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宝和妻子吴青艳结婚都七、八年了,一直还没有生育,急的他们两家老人都说是谁的问题就抓紧治疗,再过几年就四十的人了,恐怕就更难办了。李洪宝夫妇更是着急,俩人经常跑医院找专家,尝试了多种土洋办法,一直没有效果。都快四十了还不生育,没有后代这可怎么办?养儿不但是老有所依,更是肩负着为家族传宗接代的重大任务。这事把李洪宝的头发都愁白了许多,看面相他的年龄都有五十岁了。最近他在想,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准备和家人商量抱养一个孩子,也算是了却自己和家人心愿的一个无奈的办法。
就在这个进退维谷之时,事情出现了另人非常喜悦的转机。昨天李洪宝夫妇又去了趟医院,回来后俩人高兴的像是中了大奖一样,乐的合不拢嘴,原来今天经过医生检查,吴青艳怀上孩子了,多年来日思夜想的心愿终于实现了,这当然是值得高兴和庆祝的大喜事。两家老人也是非常高兴,因为他们都七八十岁了,在他们入土前能看到孙子,是他们这辈子最后的一个大心愿,亲朋也都向他家祝贺。
高兴几天后,他俩和家人又忧心忡忡,吴青艳三十六七了才怀头胎,这可不能出一点差错,即要确保孩子顺利出生,又要确保大人和孩子都平安健康。所以李洪宝整天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吴青艳,家务活他基本上全包了,俩家的老人也经常给吴青艳送来自家做的滋补身体的食物,叮嘱吴青艳许多的注意事项,从饮食起居到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进行了规定,她成了全家的大熊猫。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时间,两家老人就不让吴青艳出去上班了,回家安心养胎。她在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一些简单的活动锻炼,或是去外面散散步,一家人都在迫不急待的等着预产期的到来。
预产期终于到了,李洪宝把妻子送进医院产房,心情十分紧张,也十分激动。他在产房外的椅子上坐立不安,他不停的在产房外的走廊来回走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和孩子母子平安。
产房里吴青艳这时比谁的心情都激动和紧张,医生不停地告诉她要放松心情,不要紧张,听从医生的指挥,该用力时再用力。但是自己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使得生产很不顺利,这更增加了她的紧张,甚至害怕的心情,她真的出现了难产。因为出现了难产,孩子在产道停留时间过长,差点把孩子给窒息了,好在最后抢救了过来。但这孩子看起来没有其他孩子有活力,身体也很弱小。身体弱小是先天的,以后可以长大,而精神状态很萎靡,大家都认为是在生产过程中缺氧引起的,恢复恢复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两家的老人都有点想不通,吴青艳在怀孕过程中饮食很好,应该不会缺乏营养,吴青艳安慰两家老人说这没什么,医生说小孩生长发育变化很快,不用担心。
现在两家人都围着吴青艳和孩子转,看着孩子那弱小的身体和不太欢实的精神状态,心中祈祷孩子平安顺利成长,对孩子精心呵护和喂养。李洪宝父亲还找人给孩子起了个“李铁蛋”的小名,意为孩子身体结实的和铁块一样,一定会健康成长。还给孩子起了个大名叫李金锁,意思是希望孩子健康长寿平安等寓意。
三岁以前,李铁蛋和同龄孩子相比确实不太激灵,也不太会说话,说话时一个字两个字的给出崩,体质也瘦弱,没有像出生时医生说的那样快速发育长大。家里人这才怀疑孩子是不是真有点问题?体质不好,智力看起来也有点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办?当时实行计划生育,一对夫妻只许要一个孩子,这可愁死李洪宝夫妇和他们的家人了。一些亲朋出主意让他们赶快申请再要一个,等年龄再大点,恐怕想要难度就更大了。但当时要二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那是要具备一定的条件才行。李洪宝夫妇也动了生二胎的心思,他们找相关部门经过咨询,知道了像他们这种情况,想要二胎,只能在相关规定中的第一条做点文章。那第一条规定是:“经市(不含县级市)以上病残儿医学鉴定组织鉴定,独生子女患非遗传性残疾不能成长为正常劳动力的”才能要二胎。李洪宝带着孩子跑了几个医院进行检查测试,结论是孩子的“智力和身体机能发育迟缓”,还没有达到要二胎的标准。李洪宝没有死心,到处找人托关系,去医院进行重新检查测试,花了大半年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拿到了医院开具的孩子有“先天性运动机能和有一定的智力障碍”的证明,这样李洪宝和妻子才有了生二胎的条件,他们马上就申请了二胎指标。
