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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年，王氏专权，朝廷被外氏垄断。长沙郡王府一个府兵曹明，像往常一样站着岗。
长沙的秋晨带着一丝凉意。曹明在王府兵舍的通铺上醒来，身边是同僚们窸窣的起身声。他利落地穿上赤色号衣，外罩一件皮甲，摸了摸枕边母亲前日托人送来的新布鞋，心里盘算着下次轮休回家看她。
简单用过朝食（一碗粟米粥和一点咸菜）后，他所在的伍被分配到王府西侧门值守。站定前，伍长压低声音叮嘱：“都打起精神！国相今日要在府内宴请‘宰衡’（王莽）派来的使者，各处都不能出差错。”曹明心中一凛，知道今天非同寻常。
阳光洒在王府的朱漆大门上，曹明持戟立于门侧，身姿笔挺。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空旷的场地，思绪却飘回了家。
母亲才三十八，鬓角却已有了白发。」父亲早逝，全靠母亲织布、种桑将他养大。他十九岁便来王府当差，图的就是那份稳定的粮饷和免除的徭役，能让母亲轻松些。最近，母亲似乎在托媒人为他说亲。
一阵车马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国相的属官们乘车入府，商议今日宴会事宜。曹明立刻收敛心神，目不斜视。他知道，王府里真正的主事者是这位国相，而他们的大王，此刻或许正在后园读书、赏鸟。
轮换下来吃饭。伙食比平日稍好，竟有一片腌鱼。同僚们围坐在一起，低声议论着长安城里的风云人物王莽，都说他是“安汉公”，是圣人再世。曹明不太懂这些，他只希望无论谁当政，天下能太平，粮价能稳定，他就能多存些钱娶媳妇。
宴会散去，贵客的车驾离开。王府恢复了平静。曹明下值，感到一阵疲惫。他领了本月的一部分饷钱——几串沉甸甸的五铢钱。他小心地收好，计划着大部分托人捎给母亲，自己只留少许零用。
夜晚·戌时，兵舍里点起了油灯。有人凑在一起玩六博，有人擦拭兵器。曹明则拿出母亲做的布鞋，在灯下看了又看。窗外月色清冷，他忽然格外想家。「母亲此刻应该还在织布吧……」他只盼着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将来能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生两个娃娃，让母亲安享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