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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开眼,天崩开局!】
热浪裹着浓郁的硫磺味砸在脸上时,林野的耳膜先捕捉到了震动——不是风,是巨龙翅膀扇动空气的低频轰鸣,每一次挥动都让脚下的中世纪石砖被震得簌簌往下掉渣。
他攥紧手中的剑,那是一柄中世纪骑士常用的单手长剑,剑柄缠着磨旧的皮革,虎口已被震得发麻,剑身上还沾着上一轮攻击蹭到的龙鳞碎屑,凉得像块冰。
碧蓝色苍穹早被巨龙庞大的身躯遮得严严实实,它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墨绿色光泽,每一片都有盾牌大小,缝隙里渗着暗红色熔岩,像凝固的血。
巨龙俯冲下来时,林野甚至能看清它瞳孔里跳动的火舌,以及涎水滴在地上炸开的火星——滚烫的涎水落在石砖上,瞬间蒸起袅袅白烟。“吼——”龙啸穿透耳膜的瞬间,他凭着那股远超常人的听觉,精准捕捉到龙翼挥动的间隙——就是现在!
他侧身躲开喷射的烈焰,火浪燎得额前头发卷曲,左臂的皮甲也烫出焦痕,焦糊味混着硫磺味钻进鼻腔。
他借着反冲力旋身跃起,长剑直刺巨龙脖颈下方最柔软的鳞片缝隙。金属刺入皮肉的滞涩感通过剑柄传来,滚烫的龙血溅在脸上,像泼了碗刚烧开的沸水,疼得他眼眶发酸。
巨龙吃痛暴怒,尾巴带着破风的声响横扫过来,林野借着打游戏练得炉火纯青的“秦王绕柱”技巧,贴着旁边的石塔堪堪躲过,却还是被气浪整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塔墙上。
骨头像要散架,他咳着血抬头,却见巨龙晃了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系统弹出“要害命中”的提示。
视线渐渐模糊,游戏结束的字幕浮上来时,林野才松了口气,摘下沉浸式头盔,耳尖还残留着龙啸的余响。他随手在排行榜榜首的留言栏敲下一行字:“游戏做得不错,不过在中国文化里,龙是吉祥和繁荣的象征。”
【现实:从救世英雄到“废材”】
晚饭时间,“哐当”一声,不锈钢餐盘被重重放在客厅茶几上——餐盘没破,但边缘磕在茶几角,发出刺耳的脆响。
妈妈的声音裹着怒气飘进卧室:“林野!你看看都几点了?隔壁小王昨天考上公务员,今天全家去吃巴西烤肉庆祝,你倒好,除了送外卖就是窝在房里打游戏,我和你爸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林野摘下耳机,客厅里的电视正放着新闻联播,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烟,烟灰掉在灰色裤子上也没察觉,只闷闷地说:“当初让你选师范,稳定,你非要学什么‘数字媒体’,现在好了,毕业半年找不到正经工作,就靠那点直播打赏和跑外卖混日子,这就是你说的‘自由职业’?”
他捏了捏指尖,刚才握剑的触感还在,现实里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回家第一天,妈妈还炖了鸡汤,说“累了就歇阵子,不急着找工作”;第三个月起,饭桌上的话就变成了“你什么时候去投简历”;现在半年了,他连送外卖超时五分钟,都会被骂“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个废材”。
他不是没试过找工作。数字媒体岗位卷得厉害,招聘软件上的岗位要么卡“3年以上项目经验”,要么开的薪资连城中村单间房租都不够——试用期三千五,还不包吃住。每天早上五点爬起来送外卖,中午随便啃个面包,下午三点开播,直到晚饭时间才出来扒两口饭,接着播到半夜。直播间里常年只有一百来个粉丝,打赏最多的一天也才五十块,还是个老粉心疼他送的。上个月他把攒的两千块交家用时,妈妈接过钱的手顿了顿,没说话,晚上却多炒了盘青椒炒蛋——那是他从小最爱吃的菜。
林野关上门,重新戴上耳机,屏幕里的游戏角色还停在巨龙尸体旁。游戏里他是能一剑斩龙的旷世英雄,现实里却连让父母少皱点眉都做不到。
【诡异的面试邀请】
洗手间的镜子里,林野眼下挂着青黑的黑眼圈,刚用冷水泼了把脸,手机就“叮咚”响了——是 QQ邮箱的提示。发件人是“星核互娱”,标题写着“游戏素材采集员招聘邀请”。
他点开邮件,内容很简洁:“您好,我们关注到您在游戏论坛对神兽文化的独到见解,现招募您参与国产 3A神兽主题游戏的素材采集工作,负责全球实地拍摄神话传说相关场景,月薪 15K+,包食宿差旅,缴纳五险一金。”
林野揉了揉眼睛,第一反应是诈骗——他直播间最高纪录才三百来粉,论坛留言也只是偶尔反驳那些对中国文化有偏见的西方玩家,怎么可能被游戏公司看上?
