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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从来都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列位看官你们好,本书开文,不讲别的,今儿个,来为大家说一个传奇城市。
闲言少叙,咱挑干的来捞,自打光绪二十八年起,也就是1902年,龙城这座城市,这片不平凡的土壤孕育出了太多数不胜数的传奇人物,以及属于他们的传奇事迹。
龙城,自古以来便是各方龙霸争雄之地,风云地,叱咤地,无数英雄靠着拳头打天下,靠着一身胆气在此扬名立威。
一时之间,风云变幻,由于晚清清廷不作为,老百姓的生活那可谓是地无一粒粮,树无半颗果,经此一难,各地频有义士揭竿而起,打着替天行道救亡图存的口号,多少对脾气的英雄好汉,纷纷在各地扬起大旗,以烽火传遍九州大地,誓要打倒那早已腐朽不堪的清廷,一时间南北汇聚,共商倒清大计。
然而,事有愿违,老话说得好,终究是家雀斗不过老家贼,胳臂拧不过大腿根儿,愿望最终悄然破灭。各地义士死的死,跑的跑,逃的逃。
有幸没嗝屁儿的那么一撮极少数的二五仔则扭脸儿投靠了当初起誓要反的对象。
而多年过后,当初代表权力的最高峰早已嗝屁着凉大海棠,脚巴丫子沾白糖了,新君早已昭告逊位,当初共谋大计的那批人也早已步入垂暮之年土埋腰脖根了。
而在距离龙城不远处的挡驾村则又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似乎并不受主流之侵扰。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闲言少叙,咱们正文开始。
民国一年.........
挡驾村........
打谷场..........
一胖一瘦一高个三名青年此时早已筋疲力尽,躺在一旁的石碾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你吃啥了?”高个青年站起身掸了掸裤子的泥土灰尘看着一旁明显营养不良的轻瘦小伙不忿的说着。
彼时出场的正是咱们的主人公杜波,杜波看着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两位发小,大大咧咧的抹了把脸上的灰,说:“珍惜吧,以后哥俩想让我打都没机会啦。老子明去龙城混了”
一旁的胖子看着他,不解的问:“好好的非要去那干啥,村里不挺美的吗?”
要不说人的愿望以及处世信仰并不同呢,由于自小忍饥挨饿,前不久,世上仅剩的亲人又饿死了,仗着母辈在村内多年给人浆洗衣裳混下的好人缘,同村长辈凑钱替其将亲人敛葬。
如今的挡驾村早已没有了他所留恋的了,与其在这睹物思人,倒不如出去闯闯,说不定仗着年轻,将来迟早能有一番升腾。
由于自小杜波常与从龙城回乡的长辈厮混,听了太多关于龙城的传闻以及生活,苦于那会的他年纪尚小,在一个老话说得好,父母在不远游,这颗闯荡的种子只能就此偃旗息鼓,直到最后的亲人也离世了,杜波跪在双亲的坟前,脑海里回忆着曾经老娘还在时候的音容相貌,想起早年间因为过度饥饿而离世的父亲,也就是从这时候起,他便在心中暗暗立誓,势要改变如今的境况不可。
他看着一旁早已如亲人一般的韩威跟王浩,转头对着双亲的墓牌磕了三个头,走到两人身旁,一本正经的说着。
“兄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两个在也没有亲人了,不如今日咱哥仨就效仿刘关张三兄弟,结为兄弟,看怎么样”
说这话的同时,他眼眶里早已泛起一阵红雾,韩威跟王浩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有些成熟起来的发小,三人的目光在对视的那一刹那间,兄弟之间永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跟俗套子,当下三人便跪倒在地,对着老天,对着大地,对着早已成为三人共同的双亲坟前狠狠磕了三个头,齐声道。
杜波:我,杜波。
韩威:我,韩威。
王浩:我,王浩。
苍天在上,黄土为下,今日我与韩王二人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肝胆相照,永不言弃。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违反誓言,必遭三刀六洞。
杜波取出小时候上山打猎时用的匕首,狠狠在手掌心划上一刀,韩威王浩随后同样照做,三只鲜血淋漓的手掌狠狠的握在手中,三人望向对方的眼神坚毅中带有一丝懵懂的韧性。
至此,三人的命在此时早已紧紧相连,分也分不开了。
而这一年,杜波刚刚年满十六,一个传奇的人物就此诞生。
“等我将来出息了,一定接你们两个来龙城,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韩威跟王浩看着拎着包裹的杜波背影,浓浓的不舍此时升腾于心,望着杜波的背影被日头拉的若隐若现,三弟王浩看着大哥韩威望向二哥杜波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道。
“大哥,你说二哥他能成吗?”
