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吴极猛然惊醒,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剧烈跳动。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被噩梦惊醒,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回忆起昨天的所作所为,终于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个噩梦。
在那可怕的噩梦中,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恐怖。周围原本熟悉的人们,竟在一瞬间都变成了奇形怪状的怪物。他们的面容扭曲,身体畸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自己淹没。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慌乱中,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仿佛那里是唯一的希望。然而,当颤抖的手刚刚触碰到门把,用力推开那扇似乎承载着最后一丝生机的门时,却绝望地发现,门外是一片更加令人胆寒的景象。
一辆不可名状的卡车,车轮被触手替代,车身全是各种血肉器官。看似愚笨地行动,却又速度极快,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以惊人的速度呼啸而来。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巨大的冲击力便将自己狠狠撞飞。身体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绝望的弧线,随后重重地摔落在地。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意识也在那一刻逐渐模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眼中依然残留着那噩梦般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虽然高三压力大,自己时常做各式各样的噩梦。但是梦醒之后让人如此记忆犹新的还是第一次。他惊吓之余,无意识间握住了自己的手表,本着有苦同享有难同当的念头,他拨打起了同桌熙洛秦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接通了,窗外一道闪电劈过,他吓了一跳,楞楞的看着窗外。
“吴极你有病是吗?这么晚给我打电话!wc这雷,也太吓人了!”看来熙洛秦也被雷声吓了一跳。
“我跟你说…”
熙洛秦完全没有听他说什么,仍然在那边骂骂咧咧。“你说个屁说!我睡得正香呢,你知道我明天…”
“你先听我说!”
“就不听就不听!上周我考试…”熙洛秦依旧骂骂咧咧,貌似在说自己考试不顺利?
“我跟你说个屁!”吴极气的不行,恨不得马上出门找到熙洛秦,再给他几个爱的大鼻窦,这小子真让人无懈可击。
“算了算了,消消气!”他起身坐在床上,胸膛起起伏伏,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拳头握紧。他缓了缓,终于消了气,于是他重新躺下身,盖上被子,“就是个噩梦罢了!”他放弃思考,闭上眼睛,呼呼大睡,手腕上的机械表也停止了转动,它突然闪了闪,表盘上出现了一圈奇异的纹路,它飞速地转动了起来。
在窗外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浓重的墨色所笼罩。寂静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道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利剑般划破长空,紧接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惊雷轰然劈过。
然而,这不是纯粹的黑暗。那分明是被一种不明的闪光所照亮的恐怖场景。天空中各种残肢怪物若隐若现,它们的身躯支离破碎,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身体扭曲变形,模样狰狞可怖。那些怪物在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它们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绝望呼喊。声音在空气中传播,逐渐扭曲变形,当传入人的耳朵中时,已然变为了令人胆战心惊的雷声。每一声雷响,都仿佛是那些怪物的痛苦在灵魂深处的回响,让人毛骨悚然,仿佛置身于一个无法逃离的恐怖梦魇之中。
吴极沉睡着,一夜好眠,清晨醒来,神清气爽。睁开双眼,满是活力,新的一天就此开启。
他打开房门,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父亲正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电子报纸,同时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饭。他的神情专注而平和,仿佛沉浸在平板电脑中的世界里。然而,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诡异的影子悄然浮现。那个影子如同一个黑暗的幽灵,竟在那里嚼着一只黑猫。黑猫的身体在影子的口中扭曲着,发出微弱的哀鸣,却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厨房里,母亲忙碌的身影来回穿梭。她随手将锅铲丢到冒着气泡与触手的水槽中。水槽中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那些触手仿佛有生命一般舞动着,气泡不断地破裂,发出轻微的噗噗声。但母亲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她神色淡定地将做好的早饭端上桌,仿佛一切都如平常的日子一般,然而周围的氛围却充满了诡异与不安。
“醒了啊兔崽子!”父亲放下平板,看见吴极站在卧室门口,“在那傻站着干嘛!赶紧过来吃饭,马上要迟到了!”
“你别催他,本来高三就压力大,前两天我才听说隔壁家老李孩子抑郁了!咱孩子想多久去多久去!”母亲走出厨房,打断父亲的话,她呈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对着吴极招手,“不过话有说回来,赶紧吃饭呀幺儿!再不吃就冷了!”
吴极坐到饭桌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不错不错,今天终于不用吃面了,荷包蛋,三明治,还有一碗南瓜汤。今天难道是过节口牙?
老妈煮面老是不洗菜,隔三差五还能给他添点荤,时不时能吃出一条大青虫,可把他恶心坏了。每次吃早饭他老是借口来不及上课,早早地就离开了家门,今天破天荒起了个早,没想到还有惊喜,好耶!
他狼吞虎咽的吃着,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三明治,有那么一瞬,他听到了一丝极难察觉的猫叫声。“嗯?有小猫咪?”他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来源,望向了吃了一半蛋,还在一手拿着叉子,一手划着平板的老爹。
“爹?有情况?”
