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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非凡盯着电脑屏幕上那行加粗的标题，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因公司战略调整，您的职位已被优化。感谢您三年来的贡献。”
他，一个自诩为“分手大师”的情感咨询顾问，居然被自己的公司“分手”了。讽刺程度堪比专门教人游泳的教练在自己家浴缸里溺水。
“这不科学。”林非凡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就在昨天，他还在博客上大谈“职场关系断舍离”，今天自己就成了被断舍离的对象。
人事部的李姐站在他旁边，表情像是参加葬礼。“小林，这是公司的决定，我们都觉得很遗憾。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只是…”
“只是不太符合公司未来发展方向，我懂。”林非凡扯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分手时不说真实原因，这套路我熟。”
他抱起那个装着私人物品的纸箱走出办公楼时，天空很应景地下起了小雨。纸箱不重，里面除了几本书，就是一个刻着“年度最佳情感顾问”的水晶奖杯——两个月前才拿的，现在已经成了过期的奖状。
回到租住的公寓，林非凡把箱子往墙角一扔，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这间一室一厅的公寓突然显得格外空旷。三十岁，失业，存款勉强撑半年，典型的都市失败者模板。
手机震动起来，是他母亲打来的。林非凡犹豫了三秒，还是接了起来。
“非凡啊，这周末你回来一趟，你王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姑娘，听说在银行工作，稳定…”
“妈，我最近工作特别忙，可能抽不出时间。”他面不改色地撒谎，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工作工作，你就知道工作！你都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打酱油了！”
林非凡揉了揉太阳穴。他指导过无数客户如何应对父母的催婚，轮到自己却依然感到无力。专业分手师解决不了自己的情感问题，这大概就是医者不自医。
挂掉电话后，他盯着天花板发呆。夜色渐浓，城市的灯光透过窗户，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就在他几乎要睡着时，一个念头突然击中了他。
“既然我能帮公司‘分手’，为什么不能帮个人？”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他猛地坐起来，打开电脑，开始起草一份商业计划书。
“专业分手服务：为您终结不健康的关系，提供专业、得体、无痛的分手方案。”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林非凡感觉自己的血液重新热了起来。他详细列出了服务内容：包括分手策略制定、分手话术打磨、分手场景模拟、分手后续情感疏导等。甚至还想出了分级收费模式：基础咨询、标准执行和VIP全程托管。
“有些人就是缺乏分手的勇气和能力，这和需要律师处理离婚没什么本质区别。”他自言自语，试图说服内心那一丝微弱的道德质疑。
一周后，林非凡的“优雅分手工作室”在一个共享办公区悄然开业。为了节约成本，所有的宣传都通过网络进行。他在几个情感论坛发了广告，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第一个客户。
第一单生意来得比他想象的快。
“请问…这里提供分手服务吗？”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女孩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她声音很小，像怕被人认出来。
林非凡立刻换上专业表情：“是的，请进。我是林非凡，专业分手顾问。”
女孩犹豫地坐下，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我在豆瓣上看到你的广告…真的能帮人分手吗？”
“当然。”林非凡递上一杯水，“我们提供全方位的分手解决方案。能先告诉我您的基本情况吗？”
“我叫小雨，和男朋友在一起两年了。”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我们之间没什么大矛盾，就是…我感觉不爱了。他说想明年结婚，可我完全没准备好，一想到要和他共度余生就恐慌。”
林非凡点点头：“明白，感情倦怠期常见现象。您尝试过自己提出分手吗？”
小雨苦笑：“试过三次，每次他一挽留，我就心软了。他人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就是……太好了，让我有负罪感。”
“所以您需要专业人士介入，帮您坚定决心并执行分手程序？”
“可以这么说吗？”小雨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想有人推我一把，告诉我该怎么做。”
林非凡打开笔记本：“那么，我们开始吧。”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林非凡详细了解了小雨的关系状况，然后制定了一套“渐进式分手方案”——先减少联系频率，制造自然疏远的氛围，然后选择公共场合进行最终谈话，避免情绪失控，最后有一段冷静期。
