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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一座高考大省。每年近百万的考生,经过三天的战斗,仅有几万人可以考上心仪的大学。
2018年的七月某天的半夜十一点五十分。
窦家乐:【马上出成绩啦,我们说好的只要大家都上了本科线,一起去XZ旅游!】
刘一迪:【窦家乐,这小子,说了一个月的XZ了!群里只有我会开车!记得喊我大哥】
李晨阳:【牛哥,怎么不看群消息啊】
名为【一高最帅男团】的微信群里,几个刚参加完高考的小伙伴们聊的热火朝天。
翟波奇,此刻正在家中自己的房间里焦急的等待着时间变为凌晨0点0分。此时的波奇已经听不到了爸爸睡觉的打呼声,脑子里全是和好哥们一起打卡拍照,摆出搞怪姿势,摆出耍酷姿势,几个人边说边笑地漫步在318公路沿途。脑海里满是高山白雪的画面。
窦家乐:【不是,和我预估的成绩就差3分,我太牛逼了吧】
刘一迪:【可以啊,窦狗,天天偷学给你偷学明白了】
牛海洋:【都别说了,我完蛋了,要去复读了】
李晨阳:【怎么回事牛哥????还有翟波奇这小子呢】
“语文71,数学121,英语113,文综177,语文71。。。”翟波奇把微信弹窗刮掉,两只手捧着手机,嘴里颤抖着,读着自己的高考成绩。
翟波奇怎么会想到自己最拿手的语文,模拟考试从未下过110分的语文。高考竟然只考了71分。翟波奇脑子里满是高考时候的画面,因为左撇子的原因,河南高考统一发放的【孔庙祈福】黑色水笔,令翟波奇在做题时苦不堪言。书写时总是间断,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做题速度和写字速度。好在数学,英语和文综影响没有那么大,翟波奇考出了自己平常的水平。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语文成绩竟然影响会这么大。孔庙祈福把波奇的福给祈跑了。
眼泪从翟波奇的眼睛里一瞬间的流下来。翟波奇一边哭着一边敲打着自己屋隔壁的房间。正在熟睡的翟波奇的爸爸和妈妈被敲门声和哭声吵醒。
“怎么了,波奇”
“爸爸,我上不了厦门大学了”
随着这句话的声音慢慢消失,翟波奇回过神来,意识到正在飞往日本的他,看着窗外,回想着半年前,自己出高考成绩的那一天,心里满是遗憾。遗憾的不仅仅是厦门大学,还有他和好哥们的美好XZ之旅...
“こんにちは、本日のご飯は照り焼きチキンライスとハンバーガーライスでございます”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翟波奇问道身旁的魏来。
“妈的,我也不知道啊,根本听不懂”。魏来一边打开翻译app慌忙地说。
正在两个人讨论怎么回答的时候。三人一排的靠近走廊的那位叔叔说到:“她问你们吃照烧鸡肉饭还是汉堡肉饭”。
“我们两个都要照烧鸡饭!”。翟波奇一边谢谢,一边告诉那位叔叔。
翟波奇和魏来看着端上来的饭,一起刷着下载好的抖音视频,边看着视频边吃着照烧鸡饭。
照烧鸡饭是翟波奇和魏来一起学日语时最爱吃的日料。两个人在2018年的9月一起来到了BJ一所留学教育机构报道,并在这里共同学习了六个月的日语。老家是山东的魏来和老家是河南的翟波奇两个人,因为家乡文化和方言的相近,很快就玩在了一起。
这所留学教育机构隶属于BJ一所211大学。因为该机构的任课老师也是大学日语专业课的老师,且宣传半年内就可以考过J-TEST【实用日语考试】拿到日本留学签证,这吸引了翟波奇的爸爸妈妈。也吸引了另外31名来自全国不同各地的经历了孩子高考失败,或者打算让孩子留学的家长们。这31名同学经过半年的日语学习以及EJU【日本留学生考试】课程学习,最终有25名同学通过了J-TEST考试。这25名同学一同搭乘这班从北京首都机场飞往日本东京成田的航班。
经过了两个半小时的飞行,随着飞机内突然躁动人声,翟波奇和魏来醒了过来。
“吃的太饱了,我丢,睡了个爽之天王之觉”
“对啊,吃完就极限的完全昏睡了,teki”
