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中纬度地区的省份,夏日的太阳总是毒辣的,都说夏日是光明的代名词,可在那个夏天,阴霾在心头埋下了种子。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课堂宁静的氛围,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健硕的男士,虽说胡子拉碴的,可从周身散发出的威压和自信能看出,应该是胡子影响了他的颜值。
“老师去开会了,您有什么事?”离得近的一个同学说道。
“这样啊,等你们老师回来了,让她到虹桥北路的面馆找我,我去吃个早饭。”
“好的好的。”同学连声应道,在班上的都认识这位和自己数学老师走得很近的男人,只是好奇以前来的时候都要穿着警服,并且要把自己整理得帅气清爽,但今天却穿着平常的衣服,满脸胡茬。
见事情还没着落,他闷闷地走向校外。本来以为事情会很快解决的,没想到自己这么积极,连早饭都没顾上吃,结果人家老师不在。
扯着面条,看着挂在墙头的老电视,画质已经很模糊了。放着海绵宝宝,但只能看着一个黄色的方块在电视上移动。一边吃着面,一边组织着语言,等一会自己那女友来时,该怎么说发生的事才好。
在面馆等了十来分钟,就看见了一身紫色长裙的女子向他走来,女生个子不高,面容精致,被染成粉色的几缕发丝,格外显眼地在风中摆弄,看着就是一个邻家妹妹——温柔,安静。
“这身衣服真不适合你,太老气了。”看着来人,他轻笑着说道,在见到她时,刚刚组织好的话都忘在了脑后。
“不是,我开完会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这么久没见了,你第一句话就说这?倒是你,怎么今天这么邋遢?”
“岳父是怎么劝住你穿这么淑女的裙子?”男人好像没听到女子对自己的评价和幽怨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
“顾佑民!你找打是不是?我在你眼里就那么野吗?穿个裙子就淑女了?”一连三问让顾佑民觉得玩脱了,他也知道自己对象是最讨厌别人说她奔放之类的话。连连哄道:
“好了郡依,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说着看向女生的脸色“话说我这次来的原因你也知道吧。”
“嗯,事情我们开会的时候都说了,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能和我扯上关系。”,孙郡依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话怎么说?你虽然是那名高中生的老师,但又不是班主任,况且都出校了。”顾佑民从旁边拿出一个小椅子,对孙郡依挥了挥手。
孙郡依看着他这动作,娇愤的脸逐渐缓和,坐下说道
“说来也巧,我昨天因为这名学生数学成绩下滑,所以留下他讲题来着。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如果我不留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个事发生了。哎,说来也怪我,考差了一点就考差了嘛,我留人家干什么。”说着她自责地低下头。
“这……倒是不怪你,你别瞎想。你只是做了老师的本分责任,错不在你。”顾佑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在他的眼中升起了一丝怪异的情绪。“今天早上我们已经调查了,还有些线索在等待检验。”
四个小时前
“王局,我们到了。”警车上张队对着身后说道,车后坐着两人,一位年过半百,看起来德高望重,虽然岁月一视同仁地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烙印,但是刻在骨子里的精致让他依然显出英姿飒爽的一面。摩挲了一把被头油涂抹到锃亮的头发,说:“好,小森你把警戒线拿上。”那名警员应了一声,随后跟在他旁边,将公文包拿在手里一同下了车。
看着来人,早早等在这里的顾佑民笑着迎了上去:“局长,您怎么亲自来了?”说着接过言屿森手里的警戒线,扔过警戒线砸了一下言屿森的头说道:“诶?你咋也来了,不做局里的黄花大闺女了?”
言屿森在警局一直处理的是技术之类的工作,很少到案发现场办案。“局里人都有案子要办,再加上这次又是命案,我带着小森来搭把手。”王局说“好了,别嘻嘻哈哈了,顾佑民我要批评你的态度,尊重死者!赶快把警戒线封起来,再晚点人多了又有麻烦。”
顾佑民讪讪地笑着点了下头,很快警戒线就被围了起来,言屿森戴上手套在圈内找着线索。
“话说我有一点很疑惑,我给你们打电话让你们过来后,你没有派人去查这里的监控?现在却要围警戒线,搞得跟凶案一样。”顾佑民走到言屿森身旁指着头上的监控说道。他围警戒线时就想问了但碍于是局长的命令,他要是那是问,又少不了一顿唠叨。
“我们查了,但是监控的内存没了,我记得前天这里有车辆剐蹭,我还调过那时的监控来着,现在却不见了。”说着他拿起滚落在草丛里的酒瓶子放在密封袋里。“所以我跟局长说了,这次的案件不正常,现在局里又忙,只好他亲自带我来了。”
“这样啊,但你要在这里尸检吗?一会可到上班高峰期了。”
听着顾佑民的话,言屿森抬起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是怎么想出这跟二十三一样的话的?亏你还比我大一级,我现在心里产生了强烈的不服!”说完就见言屿森在尸体上摸索,见此情况,顾佑民很识趣的没再说话,退到了局长身边
等了快五分钟后,言屿森起身走向三人,说道:“内骨断了四根,两条腿,右手手指,脊柱和盆骨也是,但并没有大的血液流失。初步判断是因为撞击后内脏大规模受损或是因为内骨断裂导致心脏出血。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些。”说着又把证物袋拿出来,“现场发现有针管,酒瓶,棉签,烟头和女士内衣一件。”
局长听着这些结论,感叹道:“小森不愧是高才生,不像某人,把我们喊来就完了,自己在旁边干瞪眼。”内涵的意思不言而喻。
“局长哪里的话,我不是想给森一个展示的机会嘛,况且我也有发现好吧。”说着用夹子从绿化中夹出一块碎掉的玻璃碴。
“我们是来找证物的,不是什么垃圾都要当做证物行吗。”局长没好气地说道。
“既然是撞击,我怀疑这是撞上死者的车上破碎的。在那种没有光照的绿化中,你那高才生没发现很正常。”说着看向言屿森,挑了挑眉毛。言屿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
“时候不早了,现在把人拖回去吧,张队,你喊的车快到了吗?”