“记住，分手不是惩罚，而是给彼此寻找真爱的机会。”林非凡以自己惯用的结束语收尾。
小雨如释重负地离开，留下一千元咨询费。林非凡捏着那十张钞票，心里五味杂陈——他的新事业，就这么开始了。
随着时间推移，林非凡的客户渐渐多了起来。有想摆脱控制狂伴侣的年轻白领，有希望结束地下恋情的已婚人士，甚至有父母想帮子女拆散他们认为不合适的恋情。每个案例林非凡都认真对待，精心设计分手策略，成功率高达87%。
他变得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麻木。直到李明泽的出现。
那是一个周二的下午，林非凡刚送走一位想与赌徒男友分手的女客户，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衣着考究，气质沉稳，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林非凡先生？”男人准确叫出他的名字，“我看过你在《都市情感》杂志上的专栏，很欣赏你的观点。”
林非凡请他坐下：“谢谢，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我叫李明泽。”男人递上一张名片，某科技公司联合创始人，“我想请你们帮我……结束一段关系。”
“理解。能详细说说情况吗？”
李明泽交叠双腿，姿态从容：“我和女友交往五年了。我们是大学同学，一起北漂，一起奋斗。最初几年很甜蜜，她支持我创业，陪我吃泡面住地下室，毫无怨言。”
典型的共苦不能同甘故事，林非凡心里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然后呢？”
“然后我公司成功了，上市了。”李明泽语气平静，“我们搬进了高档公寓，她辞去工作，说要准备我们的婚礼和未来生活。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只剩下沉默。她沉迷于各种奢侈品和社交活动，我们几乎不再交流内心想法。”
林非凡记录着关键点：“您尝试过沟通吗？”
“多次尝试，收效甚微。我们像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李明泽轻轻叹息，“我意识到继续这段关系对双方都是伤害，但每次想开口，就想起我们共同经历的艰难岁月。我欠她太多，无法亲自给她这个打击。”
林非凡点点头：“所以您希望由专业人士代为执行分手？”
“不完全是。”李明泽直视他的眼睛，“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创造一个情境，让她主动离开我。这样至少她的自尊不会太受伤，经济上我会给她最好的补偿。”
林非凡沉思片刻：“可以操作，但这类间接分手方案需要更精细的设计。您有什么具体想法吗？”
“我下周六会在家里准备一顿晚餐，届时我会假装接到一个重要工作电话提前离开。之后的两周，我需要表现出工作极度忙碌的状态，减少与她的联系。”李明泽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对她性格和习惯的分析，也许对你们制定方案有帮助。”
林非凡接过文件，略感惊讶——如此理性的分手准备，实属罕见。
“资料很全面，这对制定个性化方案很有帮助。我们通常收取...”
“费用不是问题。”李明泽打断他，“我只要求最好的服务。”
就这样，林非凡接下了这个看似普通的案子。他按照李明泽的要求，设计了一系列“让对方主动放弃”的情境：包括偶然“遗失”的酒店发票，安排女性同事在特定时间打电话，建议李明泽逐渐收起公寓里的个人物品等等。
每次向李明泽汇报进展时，林非凡都能感受到对方那种超然的满意。这个客户太淡定了，淡定得不像一个正处于感情破裂过程中的人。
三周后的一个深夜，林非凡正在整理客户档案，手机突然响起。是小雨——他的第一个客户。
“林先生，对不起这么晚打扰您……我，我昨天偶遇前男友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看起来糟透了，瘦了好多。他说我离开后，他整整两周没出门……”
林非凡揉了揉眉心：“分手后的痛苦是正常过程，您不必过度自责。”
“可是他说，如果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什么都愿意改……”小雨抽泣着，“我现在才发现，我可能还爱着他。”
林非凡沉默了。这种回头草案例他见过不少，大多以再次分手告终。
“林先生，你说我该怎么办？当初是你告诉我，分手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扎进了林非凡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我从不替客户做决定，我只提供选择和可能的结果。最终的选择权始终在您自己手中。”
挂断电话后，他久久无法平静。小雨的质疑在他脑海中回荡。他起身冲了杯咖啡，站在窗前俯瞰城市的夜景。无数盏灯下，有多少段关系正在开始或结束？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权利介入这些最私人的决定？
这种职业性怀疑很快被接下来的发现掩盖了。
第二天，林非凡在整理李明泽的案例资料时，无意间注意到他提供的那份“女友分析报告”中提到了一个细节——女友左肩后方有一个蝴蝶形状的小胎记。
这个描述异常熟悉。
林非凡快步走到档案柜前，翻出一个标记为“私人”的文件夹。里面是他与初恋女友苏晴的旧照和信件。他的手有些发抖，直到翻到那张海滩照片——苏晴背对镜头，左肩后方清清楚楚地显露出一个蝴蝶形状的胎记。
不可能这么巧。不可能。