两个人无厘头的语言艺术也是这两个人能够玩到一起的一个重要原因。(翟波奇的日语名叫【テキハクキ】(teki hakuki)。翟波奇一直被班里的同学们以及老师们称为teki。)
“大家领完行李后找到王老师,领取你们的在留卡,然后出海关后,拿好行李,在接机口左手边的电梯集合”。
马老师在机场的厕所旁,看着一个个上完厕所出来的同学们,重复地说着。
“翟波奇,你的在留卡”。王老师把在留卡递给波奇。
“我靠,我照片还挺帅,这在留卡也太帅了吧”。翟波奇对着几个朋友说。
“我比你再帅那么一点点”。身高一米九六魏来摸着比自己低了一头的波奇的头说到。
这里是成田机场,虽然都认为这是东京的两个机场的其中之一。但其实成田机场位于千叶县的成田市,故不叫东京成田机场。这里离东京23区(广义的东京市区)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因此大家需要集合后一起搭乘留学机构准备的大巴车前往寮(日本当地称宿舍为寮)。
翟波奇和魏来以及也是来自山东的几个朋友,李泽,王一阳等一起排队等待着出关。
日本的海关人员正在遵循着流程,问着来日人员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们中,有游客,有投资者,有来日探亲的,也有来工作的,四月这个时期,更多的则是像翟波奇等人一样的留学生。机场里的气氛、日本海关人员的神态、以及从下飞机到出海关这一段路程中,充满了各种广告、海报、标语等等。这种和中国完全不一的机场氛围,让翟波奇和他的朋友们感到异常的新鲜和兴奋。
几个人拿到行李后填写完海关申报资料,通过行李检查,出了机场。刚到达,老师说的电梯附近,看着机场外的日本街头和车辆几人兴奋的拿着手机开始拍照。
就在这时,翟波奇的肚子开始日常疼痛了。
“糟糕,我得去拉个屎”。翟波奇说完便把行李交给几个朋友,跑去了厕所。翟波奇总是在关键时刻肚子疼,例如高考的时候,离语文考试进场还有几分钟,翟波奇却“逆行”去了厕所解决他的私人问题。
翟波奇,来到了厕所,没有异味这是让翟波奇最满意的地方。翟波奇向来不爱在外上厕所,在国内翟波奇总是去商场里的厕所,因为相较干净。厕所里没有一个人,翟波奇来到了最里面的厕所,便立马坐在马桶上一边刷着抖音一边如厕。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皮鞋走动声。
“おう、待たせな。異常なし”(久等了,这里没有人)
听到是日本人进来上厕所。翟波奇把抖音音量调的更小了,试着看看自己的日语听力如何。
【妈的,厕所里来了个日本人打电话,声音可大,但我一句都听不懂】
翟波奇在微信群里发了一段话。
魏来:【你快点啊,服狗,慢蛋之王】
李泽:【teki,总是悠闲,大巴快走了】
翟波奇看完群消息也没有心思“偷听”日本人讲话了。没等体验一下日本马桶的冲屁股功能,就马上擦屁股,按下了冲水。
一连串流畅的动作后,翟波奇想要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关厕所门了。打开门teki撞到了拿着手机的那个日本人。这个日本人穿着西服,留着标志性的日式细胡。身高有180左右。
被门撞到转过身的日本人有些惊讶的看着翟波奇。翟波奇以为自己开门时吓到了日本人,就说了句“sorry”,便赶紧离开厕所了。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翟波奇喘气的说到。此时的大家已经在大巴车门口附近放好了行李,开始上车了。
王老师看着翟波奇笑着说道:“teki看看自己的行李放好没,赶紧上车吧”。
翟波奇上了大巴车,坐在了王一阳的旁边和魏来,李泽隔着过道。
王一阳打趣的看着翟波奇说到“你看那个穿西服的日本人像不像咱们看电影里的黑帮”。
“我丢,我刚才在厕所碰见的好像就是他,我还撞了他一下,不会打算秒我吧”。翟波奇也开着玩笑附和着王一阳。
就这样几个人,在车上有说有笑,大巴里的其他同学们也都十分兴奋拿着手机拍照,和爸爸妈妈,和对象,和好朋友们打着微信视频,忘记了旅途的疲惫。
