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紫霄宫后的竹林里,苏墨正蹲在地上拔草,手里攥着颗拇指大的黑珠子,表面泛着哑光,像是块不值钱的顽石。
半个时辰前,他还在电脑前赶项目报告,咖啡灌到第三杯时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成了武当山最不起眼的三代弟子,一个连名字都只在师门名册末尾的小透明。脑子里涌入的记忆稀碎得很:原主是个孤儿,三岁被武当弟子捡到,养在山上打杂,武功只学了点入门的武当长拳,连太极剑的门都没摸着。
而这颗黑珠子,是原主昨天在山涧边捡的,瞧着好玩就揣在怀里,却不知怎么,一到苏墨手里,就成了他的金手指,纳元珠,能通过接触吸收他人内力,转化为自身所用。
“苏墨!磨蹭什么呢?师父让你去前殿扫地,再不去要挨罚了!”
竹林外传来师兄弟的吆喝,苏墨连忙应了声,把纳元珠塞进怀里,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快步往前殿走。
武当山今日格外热闹,听说少林派的空性大师要来拜访,掌门张三丰要在紫霄宫设宴招待。前殿里,几个师兄弟正忙着擦拭柱子,苏墨拿起扫帚,刚扫了没两下,就见远处山道上走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穿鹅黄衣衫的少女,骑马走在最前,容貌明艳,凤眼狭长,嘴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汉子,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是善茬。
“那是谁啊?敢在武当山骑马?”一个师兄弟嘀咕道。
苏墨心里咯噔一下这装束,这神态,分明是《倚天屠龙记》里的赵敏!她怎么会来武当山?按原著剧情,赵敏带人挑武当,是在张三丰百岁寿宴上,怎么提前了?
正想着,那队人马已经到了前殿门口,为首的少女翻身下马,身后的黑衣汉子“唰”地一声散开,将前殿围了起来。
“武当山的道士,都给我出来!”少女声音清亮,带着几分傲气,“我乃大元汝阳王府郡主赵敏,特来拜访张三丰张真人。”
汝阳王府郡主?
师兄弟们脸色骤变,纷纷握紧了手里的扫帚,却没人敢上前,汝阳王府的势力,江湖上谁不知道?那是朝廷用来对付武林门派的利器。
苏墨缩在人群后,悄悄摸了摸怀里的纳元珠,珠子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赵敏此行绝不是“拜访”这么简单,她身后那十几个黑衣汉子里,定有玄冥二老!
果然,赵敏话音刚落,身后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汉子就往前迈了一步,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身上散发出的寒气,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张真人何在?”左边的黑衣汉子开口,声音沙哑,“我家郡主有要事与他商议,若再不出来,休怪我们不客气!”
前殿里的师兄弟吓得脸色发白,却没人敢应声,张三丰正在后殿闭关,掌门宋远桥带着几位长老去山下迎接空性大师了,此刻山上能主事的,只有几个二代弟子,哪里是玄冥二老的对手?
“怎么?武当山没人了?”赵敏轻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都说武当派是江湖名门正派,原来也不过是些胆小怕事的鼠辈。”
“休得胡言!”一个二代弟子忍不住站了出来,握着剑怒喝道,“我武当派岂容你一个蒙古郡主撒野?”
“哦?”赵敏挑眉,“你想试试?”
话音刚落,右边的黑衣汉子突然动了,身影快得像一阵风,抬手就朝那二代弟子拍去。掌风凌厉,带着刺骨的寒气,正是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
那二代弟子脸色大变,慌忙举剑去挡,可他的武功哪里是玄冥二老的对手?“咔嚓”一声,剑被震飞,掌风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胸口。
“噗——”二代弟子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柱子上,昏死过去。
“师兄!”师兄弟们惊呼着围上去,却被黑衣汉子们拦住,动弹不得。
苏墨躲在人群后,心脏怦怦直跳。他知道,再不出手,今天武当山的弟子们,怕是要遭殃了。可他只是个学了点入门功夫的小道士,怎么打得过玄冥二老?
就在这时,怀里的纳元珠突然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什么。苏墨想起昨晚的试验,他用纳元珠碰了师兄弟的剑,竟真的吸收了一丝微弱的内力,虽然少得可怜,却真实存在。
“死道士,看什么看?”一个黑衣汉子注意到了苏墨,狞笑着朝他走来,“既然没人出来,就先拿你开刀!”
苏墨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怀里的纳元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硬拼肯定不行,只能赌一把,用纳元珠试试能不能吸收玄冥二老的内力!
“慢着!”苏墨突然开口,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你们要找张真人,我可以带你们去,何必为难我武当弟子?”
赵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哦?你一个小道士,能做主?”