林非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胎记相似的人很多，这证明不了什么。但他还是开始重新审视李明泽的案子，越看越觉得蹊跷。
他拨通了李明泽的电话：“李先生，关于我们的分手方案，有几个细节需要确认。您能否提供一下您女友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我们需要确保在后续情境设计中不会出现意外刺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有这个必要吗？我希望尽可能保护她的隐私。”
“非常必要。否则我不得不终止我们的合作。”林非凡坚持道。
又是一段沉默。“她叫苏晴。至于联系方式，我得尊重她的隐私。”
苏晴。这个名字像一记重拳击中林非凡的胸口。他的初恋，那个他至今未能完全忘怀的人。
“明白了。谢谢，我会再联系您。”林非凡匆匆挂断电话，手心全是汗。
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不是巧合。但他不明白的是，李明泽为什么要专门雇他来分手？如果对方真的是苏晴，李明泽怎么会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
林非凡决定找出真相。他通过大学校友群联系上了几位老同学，旁敲侧击地打听苏晴的近况。几个电话后，他拼凑出了大致轮廓：苏晴确实与一位科技公司创始人在一起，但同学们都没见过本人；更重要的是，从一位与苏晴关系密切的闺蜜那里，他得知苏晴其实非常幸福，正准备婚礼，完全不像李明泽描述的那样。
疑点越来越多。林非凡思考良久，最终做出了一个违背自己职业准则的决定——直接联系苏晴。
他在一个咖啡厅约见了苏晴的闺蜜张薇，请求她帮忙安排一次与苏晴的会面，但不要声张是他想见面。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张薇调侃道。
“只是老同学想叙旧而已。”林非凡保持微笑。
两天后，林非凡在张薇的公寓里见到了苏晴。当她走进门的那一刻，时光仿佛倒流了十年。苏晴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优雅的气质。
“非凡？”苏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天啊，真的是你！”
他们拥抱了一下，那个短暂的接触让林非凡心跳加速。他注意到苏晴无名指上的钻戒，心里莫名一沉。
“听说你现在是很有名的情感顾问？”寒暄过后，苏晴笑着问，“我还在杂志上看过你的专栏呢。”
林非凡勉强笑了笑：“混口饭吃。你呢？听说你过得不错。”
“是啊，明泽对我很好。”苏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我们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联系小薇？”
林非凡瞥了一眼张薇，后者识趣地站起来：“我去泡茶，你们先聊。”
待张薇离开后，林非凡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苏晴，实际上，我今天来是想确认一些事情。你认识一个叫李明泽的人吗？”
苏晴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当然认识，他就是我的未婚夫啊。怎么了？”
林非凡感到一阵眩晕：“你的未婚夫……是李明泽？科技公司创始人？”
“对啊，你不是知道吗？”苏晴疑惑地看着他。
“那么……”林非凡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你们之间的关系还好吗？我的意思是，最近有没有什么……问题？”
苏晴笑了起来：“我们好得很啊！虽然明泽最近工作特别忙，但我们正在筹备婚礼呢。你到底想问什么？”
林非凡的脑子飞快转动。如果苏晴说的是真的，那么李明泽就是在撒谎。但他为什么要捏造分手理由？又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
除非……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他脑海中。
“苏晴，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分手的情景吗？”林非凡轻声问。
苏晴的表情黯淡下来：“当然记得。你突然就冷淡了，不接我电话，最后只发了一条短信说我们不适合。我难过了好久。”
林非凡怔住了：“什么短信？我从未发过那样的短信。是你写纸条说你想专心考研，不想继续这段关系了。”
两人面面相觑，几乎同时意识到什么。
“我没有写过那样的纸条。”苏晴一字一顿地说。
真相像冰冷的雨水，一滴一滴渗入林非凡的心里。十年前，有人冒充他们彼此，制造了那场分手。而十年后，同一个人又出现了，试图重复同样的戏码。
“是李明泽。”林非凡喃喃道，“一定是他。”
苏晴摇头：“不可能，他根本不认识你。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有我的照片，大学时期的。”林非凡说，“他还知道你肩膀上的胎记。他对我了如指掌，对我们的过去了如指掌。”
苏晴的脸色渐渐发白：“等等……明泽曾经问过我很多关于你的事。他说他想了解我的过去……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关心……”
“他问我是不是你的初恋，问你喜欢的类型，问我们为什么分手……”苏晴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当时还感动于他的体贴...”
