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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夜女尸
雨丝像细针一样扎在皮肤上，带着深秋的凉意。林深裹紧黑色风衣，踩过积水的脚步声在废弃工厂里回响，像是敲在棺材板上的闷响。他停下脚步，手电筒的光束穿透雨幕，照亮地面那具蜷缩的尸体。
"皮肤被整片剥去，"助手小李的声音带着颤音，警用手套攥得发白，"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小时。林医生，你看这..."
林深蹲下身，手电筒的光打在尸体后颈处。那里有一个用利器刻上去的符号——倒五角星，中间嵌着一个暗红色的小点，像是凝固的血珠。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个符号太熟悉了。三年前，轰动全城的"星尘杀手"案里，七名受害者的身上都有类似的标记，只不过当时是正五角星。
"拍照固定，"林深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通知陈队。还有，把三年前的案卷调出来。"
小李应了一声，转身去打电话。林深盯着尸体，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下来，模糊了视线。三年前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同样的雨夜，同样的符号，同样被剥去皮肤的受害者。当时他也是这样蹲在尸体旁，发誓要抓住凶手，可最终只等来凶手坠崖身亡的消息。
警车的鸣笛声划破雨夜，刑警队长陈默踩着水洼冲进工厂。他的雨衣肩头已经被雨水浸透，裤脚沾着泥点，手里攥着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匿名信，"陈默把密封袋递给林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半小时前寄到局里，收件人是我。"
纸上只有一行字："第七个祭品，今晚降临。"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墨色还带着湿气。林深的手指在密封袋上摩挲，三年前，他们也收到过类似的匿名信，只不过当时写的是"第一个祭品"。
"三年前的凶手不是已经死了吗？"小李在旁边小声说，声音发颤。三年前，警方在追捕连环杀手时，对方驾车冲下悬崖，尸体被发现时已经面目全非，只能通过DNA确认身份。
"可能是模仿作案，"陈默点燃一支烟，火光在雨夜里忽明忽暗，"也可能..."他没有说下去，但林深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个凶手可能根本没死，或者，有一个模仿者在延续他的罪行。
林深突然想起什么，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的右手。果然，食指少了一截，伤口已经愈合，显然是很久以前造成的。他抬头看向陈默："受害者右手食指缺失，旧伤。去查最近失踪的右手食指缺失的女性。"
陈默点点头，转身对身后的警察说："通知技术科，立刻比对指纹和DNA。还有，扩大搜索范围，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尸检室的灯光亮得刺眼，林深戴着口罩，手术刀在尸体上精准地划开一道口子。他的动作熟练而冷静，仿佛眼前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件需要修复的艺术品。助手小张记录着各项数据，房间里只有器械碰撞的声音和空调的嗡鸣。
"死因是失血性休克，"林深放下手术刀，摘下手套，"皮肤被剥去的过程中，受害者还活着，最终因失血过多死亡。凶器应该是一种非常锋利的刀具，切口整齐，可能是专业的解剖刀。"
"符号呢？"陈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靠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那封匿名信，眼睛里布满血丝。
"符号是死后刻上去的，"林深走到电脑前，调出三年前的案件资料，"用的是同一把刀。三年前的案子里，符号是死前刻的，这是唯一的区别。"
陈默皱起眉头："也就是说，凶手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或者，他改变了作案手法，"林深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你看，三年前的符号是正五角星，这次是倒的。角度偏差正好180度，不是巧合。"
陈默凑过去，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三年前的受害者后颈处，确实是一个正五角星，而这次的是倒的。
"也许是某种进化，"林深说，"或者是在传递某种新的信息。比如，复仇。"
"复仇？"陈默疑惑地看着他。
林深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尸体旁，重新检查。突然，他发现尸体的指甲缝里有一些白色的纤维。"小张，提取指甲缝里的纤维，送去化验。"
小张应了一声，小心地用镊子提取样本。林深走到窗户前，看着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三年前的雨夜，他也是这样站在尸检室的窗户前，看着雨水冲刷着这个城市的罪恶。那时他的妻子还在，女儿刚满三岁，活泼可爱。可现在，妻子因为受不了他整天和尸体打交道，带着女儿离开了他，只留下一张离婚协议书和一句"你爱的是尸体，不是我"。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林深的思绪。是一条匿名短信："你漏掉了最重要的线索。"
林深猛地回头，尸检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走到尸体旁，重新仔细检查。突然，他发现尸体的左脚踝处有一个很小的纹身，是一只蝴蝶，翅膀上的颜色已经有些模糊。
"小张，"林深喊道，"受害者左脚踝有蝴蝶纹身，记录下来。还有，查一下最近失踪的有蝴蝶纹身和右手食指缺失的女性。"
陈默接到林深的电话时，正在回局里的路上。"受害者可能有纹身，"林深说，"左脚踝，蝴蝶图案。右手食指缺失，旧伤。"
"我马上让人查，"陈默挂了电话，对司机说，"去数据库，查近一年失踪的有蝴蝶纹身和右手食指缺失的女性。"
雨夜里，一辆黑色轿车悄然停在废弃工厂对面的巷子里。车窗摇下一条缝，里面的人看着警方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林深的脸，旁边写着一行字："三年前的债，该还了。"
轿车的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七根手指，每根手指的指甲上都涂着不同颜色的指甲油。最上面的那根食指，指甲上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指节处有一道明显的旧伤。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