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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类的生命可以一直强大下去,无限拔高,那终有一日能与天相接!…………《天人图谱》书友群,群号:(535311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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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与机遇并存——对面世界(下篇)
一、概况(一)背景1、立场对面的世界诸多存在,除了敌对的,同样有一些是和己方世界长期有着牵扯甚至是合作关系的,例如玄教里一百余八位有名有姓的神祇。这些神祇无不自天外而来,并将现世看成了自家的巢居,曾联手起来排斥一些后来的妖魔神怪,为寻帮手,还向当世之人传授各种秘传法仪,故而早前现世各家宗派,或多或少都是从其等手中得到了一些好处的。在这场人类世界与妖魔的斗战,撇开往日之冤仇,其中大部分妖魔都是倾向于人类世界的,如果人类世界主流势力能与他们沟通,并给他们一定的承诺和名义,至少能争取一部分人站在人类世界这里。人类世界如果不存在,那对他们也没有好处的,那意味着接下来轮到他们了。陈传觉得这些上层力量可以试着争取一下,就算不愿意也没什么,只要让他们保持中立就可以了。此前此辈可能会有所犹豫,可现在人类世界打退了妖魔的进攻,证明了能力,双方就有沟通的基础了。2、距离整个世界很不稳定,好像一团模糊的时时刻刻在不断变形的雾气,没有通常意义上的距离远近,只是存在着某种类似脉络涡流的东西,所谓的深入,便是依循着这些往来渡游,这就是世脉。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固定的路径,就像那些多变的精神体一样,只有你当时感应到的那个才是真实的。走世脉不易被上层力量察觉。而那些混疆则好像是镶嵌在这些脉络之上,所以能够借助其之场域往来。3、上古神祇最初不少是上层力量进入当下世界的触角,有的是力量无意中散播到这里形成的,逐渐有了自己的个人意识,就想着反抗本体了,通常会拒绝和原本身躯再行接触,由此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留在了本世界之中。但有一些本体出于某种目的,并没有将他们收回的意思,反而与本体有着一定的联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种神衹通常不需要信众,所以极可能没有什么名声,像这种神祇通常也是不曾受过两教敕封,而吞月君是高度符合这个条件。过去玄禅两教对这类异神非常警惕,平日主要职责就是针对他们,特别是冷寂期的时候,此辈的力量会大大削弱,两教会设法进行大范围的搜寻,一旦找到,那就立刻将之打灭。历经千百年下来,这些妖魔要么消亡,要么干脆遁空外走,而现在看来,随着大轰撞临近,这些东西正在归来,这或许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4、无智妖魔这些妖魔其实是非常古老的精神体,只是不知道是诞生之初的缺陷还是后天原因,导致大多数只凭借本能在行动。祂们会被力量更高更具智慧的妖魔利用和驱动,可到底还是上层力量,所以当祂们被当作代价献祭出来的时候所能获得的回馈也是相当大的。5、妖魔所有的妖魔都可以看成是介于异之相和神之相之间的存在,只是先天有力,没有什么智慧,仅会凭借本能战斗。妖魔在往物质世界渗透,应该是为了“完整”,物质世界有着精神世界所缺少的东西,不得不设法从这里获取。在他们感应之中,对面那个庞大的物质世界正散发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就像是格斗家能从他们世界获取好处一般,同样能感受物质世界能把自我给补充完整,从而获得更上一步的机会。