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喇都
Q1:《诡秘之主》第二部什么时候发布?
「爱潜水的乌贼」新书将于3月4日12:30发布,诡秘世界第二部《宿命之环》即将来袭!
Q2:在哪里可以看到爱潜水的乌贼的新书《宿命之环》的最新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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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3:《诡秘之主》首款官方限量版盲盒介绍?
超前情报!盲盒内10位塔罗会成员随机款大公开: 1、塔罗会的创始人“愚者”先生——克莱恩·莫雷蒂 “总有些事情,高于其他。” 黑发褐瞳、容貌普通、轮廓较深的青年。 他原本是名为周明瑞的现代人,却因一个转运仪式而意外成为霍伊大学历史系学生克莱恩。而后,他加入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成为“占卜家”,又为守护廷根而牺牲。死而复生后,他为复仇及寻求晋升,转换多个身份,并逐渐发觉世界的真相。 在了解到来自星空的威胁后,克莱恩选择成神,并为对抗天尊的意志陷入了沉眠…… 2、塔罗会最热情的“正义”小姐,奥黛丽·霍尔 “下午好,愚者先生~!” 金发碧眼的少女,是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 她出身于鲁恩大贵族霍尔家族,身份高贵,备受宠爱。最初,她被意外拉入灰雾之上,成为了塔罗会创始成员。而后,她通过塔罗会成为了一名“观众”,并让自己的宠物犬苏茜也成为了超凡生物。她善良温暖,渴望帮助更多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在愚者沉睡后,她毅然离开了家族,为实现理想和唤醒愚者,迎接着新的挑战…… 3、塔罗会中大名鼎鼎的“倒吊人”先生——阿尔杰·威尔逊 ……
洛水、渭水、泾水三角洲由南至北到陇东至六盘山山麓,出了平凉地界再向北:——一路上衰草,颓窑,干风。数莽干山羊皮卷一样,是灰褐色的;榆、杨、歪脖子柳、杏树萧瑟,残糜、苦荞等像枯草一样灰褐色的;西北风,灰褐色的。
大西北的群山寰宇中,一群山行的人影像一只只蚂蚁离窝奔走。
——千山万壑的黄土高原向这些有罪的人洞开了。
这些身不由己的徙徒流落在一个叫甘肃固原海喇都叫垴尔沟的地方,到几千个山坳里的其中一个时,背着火绳枪,别着腰刀的红脸湘勇哨官喝一声:“托左阿訇的福,到了。”
包着生铁的大车轱辘停止了呜咽。郝白氏从破旧的大马车上挪了下来:那个红脸哨长在她脸上转了几个圈,叫个丁勇扔过一袋子黑豆,迟疑了半晌又扔过来半袋麸皮,他用马鞭指了指半山悬崖上像人嘴一样张着好似要把什么吞进去的几个破黑洞;然后辫子一甩,两脚一磕马镫,一个土箭,山路上扬起了一道黄尘,他们连人带马隐没在前边狭窄的山崾岘里不见了。