韩威望着远去的二弟背影,虽没说话,但是点头的动作却代表了他此时心中的想法,好一阵后才淡淡的开口道。
“我相信他”
..........................
深夜,村外。
此时的杜波坐在村口的黄土地上,想着接下来的安排。
“咕噜,咕噜”
此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声响起。
他摸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兜里一个大子都没有,这盘缠可咋弄。
就在他抓耳挠腮时候,看着不远处亮起红色灯笼光芒的一座宅子,一个阴狠的想法在他脑子里突然冒了出来。
那地方不是别的地,正式挡驾村唯一的一个财主李老瘸的宅邸,想着小时候给他家放牛就是因为牛叫了两声就要乃上一顿鞭子的童年惨痛经历,他嘴角突然跃起一抹弧度,同时眼神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要不是他逼着交租子,我娘也不会饿死,当下,便决定了拿他开刀。
就在他决定好,准备走的时候,不知为何,却又停了下来,由于他们这个村子早年间频繁有土匪来砸窑,但就是每回来都绕过李老瘸子。
村里年长的都知道,李老瘸子早年为关外土匪,江湖暗八门横门捞食,听村里早年混过绺子的长辈说过,这个李老瘸子早年也是绺子里鼎鼎有名的四梁八柱之一的狠心柱。
家里养活的支杆挂子不下数十位,由于他们这个村自古来就是文风彪悍,早年间打过他们家主意的也不在少数,后来都没音儿了,想到这,杜波有些犹豫,但又一想到今儿个要不开了这个头,那等到了龙城迟早也是废物一个,想到这,也就怂不管了,悄没声儿的摸到他家的后宅门后,借着一颗老歪脖子数,在准备爬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歪脖子树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不为别的,只是早年间小的时候听过长辈说,李宅后头的那颗歪脖子树以前可挂过不少来砸窑的人的尸体,想到这,他没来由的后脑便呼呼一阵凉风,拜一拜也好,老娘保佑吧。
当下二话不说,三步并成两步,一个助跑,猴窜儿一般的就爬到树顶,借着巧劲儿翻到了门房上,小心的注视着眼前院内的动静。
就在他准备跳下墙头的时候,不远处的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吓得他差点没掉下来,窝蜷着身子看着后宅大门。
只看一名身着夜行衣打扮的壮年背着一个正在疯狂扑腾的麻袋子准备进门,看着这一幕,他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是啥东西,活猪?看着动静跟分量也不像啊,那是人?正好奇的时候,也许是错觉,杜波看着壮年不知为何突然朝上一瞅,差点就被发现了,吓得他大气都没敢出,见来人没发现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而早已在花园等候的李宅家主李老瘸子看着来人前来,道。
“办好了?”
来人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墙头上的杜波看着李老瘸子并未有过多言语,直到来人扯掉脸上的黑巾,这才认出来。来人不是别的,正是当年跟李老瘸子同在关外山头四梁八柱之一的扶保柱,也就是瓢把子的贴身保镖,后来两人拔了香头,这才来到关中这地界混饭吃,江湖报号楞爷,人如其名,由于在山上的时候就是瓢把子的贴身保镖,心性本就是狠人一个,自从跟随李老瘸子来到关中,竟然当上了他的支杆大管家,帮其料理一切江湖上的黑活。
“爷,老规矩?”张楞看着李老瘸子沉声道。
李老瘸子看了看院内四周,道:“先不急,扔地牢里去”
就在张楞准备走的时候,李老瘸子突然叫住来人,少有的一抹谨慎跃于其干巴老皴的脸庞,谨慎道。
“后头没尾巴吧?”
