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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帝都热得像个蒸笼,柏油马路上升腾着扭曲的热浪。
陈默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蓝色的制服紧贴在皮肤上,布料上析出的盐渍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叮——您有新的订单请注意查收!“
电子合成音混着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活像催命符一般在耳边炸响。
陈默用袖子抹了把快要流进眼睛的汗水,眯着眼看向手机屏幕。
“老马拉面?我靠这么远!“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却还是麻利地拧死了油门。
二手电动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载着他在热浪中穿行。
“吱——“
不知几手的电驴刹车声引得周围人驻足观望,让沉默一阵尴尬。
该死,下个月发工资一定把这破车换掉!
心中抱怨的把车支在老马拉面的门口。
看了一眼旁边电驴的车座,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
动作一定要快点,不然出来都可以煎蛋了——
他在心里嘀咕着,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面馆。
推门的瞬间,冷气从门缝里溢出来。
“老马,97号单好了没?“
陈默的声音在冷气充足的面馆里格外响亮。
“马上马上!再等两分钟!“
后厨传来老马含糊的回应,伴随着拉面摔在案板上的啪啪声。
陈默叹了口气,掏出手机——13:17,这单已经要超时了。
他都能想象到顾客愤怒的表情,和即将弹出的差评。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唯一的顾客。
是个年轻女孩。
她乌黑的长发垂在淡蓝色连衣裙上,皮肤白得像是久不见阳光。
她坐得笔直,像一尊精心摆放的瓷偶,右手握着辣椒油勺,机械地往面汤里倾倒。
一勺、两勺、三勺......
猩红的油辣子在汤面上堆积成小山,她却始终没有动筷的意思。
“啧,有钱人就是浪费。“
陈默腹诽着移开视线。
这时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亮起:
“超时三分钟就投诉。“
陈默刚想骂娘,突然听到金属勺重重磕在瓷碗上的脆响。
抬头瞬间,正对上漂亮女孩那双眼睛。
灰褐色的眼球在眼眶里诡异地颤动,像泡发的死鱼眼。
那张精致的脸突然扭曲起来,鲜红的嘴唇后面露出森白的牙齿。
“嗬......“
她非人的嘶吼震得吊灯摇晃,陈默后颈的寒毛瞬间炸起。
淡蓝连衣裙的身影以反关节的姿势从卡座上弹起,如同炮弹般扑来。
带翻的辣椒油罐在空中划出血色弧线,陈默踉跄后退,后背重重砸在地上。
后背着地的瞬间,他眼角瞥见女孩淡蓝裙底闪过蕾丝花边——
这荒谬的走光画面让他大脑当机半秒,就连肩膀上被抓的疼痛感也忘在了脑后。
“卧槽!“
下一秒美女森白牙齿直奔陈默裆部,他双腿闪电般夹紧。
“刺啦“一声,牛仔裤裆部撕裂,金属拉链头被咬住的脆响让他头皮发麻。
这可比恐怖片刺激多了——
“嗬——“
浑浊的液体从女孩森白牙齿间滴落,她再次张开血盆大口。
陈默甚至能闻到那股腐肉混合辣椒油的腥臭味。
“躲开!“
马强从后厨冲出来,枣木擀面杖划破空气,精准命中丧尸太阳穴。
“咚“的一声闷响,本该致命的打击却只让怪物歪了歪头,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陈默趁机一脚踹向丧尸肩膀,却像踢到了钢板,震得脚底发麻。
美女丧尸纹丝不动,反而龇着牙再次扑来。
“哥们撑住!“
马强颤抖着捡起擀面杖,面粉簌簌落下。
第二记重击“咚“地砸在同一个位置。
丧尸头颅偏向左侧,几缕长发黏在陈默大腿的辣椒油上。
一股子腐败夹杂着山西老陈醋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陈默直眯缝着眼睛。
“咚咚咚...“
马强发了疯似的抡着擀面杖。
不就霍霍你点辣椒油,至于这么凶残吗——
陈默脸色惨白地向后蹭去,裤裆凉飕飕的触感让他破音大喊:
“你特么打准点!老子还没娶媳妇呢!“
突然,丧尸抽动鼻翼,灰白眼珠下翻。
陈默顺着视线看去——
自己崩开的裤缝里,一抹红色内裤边缘若隐若现。
这玩意对丧尸也有吸引力?!
