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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个肩膀可以靠,没有几个人非得愿意独自面对风雨。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每个人有机会纠正和主宰自己的人生。
可是,一切都只是如果。
我出生在东北农村一个家庭氛围不太好的家庭,自打我记事起,我妈妈就经常咳嗽,后来没日没夜的咳嗽。我父亲从来不管我们,我知道我父母感情不好,几乎没见他俩遇事有商有量过。
尤其一九八四年我上初中时开始父母一直“冷战”直到我妈妈一九九二年55岁去世那一天结束“冷战”。
他们冷战,我打寒颤,我最怕他们冷战了。
现在回想,我除了育红班期间是快乐的以外,其他时间都是紧张兮兮的。
自打记事起,就像一个“小大人”这个名字是有来由的。别的孩子整天蹦蹦哒哒,我则规规矩矩地,走起路来经常背着手,稳稳当当地,说话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
我平时不太喜欢跟同龄孩子玩,比较喜欢往大人堆里钻。大人们说话我就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话。
有时也爱开个玩笑。记得有一次我跟远方的“老姑父”唠嗑,老姑父问我“啥叫历史?”我没假思索脱口而出说“老姑父,历史就是站着“拉shi”的意思”把老姑父逗得前仰后合地!
我从小就是个热心肠。屯子有个姓李的人家,他家男人先天腿不好,出屋费劲,平时基本就在炕上呆着,非常闷得慌,心情也不是很好。
我就经常去他家陪他唠嗑,屯子里谁家有啥新鲜事了,谁家孩子相亲了,谁家孩子结婚了,谁家包豆包了,谁家杀年猪了……
这些消息都是我告诉他的,我陪他唠嗑,说到高兴处,他手舞足蹈的,活脱脱像个小孩子。
他头部常年长“疮”每当头发长了,找屯子里人给他用推子推头,几乎没人搭理他,每次都是我给他推。
我从小喜欢强度不大的运动。学龄前时,别人家孩子喜欢练武术、捉迷藏、赛跑、追逐等一些剧烈运动;我则喜欢相对静一些的运动,比如打扑克、玩纸pia、扣杏核、弹溜溜等。
小时候有一项孩子们基本都喜欢的就是打麻雀。打麻雀在秋冬季落雪后,整个大地铺上皑皑白雪,仿佛穿上了厚厚的银装。
麻雀无处去觅食,就叽叽喳喳地在院子里飞,哪块儿露出空地了,麻雀就会来觅食。
打麻雀大致用两种方法,一种方法是直接用夹子夹。夹子是用铁丝做成的,放上一个麻子做饵,夹子带支点,用来支开夹子,把夹子支开后放到麻雀经常出没的地方,然后跑到远处盯着夹子,等到麻雀用嘴去捉夹子上的麻子,夹子就自动合上了,这时麻雀的脑袋就被夹住了,麻雀扑棱几下也就扑棱不动了。
还有一种方法是用铁盆扣,把铁盆放到麻雀经常出没的地方,用小棍子支起来,小棍子上绑一根长点的绳子,盆下面放上麻子或高粱米,等麻雀去捕食时,赶紧拽绳子,盆就会扣下来,拽的速度越快,扣上的几率越大。
用力过猛也不行,如果用力过猛的话,盆子容易翻跟斗,反而扣不住,到手的麻雀就飞了。
我最拿手的运动是玩纸pia,就是用硬些的纸叠得方方正正的,一面叠成平的,另外一面塞起来不让散开。
我可是打败屯中无敌手,屯子里差不多的小孩我都跟打过,最后我都是十玩九赢。
那时我用装20斤面的空面口袋装纸pia,当有孩子来找我挑战时,我就拎着面口袋出来,从阵势上就占优,几乎每次都是我赢。
小孩们见总也赢不了我,就开始琢磨我为啥总赢呢?有的就提议说换着用一下,他们用我的,我用他们的(其不知我的大多也都是赢来的),这样还是我赢时多。