“放心吧,咱兄弟都多少年了”
“那就好,这小丫头可是咱的投名状,要想在那种地方混出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张楞听着他这番沉重的言语,当下收起了那抹玩世不恭,点了点头就往地牢走去。
李老瘸子望着眼前的麻袋淡淡的道:“丫头,要说我跟你爹也是多年的关系了,别赖我,要赖就赖你命不好”
说完招呼一旁数十名看家护院,道:“今天晚上把招子都放亮点,守好你们自己的位置,明儿跟你们楞爷鸿宾楼走,一人十块大洋”
片刻后,李宅恢复沉静。
墙头上的杜波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幕,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当下也并未想太多,见没动静了,这才悄没声的跳下墙头,悄悄地摸到主宅的卧房处,由于小的时候曾经给李宅放过牛,偶幸来过内宅,直到,每次开支的时候李老瘸子都把所有的护院钱放到二奶奶的住处,要不说巧了,今天晚上二奶奶让丫鬟陪着去省城看戏去了,这才给他留了空子,要人在,今天晚上这话那就算废了。
小心的摸到二奶奶的卧房前,,窝在一旁的山石墩子旁,谨慎了查看了四周,就在护院走过内宅前去外宅巡的时候,从鞋窠李取出一根已经发锈的铁丝,看着眼前的锁具不忿的骂了一声。
“妈拉个巴子,还他妈是三簧锁,老子饭都快吃不上了,你个老登用的锁都比老子这条命还贵”
铁丝小心翼翼的透过锁眼左转转右顶顶。直到一声微弱的“咔嚓”声响起,看了看门外,这小心的摸进卧房。
刚进卧房的他差点就被迎面扑来的香味熏一个跟头,在忍住想打喷嚏的动静儿后,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伸了个懒腰,大活开始。
“我去,一个娘们的房间都比我家大”
杜波在房间里对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古董玩器撒目来撒目去,由于他本人对于古董这东西知之甚少,再说了今要是成功了那就算跑路,带这么个大家伙也不方便,村里唯一的一家当铺又是老瘸子开的,在村里出东西迟早露陷,就算不出,万一一个不小心在打了那可得不偿失。
就在他苦心好奇大洋放哪了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口两名护院在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见此情景,杜波蹑手蹑脚的站在门侧处,双手合十,祈求老天保佑,这俩不开眼的可不敢转个身,再看见锁被开了,那今天晚上就完了。
好就好在这两人只是在门口抽根烟,并未关注到身后还有一只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两人,其中一名护院在接过手里的烟卷,咂摸了一口,对着一旁的护院道。
“老爷从哪绑来的这么一肉票,看那样子还挺紧张,想去找个乐子楞爷也不让,你瞅,到现在我这脸还疼呢”说话间还不忘揉了揉红肿的脸
一旁的护院听着这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小子命够好了,这要按照山里的规矩,你小子今儿不是挂甲最轻也是三刀六洞”
“实话”
“我听说老爷跟龙城的翠香楼下了门包跟帖子,要想拜门,这丫头可是投名状”
听着这话,先前揉脸的那名护院不可置信的望着同伴:“你意思是,老爷想去龙城发展?”