独有本领是在有强烈需求时候,能够准确预见到自己急缺之物在哪里。在一些妖魔种群之中,妖魔有上下位之分,高等妖魔看的不仅是力量,还在于祂的潜力。因为祂能带领整个种群去到它们所要达到的高度,这是所有妖魔都需要维护的底层规律。妖魔之主哪怕力量再弱小,祂能号令深度连接的上层妖魔,并由此控制整个妖魔种群,因为这样的成长,是会让其他妖魔种族为之忌惮的。明明有些精神力量明明看起来很平稳,可在某一个时刻就会产生剧烈的波动,看着非常之突兀。而这就是妖魔精神常态,不止是一处,而是大部分都是如此,往往要经过数次梳理,才能稍加安稳。6、传讯在这个世界之中用精神传讯是较为危险的一件事,因为精神越是向外发散,越容易被上层力量察觉到的,所以通常要尽可能局限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就算力量分身,也不像在本世界中可随时知晓动向,放出后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了,最多只能确定其是否存在。7、大轰撞在现世天历五月,就会有天外触角探入。到来之前还有持续性的间歇冲撞,很可能一波接着一波,直到大轰撞真正到来。在此期间,很可能会造成全球性的地震,也可能会引发大量的海啸,并对沿海地区产生一定的影响。8、裂隙也有大小之分,为什么天外妖魔喜欢从大顺、联邦等地进行突破,因为大国所具备的裂隙可以供大批妖魔通行。至于环所岛这种则是一个例外,作为曾经大联盟的总部,裂隙规模同样不小。9、容器真正的大妖魔所需的容器是十分苛刻的,在这个过程中将在一定程度上放弃一定的力量,只留下力量的种子。妖魔之主在获得容器之后,就等于重新获得生命,过去的一切有可能被洗去,会由祂的承载母体将原本关于的妖魔一切灌输并教导给祂,让其重新认识到自己。妖魔之主的成长需要一定的养分,特别是源自亲眷的最好。现世上层组织通过预言石得知,妖魔这一次想要针对人类世界的事情是准备让更多的妖魔在物质世界获得容器和载体。包括一些妖魔之主,也准备如上一位妖魔之主般,将自身力量投入到人类世界之中,大量的妖魔会选择在人类世界“转生”,以此来补全物质世界才可能有的缺陷。而其所选择的地点,就是之前沦陷的中心城以及周围的区域。为了不被其他妖魔和人类的上层力量干扰,这一回会利用大量的无智妖魔作为祭品,以完成一个强大的愿景,从而对敌对者的上层力量进行绝对的蔽绝和限制。简单来说,这相当于是一个妖魔版本的世界之环。而实现这一切的条件也存在,特别是那些失陷区域与精神世界相连,其中绝对存在有不少人类,妖魔想推进的话,是能够推进这件事的。若不设法阻止,等到重新繁衍的妖魔成长起来,那必将蜕变成为新一代的妖魔,世界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就是不知道这个事情到底有多少个妖魔种群参与其中,因为理论上说,这对所有的上层妖魔都是有利的。当多个妖魔种群联系到一起后,祂们可能为了共同的利益而走到一处,要是那些沦陷区域的载体无法满足祂们的要求,极有可能会把目光放在如今的人类世界上面,人类已然成为祂们完全自我的容器和资源。(二)秘传1、镜月重空安世君秘法,一而二、二而三,三化万数的古早秘传,此法门神息无定。一轮轮的明月光轮在天空从无至有的绽放,每一轮光华之中都站有一名安世君,光轮数目为敌手所斩安世君的残躯数目,斩出多少就会出现多少。2、奇封逆真安世君之术,瞬时间,在更多的光轮冒出来的时候,其中站立的安世君出现了某种变化,他好像重新在往蚺明的模样转回,但又不完全。尤其不同的是,好像有骨骼血肉、异化组织正在从身躯内部诞生出来。可以为承托之人重塑体魄,从而短暂拥有一定的近身战斗和躲避的能力。3、不由尚灵君秘术,可让对面敌手无从察觉到诸妖魔的场域。4、或间尚灵君秘术,在此秘术之中,做出的举动不管对方速度有多快都是拦不住的,但完成这个秘术后,本身会不可避免产生一个顿滞,这也是施展此术无法避免的代价。5、鬼神宴白鱼子所创秘术,以精气为引,让各个鬼神上层之力入世击敌,这个过程中,需要将自身的血肉全部献祭掉。