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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冷风夹着雪渣从破窗灌进来，像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林凡猛地睁开眼，脑袋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锤，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在脑子里乱撞，疼得他眼前发黑。
没有工地的嘈杂，也没有救护车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身下霉味刺鼻的干草炕，身上盖的那层“被子”薄得透风，只勉强裹住一身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林凡……青岚域，乱石村……十六岁，父母双亡……”
这些记忆终于慢慢沉了下来。他穿了！从一个每天和钢筋水泥打交道的建筑安全员，变成了这个修仙世界里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孤儿少年。
林凡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环顾四周这间四处漏风的破屋——除了一个快散架的木桌、一只缺口的陶罐，就只剩枕边三样东西：一把卷了刃的柴刀，半本封面发黄、字迹模糊的《凡俗硬功》，还有脖子上挂着的一枚灰扑扑的碧玉葫芦。
那葫芦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是他从地球带来的。以前在古玩市场花五十块买的便宜货，雕工粗糙还蒙着灰，他图个顺手一直挂在脖子上。没想到魂穿的时候，它竟也跟着过来了。瞧这模样，扔在地上都没人捡，更别提是什么灵器宝物了。
“咕噜——”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声音大得吓人。
原主就是饿极了又受冻，才熬不过去断了气，这才让他占了身体。林凡摸了摸贴着后背的肚皮，眼神一点点沉下来——不管在哪，活着才是第一位的。
这世上，只有修仙者能腾云驾雾、长生久视，吃穿不愁。而想踏上修仙路，第一步就得测灵根。原主唯一的执念，就是今天去三十里外的青玄宗分部测试资质。
林凡咬咬牙，抓起柴刀别在腰间，把葫芦塞进衣领里贴着胸口，再用破布紧紧裹住身子，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一头扎进了清晨的风雪中。
三十里山路，他走了将近三个时辰。赶到青玄宗分部外的广场时，已经累得直喘气，嘴唇都冻紫了。广场上挤满了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一个个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和紧张。
“下一个，林凡！”
听到名字，林凡赶紧上前，按指引把手放在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头上。他屏住呼吸，心里默默祈祷：好歹给个能修行的灵根吧，不然真要饿死在这破地方了。
可测灵石一点反应都没有。
管事皱眉，不耐烦地催：“集中精神！你没吃饭吗？”
林凡咬紧牙关，把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上。过了好一会儿，石头终于慢吞吞地亮起了五种颜色——青、黄、赤、白、黑，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
可那光芒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五色混在一起，乱糟糟的，根本分不清主次。
“噗——”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管事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抬手一推，林凡踉跄几步差点摔倒。那人声音又冷又刺耳：“五行杂灵根？连最差的四灵根都不如！废物一个！”
他往前逼近一步，抬脚狠狠踹在林凡小腿上，疼得他膝盖一弯，几乎跪下去：“这种垃圾也敢来青玄宗？滚！后山缺个砍柴的，想去就去换口饭吃，不想去就给我滚回你的破村子饿死！”
笑声更大了。那些原本还带着羡慕或紧张眼神的少男少女，现在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脏兮兮的老鼠，避之不及。
林凡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甲掐进了掌心。他在工地见过势利眼，可从没见过这么赤裸裸的羞辱。
这就是修仙界？弱，就活该被踩在脚下？
他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是默默站直身体，忍着腿上的痛，转身挤出了人群。背后的嘲笑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可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越难，越要活下去！越被人看不起，就越要变强！
等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乱石村那间破屋时，天早就黑透了。风刮得更猛，肚子饿得抽筋。他翻遍陶罐，只找到几粒发霉的谷子。
林凡坐在冰冷的土炕上，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轻轻摩挲着脖子上的葫芦。灰扑扑的玉石贴着皮肤，凉凉的，没什么特别。
他想起前世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每天有热饭吃，有工友聊天说笑。哪像现在，连吃饱都是奢望。
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来，他死死攥住葫芦，在心里一遍遍呐喊：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我要变强！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掌心传来一丝极细微的温热，像是一缕暖流轻轻滑过。可再仔细感受，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林凡愣住，低头看向葫芦——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模样，毫无变化。是错觉吗？
他皱了皱眉，把葫芦重新塞进衣领，贴在心口。不管它是不是宝贝，明天都得去后山砍柴换口饭吃。
夜越来越深，屋里冷得像冰窖。林凡蜷缩在干草堆上，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睁着眼望着漆黑的屋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绝境也好，废柴也罢，这一世，他绝不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破屋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