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李立文。
他叫立文·伊科斯普洛斯科姆。
他们不知道自身落到这般境地是自己的错，还是谁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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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
“向黑桃A鞠躬……王中之王，海上唯一的王……呕……”（注1）
立文唱着不着调的歌谣，晃晃悠悠地走向回家的昏暗小巷，在巷口停下脚步，扶着墙止不住地呕吐。
呕吐物里有米饭，有鱿鱼，看样子他很喜欢吃海鲜烩饭，细看的话还有一个未嚼碎的虾仁。
“唔？”
立文抬起身子，微微歪头，像是听到什么动静。
轻轻抽动鼻子，似乎是……血腥味？
【如芒在背】
第六感被触动。
他撩起衣摆，右手扶在腰侧，那里有一把转轮手枪。
循着声响与气味，立文七拐八拐地绕入小巷，在声源处看到了自己家的门牌，以及……
一具趴倒在地上的，浑身不着片缕的女性尸体，和俯在她身体上，两只手不停撕扯着什么的一名男性。
寂静的小巷内，时不时传出两侧住户的生活噪音。
水壶烧开的呜呜声，夫妻的吵架声，皮带抽打在肉体上的啪啪声，孩子的哭泣求饶声。
但没有一个居民发现巷内的异常，仿佛巷内和屋内被隔开成两个世界。
“喀吧吧。”
一阵脆响后，男子直起身子，扭头看向立文，立文终于看清楚他在撕扯着什么。
女子尸体的背部被割开一道血口，血口内长出像是乌鸦翅膀一般的部位扇动着。
不。
不是乌鸦的双翅，分明是被男子折断的骨头，还有贴合在上边的肺叶，因为空气压强的原因不停收缩膨胀，血液也伴随着蠕动滴落在地面。
立文右手微微握紧，视线转向面朝他的男子。
他穿着一件长度足以盖住双脚的黑色罩衫，右手握着一支不断滴落血液的手锯，头部则是上一个王室家族时期刽子手常用的连肩头套，只露出不含任何感情，冰冷的血色双瞳。
“哦，小家伙，终于等到……”
“砰砰。”
立文娴熟地转动着手中的转轮手枪，枪口凑到嘴边，吹散之前击发产生的青烟。
“抱歉，变态的老家伙，你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让我忍不住想狠狠踢你的屁股。”
“是吗？”
如同生锈铁板摩擦的声音再次响起，立文不敢相信地看向男子，本该命中的两发子弹，被男子歪头避开，只是在对方肩膀和耳朵上开了两个口子。
立文眯着眼盯着男子，男子似乎不在乎伤势一样，一步一步缓缓朝立文走来。
“你也是非凡者？”
“可以这么认为。”
“为什么说在等我？”
“你没有必要知道。”
“是吗？我们认识吗？也许可以谈谈？
“打打杀杀教坏小朋友多不好，
“老家伙！”
老家伙三字还没说完，立文扳下击锤，迅速抬起右手，瞄准男子扣动扳机，左手也迅速跟上，大拇指、小指依次落在弹起的击锤上，最后再补上一掌。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中，男子并没有进行大幅度闪避，仅仅是敏捷地俯下身体，微微调整后避开致命伤部位，急速奔向李文。
肩部、手臂、腹部，四枪全部命中。
可是，即便没有命中要害，普通人早应该倒下的六处枪伤，并没有让男子慢下分毫。
反而在立文的感知中，男子每中一枪，速度要比之前更加快一些。
“该死，这是哪个途径的非凡者，能力和他本人一样变态。”
立文心底暗骂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地一边向后倒退，一边甩出弹巢退弹，重新进行装填。
“还好他似乎只带着一支手锯，只要出了这条巷子就有警员在巡逻，刚才的枪响应该也惊动了他们，缪斯女神保佑，希望今天南塞城的警员不像往常一样在偷懒。”
眼看就要冲出小巷，男子也像是察觉追不上立文一样，停下了脚步。
立文松了一口气，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开始放缓。
抬起枪口，视线穿过照门，准星稳稳地遮住对面男子的头颅。
巷口路灯昏暗的光线拉长了立文的影子，影子的上半身正好出现在男子身后。
黑色的影子在男子背后浮出半身，黑色的手枪握在黑色的手中，只要立文开枪，这边就会立刻跟上，如此近的距离再怎么说也很难避开。
