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10币,盟主封顶!
如题,希望这次表哥能有所突破吧,不要一直在自己的舒适区。一直刀剑跳舞的确很不错,但是一直这样就疲劳了,种田发育也是必须的~
一朝穿越五代,人命如草,王朝更迭似流水。他是蝼蚁,则撼参天巨树,为棋子,则破天下局。布衣之志,问谁黄袍加身?
一楼10币,盟主封顶!
如题,希望这次表哥能有所突破吧,不要一直在自己的舒适区。一直刀剑跳舞的确很不错,但是一直这样就疲劳了,种田发育也是必须的~
婢女辛苦,切菜切了手指。
没有包扎好,拿下残疾

闫建飞:宋初“先南后北”统一战略真实性质疑 2509-094(总第3211期)原刊出自《宋代文化研究》第34辑
分享闫建飞先生最新的一个文章总结宋史研究中,宋初是研究成果最为丰富的领域之一,又是史料最少的阶段。史料的有限使学者容易把握这一时期的历史发展脉络,也使该阶段更容易受陈说制约,反而遮蔽历史的本来面貌。“先南后北”统一战略就是典型例子。首先需要说明的是,宋人并无先南后北的明确表述,先南后北系学者对宋初统一进程的概括,指宋太祖、赵普在统一规划中,优先消灭南方政权,再用兵北汉、契丹。关于宋初先南后北统一战略,批评者有之,肯定者有之,讨论其实施情况者亦有之。不过,既有研究共同忽视的前提是,这一战略是否真实存在。假如宋初并无先南后北统一战略,那么既有研究无疑是空中楼阁。欲确认该战略之真实,须先检讨相关文献记载。一、“先南后北”统一战略的文献检讨宋初先南后北统一战略的相关文献记载有四:宋太祖访张永德攻北汉事、宋太祖访张晖攻北汉事、宋太祖雪夜访赵普、宋太祖与太宗论统一。宋太祖访张永德事见于《续资治通鉴长编》(简称《长编》)《宋史·张永德传》。《长编》云:忠武节度使、兼侍中阳曲张永德徙武胜节度使。……时上将有事于北汉,因密访策略,永德曰:“太原兵少而悍,加以契丹为援,未可仓卒取也。臣愚以为每岁多设游兵,扰其田事,仍发间使谍契丹,先绝其援,然后可图。”上曰:“善。”《宋史·张永德传》记载更简,并无逸出《长编》之信息。据《长编》,建隆元年(960)八月,张永德入朝,宋太祖向其咨询攻北汉事。张永德主张缓攻北汉,通过干扰北汉耕作,削减北汉实力,并离间北汉与契丹关系。宋太祖访华州团练使张晖事见于《长编》《宋史》。《宋史·张晖传》云:建隆二年,太原未下,诏入觐问计,晖对曰:“泽潞经李筠之叛,疮痍未复,军旅一兴,恐人力重困。不若戢兵育民,俟富庶而后为谋。”乃赐袭衣、金带、鞍勒马,令还州。《长编》并无逸出之信息。张晖同样建议缓攻北汉,理由在于泽潞民力未复。张永德、张晖均主张缓攻北汉,不同之处在于张永德所言为长久之策,张晖所论为当下策略。不过他们均未提及对其他政权的政策。考虑到当时宋朝并未摆脱第六代短命王朝的可能性,时人未必认为宋廷能够统一。张永德、张晖胸中并不必然存在统一蓝图:主张“后北”的同时,“先南”以推进统一进程。将以上两则史料视为宋初先南后北政策的支撑材料,逻辑上是不成立的。先南后北战略最重要的史料是宋太祖雪夜访赵普。该事见于《邵氏闻见录》《长编》《东都事略·赵普传》《宋史·赵普传》等,以邵伯温绍兴二年(1132)年所撰《邵氏闻见录》记载最早且详:太祖即位之初,数出微行,以侦伺人情,或过功臣之家,不可测。赵普每退朝,不敢脱衣冠。一日大雪,向夜,普谓帝不复出矣。久之,闻叩门声,普出,帝立风雪中。普惶惧迎拜,帝曰:“已约晋王矣。”已而太宗至,共于普堂中设重裀地坐,炽炭烧肉。