“我虽人微言轻,但也知道待客之道。”苏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你们伤了我武当弟子,若想见到张真人,需先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左边的黑衣汉子嗤笑一声,“一个小道士,也敢跟我们谈条件?找死!”
说着,他抬手就朝苏墨拍来,掌风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气,正是玄冥神掌!
苏墨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猛地伸出手,用怀里的纳元珠,迎向了那只漆黑的手掌。
“砰!”
掌珠相触,一股刺骨的寒气瞬间顺着纳元珠涌入苏墨体内,冻得他牙齿打颤,浑身发抖。可紧接着,纳元珠突然爆发出一阵温热,将那股寒气牢牢锁住,然后一点点转化为微弱的内力,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吸收玄冥神掌内力3%,转化为阴寒内力,可储存或融合自身内力。】
脑海里响起一道冰冷的提示音,苏墨心中一喜——成了!
黑衣汉子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一掌,竟被一个小道士硬接了下来,而且对方不仅没事,还像是……吸收了他的掌力?
“怎么可能?”黑衣汉子惊呼一声,再次挥掌拍来,这一次,掌力比刚才更盛!
苏墨不敢大意,再次用纳元珠去接。这一次,涌入体内的寒气更甚,冻得他浑身发紫,可纳元珠转化内力的速度也更快,短短片刻,就吸收了5%的玄冥神掌内力。
【吸收玄冥神掌内力5%,累计吸收8%,阴寒内力可初步运用。】
苏墨只觉得体内充满了一股冰冷的内力,虽然不多,却足够他支撑片刻。他趁黑衣汉子愣神的功夫,猛地侧身,避开了对方的第三掌,同时将体内的阴寒内力灌注到手掌,朝黑衣汉子的胸口拍去。
黑衣汉子没想到苏墨还敢反击,一时不备,被结结实实地拍中了胸口。虽然苏墨的内力不强,但那股阴寒之力,正是玄冥神掌的克星,黑衣汉子只觉得胸口一凉,一股寒气顺着经脉倒流,忍不住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
“咦?”赵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小道士,有点意思。”
右边的黑衣汉子见同伴吃亏,怒吼一声,也朝苏墨扑来,两只漆黑的手掌同时拍出,掌风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寒网,将苏墨笼罩其中。
苏墨脸色大变,他知道,自己绝不是两个玄冥二老的对手。可就在这时,怀里的纳元珠突然剧烈发烫,一股温热的气流从珠子里涌出,护住了他的全身。
【检测到高强度阴寒内力,纳元珠自动开启防御模式,可吸收并反弹部分内力。】
苏墨心中一松,再次伸出手,用纳元珠去接两只手掌。这一次,涌入体内的寒气如同潮水般汹涌,可纳元珠吸收转化的速度也达到了极致,短短片刻,就吸收了10%的玄冥神掌内力。
【吸收玄冥神掌内力10%,累计吸收18%,可反弹部分阴寒内力。】
苏墨抓住机会,将体内的阴寒内力尽数灌注到纳元珠上,然后猛地将珠子往前一推。两道冰冷的气流从珠子里射出,正好撞上玄冥二老的手掌。
“砰!砰!”
两声巨响,玄冥二老只觉得一股熟悉的阴寒之力反噬自身,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一个小道士,竟然接下了他们二老的联手一击,还反伤了他们?
苏墨也不好受,刚才强行吸收和反弹内力,让他体内的经脉一阵剧痛,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示弱,他握紧纳元珠,冷冷地看着玄冥二老:“还要打吗?”
赵敏走到玄冥二老身边,抬手阻止了他们,然后看向苏墨,凤眼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师从武当哪位道长?”
苏墨挺直了腰板,朗声道:“我叫苏墨,是武当山的三代弟子,无门无派,只拜天地,只敬苍生。”
他故意不说自己的师父,就是不想连累师门。
赵敏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好一个只敬苍生。苏墨,你很对我的胃口。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改日再来拜访张真人。”
说着,她转身就走,玄冥二老和其他黑衣汉子也连忙跟上,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道尽头。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苏墨才松了口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师兄弟们连忙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苏墨,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怎么能接住玄冥二老的掌力?”
苏墨摸了摸怀里的纳元珠,珠子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笑了笑,岔开话题:“没什么,只是运气好,碰巧找到了他们掌法的破绽。好了,快把师兄抬下去疗伤吧,空性大师也该到了。”
师兄弟们虽然好奇,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连忙抬着受伤的二代弟子往后殿走。苏墨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摸了摸怀里的纳元珠,心中暗暗道:
赵敏,玄冥二老,汝阳王府……这江湖,看来是混不下去了。不过,有纳元珠在手,再加上赵敏刚才那丝欣赏,或许,这江湖,也能闯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他抬头望向山道尽头,仿佛还能看到那抹鹅黄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闯江湖,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