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又回到这里,神逗留人间,也有诚实的安排好人类的愿望吗。
在那金色的夜晚,一切又回到它最初的呆滞生硬。
还是那个熟悉的被生烟和柴火咕噜咕噜窜出的裹住的神草居,展爷爷正在和往常的很长时间来一样接待来往的顾客。
“老板,来一盘烤羊肉!”
“好嘞!”他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额角的汗,对着坐在靠近窗边那桌喝酒正喝得满脸通红的顾客喊。
突然,从墙顶上一颗石子砸到了那个要酒的顾客头上,他一怒下砸向木桌,大喊:“怎么回事?”他身上已经写了一半的铠甲随着晃动丁玲|桄榔响,显然是一名士兵,从他的装扮上来看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打过仗了。
紧接着,木屋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这是怎么了?”又有人喊道。
“敌军来了!霍尔特敌军来了!”街上的人跑着,脚步很慌乱,声音从窗外传进来。
“这时候怎么会有敌军来,我们已经和霍尔特国维持了数十年的和平,按他们现在的人口,兵力来讲,是绝不可能来犯的。”男人激动的说。
他身上的铠甲因遮盖不住撑起的大肚子而上翘,露出白花花的大肚子。
而胖脸士兵对面是一个看起来极瘦的士兵,铠甲在他身上仿佛一个巨大的套,将他整个身躯遮盖的严严实实。
“莫德葛勒,这难保不是他们掩盖实力的一种手段,你说这么多年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一直忍受另一个国家一直骑在他们头上,并且丝毫不做出任何反击,一只蜥蜴还知道要自断尾巴,何况一个有野心的国家。”他边说着边将上身铠甲使劲向下拉,试图盖住大肚皮,但仍旧露出来一片。
战争已经烧到了眉头,有人已经拿起了倚在墙边的长矛。
“走,冲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不管他们在背后究竟搞了什么小动作。”作为保护整个国家安全的士兵,即使再留恋安逸,在真正面对危机时还是要在第一时间令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
一下子,整个木屋的人瞬间倾巢而出,只剩下几人还留在屋内,木屋的主人展爷爷,一直在神草居做杂活的托比克夫人和烟迷尔斯。
这个酒馆的生意一直针对性的为前线士兵服务,刚才那一屋子的人看上去很杂,但都是士兵,只不过太多年没有战争了,为了生存,很多又开始经营一些副业,整点零碎的钱。
展爷爷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了能瞭望到城门外那片看似还算平静的沙土的窗边。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托比克夫人说,她手上还拿着刚才就想要去洗的碗,可现在她已经端着很久了。
“我也不太清楚,说实在的托比克夫人,这个国家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了,我们并不知道敌方有没有研究出新的鬼东西。”展爷爷说道。
“我们可是一直对国家的兵力很有信心,我想,不管是什么,再说了……霍尔特是个小国家,他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对吧……”虽然她是这样想的,但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不过她现在正满怀希望地看着展爷爷。
展爷爷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孩子们淋了雨,就慌慌忙忙地赶了回来,身上也湿哒哒的。
“这雨真是说来就来。”男孩脱下湿衣服,甩使劲甩了甩金黄色的短发。
“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师傅呢?”白发少年,推开几个单独的屋子,还是没有找到师傅。
“爷爷这几天总是消失,明明他除了神草居哪都没去。”女孩说。
“以前他也时不时就消失的。”说话的金发男孩是漠伽的哥哥。
“但最近格外频繁,甚至连续好几天都见不到他。”漠伽继续说。
“记得上次师傅如此反常的时候,还是师母走的时候……”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甚至越下越大,一阵邪风突然把开着的窗户砰地关上,窗玻璃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缝,随时间逐渐蔓延至密密麻麻占据长方形窗户的一角。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女孩的声音被外面传来的雨声吞噬,显得很微弱。
“今晚的夜好像格外安静……”女孩说,孩子们已经开始困了,漠伽无聊的玩着桌子上放的打火机,手指摩挲到由奇怪的符号组成的一行纹路,两个男孩也同样围坐在一个木桌,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想等到展爷爷再去睡。
展爷爷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出现的。
一个举着煤油灯,头上戴着老旧破损的高帽子,帽子尖角塌着,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披着老旧灰斗篷的老头走进温和的烛火光里。
“爷爷!”女孩先注意到了爷爷。
“嘘——”老头突然皱紧眉头,接着四处摆头张望,“坐,坐。”
他示意孩子们过来,紧凑在一起,展爷爷说:“听着,孩子们,战争来了。”他压住刚要做出反应的金发男孩,“别动,里德,听我说完。这次战争恐怕不会短暂,现在这句话是最重要的——你们,不要参与其中,这不是小事,不是游戏——”
孩子们纷纷点了点头。
“好了孩子们,回去睡觉吧,没什么事的,一切都会过去,不管多么黑暗的日子。”展爷爷将他们推去了卧室,为他们吹灭了卧室的烛火。
“晚安,孩子们,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在想,别把所有的都堆在今天,事情多了,就每天承担一点,这样才能生活。”可这句话很大一部分是为说给他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