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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17岁，一名准高二学生。
今天是他重要的日子，为了这件事他熬了一晚上没睡着写了封自认为声情并茂的情书。
没错，今天他准备向同桌夏阳表白了。
现在是大课间活动时间，同学们都在教室里嬉戏打闹。林默手在课桌抽屉里细细摩挲着情书，耳朵微微泛红。
大概坐了五分钟，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将情书揣进兜里，将一旁和同学谈笑风生的夏阳拉出了教室。
“怎么啦，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吗？”夏阳乐呵呵的问他。
他正要开口，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钻了进来。
起初很轻，像远处工地上的机器声，闷闷的，林默没太在意，只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将手揣进兜里捏着情书正要说话，突然，那声音又变了，像生锈的铁片被猛地撕开，尖得刺耳朵，一下下扎进耳蜗里。
林默浑身一僵，一身鸡皮疙瘩冒了起来。
全班人几乎同时看向窗外，教室里瞬间炸了锅。
“哪来的声音？”前排的男生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响。
“是外面吗？”有人扒着窗户往外看，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默绷紧了身体，夏阳则是跑到了教室的窗户边上看热闹。
他跟着来到窗边，心里莫名发慌——那声音太怪了，不像任何他听过的东西。
话音还没落地，窗外突然亮了。
不是路灯那种暖黄，也不是车灯那种晃眼，是一种白得发狠的光，直愣愣地撞过来。
林默下意识眯起眼，可光线还是透过眼皮渗进来，烫得人眼球发疼。
他听到玻璃裂开的脆响，紧接着是“哗啦”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窗户上。
“蹲下！”不知谁喊了一声。
林默想也没想，猛地缩起脖子，胳膊横在头顶。
碎玻璃渣子像雨一样泼进来，砸在桌子上、地上，还有人发出痛呼。
他能感觉到有碎片擦过脸颊，凉飕飕的，带着尖锐的气息。
他死死闭着眼，牙齿咬得发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撞破肋骨冲出来。
光很快暗下去了。
林默喘着气，慢慢放下胳膊，刚要睁眼，就被另一阵轰鸣震得耳膜发疼。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
一个着火的东西正往下掉。很大，大到占了半个窗户。
火苗裹着它，黑黢黢的烟拖得老长，像一条烧起来的尾巴。
它掉得很快，带着一股毁东西的狠劲，朝着学校后面的荒地砸下去。
“轰隆——”
巨响砸下来的时候，地面猛地晃了一下。
林默没蹲稳，身体往前扑，手忙脚乱地抓住旁边的桌腿，才没摔倒。
可桌子也在晃，上面的书、笔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水泥地在颤，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
周围彻底乱了。
有人哭喊着往门口跑，有人被绊倒，又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挪。
林默被挤在中间，胳膊肘被撞得生疼，他想站稳，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跟着人流往门口挪。
“别挤！”他吼了一声，声音被淹没在嘈杂里。
突然，右肩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林默踉跄着往旁边倒，后背撞在一堆翻倒的课桌上，疼得他抽了口气。
额头不知磕在了什么地方，一阵钝痛传来，紧接着，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往下流，滴在脸上，黏糊糊的。
他抬手抹了一把，摸到一手的黏腻，鼻尖立刻闻到了血腥味。
疼，还有点头晕。
林默靠着桌子，想撑着站起来，可刚站起身他就感到天旋地转，又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点光。
是从窗外飘进来的，冰蓝色的，小小的一点，像冬天结的霜花。
它飞得很快，直直地朝他过来。
林默懵了，还没反应过来要躲，那点光就撞进了他摊开的右手掌心里。
一瞬间，刺骨的冷顺着掌心钻进来。
不是天气冷的那种凉，是像有无数根冰针往血管里扎，顺着胳膊往上窜，快得让人来不及喊疼。
林默的手指猛地蜷起来，想攥住什么，可什么都没有。
那股冷直冲到脑子里，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眼前猛地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林默是被灰尘呛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靠在那堆课桌上。
教室里安静了不少，大部分人已经跑了，地上散落着书、书包，还有碎玻璃，空气里全是灰，吸一口都呛嗓子。
额角的伤口还在疼，他抬手摸了摸，血已经凝固了，结成一块硬硬的痂。
就在这时，右手掌心突然有点麻，像有微弱的电流在窜。
林默愣了一下，慢慢摊开手掌。
手心干干净净的，没有伤口，连刚才被玻璃划的小口子都没了。
可那股冷还在，像一块冰藏在骨头里，带着点奇怪的清明——刚才晕乎乎的脑子，好像清醒了不少。
他动了动手指，掌心的麻意还在，像有什么东西，真的钻进了手掌里。
他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往兜里一摸——情书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