普妻行酒,帝以嫂呼之。普从容问曰:“夜久寒甚,陛下何以出?”帝曰:“吾睡不能着,一榻之外皆他人家也,故来见卿。”普曰:“陛下小天下耶?南征北伐,今其时也。愿闻成算所向。”帝曰:“吾欲下太原。”普嘿然久之,曰:“非臣所知也。”帝问其故,普曰:“太原当西、北二边,使一举而下,则二边之患我独当之。何不姑留以俟削平诸国,则弹丸黑志之地,将无所逃。”帝笑曰:“吾意正如此,特试卿耳。”遂定下江南之议。这段记载有诸多问题。李焘指出:“按,太祖云‘一榻之外皆他人家’,则此时犹未平荆、湖也。太宗以建隆二年秋尹开封,开宝六年乃封晋王,邵伯温《见闻录》云‘已约晋王’者,盖误,今改曰‘吾弟’,庶得其实。又云‘始定下江南之议’,此尤误,若谓荆、湖、西川则可耳。”《长编》据此做了相应改写。从《长编》注文来看,李焘虽将雪夜访普事系于开宝元年七月,但他认为这段对话应该在乾德元年(963)平荆湖之前。《宋史·赵普传》系于乾德二年至五年之间。《东都事略·赵普传》系于乾德五年后,未言具体时间,但提供了新的信息,即行酒的赵普妻子是后晋宰相和凝之女和氏。梁伟基据以上情况及大雪,推测雪夜访普在乾德三年;刘喆据“晋王”称呼认为应在开宝六、七年间。刘喆之说存在明显问题。开宝六年八月甲辰(二十三日),宰相赵普因专权被罢为河阳三城节度使,九月己巳(二十日),开封尹赵光义封晋王。因此赵光义封晋王后,赵普应已离京,即便未离京,以宋太祖当时对赵普的厌恶态度,三人亦不可能在开宝六年聚议统一大事。除了以上问题,“雪夜访普”还有个重大破绽,学者们较少注意,即太祖询问征北汉时,赵普回答:“太原当西、北二边,使一举而下,则二边之患我独当之。”这与宋太祖朝的边防情况完全不符。宋太祖朝北部边患为契丹、北汉,北汉西部是宋朝的藩镇府州、麟州、夏州等,并无边患。这些藩镇虽保持半独立性,但在太祖朝并无跋扈之举,反而多次出兵攻击北汉。而且从后晋、北宋与辽的战争来看,主战场始终在河北。河东由于地形复杂,并非契丹南攻的路线。北汉与契丹多次连兵进攻后周、北宋,说明北汉的存在不仅无法屏蔽中原王朝,反而加剧了中原王朝的北部边患,宋朝在宋汉边境的屯驻军队也远超宋辽边境(详下文)。因此,宋太祖朝宰相赵普绝不可能说出“太原当西、北二边,使一举而下,则二边之患我独当之”的话,雪夜访普故事的真实性自然也大打折扣。众所周知,宋太宗朝李继迁反宋后,河东以西才有边患;但西边边患与北边契丹相提并论,则是到了宋仁宗朝宋夏大规模战争爆发后。因此,从对话内容来看,雪夜访普故事的产生至少应在北宋中期以后。南宋宰相周必大云:“大抵《邵氏闻见录》颇多荒唐,凡所书人及其岁月鲜不差误。”今人亦注意到该书所载故事多有向壁虚构者。邵伯温因反对王安石新法,记载了大量诋毁王安石的虚假故事。此又一例也。先南后北战略的第四则材料为宋太祖、太宗论统一。此事见于魏泰《东轩笔录》《东都事略·刘继元传论》《宋朝事实类苑》,宋哲宗元祐九年(1094)成书的《东轩笔录》为所见最早者:太祖皇帝得天下,破上党,取李筠,征维扬,诛李重进,皆一举荡灭,知兵力可用、僭伪可平矣。尝语太宗曰:“中国自五代以来,兵连祸结,帑廪虚竭,必先取西川,次及荆、广、江南,则国用富饶矣。今之勍敌,止在契丹,自开运以后,益轻中国。河东正扼两蕃,若遽取河东,便与两蕃接境,莫若且存继元,为我屏翰,俟我完实,取之未晚。”故太祖末年始征河东,太宗即位即一举平晋也。从“必先取西川,次及荆、广、江南”来看,这段对话应该发生在乾德元年(963)宋太祖出兵荆湖前。