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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黑暗中醒来。
目光所触,尽是腐朽。
斑驳的天花板上是诡异的纹路,空气中弥漫着未知的灰尘。
缓缓坐起身来,全身僵硬的发出老旧的咔哒声,四周的环境是如此的陌生且熟悉。
记忆好似被狂风骤雨撕碎的船舶,脑海里只有破碎不堪的往日碎片如雷鸣般回闪。
望着那扇老旧且沉闷的房门,记忆中最后的一个片段就是那里。
环顾四周,这里是间昏暗地下室,无窗,积满厚灰。
地面、座椅蒙着霉斑,泛黄墙壁上,脱落的墙皮悬如垂死的蝶。
不远处的腐朽木桌上,一盆污水鱼缸里,腐烂的八爪鱼凸着死眼,死死“瞪”着他。
起身时,浑身酸痛如被碾过。细小的黑色粒子从体内溢出,飘在空气里,像活物。
推开房门,黑蒙蒙的长廊横在眼前。明明宽敞,却逼仄得让人窒息,盘旋的黑暗如实质般压在肩头。
祂扶着虫蛀发霉的墙,近乎爬行着向前,指尖触到墙壁上挂着的肖像画,轮廓模糊,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又行进了几步,在墙壁上摸索的手掌触碰到一个明显的突起物,那是一个圆型的房门把手。
打开房门。
门后的房间似乎许久没有被打扫过。
随着推门引起的流动,大量的黑色粉尘从门后涌出。
引得祂跪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地上有毛茸茸带着爪子的东西从他的手背上爬过。
等祂缓过神后站起身子,身体似乎已经适应了房间的黑暗,这一次祂竟然能清楚的看清房间里的物件。
屋子里空间不大,堆满了一堆挂着蜘蛛网的老旧物件。
简单翻找了一下发现,唯一能用得上的东西就是一盒火柴,三根灰黑色的蜡烛和一盏沾满黑色污渍的三头烛台。
祂将那三根黑蜡烛点燃插在烛台上。
幽暗昏黄的烛光照亮了这狭小的空间,同时,一股腻人的熏香也让他昏沉麻木的大脑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僵固的思维在跳动的烛光中开始活跃,让他在本能的驱使外终于有了多余的思绪用来思考。
这是哪里?
【烛堡(隐秘知识)】——火光中浮现暗影字迹。
记忆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感觉中这里熟悉又陌生。
自己叫什么来着?【???滋滋失名&%谵语%¥#者@#张博仁】
不知道!
自己的脑海里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记忆。
他不由得用拇指指节顶在眉心处,揉了揉皱起的眉头。
那我在这里又要干什么?
【逃离烛堡!!!】
!
!??
他愕然的注视是浑浊惨白的烛光中浮现的暗影字迹,他确信这不是自己的眼花。
“我是谁?”
视野中立刻浮现一个名字【张博仁(失格状态)】
这一次,不等张博仁去思考,火光中就已经浮现出想要的答案:
【真知烛见】——“烛光所触,目见真知”。
权能:点亮人性的火花,驱散认知的迷雾,显现隐秘的足迹。
当他看完这些字迹后,三头烛台上的黑色蜡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起来,直到燃烧到仅有原本三分一的长度。
浑浊混乱的大脑让他无法过多的思考,但在烛光的照射下,理性撕开的缺口让他本能的知道不能停留在这里,而是要去探索,去发现。
拿着三头烛台走出房间。他这才看清就近壁画的模样,但对于他来说,他觉得还不如没有看见的好。
那是一幅幅样貌扭曲,类似于《呐喊》的抽象画面,从画面上铺面而来的都是极端的绝望与窒息感。
无数的疯狂呓语开始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手中的烛火开始摇曳,似乎随时都要被熄灭,可他自己却知道,整个长廊里都有没风。
他用力的捶了捶头,确保自己还能保持清醒后。
很快,手里的烛火平稳了下来。
他尝试着推开自己在烛光下看到的第二道房门,拧开的房门刚刚向里推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缝隙。
“啪嗒!”
门后传来一股大力猛地将门重新推回关闭,不信邪的他再次拧动房门却被门后的东西死死的顶住。
他用拇指指节用力的顶在眉心处揉了揉,原本浑噩的大脑因为思考开始变得活跃,但随之带来得就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撕裂感,感觉就像是有个搅拌机在自己的脑子里快速的搅拌着,耳朵里也响起了嗡鸣声。
看着脚下从门后爬出的怪异蜘蛛们,他顺着蜘蛛攀爬的方向向下一个房间走去。
站到第三道房门前,就在他准备拧开房门的时候,耳边这一次清晰的响起了人们交谈的声音。
他先是不可置信的伫立在原地,生怕是耳畔那毫无意义的呓语,但倾听了片刻后他确定了,那是一种十分严谨且有逻辑的发音。
他不再犹豫,顺着声源快步行去,在陈旧的木质地板上无声且迅速,毫不在意手中的蜡烛忽明忽灭,只是周围那怪异的蜘蛛越来越多,甚至几只大胆的直接攀爬在墙壁上,顺着他奔跑的方向向前冲。
他也看清了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怪异的东西,那分明就是一个个活动的眼珠!
他以为的蜘蛛腿分明是从眼珠中应挤出的长着倒刺的硬化血丝!
在这黑暗死寂的环境中,他迫切的渴望和一个同类交流,哪怕是看到对方一眼。
他首先看到了光。
光线来自楼下壁炉里的篝火,他悄无声息的从长廊的黑暗中走来,站在二楼与一楼楼梯的拐角处,看着楼下的人们。
那是一群身材高挑纤细的长袍人,全身都隐藏在宽大的长袍中,就连脑袋都躲藏在有着尖尖帽顶的连衣头套里,唯一暴露在外面的就是那一双双惨白纤细如同枯枝般的长长手臂。
他们手牵着手,围成一圈齐声念诵着什么,听不清他们在念诵着什么,只是感觉那一次比一次高亢的声音中充满了对信仰的狂热与圣洁。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巨大的献祭祭坛,上面是一对儿童,被同时束缚在一个十字架的正反两面上。
女孩哭泣哀求,男孩懵懂张望。
女孩稍微大一些,正在哭泣着苦苦哀求着周围的人们,而男孩则是太小了,完全不明白身后的姐姐为什么要哭,更不明白眼前这些叔叔阿姨要做什么,要和自己做游戏吗?
直到他的到来,男孩将目光望向了自己。
四目相对时,他才惊觉世界是灰白的——烛光并非发黄,只是驱散了“灰”,填成“白”。
唯有男孩的眼睛里,有第三种色彩:炫目如五彩斑斓的黑。
“张博仁!”
陌生惊悚的声音炸在耳边,如惊雷轰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