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朗福的夜晚总是格外死寂,因为它从来没有夜生活,不像博朗福那样的大城市灯火通明。“今天回家有点晚了”,加勒·班尼特心想,“妈妈应该很担心了,得赶紧回去。不过今天舅舅给了我整整10季拉,半个舍客勒的工钱!明天就是妈妈生日了,这些钱可以买个小蛋糕给妈妈。之前攒下的钱还能给爸爸买一身新衣服,天冷了啊。”
走在凹凸不平的人行道上,道路上的铺砖残缺不全坑坑洼洼,泛黄的路灯一路溶化在远处的黑暗里,有几盏已经坏了,有几盏还在苟延残喘地闪烁着,加勒心里犯毛,今晚怎么阴森森的。“爸爸总是对我说我是大能的勇士,男子汉不能怕黑。赶紧回家吧,快冬天了,好冷啊。”冷风催促着加勒赶紧回家。
拐弯走进一条巷子,不远处就是加勒的家,那是加勒舅舅帮加班尼特一家买的房子,虽然很老旧了,但是也是有三层的大房子,还有个很小的后花园。加勒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家门,越是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仓促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对着锁孔,寒冷的天气让只穿了一件长衫的加勒有点打颤,对了好几次才插进去。随着咿咿呀呀的开门声,加勒在黑暗中摸索着灯的开关,最近很多人家都通上了“电”这种新鲜玩意,隔壁阿姨写字告诉我是什么“科学家“从天上收集的雷电,很神奇,一开开关,就照亮整个屋子,舅舅帮忙通上的。
关上门后,加勒敲了敲大门,等了一会儿,没人从其他房间出来,大厅的桌上还摆着早上舅舅送来的奇异果,不是说好了爸妈先吃吗,怎么一个都没吃。加勒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他发现椅子上挂着妈妈没织完的毛衣,妈妈从来不会乱放东西,就算没织完也会收到柜子里。加勒闻了闻,有一股血腥味夹杂在奇异果香味里。怀揣着不安的心,加勒走向父母的房间,推开房门。
“谁?!”
“他是谁?”
“为什么到处是血”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动?”
“是劫匪吗?”
“我在做梦吗?“
“舅舅,快来啊!”
班尼特先生躺在床上骨瘦嶙峋,灰白的床铺已经大半浸在血色里,他的眼睛充满了恐惧,脖子上有一条骇人的沟壑,沟壑的两边在往外流淌着液体。而班尼特女士,面色苍白,毫无一点血色,趴在班尼特先生身上,手中窜这一根一头带血的织针。而在这副宛如地狱般的景象面前,站着一个男人,他身着笔挺的西装,带着高雅的绅士帽,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勾勒着他那完美无缺的身材。微笑着,那男人微笑着看着加勒,说了一句:“你好呀小家伙。抱歉让你看到如此不堪的一面。没关系,马上你就会忘记。小孩的血最美味了,那床上的男人的血太难喝了,看来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啊,没办法只能杀掉了。”
加勒大口喘息着,全身都在战栗。他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从男人嘴角的鲜血可以判断,这人杀死了他父母。对,杀死了,他父母死了,加勒在所有思绪中明白了这一点。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悲伤,妈妈早上送别时那温柔的笑容和唠唠叨叨的嘱咐,还有父亲担心的话和因自己不能帮上儿子的道歉,以及种种过往一瞬间袭击加勒的脑海。加勒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开始往外冲出来,他长大嘴巴发出一些不可名状的声音,想叫醒爸爸妈妈,他双手不断敲击着墙壁试图制造一些动静。但是无人回应。
“原来是个哑巴啊。难怪不回应我说话,估计也听不到吧。”西装男人玩味地说。
咻——一瞬间男人闪现到男孩面前,凑过脸来盯着男孩,“你,真的听不到吗?”