“大姐你这就不讲武德了!“
他并腿翻滚,后腰撞翻调料架。
十三香、辣椒面天女散花般落下,琥珀色麻油糊了丧尸满脸。
或许是调料的刺激,丧尸双眼紧闭,双臂胡乱挥舞。
马强趁机拽住丧尸后领,“刺啦“一声,淡蓝连衣裙撕裂半尺。
大片苍白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尸斑触目惊心。
陈默咽了口唾沫。
这下实锤了,绝对他妈不是活人。
“接着!“
马强甩来半袋面粉,陈默下意识接住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场景简直像情侣在做蛋糕。
如果忽略丧尸那张被调料油糊得通红的脸。
“砰!“
美女丧尸一个蝎子摆尾高跟鞋踹中裤裆的闷响,让陈默头皮一紧,脑袋里自动模拟了蛋碎的声音。
马强跪倒在地身子弯成个大虾,整张脸皱成菊花:“你...你他妈穿细高跟就为了踹蛋?“
机会!
陈默猛地撕开面粉袋,雪白的面粉像瀑布般倾泻而下。
美女丧尸顿时成了个会动的面人,在粉尘中疯狂扭动,活像在跳诡异的现代舞。
“快!“马强不知何时已经一瘸一拐地摸到后厨。
折返时拖着捆麻绳眼睛都在冒火:
“接着!“
绳子在空中划出弧线,陈默刚抓住另一端猝不及防差点被马强拽倒——
狭窄的餐厅里,两人绕着面粉人转圈。
美女丧尸脸上糊着面糊调料油的混合物,双臂像生锈的机械臂般胡乱挥舞。
马强疼的红了眼,边绕圈口中边问候这美女祖宗十八代,完全没注意脚下——
“哧溜!“
鞋子在洒了辣椒油的瓷砖地面上向侧方滑去,马强壮硕的身躯像慢动作般后仰,“咚“地一声后脑勺砸地,还滑稽地弹了两下。
“老马?!“
陈默的心脏停跳了半拍。
绳子突然绷直,陈默被拽得踉跄几步。
“嗬......“
低沉嘶吼从美女丧尸喉咙里挤出,缠绕在她身上的麻绳开始簌簌抖动。
身上的面粉如同下雪似得四处飞溅。
陈默虎口已经渗血,却不敢松手——
马强要是真晕过去,他一个人绝对撑不过半分钟。
“这怪物力气太大了!“
陈默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角突然瞥见后厨那口直径一米二的汤锅。
那里面是老马家的招牌底汤。
“老马没死就过来!把这玩意弄锅里!“
躺在地上的马强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晃着脑袋晕晕乎乎的爬起来时,嘴角狠狠抽了抽,似乎有些心疼自己那锅辛苦熬出来的汤。
但下一秒就踉跄着抓起绳子另一头来到陈默这边,两人并肩拽住疯狂挣扎的怪物。
手臂肌肉暴起,青筋像蚯蚓般在皮肤下蠕动。
被捆成粽子的丧尸一点点滑向汤锅,她似乎发现了危险即将到来——
“嗬——!“
尖锐嘶吼震得玻璃柜嗡嗡作响。
陈默只觉得脑仁都在这声浪中炸开。
怪物上半身一阵的鼓荡,骨骼发出一阵怪异的摩擦声,白皙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从绳套中挣脱。
陈默和马强被惯性带得前扑,正对上一双透过面糊死死盯着他们的灰白眼珠。
“不好!她能看见了!“
马强的惊呼和陈默的骂娘同时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