父亲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比了个噤声。吴极秒懂,父亲一直喜欢小动物,但是母亲嫌养小动物麻烦,一直不同意。看来父亲是偷偷把小猫带回来了。
“嘿嘿嘿,老妈今晚上加班,到时候跟老爹一起看看小猫!”吴极美滋滋的想到,他也是猫奴。
他看了看机械表,很好,七点半,还差十分钟上课,他意识到要迟到了“不好要迟到了!老爹老妈再见!”他喝了一口汤,破门而出,留下楞饭桌前的父亲和母亲。父亲不动声色,影子在地毯上晃动着,吐出一堆骨头碎渣。母亲没好气的瞪了父亲一眼,后背触手蠕动不停,“老东西!你是不是又背着我把什么小猫小狗带回来了?”
“没有没有!我对天发…”父亲还没把话说完,在吴极看不到的地方,转瞬之间就化为一团冒着血泡的残渣,它影子紧紧包裹住了黑猫的骨头碎渣。
吴极犹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冲出门外,他以惊人的速度沿着那条蜿蜒的小路奋力赶往学校,脚下生风。一路上,但凡遇到墙壁,他便毫不犹豫地翻墙而过,身手敏捷得如同一只猎豹。他的身后,那原本坚固挺拔的建筑如同被施了诡异的魔法一般,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发生着变化。坚硬的墙壁逐渐软化,化作了鲜红的血肉,那原本平整的沥青路也扭曲蠕动起来,缓缓充斥着惨白的头骨。那些路人,也仿佛被邪恶的力量侵蚀,一个个化作了不可名状的怪物。
忽然,他被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给跘了一跤,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草了,谁啊这是!”他抬起头来,看到了那个流浪汉,流浪汉神智恍惚,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他的一只腿伸到路边,就是这只腿,把吴极跘了一跤。
吴极疼的嘶哑咧嘴,左腿膝盖疼得不行,牛仔裤太紧了,看不到肉是不是摔破皮了,跑是跑不动了,今天铁定迟到。这时,这个流浪汉看到吴极,手舞足蹈起来,他大声叫喊着,仿佛受到了惊吓。“无间地狱!幻梦无极!到底有没有人还活着,你,你不一样?!你是人还是神?你不是人?你是什么,让我仔细看看!”流浪汉指着吴极说道,他朝吴极走来。
吴极脸色大变,这疯子不知道要干什么,他前两天才看到一篇新闻,内容是啥忘了,标题倒是太深刻了,《无辜少女白日惨死,竟是流浪汉造的孽》,从此以后流浪汉就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瘸着左腿挪动着,想逃离这个行动迅速的流浪汉,谁知这流浪汉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吴极脸色苍白,他心想自己可能菊花不保了,他与流浪汉四目相对。
流浪汉蓬头垢面,头发如同杂乱无章的枯草,肆意地纠结在一起,上面还沾染着些许灰尘和不知名的污垢。他的脸庞瘦削而沧桑,深深凹陷的眼眶中,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布满了血丝,仿佛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满脸的胡茬参差不齐,犹如久未修剪的荒草,他对着吴极说道。
“你不是他们这里的人?你来自哪里?”
吴极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模样怪异的流浪汉,他无法理解什么叫自己不是他们这里的人,自己在这生活十多年了!
流浪汉忽然盯住了吴极的手表,他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与惊喜,“你是…神…”然而,流浪汉的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流浪汉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流浪汉的身体瞬间炸裂成一团触目惊心的血雾。那血雾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腥味,迅速笼罩了周围的空间。吴极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头晕目眩。强烈的震荡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失去了平衡,摇摇欲坠。随后,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当缓缓地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之后了,他只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沉。熙洛秦正一脸打趣地在一旁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还好跟你小子同路,要不然你就这样一直躺路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不怀好意地把你腰子给割了。你也真是心大,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这儿。”熙洛秦与自己同路,回想起来,要是说自己老是掐着点到学校,那这小子绝对属于是掐着第一节下课的点才来学校的主儿。吴极心里暗忖,这把肯定稳了,自己毫无疑问已经迟到了。
吴极费力地撑起身来,他只记得自己晕倒在了路边,可完全忘记了晕倒的原因。隐隐约约间,貌似有人跟自己说过什么话,可任凭他怎么努力去思考,头就越是疼得厉害,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扎着脑袋一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了思考。“你小子知道我是啥情况吗?我咋想不起来我为什么晕倒呢?”吴极满脸困惑地看向熙洛秦。
“我吃完早饭才出门,刚拐个弯的功夫就看见你躺在地上抽抽。你那破表还在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可吓人了。我估摸着,你小子手表漏电,给你一下电晕了!你看你看,他现在漏完电了,表针都不动了,我说的对吧!”熙洛秦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吴极的手表。
吴极这才抬起自己的手表,定睛一看,确实,指针赫然指向了 4:30。就算再怎么离谱,自己也不能一觉睡一天吧?这个机械表的时间肯定是错误的,应该就是漏电导致的。
他刚想着解开机械表扔掉,可忽然之间,一种潜意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告诉他解开表会发生不太妙的事情。这是错觉吗?吴极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绝不相信这个邪。在他看来,一切潜意识、第六感、星座算命都是邪魔外道!要信科学!既然这个表已经坏了,那就该扔了,他咬了咬牙,解开表带,随手将手表扔到了一旁的花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