加勒,被吓了一跳,这把他从悲伤中短暂地拉了回来,因为这个男人的速度超过了人能理解的范畴,使惊慌的加勒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同时也让加勒瞬间从悲伤转向愤怒,他看清了男人那精致的脸,和他嘴边的血。“是他杀死了爸妈,是他,刚刚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做到的?好害怕,我不敢动。但是不行,我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动起来快动起来啊。”
“加勒,你是大勇士哦,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爸爸永远支持你!”爸爸经常打着手语说的一句话,好像从床上已经死去的班尼特先生那传来。加勒嘴里突然发出一阵阵“呃啊,呃啊”地乱叫,头上的青筋暴起,双手篡紧着拳头,豆大的泪滴顺着脸颊源源不断地滴落下来。
“无趣。”西装男人露出尖利细长的虎牙,准备朝加勒的脖子咬过去。但是,他惊奇地发现,他无法动弹,动作停留在半空中。更诡异的是,房间周围的东西都漂浮了起来,以男孩为中心,散发出强大的气场,锁定自己。“巫师,他是巫师,可是刚刚他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小屁孩啊!”
砰!在他思考的一瞬间,加勒的拳头已经打在了他脸上。一下两下,加勒不停地释放着内心那膨胀到要撑爆他的痛苦,每一拳都超出了他这个身体所能使出来的力气,西装男人的脸很快血肉模糊,甚至凹陷进去了,但是坏掉的脸又会很快复原。加勒就这样一直锤着男人的脸,而男人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压制着无法动弹。就这样,加勒不知疲惫地锤着,按着男人在地上锤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晚消散,阳光从窗口慢慢爬进来。西装男人眼里瞬间出现无比惊恐的情绪,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挣脱加勒的控制,可是毫无反应。终于第一缕阳光照到男人额头的时候,发出了肉被煎烤的滋滋声,皮肤迅速溃烂消散,直到阳光完全覆盖男人时,男人就像着了火一样燃烧殆尽。而即使被火焰灼烧的加勒依然不知疲倦地锤着,直到面前什么都没有了。
加勒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向父母,跪在母亲面前,此时他的大片皮肤已经碳化,但是他却试图抱起妈妈。嗡——脑子仿佛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双眼开始模糊,加勒昏死了过去,倒在母亲怀里。
“我们还是来晚了。”一个白粉色头发的少女冲进房间,看着眼前这般景色,略带哽咽地说道。女孩面容俊俏,快哭出来的样子让人心疼。手中握着一根貌似魔杖的玩意儿,紧紧篡着。
“没办法目前邪巫联合吸血鬼已经严重干扰亲植物巫师的探测能力。可恶!”跟在她身后的男生说到,男生的脸一半被头发挡着,面色阴沉忧郁,身上斜挎着一个医药箱。
“哟,今天这么多话呢,闷葫芦。”站在旁边的是个嘴里含着棒棒糖的,身着工装服,全身上下每个口袋里都装着各种武器,飞镖,双截棍,小刀,手枪,连机关枪都有,背后还有一个大炮。忧郁男白了他一眼,上前查看加勒的状况。
“他还活着,身上有魔力波动,应该是他打败了吸血鬼。伤的很严重,多处血管因为过度释放魔力而破裂,需要12号治疗药水和22号药水稳定生命体征,在加上3号药水治疗体外烧伤。父母被杀,这是他成为巫师的契机。但是作为新手无法控制能力,非常危险。”忧郁男边说边为男孩治疗,语气中充满愤怒和哀伤。棒棒糖男孩和白粉色少女看出了忧郁男的不对劲,默默在一边看着。
当忧郁男处理完这一切,加勒的伤势已经大大好转,呼吸也逐渐平稳,看上去像睡着了。忧郁男起身,看见少女眼神里溢出的担忧,冷冷地撇过脸向女孩身后走去。
少女问到:“没事吧,克里斯,你状态有点不对劲。“
“没事,走吧。“克里斯毫无情感地说出一句话。
“那这小子怎么办?“棒棒糖男孩发问。
少女看向棒棒糖男孩,说:“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不能参合,只能上报给图书管理员。走吧。或许我们还会和他见面。“
男孩不屑的撇撇嘴,嘀咕到:“切,一群麻烦的老顽固。“
女孩嘴里开始念起一段无法理解的词句,手中魔杖抬起,三人慢慢消失在现实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