成田,千叶,台场,东京塔,银座,秋叶原,皇居,巨蛋,护国寺。留学机构特地给大家安排了东京市区的路线,沿途上出现了许多曾经只有在动画里,漫画里,日剧里,以及电影里的才会有的地点和场景。经过快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了这些日留子们的住处,寮---【飛藤ビル】。
“这里以后就是大家住的地方了,和你们在留卡正面的地址是一样的。”马老师说到。
“我念到名字的人,听好自己的房间号,排好队拿着行李上楼”。王老师站在寮的面前对着大家说。
【飛藤ビル】(飞滕公寓)位于东京都板桥区大山金井町。是一个高六层的建于2000年的小公寓。每层有五个房间。第一层为四个房间和一个管理人房间。第六层有两个房间为日本人居住。第五层为机构所设置的单人间。一层到四层均为双人间。
板桥区位于东京23区的西北部。大山金井町毗邻山手线核心池袋。这里是一个居民区,因为距离池袋近且房租和房价只有池袋的三分之二左右,深受广大日留子和外国人的喜爱。留学机构的寮步行到池袋商业街区只有20分钟。
“麻痹,好漂亮啊”。翟波奇看着自己的单人间。
“卧槽,你们来看看我这屋,有个大落地窗嘞”。李泽大声的喊道。
李泽,王一阳,翟波奇,魏来四个人都住在第五层。当初在留学机构选择房间时,四个人就约定好一起选择公寓的第五层。也因为单人间的价格为6万人民币半年,比起双人间3.5万元的价格贵了不少的原因。四个人如愿的都住到了五楼。
501李泽
502王一阳
503魏来
504翟波奇
四个人修改了微信群名【东京五楼乐园】以及改好了自己的群昵称。
此时已经东京时间晚上九点,老师也早已回到酒店休息。
四个人收拾完行李便一起出门,打算去附近的街道散步。然后四人便一起集合坐电梯下楼,走出公寓一楼的大厅,向旁边的大路走去。这时候,魏来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盯着他们这边看,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继续和翟波奇等人有说有笑。
然而当时翟波奇和日本黑帮小胡子在厕所撞到之后,实际上小胡子对翟波奇产生了误会。
小胡子误会翟波奇是某个敌对势力派来的(因为当时小胡子正在谈论敏感的事,结果厕所突然出现了个人,搞得他有所警觉)。以至于小胡子看着翟波奇上了大巴车,然后开车一路尾随大巴车来到了飞腾公寓。
翟波奇四人走到了路口,等待红绿灯。
李泽突然看到路口对面的便利店说到:“妈的,我们先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吃吧,饿死了快”。
“我也饿了,在机场给肚子排空了都”
翟波奇,手搭在李泽肩膀上笑着和大家说。
此时的小胡子看着四个人的背影,正躲在电线杆后面。
“多分、日本人じゃないと思う。彼らが話してるのは韓国語か中国語みたいな感じ,留学生か。俺たちの話し、わからねぇだろう”。(他们应该不是日本人,说的语言像是韩语或者日语,应该是留学吧,我们说的话肯定听不懂”。小胡子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到。
“バカなこと言ってるな。留学生が日本語話せないでどうやって日本に来るんだ?ばかか!三谷!あのガキを見張れ、殺せ!”(不要说胡话了,留学生不懂日语怎么来留学,三谷你是笨蛋吗,给我盯着那小子,杀掉他!)
“お前のミスで!もし俺たちの話しが第三者に聞かれたら、俺たち二人とも死ぬことになる!三谷さん!組織でも外国人でも、全部殺せ!”(都怪你!我们的对话如果被第三个人听到,我们两个人都要完蛋,你知道吗,三谷,不管是道上的人还是外国人都给我杀掉!)
三谷听着电话那头急促的声音,看着四个年轻的背影,默默的回答到:
“はい、僕、やります。”(明白了,我来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