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读书我要去打工。”
沐风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打什么工,你连初中文凭都没毕业,能去干什么?”
沐风的父亲沐国华气得拍了桌子,大声呵斥道。
沐国华其实年龄不算大,然而生活的重压让他的脊背微微佝偻,头发近乎全白,脸上深深的皱纹纵横交错,如同老树皮上的裂痕,使他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沧桑许多。
“我现在去读有用吗。”沐风低声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沐风其实心里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要不是他沐风偷听到家里没钱了,他也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去打工。
沐国华带着几个兄弟承包了一个小工地的钢筋工程,可总包方一直拖着工钱不发。他只能自己掏钱垫付兄弟们的工资。
家里但凡能卖的东西都已变卖,如今只剩下居住的这所房子。
普通高中的学费对沐国华来说都有点吃力,更别说沐风现在中途去读高中,还需要花费更多的钱去打点关系。
“风儿啊,不管有没有用,你必须去读。今年不行咱们就复读一年,就算以后去上那个绿翔技校,学一身本领,将来也不用为找工作犯愁。”
沐风的母亲李翠兰轻轻拍了拍沐风的肩膀。
“我都已经离开学校五年了,以前的知识也差不多忘光了。”沐风脸上满是沮丧。
“本来我也可以和别人一样正常读书的,可谁知道。”沐风喃喃低语。
沐风从小学到初中的成绩向来名列前茅,没想到因为一场重病让他离开了学校。
那时,爸妈为了给他治病,跑遍全国,却找不到能医治他的医生。没想到爷爷有个神秘朋友能治好他,可条件是沐风得陪其在山上修炼五年。
整整五年时光,沐风都在山上与那位神秘人相伴。
前一段时间下山后,知道了家里的情况这么困难,沐风便想打工补贴家用,可父母却执意让他继续读书。
“风儿,别想那些了,你能健健康康的就很好了。”
沐风能清晰地感觉到母亲的手粗糙不堪,想来为了赚钱养家,母亲干了无数重活,手上布满厚厚的老茧。
看到爸妈为家庭操劳至如今这般苍老模样,沐风打工补贴家用的决心愈发坚定。
“别说了,我就要去打工,你们怎么劝我都没用。”沐风提高了音量。
“你说你现在打工,谁要你。”沐国华摇了摇头,说道。
“金海小区那边缺个保安,我打算去应聘。”
沐风的身高183厘米,原本俊朗的五官,加上长期修炼所赋予的如凝脂般细腻光滑的肌肤,以及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正气,构成了他独特的气质。以他这般形象,去应聘男模都会被争抢。
“你说你小小的年纪就做保安了,你打算一辈子当保安吗?”沐国华气不打一处来。
“总会找到出路的,你们别劝我了。”沐风坚决地说道。
沐风何尝想当保安呢?师父交代他每天要保证有八个小时的时间修炼。
现阶段只有保安这个工作才能让他有时间修炼。他打算先做个保安,走一步看一步。
“我回来了。”正在说话间,沐风的妹妹沐雨上学回到家。
沐雨比沐风小两岁,现在正在读高一。
沐风还未上山前,沐雨一直都是活泼开朗的性格,也一直黏着他这个哥哥。
无论沐风去哪里,沐雨会紧紧跟在沐风身后,双手拉着沐风的衣角,扬起小脸,奶声奶气地叫着:“哥哥,哥哥。”
沐风在做什么,沐雨会蹲在一旁,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哥哥,嘴里不停地问着各种问题:“哥哥,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呀?”“哥哥,为什么它会坏呢?”
沐风有时被问得不耐烦,想要甩开她去做别的事情,可沐雨就像一个小尾巴,紧紧跟随着。
哪怕沐风加快脚步,她也会小跑着跟上,嘴里依旧不停地喊着:“哥哥,等等我,哥哥。”
然而自沐风下山后,妹妹仿佛变了一个人。
曾经那个叽叽喳喳、笑容如同花朵般灿烂的小女孩消失不见,如今的沐雨内向又沉默。
沐风向她提问,她的回答总是极为简短。一回到家,除了吃饭时间,她便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小雨,你回来啦,快来吃饭。”
李翠兰一边说着,一边从弥漫着热气的厨房里端出几盘菜,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那张有些摇晃的桌子上。
尽管家庭条件差强人意,生活的重压让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但李翠兰还是尽力做出了有肉有菜的饭菜。
一家人围坐在不大的客厅里准备用餐。那张老旧的桌子,桌面上布满了划痕与岁月的斑驳印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配套的椅子也早已破旧不堪,椅腿有些不稳,坐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环顾四周,家里的各种家具都显得十分陈旧,漆面脱落,露出里面粗糙的木质纹理,可在昏黄的灯光下,却也散发着一种家的温暖与安宁。
“小雨,这次期中考试考的怎么样?”
沐国华从旁边陈旧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豆腐乳,用筷子夹起一小块放入自己碗中。
“还行。”沐雨轻声回答,声音小得如同蚊蝇振翅。
“还行是怎么样。”沐国华微微皱起眉头追问。
沐雨没有再作答,只是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沐风不明白这些年沐雨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般性格,只是隐隐感觉其中定有蹊跷。
他内心十分担忧沐雨目前的状态,但刚回家的他也不好过多询问。
“慢点吃,你哥不打算读书了,准备去做保安了。”
李翠兰夹了一块肉到沐雨的碗里说道。
沐雨略带诧异地看了沐风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有话要说却又止住,随后只是默默低头继续吃饭。
沐雨放下碗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看向沐风说道:“哥,你真的要去当保安吗?其实你可以再试试读书的。”
沐风看着妹妹,心中有些惊讶,这是妹妹许久以来和自己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他稳了稳心情,微笑地跟沐雨说道:
“没事的,哥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