不过与雪夜访普一样,“河东正扼两蕃,若遽取河东,便与两蕃接境,莫若且存继元,为我屏翰”暴露了这段话同样产生于北宋中期以后,不能当成宋太祖朝先南后北之证据。《东轩笔录》宋人评价很低,晁公武认为“其所是非多不可信……又多妄诞”,王铚认为其“用私喜怒诬蔑前人”,这段记载亦可添一佐证。综上可知,以上四则史料均存在问题,我们无法基于以上史料得出宋太祖朝存在先南后北统一战略。当然,这并不是说宋初君臣没有就统一做过讨论和规划,只是其内容并非“雪夜访普”等所论罢了。如果我们将目光聚焦到宋初统一的真实情况,会发现先南后北与宋初的统一实践也不相符。二、南北并举,以北为重:宋初统一的实践在讨论宋初统一实践前,有两个问题需要交代,首先,此处的“宋初”仅指宋太祖朝,宋太宗即位后,南方已基本平定,并不存在先南、先北的选择问题。其次,除了北汉,“北”是否包括契丹,学者们存在分歧,鉴于宋太宗两次北伐幽州,这一分歧也只有在宋太祖朝才有意义。就既有研究而言,绝大多数学者主张“北”包括契丹。但从宋太祖朝的边防情况来看,宋辽边境既未发生大规模战事,宋太祖在边境也未屯驻重兵,开宝七年雄州和议后,双方修好。因此,尽管我们能找到不少宋太祖对幽蓟地区念念不忘的记载(当然其中不少如雪夜访普,为后人附会如宋太祖、赵普讨论曹翰所献取幽州图,宋太祖设置封桩库赎买幽蓟等事,均与宋初史事不符。却并不能得出宋太祖有用兵谋取幽蓟的计划。换言之,幽州并不在宋太祖的统一规划中。王育济、李华瑞均做过辨析,李文说服力更强。众所周知,宋初统一的顺序是荆湖、后蜀、南汉、南唐、漳泉、吴越、北汉。北汉在北,其余为南。不过这只是就结果而言,这一顺序与宋初用兵的顺序并不完全一致。接下来我们简单梳理宋太祖朝统一战争,再对比南北用兵之别。建隆三年(962)九月,朗州武平军节度使周行逢病死,其子周保权袭位,大将张文表不服,起兵叛乱,周保权向宋求援。乾德元年(963)正月,宋太祖“以山南东道节度使、兼侍中慕容延钊为湖南道行营都部署,枢密副使李处耘为都监,遣使十一人,发安、复、郢、陈、澶、孟、宋、亳、颍、光等州兵会襄阳,以讨张文表”。知此次平定荆湖动用的主要是诸州兵。李处耘受命,亲率骑兵数千直逼江陵,迫降荆南节度使高继冲,继续发兵湖南,一举平定荆湖。乾德二年(964)正月,宋昭义节度使李继勋等率步骑万余攻北汉辽州,辽州刺史杜延韬等三千人降宋。北汉遂招徕契丹军队,合兵六万来攻,继勋与彰德节度使罗彦环、西山巡检使郭进、内客省使曹彬等亦领兵六万赴战,大败契丹及北汉军于辽州城下。乾德二年十一月,宋分凤州路、归州路两路出兵后蜀。凤州路由忠武军节度使王全斌、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崔彦进、枢密副使王仁赡、龙捷右厢都指挥使史延德、虎捷右厢都指挥使张万友等,统禁军步骑二万,诸州兵一万。归州路由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刘廷让、内客省使曹彬、龙捷左厢都指挥使张廷翰、虎捷左厢都指挥使李进卿等,统禁军步骑一万,诸州兵一万。龙捷、虎捷分别为侍卫司马军、步军主力部队,后来改名龙卫、神卫,属于禁军上四军。从统兵将领来看,宋廷出动的三万禁军以侍卫司马步军为主,而非更精锐的殿前司军队,表明宋太祖对灭蜀颇为自信。宋军自京城出兵至孟昶归降,仅用六十六天。