“你当呢,今晚上楞爷一个人把那全家都插了,就留了这丫头一个,从山上下来这么多年了,你见过楞爷啥时候像今天这样谨慎过。雷爷的门不好进啊,要进去了,咱们哥几个也能享享福,这破地方我早就呆够了,不说了,今天晚上可是紧要关头,不允许出事,走吧”
说完将手里的烟卷扔地上踩灭,两人这才向着外宅的方向离开。
“拜码?雷爷?”此时的杜波终于放下心来。
两人丝毫没有料到,就在刚刚闲聊的时候,他们所说的全部让门后的杜波着实听了个实在。
“妈的,这老头”
就在杜波将二奶奶的小金库尽数搜刮后,随便找了块儿绸子将扫来的百十来块大洋装进包裹里,悄声的走出房门。
.................
得手之后的杜波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先前那两名护院的聊天内容,这可算把他难住了,原不想管闲事,但又转念一想毕竟都是同村的,加上早先曾在村口说评书的那听了一段水浒,当下那武松性子就上了头。
但一想到刚才的动静,腿就跟灌了铅一样,看着身后地牢的方向,好一阵思想斗争后,一咬牙一跺脚。
“妈的”
骂了一声就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走到地牢处,杜波听着从地牢里传来的阵阵啜泣声,从后腰取出匕首小心翼翼的摸到地牢门口,躲在一旁的树林里看着先前那两名护院正在门口侃大山,一抹狠厉在其眼中一闪而过,握着匕首没有一丝犹豫,当下便冲了上去。
就在两人愣神反应过来正准备喊人的时候,一抹凌厉的白光从一人脖颈处闪过,另一名受惊正打算跑的时候,杜波照着那人的后腰就是“噗噗噗”三刀。直到两人瘫倒在地捂着喉咙,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来人的脸,好一阵后眼中生机即逝,这才没了动静。
杜波把两人的尸首扛进一旁的茅房,赶紧下了地牢,割断麻袋绳子,看着麻袋里的人正惊恐的望着自己,傻了吧唧的样子,估计是受惊过度。抗着她就往门外跑去。
扛着麻袋的杜波霎那间就蒙了,心里想着,这丫头分量还挺足。
这可好,不跑还没事。一跑动静彻底大了,原本正在跟老爷商讨后续事宜的张楞听着前堂的动静,明白过来,这是有人砸窑,阴狠的笑了笑,奇了,多少年也没见过敢对李宅动手的了。
见状,抄起一旁的片子(刀)就冲出了门外。
“妈的,要是抓不住,你也甭回来了”
说完李老瘸子坐在太师椅上,眼中很少有过的担心此刻涌上了心头。
然而他却没想到,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此刻竟然早就被人知晓,当然,说的可不是杜波那生头。
“李爷,您还认识我吗?”
话音刚毕,李老瘸子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黑衣男子,眼神瞟了瞟一旁桌上的匣子枪,正打算动手的时候,就听“嘭”的一声,那拿枪干枯的手掌瞬间就被穿了一个洞,李老瘸子瘫在太师椅上捂着满是鲜血的手掌,咬着牙,看着来人。
“并肩子,那路的蔓,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你还不配跟我盘道”来人五十上下,一绺细长的辫子随意的搭在眼旁,臃肿的身材走到堂中边走边淡淡的道。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李老瘸子看着来人,试图甩出那还不是后台的后台连忙说:“兄弟,我是雷爷的人,给个面子?”
见来人还是毫无动静,当下所有的希望都尽数破灭了,看着被扔进堂子里的张楞头颅,临死前还是一抹惊恐的样子,逐渐明白过来,这一伙子人早就盯上自己了,索性也就无所谓了。
就在这时,从外宅走出一名同样五十上下辫子早已花白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从卧房搜出来的一纸文令,对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道。
“大哥,得手了,那小子带着东西跑了”
扎辫男子笑了笑,:“让老三盯着那小子”
“得嘞”男子将脖颈处的辫子往脖间一系,转头便走。
“好歹报个号吧?”
来人抿了一口桌上的大红袍,将嘴里的茶叶梗子吐掉,不紧不慢的说着。
“崔小辫”
“你!你是!”李老瘸子听着来人的报号瞬间就楞了。
“嘭”
到死,李老瘸子都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伙人是怎么盯上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