可“15K”“全球差旅”“五险一金”这几个词像钩子,勾着他的心思——反正现在也是半失业,就算是骗子,去看看也不吃亏。他回复“同意面试”,对方很快发来地址:城郊老城区的“启明酒店”,面试时间定在第二天上午十点。
第二天一早,林野背着帆布包,坐高铁过去,出了地铁站打车到目的地,却愣在原地——这哪是什么酒店?
眼前是一栋荒废了几十年的老建筑,外墙爬满爬山虎,二楼的玻璃碎了大半,门口的“启明酒店”招牌掉了一半,只剩“启明”两个锈迹斑斑的铁字,在风里晃悠着发出“吱呀”声。今天天气阴沉,乌云压得极低,连光线都透着灰,这废弃建筑活像《求生 1》里的精神病院,极具压迫感。
“傻子才会进去。”他转身想走,手机又响了,新邮件弹出来:“请至二楼 203室面试,所有应聘者可凭车票报销交通费,面试后当场结算。”
林野摸了摸口袋里的高铁票——一百八十块,不报太可惜。他咬咬牙,推开虚掩的铁大门,院子里的荒草快有半人高,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身后偷偷跟着。回头看,出租车早没了影,只有远处居民楼的灯光,像几点微弱的星火,衬得这栋老建筑显得更加阴森。他心里暗骂:妈的,比我玩的恐怖游戏还渗人。
【黑暗中的异动】
旋转玻璃门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像生锈的自行车链条卡着不动似的,随之一股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了两声。
林野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在黑暗里扫过:大堂里的度假风沙发烂得露出黄棉絮,前台的大理石台面裂了道斜缝,上面堆着个碎掉的暗绿色琉璃花瓶,玻璃碴子在光线下泛着冷光。
“糟了,忘带充电宝。”他拍了拍手机,电量只剩 30%。正想退出去,脚却不小心撞到了前台的抽屉,“咔嗒”一声,抽屉裂开了条缝。
他鬼使神差地拉开——里面放着一把银色手电筒,是 80、90年代家家户户常见的款式,外壳上刻着个奇怪的标志:一柄方天戟缠绕着云纹,戟尖还嵌着个小小的齿轮,摸上去冰凉光滑,完全不像旧物。
按下手电筒开关,冷白色的光柱比手机亮得多,照在墙上时,林野忽然发现墙面剥落的油漆下,隐约藏着蓝色的机械纹路,像电路板上的线路,顺着墙角蜿蜒向上。他刚想凑近看,手机却突然没了信号,屏幕上的信号格变成了“×”。
“紧急电话总该能打吧?”他刚按出“11......”,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是喘息声。
很轻,却被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得清清楚楚,从二楼传来,带着一种奇怪的节奏:像是有人在急促呼吸,又夹着轻微的“咔嗒”声,像齿轮在缓慢转动。紧接着,那声音快速向楼梯口移动,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脚步声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林野攥紧手里的手电筒,光柱死死对准楼梯口。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但那声音已经到了楼梯拐角——他能感觉到,有东西正在盯着他。
咽了口唾沫,后背抵上冰冷的前台,手心全是汗。此刻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根本不是什么面试,他好像闯进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