(三)器物1、裴阳子护持用的玄教宝器将此宝引动,身上可出现一道飞舞的流光,能提供一层坚实的屏护,可谓简单易用,足以为自身争取片刻的时机。还能够稍微加快一下速度。2、小印(已碎)尚灵君以此召聚驱使妖魔,被陈传斩碎,化为飞灰。3、黑色箭牌以玄教金离教教令改的,藏有一丝上层之力,可让神气运转陷入停滞,灵动的精神一瞬间变得僵硬,运使秘术效用可能十不存一。表面是铁黑色的,造型算是较为古拙,屈指在牌面某个位置轻叩,可听到一声清越的响声,牌面之上霎时浮现起了一丝淡淡的金焰,包裹着整个牌身。尚灵君以此遏制陈传两大式的力量,死后为陈传所得,陈传打算交给五人组,转交给天枢。4、一枚光莹莹事先准备好的独特“仙种”通过一些手段,可以令其瞬间展开仙庐,从而将人圈入进去。里面的人如果不将仙庐打破,永远无法从中出去,这就达成了框束其人的目的。要说弊端也不是没有,在外界斗战,这些接近精神体的神祇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可一旦进入了仙庐中,因为其中同样有物质世界的偏向,那就不具备原先的优势了。尚灵君曾以此困住陈传,死后为陈传所得。
玄教高层战力(下篇)
一、格斗家(一)洞玄观1、白鱼子(化身妖魔,已故)本是玄教真人,走“神之相”之路,千年前创立教派,离成为玄祖仅一步之遥,赤红色灵性之火,转化为妖魔后显出紫黑色光芒。只是存心不正,为自己飞升,用了诸多禁忌血腥的祭祀法门,去往天外时被霍天师打落了下来。一缕神气不散,依靠之前的丰厚积累,借用神祇之气,两百年后再一次重练到了顶点,又一次被霍天师找上门来,并将他强行敕封为北泽水神,镇压在这里替东陆阻挡外来神魔的侵犯。穿着旧时代的宽大且破旧袍服,头上扎着发髻,略显凌乱的花白头发的老者。两个世界交汇时脱困,打算利用交融之物突破,化身妖魔为陈传镇杀。2、崇华瀛陆天机教四真人之一,原走“神之相”之路,修行“神箓派”。四真人中功行最高,实力最强,几乎能够挨近上层力量那一层限了,虽资质过人,但神相一途本非其该走之路,本来不合教中秘传。在利纳克斯联邦围剿伐天机教的“天极峰之战”中,接应北斗司命天君神相,四人灵相在仪式加持下几近三百米高,合力护持天极山,与蚺明对战,以“化虹之法”将自己作为普方镜镜光与此世之间牵连的桥梁,后被陆天师还化回来。“天极峰之战”本根受损,功行耗损,本来已经没有出路,因为算定天机,助天机教渡此一劫,有莫大功果,已能修行天机教中最高秘传,陆天师为其修补根基,若用心修行,当能有所成就。3、辟灵子东陆玄教断尘一脉别传,幂朱子师兄,季少游师伯,俗姓曹,走“神之相”之路,修“无劫灵身”,具备察辨危兆的能力。一名黑发黑衣的玄士立在一石块之上,发带衣袍随风飘动,面相二十上下,身外裹着一层青碧色的焰光,看着一股遗世独立之感,声音温润。修行有成后,就奉师命在安钵湖秘藏守山百多年,未与同辈有多少往来。闻光帝到得此处,将一批财货送来此间,补足过去之积欠,言自有前朝后人来取。与陈传赌斗被击败,答应与陈传一起共抗天外妖魔。曹皇后取回秘藏后,藉此遗泽,斩断尘缘,脱去身障,已离开安钵湖秘藏。4、鸣乘子(投向大顺)东陆玄教扶龙派玄士,扶龙派仅存之人,入门之前,常朝已亡,留着白须的老玄士,和定朝旧帝室仇深似海。扶龙派在其身之上留下后手,若教派不失,则不起异思,教派有碍,则尽复旧识。参与过最近一次的幽都密仪的布置,借纯宣王之手带出玉符。为覆灭定朝,诛杀闻光帝,使毁教灭派之恨得雪,与大顺合作。定朝旧帝室覆灭后入陈传麾下,从陈传得到两枚秘图玉片,一片满是裂纹,一枚完好无缺,进行参详。将联威重驭公司夷为平地,现受陈传之托查证三眼婴孩残骸的相关人和物。5、高旭瀛陆天机教四真人之一,走“神之相”之路,修行“神箓派”。身量足有三米以上,看着玉面宝像,潇洒飘逸,好似仙人入世。与小觉寺的结缘,用在陈传身上。在利纳克斯联邦围剿伐天机教的“天极峰之战”中,接应九方治岳天君神相,曾与莫顿和菲尔德对战。6、蚺明(自解身死)瀛陆天机教四真人之一,走“神之相”之路,修行“神箓派”,是四真人中修天机之法最为合契之人。为逐走老天师,利用教中资源坐上天师之位,与联邦合作。向联邦立誓许诺,只要联邦出手相助,事成后会让巍恕洲正式并入联邦,除了向联邦缴税之外,对联邦及世界各国公司进入巍恕洲的各类商业活动将不再设限。