白氏是郝国义挑席筒捡来的:董字三营攻打董志塬时劫掳了一批回女,不分老弱妇幼卷在烂席筒中,看不见脸面身材,出点钱看运气,抓阄一样由作战骁勇的小头目挑选。
清军征讨太平、捻、回军及土匪已是兵少粮匮,朝廷拿不出银饷,征讨官军打到那里抢到那里,名曰兵饷自解。掠掳来卷在席筒里的女人也算军饷自解。
郝国义被官军俘获了吃猪肉就是清兵。叫回军俘获了戴上白帽就是回军。当时每陷一处,大都裹挟一空,奉行的是“一人入伙,全家随营,军心巩固,人人得生”的战时自行法则。
郝国义一家十几口都殁在了这场大西北同治战乱时的兵燹中,只有一个幼子被陕回十八营的白彦虎部裹胁出了陕甘进了新疆,生死不明。
董字三营在贺家湾被回军战败,郝国义又在金吉堡给大回首目马部卖命,金吉堡战败后中他又被董字三营俘获。
时任陕甘总督的左宗棠征剿西北回变成功后,地方官员要求左大人将回部叛军赶尽杀绝。有的则提出一套在文化、宗教、生活方面强行同化回民的方案,这些都被左宗棠拒绝。左宗棠奏报朝廷后:“帝曰回汉,皆为吾民”。他把数万回变中的回民按“汉七回三”:一部分安置在甘肃平凉,一部分安置在宁夏固原。当时陕甘宁地方百姓对左大人很有意见,说他偏向回人,不是自己人是“左阿訇”。
这块黄土旱山左宗棠行文时称“苦瘠甲于天下。”其实左大人心里也明白:这片土地荒山秃岭,闭塞不毛,安置这里还不如说是叫陕甘的回族在大西北的穷山恶水中自生自灭。
——历史总是在巧合与必然之间存在,它的偶然、必然性会交织在每一个历史事件中:公元前789年西周尹吉甫“薄伐猃狁,至于大原”打败戎狄;1873年大清左宗棠于“同治五年三月间,杀气弥漫天”中打败回众,两族都被放逐在褒厚寂寥的大原。
——大原地域在宁夏南部山区。若按商周时以西安为中心以华夏正统自居,西安西部甘肃、宁夏都是游牧尚武未开化,声名狼藉的异族别种。
大原也是游牧民族与中原王朝在这片黄土地上交汇融合又进行拉锯战争的主战场之一。
——这些丝绸之路上来的中亚、西域和华夏族群交融了的后裔,数万众的陕甘回人被强制安居到“苦瘠甲于天下”的西海固大山深处:不毛无水之地的沟岔梁峁壑壕中。
这块黄土地有了魅力和苦涩,充满了斑驳与浑重。
但这段神奇又邪气的历史却让人有时不忍细读……
左大人也有他深远的想法:先稳住陕甘后方,放手进疆平叛。
——这个就是郝国义和白氏被放逐在此的原因。那个湘勇哨官说“托左阿訇的福”话的原由。
战乱中女人是最悲惨的,是最直接的受害者。这些席筒里的战利品使得胜方一个叫郝国义的小头目暂时成了直接的受益者。
郝国义在董字三营的练兵操场上掏了二百个铜元,从一地的近百个黄仓仓席卷中随意抱起一个,在一阵大笑声、骂娘声、女人的哭叫声……中扛了一个战利品大步回到营帐。当他急不可待地扯开绑着烂席子的草绳时:一动不动的一个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黑盖头黑长袍像一卷黑布映入他的眼睛;撩起长袍他看见了一双绣着牡丹花的小脚绿鞋,才知道是个女人;他剥开蒙面的丝巾,那人脸脏兮兮黑黝黝的。他叫营勇端来一盆水,擦拭了几遍也看不清容颜的乖丑,他直接一盆水泼在脸上,人还是一动不动。
——或许是过度的饥饿、惊悸、绝望,或许是哀大莫过于心死,那女人一直不见动弹。他不知道她是不想动还是不能动!
