年,还有几天就要过大年了,外面喜气洋洋欢声笑语,有人家的儿子把儿媳妇带回了家,只有他家死气沉沉,很多次,她就像这样坐在那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惜日冰冷高艳拒人千里外的女人,无名指微微泛黄,渺渺轻烟无风幻做枯画,一幅又一幅不经意的回忆涌上心头,这一刻想到的只有无奈,还有无能为力。
“为什么呢?他明明只是自己十年前认识的一个普通朋友,为什么自己要做到这种地步”
她和谈了五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她就像是突然发神经一样,做手术时分心,夜幕降临时就那样睁开眼睛好像在盯着什么东西看,可明明什么都没有。
王铃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了,只是知道自己有一个非遇不可的人,在世界的另一边白茫茫的另一头,一个人在等着他伸出手,等着他把自己拥入怀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少年再一次努力睁开眼,一个暖洋洋一般的女声叫着他的名字。
“醒醒,醒醒,我在这”
王铃:李瑶!不~李瑶!
王铃大叫起身睁开眼看到的并不是李瑶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扎着两头散尾辫,扬露白露一样的笑容轻轻开口说到
“你醒了王铃——在听我说话吗你,听到了吗”
王铃愣了很久才问:这是——哪里,我死了吗?
“额额~,没有,这里是,云端指岸,寄托回忆的地方”
王铃:你,认识我?
王铃手指着自己问女人,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一把抱住少年回答到:
“你猜——对了就告诉你,看到那了吗?就是那,她就在那一直在哪等着你”
顺着女人手指方向是一座风车塔,柱石围绕着风塔,蒲公英陪伴它,它包围着她,少年看着不远处的地方思绪万千,心中埋藏己久的话语就要解放,这本是应该开心激动时刻,少年却不能心起出一点喜悦,
心想,自己就算是死了那又怎么样,只要还能再一次见到她,这一切就值得,当他再一次看到那个能轻易叫出自己名字的陌生女人时,少年心神一震,仿佛在那里见过眼前女人一样,在哪里见过呢?无论王铃怎么回想终究无法回忆起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
黄昏了,黄灿灿的一片落下。
“去吧王铃,她,在哪里等你,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答应我,好吗?”
王铃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可她却能轻松说出自己的名字,那种感觉就像是亲人在呼唤,她叫自己不要回头,就这样走去。
少年向着风塔方向前行的身影渐行渐远,他没有听到身后的女人自言自语的说
“你还是那样,遇见自己奋不顾身的人就把身边的一切都忽略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少年在蒲公英丛中穿行,不晓那里有风来,华然此时漫天飞舞的蒲公英无数个梦随风漫天,蒲公英没有花美,承栽许多的梦,不可实现,不被认同,受人诽污的避风港,想着陌生女人和自己说的那些奇怪的话,王铃想不明白,有那么一刻他想回过头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但也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
他还是听了女人的话没有回头,听到忧忧铃铛声和鸣钟声王铃走进风车塔,
“李瑶~李瑶!你在哪里”
他大叫着李瑶的名字可这里根本没有李瑶,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就在这时,铃声与钟声混为一声,风大了起来,少年捂住耳朵,那声音魔幻一般的先是进到他的耳朵,鼻子,嘴巴,最后是双眼,他的手碰到热乎乎的液体,少年双眼出血跪在地上他不再捂住耳朵,泪水和血水融为一体落在银铃上,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地面,疯了似的大叫着。
风更大了,原融为一体的幻音更加肆无忌惮的出声,听不清王铃究竟在说什么了,此时的王铃脑海中浮现一幅幅陌生的回忆。
“不会的!不会的!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风车塔外不知何时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早已伫足己久,只是一言不发,如果还有第三个人在周围的话会若隐若现的听到一个少年一般的声音声嘶力竭的撕吼着
“你是谁!你是谁?”
一遍再一遍,不知疲惫的重复着这句话,在铃钟最后发出一声悠长尾音后,云端下满满的全部都是蒲公英仔,无数个梦传就一个梦展开,少年的声音停止了,只有一个轻轻的声音好像在和什么人说:
“是我错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到这里戛然而止,一个准备已久的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