有了指标,像吴青艳这样难以受孕,且年龄偏大的中年妇女,这次还不一定能顺利怀上孩子,夫妇俩和家人也很担心。李洪宝妈妈整天烧香拜佛,祈求老天保佑儿媳能怀上一个健康的大孙子。然而二胎却出人意料的快,不久吴青艳就怀上了,十个月后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孩,孩子很健康活泼。他们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李铁柱,大名叫李银锁。
自从有了弟弟李铁柱后,老大李铁蛋很喜欢弟弟,整天逗弟弟玩。铁蛋也爱说话了,说话词语连贯多了,脑子好像也有点开窍了,智力和体质方面也越来越好,当然和正常孩子相比还是有差距的。一家人看到铁蛋比之前的情况有较大的进步,紧锁了几年的眉头这下才舒展了,并且更是高兴和自豪,别人家只有一个孩子,他们家却有两个孩子。好多人都羡慕他们家,甚至有人怀疑他们家想要二胎不知用了什么欺骗的手段。有些人还说他夫妇俩看起来老实本分,其实是很有心计的人。那些人只是私下说说,事不关己,没人去深究,现在也即成事实,说啥也没用了。
很快,铁蛋到了上学的年龄,入学后学习成绩很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老师教几遍他就是学不会,而别的孩子一二遍就会了,看来铁蛋的智力还真有点问题。李洪宝就经常被孩子的班主任叫去学校,把铁蛋的学习和表现说给李洪宝,让他在家多教教孩子,家庭和学校都努力,保证孩子跟上班级教学进度,不然会影响班主任的考评,铁蛋也是要留级的。李洪宝给老师解释说这孩子就是接受能力慢,脑子反应也慢,希望老师多耐心教导和照顾,他们全家都会感激老师的。李洪宝还对老师表示他在家也多教导孩子,一定让铁蛋跟上学习进度。
小学就在附近,学校老师和李洪宝家人都认识,学校一位领导和铁蛋父母住在一个院子,都很熟悉,知道铁蛋的情况,就对铁蛋所在的班级和班主任也不因李铁蛋而针对性考核。但他告诉李洪宝,也告诉铁蛋的班主任说小学的知识都是很简单的,要多加努力,尽快的赶上学习进度,不然到初中就更难了。那时的小学也没有很严格的要求,就是这样,李铁蛋在小学还是留了一级,才勉强算毕业。
初中到了新学校,小学的那一套办法不行了,铁蛋经常被老师批评,李洪宝也经常被老师叫学校去谈话。李洪宝也只是个初中毕业,当年学的知识也不怎么扎实,他在家想给铁蛋多辅导学习,希望孩子能有点进步,但他在讲题的时,铁蛋经常说他讲的不对,和学校老师讲的不一样,后来干脆不听他讲了,他一给铁蛋辅导学习,铁蛋就烦,捂着耳朵不听,搞的他也无能为力。铁蛋的成绩和表现越来越差,在班上同学嫌,老师烦,铁蛋也很烦,他动不动就逃课,和学校几个学习不好的学生在外面干些猪狗都嫌的事。家里人早已认定这孩子的智力和身体条件都不如正常儿童,也就对他的学习没有什么指望了,只要他身体好,能平安健康成长就行。
由于李铁蛋的身体弱小,家里人平时都溺爱着他,惯着他,对他的要求不高,稍有点进步就对他鼓励和表扬。所以他在学校受点批评和挫折心里就抗拒和生气,一不高兴就淘学,现在大了,就很难管教了。铁蛋初中还没上到一年,因为成绩太差,经常淘学,还在校外滋事生非,学校就劝他退学了。退学后年龄还小,什么也干不了,家里人就叮嘱他在外不要和那些坏小孩在一起,不要在外干坏事。但大人总不能一直看管着他,铁蛋总会在大人不在或不注意时就出去找他的玩伴朋友去了。铁蛋的玩伴朋友当然都是一些因各种原因辍学或淘学的孩子,他们有的家人疏于管教,有的是家人管不好,学校也管不了。他们年龄还小,不上学或无学可上,经常无事可干,过早的混迹于社会,这给他们的成长起到了一定的负面效应。
铁蛋的玩伴主要是吴小军和胡东林两人,他们都是初中同学,吴小军和胡东林也是因各种原因先后辍学回家的。上学时他们就经常聚在一起,在校内是有名的问题生,常受老师批评同学嫌弃。辍学后三个人没有了学校的管束,家长也不能整天把他们关在家里,他们顽劣的天性得到了释放,经常结伴游走市井街面。特别是他们的家附近有个自由市场,早市每天从凌晨四五点开始,到早上九点结束,每个星期还有两个全天集市,市场就成了他们最爱闲逛的地方。
市场上有卖瓜果蔬菜的、有卖日常用品的、有卖草木花卉的、有卖猫狗鸟鱼的,也有游走江湖卖老鼠药的、卖狗皮膏药的等等。他们就爱看市场上的人来人往,繁华热闹,消磨时间看希奇。他们更爱听游走江湖卖老鼠药和狗皮膏药那些人说的段子,那口才却是了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的内容更是五花八门,经常逗的人哈哈大笑。他们嘴馋了就买些便宜处理的水果,享受一下口福。钱经常是他们三个凑的份子,因为小孩身上没有多少钱。
在市场上闲逛的时间长了,他们过早的见识了社会上的各色人等,目染了市井小民的人生百态,知道了一些他们那个年龄不该知道的俗事俚语。他们也见识了市场上买卖双方的讨价还价,提前丰富了他们的人生阅历,积累了他们的社会经验。在这种环境下时间长了,慢慢地也养成了他们油嘴滑舌、游手好闲、玩劣无赖的街皮习性。李铁蛋还经常学着那些江湖人说段子,以纠正自己多少有点结巴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