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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炙烤着横店影视城的青石板路,林默跪在滚烫的地面上,额头冷汗混着血浆黏住发丝。她攥紧手中道具匕首,听着不远处导演不耐烦的吼声:“替身演员就位!张晓晓的替身呢?再磨蹭换人!”
“来了!”林默踉跄着爬起来,腰侧被威亚勒出的淤青火辣辣地疼。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粗制滥造的宫女服——和张晓晓那身镶珍珠的华服比起来,自己活像块皱巴巴的抹布。
“默默,辛苦你啦。”
张晓晓摇曳着走过来,亲手替她系威亚,指甲“不小心”掐进她胳膊,“这场坠崖戏原本该我上的,可我昨天吊威亚伤到腰了呢。”
钢索扣上腰带的瞬间,林默突然听见一道尖锐的声音:【摔不死你也得让你毁容!】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张晓晓来不及收起的冷笑。
“3、2、1——Action!”
林默被威亚拽向五米高的假山,剧本里她该被“刺客”推落悬崖。
可当对手戏演员伸手时,她清晰听见对方心里在数:【推左肩……推左肩……】
“等等!”林默在半空突然大喊,“威亚扣松了!”
全场哗然。
张晓晓脸色骤变,导演摔了剧本冲过来:“搞什么鬼!知不知道这场戏多烧钱!”
林默被缓缓放回地面,指尖发颤地摸向腰间钢索。
方才她分明听见道具师的心声——
【晓晓姐让调的扣子,应该撑不过三次拉扯……】
“导演,您看这个。”
林默当着所有人的面扯开威亚扣,金属部件“咔嗒”掉在地上,断口处有明显锉痕。
张晓晓的呼吸声陡然加重。
“怎么回事?!”
片场死寂。
“行了!换备用威亚,五分钟后再拍!”
导演烦躁地挥手,经过林默时突然顿住:“你,叫什么名字?”
“林默!她是我的专用替身!”
张晓晓抢着回答,勾着林默的肩,指甲却几乎掐进林默肉里。
导演不搭理张晓晓的话,只是盯着林默的脸若有所思:“把妆卸了给我看看。”
化妆棉擦掉血浆的瞬间,导演倒抽冷气。
少女瓷白的皮肤上嵌着双小鹿眼,眼尾天然下垂,明明没表情却像含了三分委屈——比张晓晓那张玻尿酸过量的脸不知高级多少倍。
“明天来试镜《凤鸣九天》女三号。”导演递来名片,“会骑马吗?”
“会!我在老家养过三匹马!”
林默脱口而出,突然听见导演心里飘过一句:【蒙谁呢,这年头新人吹牛都不打草稿。】
她鬼使神差补了句:“一匹叫大黑,因为偷吃玉米被我弟揍过;一匹叫红枣,下崽子难产是我接生的;还有匹小白……”
导演瞪圆眼睛——他童年真在东北马场养过三匹同名马。
“就你了。”导演转身就走,“把编剧叫来,女三号加段驯马戏!”
张晓晓的粉底遮不住铁青脸色。
林默弯腰捡名片时,忽然听见四面八方涌来的心声——
场务A:【新人要飞升了啊。】
灯光师:【早知道给她递瓶水了。】
张晓晓:【贱人!看我不弄死你!】
最清晰的却是道低沉的男声:【腰那么细,威亚不会勒断了吧?】
林默猛地回头。
三米开外,顾言正靠在躺椅上翻剧本,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眉眼冷峻。
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双料影帝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仿佛刚才那句吐槽是林默的幻觉。
夕阳把林默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捏着导演名片走向更衣室,沿途听见无数心声如潮水涌来。
擦身而过的群演在算计怎么蹭热度......
化妆师犹豫要不要给张晓晓下绊子......
就连扫地大妈都在心里骂剧组盒饭难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