林非凡握住她的手：“我们需要当面问他。但现在，我得先告诉你一件事——李明泽雇我设计一个方案，让你主动离开他。”
苏晴猛地抽回手，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信。
“他说你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你沉迷物质，缺乏交流，他无法亲自给你打击……”林非凡艰难地复述着那个他曾经深信不疑的故事。
“谎言，全是谎言！”苏晴激动地说，“我们刚刚才一起选好了婚礼场地，他昨天还告诉我，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就在这时，林非凡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李明泽。
“说曹操曹操到。”他把手机屏幕展示给苏晴看，“愿意和我一起见他吗？”
苏晴眼中闪着泪光，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次日晚上，林非凡的工作室里，三个人面面相觑。李明泽看到苏晴在场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看来不需要我解释为什么都聚在这里了。”林非凡开门见山。
李明泽看了看苏晴，又看了看林非凡，忽然笑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继续演戏了。”
“为什么，明泽？”苏晴的声音破碎，“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不爱我了？”
“恰恰相反，亲爱的。”李明泽温柔地看着她，“我非常爱你。”
这个回答出乎林非凡的意料。
“那你为什么要雇我分手？”他问。
李明泽交叠双腿，姿态依然优雅：“因为我需要测试。”
“测试什么？”
“测试苏晴对我的感情。”李明泽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也测试你对苏晴是否还有旧情。”
林非凡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不明白。”
“很简单。”李明泽转向苏晴，“亲爱的，我知道你一直保留着大学时期的日记和信件。我读过它们，知道你曾经多么爱这个人。”他又转向林非凡，“而你呢，十年过去了，依然单身，博客上每篇关于初恋的文章都写得那么深情款款。”
“你监视我们？”苏晴不敢置信地问。
“保护，我称之为保护。”李明泽微笑，“我必须知道，如果给你们机会，你们是否会旧情复燃。所以我重现了当年的情境——制造误会，让第三方传递信息，观察你们的反应。”
林非凡终于明白了：“十年前那条分手短信……也是你发的？”
李明泽颔首：“那时我只是个暗恋苏晴的学长，没有勇气正面竞争。直到三个月前的一场校友会，我们重逢，我才有机会赢得她的心。但我始终无法确定，如果你们知道真相，会作何选择。”
“所以你设计了这个局，让我们怀疑彼此，然后坐看我们如何反应？”林非凡感到一阵恶心。
“非常正确。”李明泽居然看起来有些得意，“而你们的表现很令我满意，苏晴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你要见她，而你没有趁机诋毁我，只是陈述事实。这说明你们都已经放下了。”
“你疯了。”苏晴轻声说，“你简直是个疯子。”
“我只是太爱你了。”李明泽伸手想碰触她，但苏晴猛地后退。
“别碰我！这不是爱，这是控制和操纵！”
李明泽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林非凡上前一步，挡在苏晴前面：“李先生，我想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请你离开。”
李明泽看看他，又看看苏晴，忽然笑了：“你们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雇你，一个专业分手师，来测试我的未婚妻是否忠贞。而你，居然真的帮助我完成了这个测试。”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林非凡的要害。
李明泽离开后，工作室里一片寂静。苏晴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肩膀微微颤抖。林非凡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很抱歉。”最终，他只能说出这句苍白的话。
苏晴抬起头，泪眼婆娑：“不，该道歉的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被卷入这种事情。”
“你打算怎么办？”林非凡问。
“婚礼当然取消了。”苏晴苦笑，“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也许会去旅行，离开一段时间。”
林非凡点点头：“如果需要任何帮助……”
“谢谢，但我想我自己能处理。”苏晴站起身，擦了擦眼泪，“保重，非凡。”
她离开后，林非凡独自坐在黑暗中，思考着李明泽最后那句话。是的，他，一个专业分手师，居然在不知情中成了别人感情测试的工具。多么绝妙的讽刺。
第二天，林非凡做出了决定。他关闭了“优雅分手工作室”，退还了所有预付费用，包括李明泽的那一笔。然后在博客上发表了一篇长文，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和反思。
“我们总是急于结束那些让我们不适的关系，却忘了关系本身是需要维护的奇迹。分手不应成为一种便捷的解决方案，而应是万不得已的最后选择。”
文章结尾，他宣布转型成为关系修复顾问，专注于帮助人们修复而非结束关系。
半年后，林非凡的新工作室渐渐有了起色。虽然收入不如从前，但他睡得更加踏实。
一个春日的下午，他收到了一封来自苏晴的邮件。附件里是她站在撒哈拉沙漠中的照片，笑容灿烂。邮件很短：
“亲爱的非凡，
我在世界的另一端找到了内心的平静。谢谢你让我明白，有些结束其实是开始。
永远的朋友，
晴”
林非凡微笑着关掉邮件，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一树桃花开得正盛。他想，也许专业的不是分手，而是在每一段关系中保持真诚和勇气。
电话响起，一位新客户的预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