“应该快了,我刚接到消息,有人报案说是孩子一晚上没回家。”张队看着死者虽然铺满鲜血但仍看得出是一个高中生的脸说。“估计和这案子有关。正巧他们就在警局,免得一会又要去查找。”
说罢四人都不再交谈,静默着,等待着局里的车。等了有十分钟车来了。顾佑民分配到
“张队,你开着警车先回去,我跟森和局长坐皮卡。”
“干什么?昨天晚上去跟女朋友吃饭把我晾在公寓里,到早上都没见你人,现在到要跟我套近乎。别来沾边,我不吃你这一套。”言屿森虽然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的坐上皮卡车。
顾佑民先把局长请上了副驾驶,自己退后坐到了言屿森旁边,说道:“不是想和你探讨一下案情嘛,昨天郡依不让我走,我也没办法啊。”说着用肩膀抵了一下言屿森。“你一个大男人跟女人吃什么醋?莫不是你看上我了?我对这玩意可没兴趣啊。”
“滚啊!”言屿森向旁边挪了挪。“哪里学的骚话?怪零人的,走开走开。”
见言屿森没再生气,顾佑民也没有继续开玩笑,认真地说道。
“看你刚刚等车时思考了那么久,有点头绪了吗?”
“酒瓶我会去检验脱氧核糖核酸,如果是死者喝的,案件倒是会变得简单。”他沉思良久又说道:“针管我不明白一个高中生为什么要随身携带?买来防身,或是说要去做实验。一般医院里是不买这种带头的针管吧。”
顾佑民点点头,看着言屿森,道:“还有一种可能是你没想到还是不敢相信?”
“我知道,但是我不认为一名高中生会做这些。”言屿森一下就明白了顾佑民的意思,慢慢的摇了下头。
“但我觉得你等回去了先做针管的有关检测,要以最邪恶的想法去揣测案件,才能得到最贴近真实的真相。”顾佑民知道自己兄弟的心思,他太善良了,不愿意去揣测对方。这就是为什么局里只让他做文职。
言屿森无奈地点点头,继续说:“女性内衣我总觉得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话刚说完,言屿森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我只是理性分析案件,别想歪了!”
“没想到啊,森你是这样的人,看来黄花大闺女真的要长大了,哈哈哈哈!”顾佑民自然不会丢失任何一个调侃兄弟的机会,一脸坏笑地说道。
局长慢悠悠地转过头,笑着说:“看来是该给小森物色一个合适的伴侣了,哈哈哈哈。”
言屿森见两人的调侃知道自己解释不清了,索性不再说话。
很快到了殡仪馆,言屿森带着证物下了车,随后车辆开到警局。
车停在警局门口,透过车窗看见两个年纪与王局相仿的人,一男一女,在前台焦急的等待着。
顾佑民下车对着前台的女警小声说道:“做的笔录给我看看。”拿过笔录,望向在前面的局长大声问道:“局长,给你一份吧。”局长两字尤为大声。
王局听着身后的话,僵硬的转过头。只见本身坐在前台的老人马上起身走向自己了。
“局长啊,我们家娃娃找到了吗?你们有没有调一下学校到俺家的监控啊?”女人焦急地说道
“是啊局长,有没有调一下监控啊?现在都八点多了,学校俺家娃娃也没去。你们到底有没有在找啊?”
“局长,你一定要找到俺们娃娃啊,他可不能出什么事。”
由于顾佑民一早上班路上发现了那名死去的高中生,没来警局,所以现在穿的还是便衣。那对父母自然没能注意到他,但在他喊局长后,两人都像发现救星一样粘着后者不放
王局无奈地应付着“已经在极力调查了,你们放心,一定把娃娃完好地找到,好了好了,现在你们就配合警察,我们一起努力找好吗?”虽然在案发现场等车时他的心里就有了答案,但看到这两位父母他还是没有把真相告知。
“王局真是善良啊,完全跟森一样,但是给家属这么多希望,等知道真相时,绝望岂不是会将他们淹没了?”顾佑民淡淡地说,他刚刚已经快速地扫完笔录。
时乐风,男,十七岁,在市第三中学读高二,本应昨晚十九点三十之前到家,但一夜未归……
按理来说未失踪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那一对父母说时乐风很懂事的,之前的每天都没在十九点三十之后才到家过。
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