在利纳克斯联邦围剿伐天机教的“天极峰之战”中,接应南天重灵天君神相,借机对崇华三人发难,致天机教险些倾覆,又利用天机盘之助,借托安世君之相,将一部分神气放在天机盘中,躯体为陈传灭去。实则在算自我机数时,见己身机玄与教中机玄勾合一处,并于其中见了教中之劫,思量后主动去做了那应劫之人,虽未和天师言明,可天师知晓他的打算,故由得他去。他之劫若是渡去,则天机教再也不存;而若他不渡去,则天机教又能延续。“天极峰之战”落幕后自解!7、龙显瀛陆天机教四真人之一,走“神之相”之路,修行“神箓派”。在利纳克斯联邦围剿伐天机教的“天极峰之战”中,接应七曜光德天君神相,曾与伊戈尔和德拉克霍姆对战。后与陈传多有联络。8、幂朱子(断尘派已与大顺合作)东陆玄教断尘派高功玄士,走“神之相”之路,素守信誓,建治九十八年两百二十一岁,身着黑色玄袍的玄士。第二次杳岚关口之战,受闻光帝雇佣,确保仪式执行,没有直接参战,提前撤离。大顺覆灭旧帝室之战,以闭关之名避战。9、隐真子东陆玄教断尘派玄士,擅追索密仪,矮墩墩,面相看去一团和气。因鸣乘子相邀,通过三眼婴孩调查三眼神相关之事。(二)长生观1、尤知难(已故)东陆玄教金离教护法,走“异之相”之路,修“三首异相”,灵性之火为青赤色光芒。在四百多年前的帝澄乙时期,为寻一件玄教遗落的至宝,进入现今的济北道交融地未知区域,精神混乱,异化为妖鬼。异相之身上长了许多形似伤痕的眼睛,里面有浓浊类似血液的液体流淌下来,脖子两侧有两个断茬,背后有十几条长短不一的巨大手臂,身上有着异化组织延伸出来形成的旧时代形制的铠甲,手提一柄巨大的锤子。被陈传除去,留下的金离教秘传,可修行到第三限度,即所谓武宗层次的技巧。(三)其余格斗家1、玄教三见散人(情况未明)七八百载禅教被驱逐,玄教重兴的阶段,天下大乱时在鱼王庙布了一个局,设法打开了一个裂隙,并从中吸取力量,蓄养鱼骨遗落物,衍生出了“茆山怪谈”,陈传破怪谈后,取走遗落物。2、济北道交融地玄士(情况未明)手中拿着一柄塵尾,传授陈传玄教上法“点紫盏”,疑似是无为教玄士的本身聚集影借托而来。3、金簪玄士瀛陆天机教海治师师兄,认为当世五大派中,只有纯净派和植入派稍稍有点用。与另外一名玄士,跟随高旭去往小觉寺。4、跟随高旭去往小觉寺的瀛陆天机教玄士5、断尘派某人6、季少游幂朱子弟子,年轻玄士,随闻光帝分身前往海西道,开启安钵湖秘藏。7、救下尚灵君的玄士(情况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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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晚饭的当口,陈传才坐下来,小姨夫年富力就忽然说:“陈传,你也中学毕业了,我们阳芝市没有高等学府,你姨夫我呢在巡捕局就那点公俸,没能力送你去中心市那个上流地方读书,你想好去哪里了么?”
饭桌上静了下来,小姨于婉担心地看着陈传,两个表弟表妹抱着碗,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年富力说:“你要是没想好,没去处,我给你安排一个,不要嫌苦,不要叫累,不愿干就早点说,自己找出路去。”
陈传看着年富力,微笑说:“小姨夫,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啊?”
年富力瞪他一眼,说:“姨夫就姨夫,别加小。”
他习惯性摸了下上衣口袋,手指刚碰到烟盒,瞅了瞅一对儿女,手又拿了出来,皱眉说:“别嬉皮笑脸的,给个准话,你表哥有出息,不用我操心,你两个弟弟妹妹还小,眼瞅着没几年就要上学了,今后家里开支更大,你都十六岁了,你姨夫我也不求你回报,将来只要能养活自己就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传点头说:“姨夫,你说的是。”他想了想,说:“姨夫,我想着,自己谋一个出路。”
“你自己?”
