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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学会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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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学会告别

二两茶水

短篇·短篇小说·1.62万字

连载 | 更新时间 2024-11-23 12:38

一位16岁少年在母亲因癌症去世后,如何在失落与痛苦中挣扎,努力寻找生活的意义与希望的故事。

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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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

  2006年4月1日,我记得那天是愚人节,上天给我这小小年纪开了天大的玩笑。我记不清那天是周几,但我记得那天天空中飘落着蒙蒙细雨。我很早就爬床起来,走在还算空旷的街头。我看到有人一对情侣在闹分手,有位大爷在吆喝着贩卖着刚出炉的烧饼,有些刚开门的店铺正在收拾着乱而有序的商品,时刻准备迎接着新的一天和新的顾客,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生活拼命活着!

  可那天对我来说是无法面对的伤疤,是无法直视的挫折。正在那天,我变成了单亲家庭。我亲爱的母亲,在我眼中最温柔美丽动人,在与癌症的斗争中失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医院,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一年我刚刚16岁,我不理解老天爷为什么非要给我开这么一个玩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控制自己当场没有哭出声来。看着父亲难过而有自责的样子,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母亲,我默默地扭头离开了医院,顺着那条看上去繁华的街道,一路走着。我不知道自己想走到哪里,我只知道我不想呆在医院里。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我好渺小,就好比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非要来这个世界,在这残酷的世界里走上一走的意义与价值。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好累,看着那些叔叔阿姨们,上班的上班,街道的店铺不知不觉的都已经开了门。我突然就想回家,我想我妈妈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对,她肯定在家等我!

  我开始拼命地奔跑,想快点回到家,快一点,再快一点,盲目的奔跑让我一次次摔倒,迅速地站起来,身体早已感觉不到疼痛,我只想快一点回家,我想妈妈肯定在家做好了早餐等我回去!

  终于到家了,我急急忙忙地打开门,大声喊道:“妈妈,我回来了,今天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可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得到我想得到的回答。那一刻双腿一软,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我终究还是崩溃地哭出了声。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母亲永远离开了我!妈妈,我爱您,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却离开了我和爸爸。我将永远吃不到您为我做的红烧肉了,我将永远不能依靠在您怀抱里,我将永远不能和您诉说着我在校园里的点点滴滴了。我多么希望今天的愚人节,是您和老天爷商量好了给我开的玩笑!

  我使出最后一丝丝力气,艰难地爬了起来,在房间里拿出了您的照片,抱着照片继续依靠在书柜旁边,啜泣大哭起来,让我不仅回忆起您温柔的笑容。我记得您刚住院的时候,还摸着我的脸颊告诉我:“好儿子,妈妈没事,过两天妈妈就出院了,我还要给我的傻儿子做好多好吃的,等我出院了,我们一家人开车去旅游吧!”当时天真地以为您真的只是小病而已。

  门突然响了一声,有人在开门。我浑身一惊,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站了起来,心里想着是不是妈妈回来了。我兴奋地站起来擦干眼泪,跑到了门口,期待的眼神,红润的眼球带着血丝,紧张地盯着门口看。门吱啦啦地开了,我的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我手心也开始出汗了,心中默念道:“母亲是您吗?您真的回来了吗?我就知道您不会抛弃我的,妈妈…母亲…”门在吱啦吱啦的声音中终于打开了。可我却看到了父亲回来了,此时一种悲伤,一种痛苦,一种不可言说的失落,掩盖了曾经的天真和无忧无虑。我真的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庆幸,我飞快地跑过去紧紧抱住父亲,继续开始了我的号啕大哭,父亲也流着眼泪默默地将我抱在怀里,一言不发。我嘴里一直嘟囔着:“妈妈……妈妈……”就这样,不知道哭了多久,多久……一直哭到了泣不成声,再也发不出来声音,父亲此时也终于开口了:“好了,爸爸还在,妈妈只是去了一个只有充满幸福没有疾病和痛苦的世界。我刚刚在医院没有找到你,就回来看看,既然你在家就好,你让我好一阵担心。这是你妈妈的信,孩子,我要去一趟医院把你妈妈接回来了。一个人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好不好?”我哽咽着,忘记了自己无法发出声音了,我只能点了点头,接过了信封!

  父亲说她不想妈妈一个人在医院呆太久,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我擦擦眼泪,把信封放在了客厅桌子上,坐在沙发上盯着它一动不动。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当初在思考什么,但我就是那样一直一直地看着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这封信:“我亲爱的儿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可能早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不要为了妈妈太过伤心,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已经是16岁的青少年了,我真的很想陪你一起度过未来的每一天,陪着你长大,这一次妈妈又要说话不算数了,孩子对不起,妈妈记得答应过你,我们等我病好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旅行,我真的舍不得你们,但真的很对不起孩子,我没办法再陪你一起旅游了,孩子你一定要坚强,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活下去,爸爸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记住孩子活下去。

  妈妈一直记得你是懂事的孩子,你还记得6岁那年端着一盆水跑过来对我说:“妈妈,我给你洗脚,好不好?”你那肉嘟嘟的脸上挂满了天真和自豪,这一切真的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尿床的样子,一个人站在床边,低着头委屈的样子。我还记得你第一次上幼儿园哭泣的样子,看着你一天天地长大,妈妈真的很幸福。如果妈妈这辈子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不能继续陪着你长大了。我记得你三岁的时候每次都喜欢拿着妈妈的口红在墙上涂涂画画,但每一次犯错以后害怕挨打,我在生气骂你你的时候你就先尿自己一裤子。然后跑过来,肉嘟嘟的脸上挂满了委屈:“妈妈,我尿尿了。”想想那时候你是多么可爱,一眨眼看看现在的你是多么帅气逼人啊!啊,看来不能再给你聊下去了,医生来了,让我去准备准备,要做化疗了!

  孩子,妈妈爱你,不要太为妈妈伤心,我有你这个儿子而感到骄傲,答应妈妈,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多陪陪你爸爸,儿子再见,妈妈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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