有时他们也用疲劳战术,几个小孩轮流跟我打,他们互相歇着,唯独我歇不了。
尽管这样,我还是赢时多,有的时候玩完后胳膊抡得疼,一疼就疼好几天,那也不耽误玩。
见总也赢不了我,有的小孩就想歪主意了,趁我不注意时,偷偷从我的口袋里拿走几个。
总玩总赢,我也觉得挺有自豪感的。
每当有孩子找我玩,我就毫不犹豫地拎出口袋,显示来者不拒。当我还是赢,也挺高兴的,玩完后偶尔也会哼个小曲,屁颠屁颠小跑回家。
“久在河边站,哪能不湿鞋”。有一次输得挺惨的,至今记忆犹新。屯子老高家来了客人,听说是从县城里开车来的,还在一个局级单位做领导。
那时农村看到车十分稀奇,全屯子的大人孩子都挤过来看,把车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边看边议论,有的说这车真好,有的说啥时咱老百姓能坐上车,有胆大的人就想直接体验一下。
客人中有一个哥哥,比我大几岁,长得胖胖的。他一来就跟屯子里的孩子们打成一片。
城里的孩子见识多,我们乡下经常玩的东西他都会。
说不上谁提议的说我打纸pia打得好,他非常感兴趣想挑战我,我也不甘示弱,心想几乎没输过,难不成还能让你吓着。
说着就摩拳擦掌了,我跑回家拎着口袋就出来了,那个城里的哥哥现叠了几个。
他摆擂,我应战,说着就开始了。开始有来有往不分上下,我们玩了两个多小时,我感觉浑身冒汗了,胳膊有点使不上劲了,相反那个哥哥越打越来劲,状态越来越好。
我一个一个从口袋里往出挑硬实的,一个一个进了哥哥的腰包,看来我是轻敌了,遇到对手了。
这时屯子里我们经常一起玩的孩子都聚过来看热闹,大伙一看哥哥那边兜里都要揣不下了,就知道结果了。
有的就窃窃私语,意思是说我终于遇到对手了,有的小屁孩干脆起哄,各种表情包。
可能哥哥也累了,我又赢回来点儿,我们终于停下来了。
这件事告诉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骄傲是失败之母啊!
做任何事情取得点成绩时不能沾沾自喜。
学龄前屯子里有育红班,当时的育红班不教课程,就是找屯子里相对有点文化的人,算是做“老师吧”白天把我们聚到他家里。
我们学龄前总共两个“老师”第一个老师是个男的,他有时候领我们出去跑跑步,有时还帮他做家务。
跑步时约定,他第一次吹口哨我们开跑,第二次吹口哨,我们往回跑,这就算完成一次运动,谁跑得快就每人赏一块糖。
我从来没得到过跑步赢来的糖。说心里话,我也想吃糖,可这就规则,谁也不能破坏。
现在回想起来,李老师做得对。他让我们懂得了靠自己的努力和优势赢得胜利以及遵守规则的重要性。
教育说简单也简单,有的人虽然没有训练过,但他无意中做对了。
我曾无数次幻想,打piaji赢糖多好,保管每次我都有份,而且我想象过我给大伙分糖吃的情形。
偶尔还玩抢椅子游戏,每次都是男生让着女生。
第二个“老师”是个家庭妇女,她的家务多,更没时间管我们。每天去她家,她就把被和枕头拿出来,被铺到炕上,枕头放到被上,让我们自己玩,喜欢翻跟斗的翻跟斗,不喜欢翻跟斗的就在炕上打滚玩。
有一次发生一件比较险的事,我们四五个孩子正在炕上翻跟斗。有个小孩怎么也翻不过去,就有个小孩主动教他,那个小孩把脑袋放到枕头上,教他这个小孩就用手扶着他的身子和腿,慢慢往后拽。
正拽着突然那个小孩失去了平衡,掉地下去了,可把大伙吓坏了,好在没啥大碍。
玩了差不多一年枕头。随着学龄前的记忆我们慢慢到了适龄入学的年龄了…
育红班是我整个人生相对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