年富力看了他一会儿,说:“行,往常学校不是放假两个月么?那我就给你两个月,两个月后你自立门户,姨夫今后也就不用来管你的事了。”
小姨于婉欲言又止。
陈传说:“好,就按姨夫说的办。”
年富力上下打量他几眼:“说到做到。”他把筷子拿了起来,说:“吃吧。”见他动筷了,一家人这才开始吃饭。
陈传也是伸手去拿筷子,这时他若有所觉,抬起头,就在墙边,一个和他长的完全一样的少年站在那里,正幽幽看着他,小姨夫一家埋头吃饭,对此一无所觉,似乎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他很自然的收回目光,边吃边思考着将来,不知不觉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小姨一直留意着他,这时忙说:“放着吧,小姨来洗,你先紧着操心自己的事。”
陈传看了看小姨,又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年富力,放下碗筷,说:“好,姨夫、小姨,那我先回房间了。
年富力夹了一口菜放嘴里,慢慢咀嚼着,没说话。
等陈传离开后,于婉说了句:“孩子还小。”
年富力没好气的说:“小什么小?都十六了,我像他这么大都已经上战场了!”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
于婉看他也吃完了,从桌上起身,拿了一瓶黄酒过来给他倒上,说:“我去看看孩子。”
“去去。”年富力不耐烦的挥挥手,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心头顿时舒坦了,同时又暗自嘀咕,“这小子,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爹,我十六的时候是不是也赶我走?”
年富力一转头,见小儿子年默正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小女儿年潞是个三岁的小女娃,奶声奶气的说:“肯定赶你走,你吃的肉肉最多!”
“我,我吃的才不多!爹……”年默抱着碗,可怜兮兮的看着年富力。
年富力哈哈一笑,拍了拍年默的后脑勺,“臭小子,你是我儿子,我能不管你么?老爹屁股底下的位置给你留着呢,去,把收音机打开。”
“哦。”
年默开心的跳下凳子,噔噔瞪跑过去拧开了老式收音机,里面传出沙沙的声音。
“……铁路维修部门报告,由于泻山泥石流的影响,本来原定六月上旬的修复路段将又一次延期……”
“启光监狱有一批罪犯越狱,目前已发布通缉令,主要通缉犯如下:方大为,男,年龄三十五岁,体格健壮,犯下多桩入室抢劫,街头枪杀案件;佟百涛,男,二十七岁……”
“血痕帮和铁链帮在新渠公园和米仓街交汇处爆发了帮派冲突,冲突中有多处民宅受损,数十人死亡及受伤……”
陈传这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这间书房兼卧室大概有八九平米大小,窗台和老旧的红漆木地板上都是干干净净,周围摆设井井有条,看得出每天都有整理和打扫。
墙壁上贴了一些电影画报,他看过去时,脑海自然涌现出电影名字;《孤刀侠客》,《高岭猛兽》,《最后的征服》……
踩着嘎吱嘎吱响的地板走到窗前,半旧写字台的一角上摆着一副画框,里面是一对年轻夫妇,女的年轻貌美,男的高大英俊,身上的衣服用料十分考究,正对着他露出微笑。
写字台右侧是一个两米多高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书,一眼扫过,除了一些旧课本,大多数是课外书籍,例如《大开拓》,《建治十五年》,《神秘的玛丘》等等。
他不由自言自语:“可惜没有《军地两用人才》,《民兵军事训练手册》,最差也来个那啥的十万个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蝉儿,小姨能进屋么?”门外传来于婉的声音。
“蝉儿”是陈传这个身体的父母取的小名,现在除了于婉,也就那个惹人嫌的表弟整天这么叫他了。
陈传说:“小姨进来吧,没什么,我这想题目呢。”
“中学都毕业了,蝉儿你还这么用功。”于婉走了进来。她四十不到,皮肤白净,长相倒很普通,而陈传样貌清秀,唇红齿白,个子高高,两个人站一起,只能依稀从眉眼棱角上看出有着血缘关系。
于婉说:“蝉儿,今天这事,你别怪你姨夫,他有他的难处,你也别嘴硬逞强,我回头再和你姨夫说说。”
陈传笑着说:“小姨,你别担心,我不是逞能,我是真有打算了。”
于婉犹豫了下,试着问:“蝉儿……你是不是要去找孟家姑娘啊?”
陈传听到这称呼,脑海记忆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少女的身影,他摇头说:“我不去找她。”
于婉说:“不去也好,人家门第高,身边的人啊眼睛都长在天上,你打小性子犟,小时候两小无猜,大了合不来。”
陈传说:“小姨,你说得对,小时候的事不作数,现在人出门都是管家长随跟着,我哪会自找没趣?”
于婉听他这么说放心了很多,她把手里攥着的一只手绢包捧起来,当着陈传的面一层层揭开,里面露出了一叠十元面值的建元币。
币面是青色山水图纹,正面是圆穹方陆,反面是稻麦盖压九旒冕,水印是一顶毡笠。
她抓起陈传的手,把这钱塞到他手里,“拿着,该用时就用,不要省,不够了小姨这还有。”
陈传没伸手,问:“小姨夫知道吧?”