开宝元年(968),北汉内乱,八月,宋太祖“以昭义节度使、同平章事李继勋为河东行营前军都部署,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党进副之,宣徽南院使曹彬为都监;棣州防御使何继筠为先锋部署,怀州防御使康延沼为都监;建雄节度使赵赞为汾州路部署,绛州防御使司超副之,隰州刺史李谦溥为都监”。可见宋军自潞州、汾州两路进攻北汉,出动的军队既有北汉边境驻军,也有中央禁军。十一月,契丹来援,宋军被迫撤军。开宝二年(969),宋太祖亲征太原。这次亲征,宋太祖做了多方准备,遣殿中侍御史李莹等十八人分往诸州,调发军储赴太原。又遣使四十九人发诸道兵,屯于潞、晋、磁等州。命宣徽南院使曹彬、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党进等,领兵先赴太原。又以昭义节度使李继勋为河东行营前军都部署,建雄节度使赵赞为马步军都虞候,赴太原。稍后,以彰德节度使韩重赟为北面都部署,义武节度使祁廷义为副,在定州一带狙击契丹援军。宋太祖到太原城下后,四面攻城,并以棣州防御使何继筠为石岭关部署,阻击契丹援军。太原久攻不下,契丹再次派来数万骑兵,宋太祖被迫退兵。从契丹援军“马数万”来看,应为数万骑兵。此战太祖亲征大军除中央禁军、北汉缘边屯兵外,另调发四十九州镇军队,可谓倾举国之力,仍未能攻下太原。开宝三年九月,宋太祖以潭州防御使潘美为贺州道行营兵马都部署,朗州团练使尹崇珂副之,“仍遣使发诸州兵赴贺州城下”。说明此次动员的主要是诸州兵,惜数量不详。次年二月,南汉灭亡。开宝七年九月,宋太祖以宣徽南院使曹彬为帅,统山南东道节度使潘美、侍卫马军都虞候李汉琼、侍卫步军都虞候刘遇、颍州团练使曹翰等攻江南。考虑到南唐在十国中实力最强,宋攻南唐战役持续一年有余,宋军在金陵、皖口、润州、鄂州、湖口等多个战场陆续击败江南军队二三十万,此次宋攻南唐总兵力应在十万以上。开宝九年八月,宋太祖以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党进为河东道行营马步军都部署,宣徽北院使潘美为都监,虎捷右厢都指挥使杨光义为都虞候,进攻北汉。又命镇州西山巡检、洺州防御使郭进为河东道忻、代等州行营马步军都监。诏分兵入北汉界,西上閤门使郝崇信与解州刺史王政忠出汾州,内衣库副使阎彦进与泽州刺史齐超出沁州,内衣库副使孙晏宣与濮州刺史安守忠出辽州,引进副使齐延琛与晋隰州巡检、汝州刺史穆彦璋出石州,洛苑副使侯美与郭进出忻、代。诸军进展顺利。不过,十月宋太祖去世后,宋太宗下诏退兵。从任职军将来看,此次进攻河东,宋廷出动了中央禁军和河东周边屯驻禁军,惜其数不详。
查看全部帖子(843讨论帖)
萧弈从黑暗中醒来。
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那场爆破戏的轰然巨响,他作为武替刚完成一个极限动作,转瞬陷入火海。
可眼前情形是怎么回事?又接了新戏?看样子还是古装。
好真实的雪。
雪花落在额头上,风钻进衣领,寒凉刺骨。
眼前的石阶上落了一根哨棍,石阶尽头立着兵器架,庭中积雪,一株老梅虬枝横斜,上方的屋檐覆雪,六角亭台在远处依稀可见。
视线转到另一边,飘扬灰烬来自屋檐下的火盆,一个体型痴肥的少年正蹲在火盆前烧纸钱,嘴里小声絮叨着。
“今焚化钱财……许多钱财,愿弟子福德增长,善有善报。”
他把身上的华贵锦袍撑得鼓鼓的,举止畏畏缩缩,神情有种刚偷吃完一大碗肥肉又生怕被人发现的油腻、猥琐。
少年一抬头,发现萧弈睁开了眼,一愣,忘了丢开手里的纸钱。
“嘶,好烫好烫……你你你你怎活了?!”