立文不再逃跑，选择在这里战斗是有理由的。
“砰砰砰砰砰砰。”
只有六声枪响响起，本应跟随立文一同开枪的影子被另一道影子如同蛇一样紧紧缠绕，被完全压制得动弹不得。
奇怪的是对方的影子并不像立文的影子一样，除了漆黑如墨外与本体别无二样。
而是带着兜帽让人看不清面庞，背部生有双翅，手持巨大镰刀，如同降临人间的死亡天使。
立文的影子手中的手枪被那道死亡天使一般的影子，用镰刀削成两截，对男子本身再造不成任何威胁。
立文本体射出的六颗子弹依旧被对方避开，只造成轻微的擦伤。
“你不止是低序列的普通非凡者！”
“恭喜你，猜对了。”
男子嘶哑的声音响起，轻松的语气让立文仿佛看到了他头套下邪异的微笑。
但立文并没有因为实力的差距而放弃。
“等的就是你的影子显形！”
立文左手向腰后摸去，一副因为常年随主人在海上漂泊而生锈的手铐就挂在那里。
这是他面对一名至少序列七的非凡者唯一翻盘的机会，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依靠单纯的影子击杀对方。
他一直在等的是，一个双方影子贴身肉搏的机会。
随着立文本体掏出手铐，他的影子手中的破碎转轮手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手铐。
喀嚓一声，手铐首先拷在了他自己影子的手腕上，然后另一端被他奋力砸向那死亡天使一样的影子手腕。
只要能拷住男子的影子，即便对方是序列比立文高的非凡者，也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
男子将手锯掷向立文，似乎是想要在手铐合拢之前击杀他。
立文侧身闪避，手锯擦着他的鼻尖飞过，钉在砖墙上嗡嗡作响。
“很好，他现在空手了。”
立文笑着将视线挪回男子，看到对方撩起罩衫，黑洞洞的枪口出现在衣摆下方。
“不好！”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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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
李立文躺在地上，记忆有些混乱，他之前干了什么？
似乎是喝多了，然后……
对了，然后失去平衡从天台摔了下来。
“还真是好运气，那么高掉下来居然没死，我又不是某些喜剧演员。
“不过也不好受，至少也是个脑震荡。”
他感觉好像有一群大象在脑袋里来回践踏，脑子被搅成了一团浆糊，额头似乎有液体流下。
一旁似乎有害怕的啜泣声，李立文扭动脖颈，想要安慰一下被吓坏的女子。
可哪里有什么女子，瘫坐在那里的是一名麻杆一样，穿着一件破烂上衣的黑色皮肤男子。
奇怪的是，明明麻杆一样干瘦，他却有个臃肿的大肚子。
“唔……”
李立文强撑着转动头颅，这里不是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也没有斑马线和泥头车，只有昏暗的小巷以及样式复古的房屋和一盏昏暗得不像21世纪产品的路灯。
他撑起身体，灰白色夹着红色的东西掉落在地面，感觉脑袋晕乎乎且轻飘飘的。
摸摸额头，似乎有个小洞。
再次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他注意到远处有一个像是男性的身影，手持颇有年代感的需要拉栓的步枪。
对方呆愣片刻后，向他走来，打扮非常的……
嗯，奇怪，像是欧洲中世纪的刽子手，身后还飘着天使一般的不明生物。
作为一名带色的、不带色的他都看过的资深网文读者，李立文很快便注意到了不对。
“莫非，我穿越了？”
立文脑洞大开地遐想着，作为一名惨遭社会毒打的社畜，其实穿越并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哪个穿越者不是主角？
哦，某个黄姓人士除外。
他自己不过是大开脑洞的瞎琢磨，眼下的情况可是……
抬手摸了摸额头的孔洞，黏糊糊的白色的、红色的液体顺着手滴落在地面。
啪嗒，啪嗒。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脑洞大开。”
注1：改自king of kings，motorhea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