于婉说:“这是小姨给你存的钱。”又轻打了他胳膊一下,“别叫他小姨夫,他不爱听。”
陈传笑了下,接了过来,认真说:“小姨,这钱算我借的,我会还的。”
“唉,一家人,说什么还不还的,你收好了。”于婉等陈传把钱收妥当,这才放心,说:“那小姨走了,都毕业了,你也别太用功了,看书记着开灯,别坏了眼睛。”
“好。”
于婉又叮嘱了几句,出了房间。
陈传掩上门,拉住门边灯绳一拽,屋顶的一盏小吊灯亮了起来,放出淡黄色的光芒。
他走到书柜前,随意抽了一本书,来到床沿坐下,饶有兴趣的翻看着。
许久之后,他听到外面的座钟铛铛连响了十声,因为明天还有正事要办,所以他将书放了回去,稍作洗漱,就熄灯睡觉了。
而在一片漆黑中,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少年则是站在床边,仍是那样幽幽的看着他。
睡梦之中,他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工作几年之后,出来徒步旅行,途径某个城市的博物馆时见到了一次古镜展览,当他怀着好奇心进入大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悬在顶上的一面穹镜,那一刻,里面那个他也是同时看了过来。
在彼此的目光对上的那一刻,眼前忽然一晃,自己的身体似乎变成了婴儿,从出生到孩童,从孩童变成一个少年,直到某一天,一辆瓦蓝色的车影映入眼帘,随着车声的远去,便倏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明亮的光从窗帘细缝处照进来,撕开了一夜的昏沉。
陈传睁开了双眼,他转头看向床头的闹钟,五点五十。他晃了晃脑袋,起床穿衣,出来漱口洗脸。
年富力在巡捕局当值,一早就出门了,两个弟弟妹妹还在睡觉,于婉则是出门买菜去了,出去前还为他准备好了早饭。
解决好早饭后,他回到房间里,将仅有的一套学生正装穿上,这衣服是毛呢面料,灰黑颜色,整体十分挺括,穿在身上十分精神。
他扣上领扣,戴上了学生帽,对着衣柜上自带的整衣镜理了下后,从门背后取下一个灰色的帆布挎包,装入灌好水的水壶,戴好后到前院里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推着出了大门。
看着外面逐渐升起的阳光,他心里想着:“总之,先按照之前的想法来吧。”
翻身上车,大拇指一拨车铃,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铃声,踏动脚踏板,就从居住地的小巷骑了出去,只拐了两个弯就上了大路。
年富力是巡捕分局的巡查队长,这一片住的都是巡捕局的巡员及其家属,所以这片地界的治安还算好,道路也很宽敞,街道两旁栽种着梧桐树,五月底的阳光与深绿色的树叶交杂在一起,让人心情为之一好。
沿着大路骑行半小时后,他进入了市中心广场,阳芝市最高大的建筑都集中在了这里,大多是当初大开拓时期建造的,差不多都有六十年了,因为当时形势紧张,所以用料极为扎实,偏冷的色调中有着一股厚重感。
等着一辆挂线电车从路上开过后,他就看到七八个打扮的不三不四的人从道路另一头走过来。
这群人中有一个似乎对目光很敏感,忽然转头看过来,目光很是凶狠,不过当看到陈传身上的挎包时,嘴里骂了一句什么,只是对着陈传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就又转过头去了。
陈传穿过广场之后,往左手边北向大道拐去,大概五分钟后,在道路的东侧露出了一角十分气派的飞檐,随着慢慢靠近,可以看到这是一座学府的大门,门开三道,阔有百步,中门的石匾上以银钩铁画般的楷书写着“武毅大学堂”五个字,可以看见一辆辆气派的轿车在门里时不时的出入。
他这时一握刹把,一脚踮地,在门边一块石碑前停下,上面刻着学府简介:“武毅大学堂建于建治十五年,建治三十五年正式改名,首任校长成云柏……”
校府大门正对着一片平整的开阔地,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十分明亮,照在校门和两边建筑上,显得格外典雅庄重。
他目光游移,好像在找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在侧门附近看到一个不起眼的指示牌,上面写着:“入学报考处自此行”。
他吐了口气,翻身下来,这时目光一撇,见那个与自己几乎一样的身影正站在门边与他对视着。他收回目光,神情自然的推着车把,从侧门进入了学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