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眼前的老人,亲切的说道:
“陈洪国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一旦施法成功,接下来的时间,你的记忆里不会再有妻儿的模样,直到你临死,大脑回顾一生的时候,他们才会从你脑海里浮现。”
“好,我接受,徐杨先生,麻烦你了!”老人眼含泪水地回答,他看着手里紧握的一张合照,合照上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两个大儿子的手掌分别搭着坐在椅子上爸爸妈妈的肩膀,很温馨的家庭照,陈洪国含泪撕碎,碎片放在自己身旁的布包里。
“过程不会有痛苦,结束后,我会施法让你沉沉地睡上一觉,我要确定的是(男人欲言又止),算了,我不需要你的再次确定,请你跟随我的引导,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忆着他们的样子。”
医院,嘈杂的走廊顿时安静,仪器的滴滴声、呼叫器的播报声与人们的交谈声顷刻间从陈洪国的耳边消失,随之取代的是闯入身体里一股霸道的“力量”,下意识的肢体抗拒被剥夺,包括感知。陈洪国任由那股“力量”在身体里乱窜,最后全部汇入大脑,脑海里妻儿三人的模样愈发模糊,直至完全消失,被新的面孔替代。
等陈洪国从睡梦中醒来,他背起身旁的布袋慢慢得从椅子上起身,脸上的泪痕是那么的明显,医院穿红马甲的志愿者递来纸巾,陈洪国握在手里却是一脸茫然。志愿者开口说道: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是?”
“我是一名志愿者,看到我身上穿的红马甲了吧,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他人提供免费帮助,尤其是像您这个年纪的人。”
陈洪国听到年轻人的回答,立即焦急的说道:“这是医院呀,我,我要坐车去东典藏市,这怎么到了医院呢?”
志愿者微笑着说:“您不用担心,我可以帮助您。”
陈洪国微笑着回应,他在志愿者的帮助下离开了医院,志愿者把从南典市至东典藏市的坐车路线写在了一张纸上,并为自己讲解了一遍,陈洪国欣喜的握在手里。
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来医院,只是背着一布袋钱踏上了计划好的路。
“老大,为什么不等他再次确定后施法,这不像你平时的处事风格。”开口说话的是徐谦,他是徐杨的追随者,徐杨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说:
“我们没必要为一个仅剩三天寿命的人循规蹈矩。”
徐谦听到,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说:“哎呦,我没听错吧!我记得某个人说过,不可对接受帮助者动恻隐之心。”
徐杨转头看去,人们匆匆忙忙,有排队取药的、有向导诊台询问问题的、还有蹲在角落掩面哭泣的,徐杨望着医院的门诊大厅,轻声说:
“这个地方仿佛复制粘贴一样,我讨厌医院,一个给人希望,又让人希望破灭,一个悲欢与欣喜共存,让人矛盾的地方。”
徐谦调侃道:
“难得啊,也有你讨厌的地方,请停止你的感慨,我们要走了,一会人都坐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