萧弈扶着疼痛的脑袋坐起,心想这次竟有台词,真是难得。
他完全记不起中间发生了什么,只好道:“我好像断片了,有剧本吗?”
“啊?”
锦袍少年一屁股摔坐在地,喃喃道:“诈尸了?白烧了那么多,难道我烧的太多,把命买回来了?”
这台词,不太好接……不对,萧弈低头看向自己,粗布青衣裹着一具极年轻的身躯。
他不是他。
仿佛灵魂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踉跄站起,伸手,感受到了火盆的微微温度,有点舒服。
手再掠过浮灰,他捏住了锦袍少年肥得往下塌的脸皮,指尖的触感无比真实。
“啊啊啊!别捏我,松手,快松手!”
“这是哪?”
“啊?哪?这不还是我家吗?你,还是小乙吗?”
“是萧弈。”
“还是小乙?那就好,可吓死我了。”
“你是谁?”
“我?我是当朝检校太师、中书令、归德军节度使、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京城都巡检使……嗯,后面忘了,总之我是阿爷的次子,史德渊。”
“这是哪朝哪代?何时何地?”
“汉乾祐三年,东京开封府。”
萧弈疑惑,喃喃道:“汉?开封?东京?”
“对啊,西京洛阳,东京开封,这我还是知道的,不许再问了,再问我可答不上来了。”
“西京不是长安,洛阳不是东都?”
“是吗?我又记错了?这种小事,别管。”
话题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史德渊受不了这种沉寂,伸出手指,戳了戳萧弈的心口。
“你,真没死啊?”
“没死。”萧弈勉强给了个解释,道:“我失忆了,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史德渊长舒一口气,拍着胸脯道:“我就知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怕。”
萧弈头上还一阵阵的疼,闭上眼缓了缓,道:“我忘了我是怎么晕过去的。”
史德渊低下头,鬼鬼祟祟地笑了笑,小声吐出一句话。
“当然是被我打的喽。”
“你?为什么?”
忽然,
“呼——”
一根哨棍带着破风声狠狠向萧弈头上砸了过来。
棍势凌厉,毫不留情。
萧弈下意识一闪,哨棍砸下,扬起积雪。
“不许动。”史德渊嚷道:“好好站着,让我打死你。”
“凭什么?”
“你的命又不值钱。”
又一棍砸落,横斜的梅枝“嗒”地被砸断,寒梅如血般落了一地,须臾被踩得一片狼藉。
萧弈没有被哨棍击中,史德渊轻飘飘的那句“你的命不值钱”却如当头棒喝。
他不知道自己在爆破中丧失的性命值多少钱,却意识到这时代史德渊杀了他不需要赔一枚铜板,那满盆的纸钱就是赔偿。
哨棍横扫,像一柄割草的镰刀向他头上挥来。
性命攸关的一刻,萧弈鬼使神差地灵光一闪,竟忽然想到眼下身处哪个朝代了——后汉。
五代十国的后汉,兵荒马乱、人命如草的时代。
“嗷!”
庭中响起一声痛叫。
史德渊手中哨棍脱手,萧弈夺过,白蜡杆子如蛇般抽中史德渊的脚踝,响声像敲核桃。
“啊!”
史德渊转身就逃,伤脚一崴,像个球一样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再一抬头,见哨棍劈来,直击天灵盖,他吓得魂飞魄散,胯下一阵温热,恐惧一泻而下。
“二郎!”
有身影倏地从院门处窜来。
一条粗壮臂膀硬生生接住这一棍,发出“嘭”的闷响。
来的是个铁塔般的虬髯大汉,身高恐有两米,膀大腰圆,豹头环眼,并非奴仆打扮,而是披着一身轻便的皮甲。
这恶汉救下史德渊之后,夺棍,同时一脚如闪电般踹出。
“刁奴伤主,死吧!”
