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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陌生空间里,面目狰狞的苍白面庞重新充满血色,被迫停止的时间继续转动。
夏彦止不住地喘息着,鼻尖能从嘴部吐出的气体中探查到大蒜味,喉咙吞咽口水时明显的异物感和腥咸味,让他不禁觉得恶心。
就在刚刚,他又死了。
来到柯南世界不过三天,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死亡。
他瞥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
指针在表盘上清晰地划分出两块阵营,现在是20:45。
醒来的时间变长了。
第一次五分钟。
这次大概十五分钟。
“不太妙啊…”
他嘟囔着,贴着木质隔板缓慢起身,晃了晃脑袋,将恢复血色的指尖朝西服内口袋探去。
果然,纸条和手机不见了。
他苦笑一声,走出卫生隔间,站在镜子前整理记忆。
杀害我之后居然还转移了尸体…
职业杀手也需要制造不在场证明吗?
回溯记忆带来的疑问令他感到急躁,双手汗腺渐渐变得活跃起来。
不管怎样,还是得回现场看看。
想到这,门外突然传来动静,夏彦狐疑地朝门的方向投去目光。
“我已经通知警方了…你放心,夏彦一定会没事的。”
合本伊泰?他居然报了警!
“可是…”
夏彦走近握住洗手间门把,门的另一边传来女人止不住的抽泣声。
“庆功宴还没结束,你忍耐一下,有消息我会第一个通知你。”
“我知道了,答应我,你们一定要找到他!”
是冲野洋子?!
也就是夏彦的地下女友。
没有继承原主任何记忆的夏彦,还是通过律师妃英理整理的资料才知道他和洋子的关系。
但奇怪的是,合本伊泰,作为夏彦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死党。
他不止一次在私人短信里透露过对冲野洋子的厌恶。
甚至两天前,在知道夏彦被人潜入家中“谋杀”后,也质问过夏彦: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冲野洋子分手”。
怎么这会儿会单独和洋子待在一起,还让她知道我出事了?
在疑问中,门外逐渐没了动静,夏彦转动门把手。
门口赫然放着修理中,请勿使用的警示牌。
他啧了一声,朝另一侧走去。
经过转角,要前往楼层vip休息房间的通道前,三名神色凝重的服务生小声交流着。
夏彦认出其中一个名叫三崎咲的年轻女孩,那张将他叫到3011房间的纸条,就是此人递给他的。
“三崎小姐?”
服务生们顺着声音看向夏彦,不出意料地,三人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三崎,双腿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脸色苍白地简直就像见了鬼一样。
她一定知道点什么!
夏彦很满意她这反应,目光坚定地走了过去。
“天呐,夏彦先生!您没死吗?我们刚要去找您呢。”
三崎身旁的短发女生粗线条地问了句。
“喂!”高个子男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如你们所见,我还活着。”
夏彦腋下汗腺活跃起来,有些瘙痒。
他努力展现出自己镇定的一面以符合人设,他淡定地耸了耸肩,瞥了眼面目惊恐的三崎。
“真是的,那您为什么要发送那种短信?本来因为宴会我们就够忙了,开玩笑也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呀!”
“短信?”夏彦抬了抬眉,“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呀!您又在装糊涂了...”
原来,在夏彦“死亡”的时候,冲野洋子、合本伊泰、毛利小五郎三人同时收到了他发送的短信: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再也忍受不了愧疚带来的折磨了!今晚我将用生命赎罪,再见了(さよなら)。」
愧疚?
难道这就是原主被盯上的原因?他到底做了什么!
夏彦在心里痛骂着原主,骂得很脏。
“既然是乌龙事件,您就快去找合本先生吧,警官来了好解释清楚,我们也得回去工作了。”
说罢,短发服务生就意欲离开。
“等等,在此之前,有人离开过这层楼吗?”夏彦阻止了短发女。
三崎咲低着头没吭声,其余两人朝左上方转了转眼珠子,都快速给予了否定的答案。
“这点合本先生也已经确认过了,电梯信息板上并没有客人离开的记录。”
米花大饭店顶楼需要录入人脸登记信息后才能出入。
这么说,犯人还在这里?!
他为什么不离开?难道是…没办法离开?
“那今晚的服务生里有新人吗?”
“新人?没有吧。”男服务生摇摇头,“三崎是两个月前来的,应该算不上新人,对吧?”
他看着三崎咲笑了笑,想得到对方的认同,但三崎咲却始终没说话。
气氛因此变得沉闷起来。
短发服务生似乎已经厌倦了夏彦没缘由的讯问,从鼻尖重重呼出一口气来,望向夏彦身后。
察觉到这一信号的夏彦,没再多问,欣然让他们离开了此处。
三崎咲本来想跟着逃走,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恐惧已经蔓延至她全身,将她牢牢钉在了原地。
她主动留了下来。
“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三崎小姐,是谁让你把纸条交给我的?”
夏彦的声音响起,三崎咲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交叉立于身前的双手指尖正规律地抖动着。
但她仍缄默不语,和审讯室里倔强的囚徒一模一样。
这让夏彦有些恼火,他往前迈了一步。
“虽然纸条不见了,但不意味着你就可以置身事外,当时毛利先生和他的女儿可都看见你拿了纸条给我。”
夏彦说谎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发起攻势。
他顿了顿,降低了音量:
“告诉我是谁指使的我还能帮你,可如果你不帮…”
说到这,三崎咲猛地抬起头来。
睫毛扑闪着泪珠,厚重的粉底液因为汗渍有了部分脱落,抖动的双唇和不自觉放大的鼻孔,预示着她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同一时刻的宴会厅内,冲野洋子换好心情,用标准笑脸在会场中央与电影投资方社长岛本信义和导演荒木泰也交谈着。
毛利小五郎一脸严肃地站在他们身后,目光不时在手表与会场大门之间游走。
“和夏彦先生约定好的时间还剩两分钟…他不会真的出事了吧…可恶!”
他的内心想法完全被身侧的女儿看透。
毛利兰忧心忡忡地将视线定格在冲野洋子身上,并用余光警惕着蠢蠢一旁欲动的男孩。
今早的晨间占卜节目说她身边的人会遭遇危险,本来就将信将疑的她,在看到夏彦发来的短信后便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毛利先生,夏彦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怎么这么久我都没有见到他?”
岛本信义结束客套寒暄,朝焦灼的毛利小五郎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的冲野洋子正瞪着眼睛给毛利打信号。
“喔,夏彦先生啊,他跟我说吃坏肚子了,现在应该还在卫生间吧。”
毛利尴尬笑笑,因为怕眼角流露出的心虚被察觉,所以并没有正眼看岛本信义。
卫生间?
听毛利小五郎这么一说,毛利兰身旁的男孩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就朝大门跑去。
“等等!你要去哪儿!”毛利兰反应迅速,箭步跟上。
但她没跑出两步,就同男孩一起停了下来。
“小兰小姐,还有小弟弟,你们这么着急,要去哪?”
“夏彦…先生?”
在场露出惊诧神情的人,一共六位。
其中,有一人实在不该露出这副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