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束了。”
男人低沉的哀叹宣告终结,下方是成片已经战死的恶魔,连巨人也已经倒下。整片大地上尽是苍凉之色。
夕阳的余晖洒在所有尸体之上,场上仅剩的男人脸上看不到胜利者的喜悦,他最后消失于此。
这是太阳最后一次升起,也是最后一次落下。
.........
夜空下是一片白茫茫。
在琉璃白雪的世界下,一队人顶着风雪,闷头不语。一深一浅从雪层里抬起脚,在雪地上留下几条直直的痕迹。
猛烈的北风让几人只露出一双双眼睛,眼睛周围有些红肿,还有泪光闪烁。
抬眼处,那里有一座教堂,外形和周围住的房间形成了对比,以前的时候,那里一定非常繁华。
但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几人在门前停了下来。
“这雪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那人提起脚拍了拍,将雪尽数抖落。
“得了吧,能够找到个地休息就行了,少点奢求,能活一天是一天,这日子可不好过喽!”
这人说的不错,现在已经没有春天,也没有人还在苦苦等待春天。
即使雪花融化之后,依旧是刺骨的冬天。推门而入,吱吱嘎嘎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之中发出回响。
借着从房顶破洞之中透过的一点微光,几人勉强看清房间中的破落景象。
阵阵激烈的风打在教堂门口牌匾之上,或许是年久失修,木匾摇摇晃晃,最后重重落在雪地之中,只发出一点沉重的声音。
“欸,真好,这点火的材料不就来了?”
队伍之中的红发男子惊喜异常,将木匾从门外捡进房间,然后一缕火光从他手心冒起,将木匾点燃。
火势越发壮大。
火光打破了黑夜的寂寥,周围好似变得热闹起来。
几人这才打量其周围,散落在地上的木凳或是椅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最上方的雕塑长者山羊角,两只鸟头。
这是一尊恶魔的雕塑。
按理说教会本该供奉天使,但几人对此好似已经习以为常,这并不是一件稀罕事。
几人围着火坐下,又将裹严的面巾摘下,露出憔悴的面容,几人已经连续走了几天,才从上一座城走到这里。
这是三男二女,大多不过二十的年龄,几人开始了闲谈。
“欸,埃里克,你的眷顾能力还真是好用,简直是旅行必备!”
这位活泼少女换做阿格尼,仔细看过去,她的脸上有一小块黑色扭曲的肌肤。
“那是,不过这玩意也只能用来生火了。”
埃里克像是在自嘲一样,他又觉得将气馁的情绪带来有些不妥,又急忙转换话题:
“那雕塑现在看来还真是挺丑的。”
火光之下,雕塑的全貌显现,那丑陋而贪婪的面孔露在几人面前。
“确实,还不如之前的天使好看。”阿格尼瞬间接过话头,“要是这里就是一座天使雕塑就好了。”
“这可不是我们能决定,再说,上面哪怕是摆了一头猪也和我们无关。”
队伍之中另一位姑娘说话了,据她所说,她之前是一位占卜师,但很久之前失去了占卜占卜工具。
埃里克笑道:“这可不行,谁会去跪拜一头猪是不是?你说你,阿娜,你愿不愿意?”
“无所谓。”阿娜打了一个哈欠,长时间赶路已经让她有些疲惫,困意已经袭来。
待打完这口哈欠,她继续道:“反正只要教会摆上了,我可不在乎跪了谁。毕竟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如果非要说的话....”阿娜想了想,“毕竟我们也没有反抗的权力,只能像一条摇尾巴的狗一样。”
埃里克摇头,颇有无奈,“哎,没办法,毕竟是教会主动舍弃了天使,非要和恶魔合作与天使为敌。”
“这也没办法,毕竟天使都屠城了不是吗?”
一只只夜光虫围绕这一点火源,发出美丽而妖艳的光。
“夜光虫?”
“这......”
微弱的生命出现在寒冬,但毫无疑问,它们一定会死去,也许就是今晚,也许是明天。
但这是一个好兆头,这片死寂的大地终于有了新生迹象。
“先睡吧,等明天再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物资,物资快要告急了。”
一男人开口了,他有一头金发,脸上还有一道伤疤,背后背了一顶小圆盾。
他身上透露着沉稳,因此,赛德里也成了几人的核心。
这一行人互不认识,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几人的关系大概只到了互相能够交出名字的程度。
最开始队伍之中只有赛德里,在之后的路上碰到一个接一个人,一合计,几人决定抱团取暖。
正是这样,这才成了现在的队伍。
对了,这位唯一剩下的沉默青年叫做伊诺,他是最后一位加入队伍的人。
伊诺有些奇怪,无论是言行,还是最开始出现的地方。
四人是在一处十字架之上发现的伊诺,伊诺被挂在十字架之上,仿佛正在接受审判。
几人本以为他已经死去,还是阿格尼凑近看了看,这才发现伊诺还尚有微弱的呼吸。
难得遇见活着的生命,几人最后还是决定将伊诺救下。从十字架上将伊诺取下,他便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之中的冷漠几人还历历在目,哪怕是当时刮着的冷风也未曾让几人感到这般心寒。
那是藐视一切的眼神,那是将一切视作草芥的眼神。
至于伊诺为什么会出现在十字架上,几人也没有过问,毕竟事情已经过去,结局无法更改,也就无所谓知道与否。
和过去相比,几人更在意明天。
更何况,伊诺看起来有些危险。
........
和夜晚相比,白昼并无太大的区别,但还是稍微明亮了一些。
阿格尼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抬头仰望天空。但她并没有如愿的看见太阳,这里唯一的热源还是快要熄灭的柴火。
这并不奇怪,毕竟早在战争开始之时月亮就已被魔狼吞下。
但她还是心存希望。
埃里克将破烂的木头捡来,丢入火中,随后火炉又燃起来,几人陆续醒来。
从背包之中掏出剩余的食物,几人简单充饥之后便开始行程安排。
赛德里问道:“分头行动还是?”
埃里克思索片刻,这片废土之上除却人心,也就没有什么威胁,至少对他们来说,直到现在是这样。
分头行动带来的风险可以忽略不计,还可以带来更多的机会。
他说道:“分开吧,这里不大,正好能够节约时间。”
从一座教堂的规模便可以窥见一座城的规模,毫不夸张的说,整座城便是为了供奉教堂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