呼喝声暴起,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杀气扑面而来,萧弈感受到眼前的恶汉一定杀过很多很多人。
他没应付过这种战场夺命的杀招,还是用这具稚嫩的少年身躯,直觉要接不住了。
但萧弈半生从事最危险的工作,骨子里的冒险精神让他无法坐以待毙,他瞬间反扑上去,试图抱摔、绞击这恶汉。
“直娘贼!”
恶汉没见过这招术,片刻失神,险些被制,怒骂,拔刀。
“快,杀了他……等等,别杀。”史德渊爬到一边,嚷道:“张满屯,我叫你别杀他。”
“发了狂咬主人的赖皮狗,二郎为甚不杀?!”
“他是鲫鱼啊。”
“啥?”
“别打了,都别打了。小乙,你松手,别动哦,不然被他杀了。张满屯,你快过来……来,弯腰下来。”
打斗停歇,萧弈喘息着,全神戒备,却见史德渊拼命把张满屯高大的身躯往下拉,带着恐惧与兴奋的表情,迫不及待地开口。
萧弈竖着耳朵,紧盯史德渊的嘴唇,隐约感觉到他说了什么。
“他变了……”
之后,张满屯铜铃般的眼睛一瞪,怒容变成了错愕,继而,是啼笑皆非的荒谬。
萧弈见他们神神叨叨说得认真,缓步过去。
那两人身高差距实在太大,声音其实不小。
“禅师说的嘛,府里杀孽太重了,所以我烧了纸钱,特别特别多的纸钱。”
“俺就说,这院里可真呛,二郎可别是用纸钱把大公子的金冠鹛给炙了,俺们满院子找大半天了都。”
“嘘,听我说,小乙肯定给下面的神仙使了钱,你看他那眼神,见过神仙就不一样啦,武艺更是一下就会。不像你教我,教了那么久也教不会,别当我不知你在父亲面前说我太笨了,我知道你脑子不好,不与你计较,可我学武那么久,不如小乙使钱,啊,使的还是我的钱,你要打死他,你是不是笨?是不是?”
“二郎呐,俺看就是他平日让着你,今个胆边生毛,动了真格,待俺拧了他脑袋,治了他的毛病。”
“屁,我想通了,父亲盼我成器,靠你是不成的,我得知道怎么给神仙使钱,才能像他一样成器。”
“这般成器?”
“你不懂,只要会使钱,没有办不成的。这就是世道,哪管天上地下,是人是鬼。”
“放过他?俺娘嘞,驭下不严,反了天了!”
“利用完再杀嘛,到时我有办法……啊!”史德渊说得起劲,忽瞥见萧弈正站在身后,吓了一跳,“你,你偷听人说话?你怎能这样?!”
张满屯浑不在乎地耸耸肩,道:“听到就听到呗,反正这起不了灶的杀才今日肯定要死。”
“为甚?”
正此时,一个青衣奴仆小跑到院门处,道:“阿郎回府,唤二郎到堂上。”
瞬间,史德渊脸色苍白。
他显然极恐惧父亲,嚅着嘴唇,许久才吐出一句颤抖的话。
“我我我该怎怎……么办?”
“二郎挨罚呗。”
张满屯也无奈,满腔郁闷没处撒,见萧弈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叱道:“瞅俺做甚,就算俺不杀你,你一样得死,大帅说了,二郎武艺不长进,俺笞二十,院中奴婢皆杀!”
“凭什么?”萧弈回敬道。
“问?一个陪练的奴婢,还问!”
一句话,带着下意识的不屑,堵在了萧弈心口。
抬头环顾,高墙深院,壁垒分明,像一重又一重的囚牢。
他忽然想问一问自己,上辈子给别人当替身,这辈子给人当陪练,当被夺了性命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的奴婢,要这么活吗?
认命等死?还是换一种活法?
胸臆间的一口郁气长吁而出,散漫在后汉初冬的雪天中。
萧弈目光沉静下来,半晌,喃喃道:“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