又端了一盆热水,把她脸上松油和着的锅底煤灰弄干净:呈现出来的是肤白,深目,直鼻;一刻钟过后她才缓缓睁开眼,这一次他彻底看清了:她睫黄,双睑,褐瞳;郝国义赶紧搂起在怀里喂起了黄米米汤……
郝国义随营出战或离开白氏不在她身边时,继续给她脸上摸着锅底的黑灰,只不过没有调弄上从松树上取下来亮晶晶黏糊糊的树脂。
他从心底里喜欢,还深爱着这个褐色眼睛的小脚女人。
一条灰白的小路从沟底蛇一样由下向上蜿蜒,紧贴嵌在八月大山的黄昏中。
他在山沟底一眼泉中给羊皮囊子掬满了水。那泉半天又渗出来些许,他和白氏捧了几捧洗了个脸抹了下头。山风吹着白氏粟色又显得凌乱的头发,她重新盘好后背好黑豆提着麸皮上坡赶路;国义抬头望了下天,提着羊皮卷、毡褥、衣服、锅碗等些简单的随行杂什上坡。
一群乌鸦他们头顶掠过,黑色的影子渐行渐远;几孔窑洞也被一片暮色洇染。
他干脆把白氏背在背上走上一程歇息一程,白氏不停的用袖子擦着他头上脸上脖子上的热汗。
她叫国义放下她自己走。国义说你的脚小适合在缸沿上走,走不得山路。
白氏掐了下他的脸。又翻了两道小沟上了两个坡,天叉麻子时他俩才到窑畔上。
“沟底看离窑近者呢,咋这么远!”白氏嘴里念叨着。
国义把羊皮囊子的水倒在带上来的铁盆中。“你坐着缓着,别胡走动。”
说完提上囊别子下了窑畔,他还要取回留放在坡上的一些东西。他上来时白氏灰头土脸,斜襟大褂上沾满了草屑。她把一个大窑口前的苦蒿、灰条、狗牙刺、苋麻拔了堆了一堆,腾出了一块地方。
国义架起了吊锅烧开了水和白氏嚼了点糜面馍馍。剩下的热水给白氏端了一盆洗脚:“安稳了,不杀不跑了,我每天洗你的脚,看把三寸能搓成八寸吗!”他对白氏笑着说。
白氏望着眼前这个脸上棱角冷峻,眼神刀子一般,高瘦却不单薄把她从席筒里剥出来的男人,她眼睛湿润了,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四野空茫,山塬一体,周围连绵的沟、岔、壕、梁、峁都被夜色淹没了。
置身于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俩了。
第二天后晌,沟底上来了几个人赶着三头驮驴上了窑畔,窑前的小院显得屈埉不宽展了。
白氏慌忙进了土窑。
穿着制服戴着圆锥形青布斗笠红缨官帽的是海喇都黄县丞,他是打拉池的专任县丞,他却协助新来的海喇都王知县两头子跑。青脸的是里长,提着柳木牌子的是三个衙差。
县丞上来扫了一眼几孔窑口,背转过身子站直。他直接把制服上的黄鹂鸟补图对准了国义:国义感到那鸟虽然呆钝、褪了色,不会叫不会飞,但会啄他和白氏。
国义撇下抱在怀里的一捆蒿柴忙迎了上去。
“托县老爷的福,给你们来发良民牌子。快把人喊出来,给你们上户造册子。”青脸的里长高声说道。
白氏缓缓的出来。脸上黑越越的又抹了些锅底子灰。
衙差把牌子递给里长,端来笔砚。青脸里长东拉拉西扯扯。同一件事问完国义又问白氏,问完白氏又问国义,净是些鸡毛不落地的事,半天不落笔。县丞凝视前方站得更直,好像想着什么心事。
白氏说:“庄头,不劳你大人,我写我名字。”里长急忙把木牌牌转给白氏,满脸堆笑,还把毛笔在砚池中蘸了下递给白氏。
白氏判断是正确的:里长目不识丁。
——左宗棠在治理西北时,看到西北地瘠民贫,西北人尚武难治就实行保甲制。迁来的徙民每户都钉有“良民门牌。”百户一个保长十户一个甲长。门牌上写姓氏、年龄、职业、性别、身面特征,田亩等载录。“良民门牌”前面直接写着政治口号,诸如不得逆反朝廷、自身清白、变匪通匪窝匪要治罪等。
这后来演变成中华民国的良民证,是民国良民证的早期雏形。只不过这是木头牌子制成的,不能揣在身上,只钉在门框上用。
白氏把郝国义填写成了何家义,她名字填写的是白思琴,族民填写成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