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血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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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番兵来犯(下)

  近来吐蕃在西宁军骑探马不断,频频动作后的深意让西宁戊所戊守使夫蒙兆业颇为疑惑,正待郭昕等人进来之前正在同几个副将就近来之事细节枝末进行研判细究,带路的校尉遣人将朱邪依若带至休憩之所安置,便携郭昕,杨亶往戊所主厅而去。西宁因地处偏狭之地,乃吐蕃河西交界之地,西宁戊所所建之屋室颇为简陋,已不像军营所驻之所,更像是民间寻常百姓所居住之地。郭昕心叹安宁军士在如此艰难之环境为国戍边自是为之肃然几分。

  '早些时日得到杨将军的军令,会派人前来巡视敌情,亦为我西宁戊所各处部署进行新的布置。未知到是今日到我处,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夫蒙见郭昕等人进来,遣散副官说到。

  “夫蒙将军军纪严明,我一路而来所见西宁兵士因近来诸事戒严亦是紧密严谨,此等艰苦卓绝之境有此番之镇边之志我等亦是心下佩服之至。”郭昕眼神里透露诸多崇敬之意,‘西宁此时情势颇为复杂,西宁戊所亦是诸事繁多,本不该为小事此时劳烦夫蒙将军。’

  “郭将军莫要客气,我们从军征伐之人自是不用这般拘谨约束,有话但讲无妨。”夫蒙兆业说道。

  “我们在前来西宁的路上,遭遇到一伙番兵军骑,从他们手上解救了他们从甘州掳掠而来的一名女子,那女子自称是沙陀酋长朱邪执心之女,我已证实其身份属实,为安抚那些河西治下的诸多部族,望将军能遣人护她回甘州沙陀部族驻地。”

  ‘刚才兵士跟我报告,说你们队伍有一名着异族服装的女子,我适才还在疑惑,原来事情是这样,这等小事自是可以。’夫蒙将军接着说道‘你此番是带着河西节度使军令的,杨将军对我部可是有什么要求以及部署。’

  “此番并没有军令要传达,杨将军濯我前来只是就近来番兵动作频频之事细节进行了解,然后协助将军就此处布防进行从新部署。亦为抚慰西宁将士镇边之辛劳。”

  ‘听闻甘州遭吐蕃兵卒日夜袭扰甚于我处,杨将军为何独独关心我处之境况,’夫蒙兆业大感疑惑。

  ‘杨将军从各处得来信息汇集整理认为:尚结息此人阴险诡谲,甘州日夜劫掠却是未见其大部兵马踪迹,劫掠之所一直外围边侧,未涉及我河西所镇军所,而西宁确是探马军骑常窥伺我部驻地与防御要处,虽只是小股人马,似是为大战之前做地势探测及对我部布防的试探。甘州声势虽大但恐其只是疑兵之际,吸引我部注意力与甘州而意欲打开我西宁要道攻陷凉州切断我河西诸部与关中联系,若情势真如此发展下去,我河西诸州将陷入危亡之境地。”

  ‘杨将军此番忧虑甚是足见大局,若真是这样,我河西与关中失去联结,我河西所属之军便成孤军,兵员补给亦是难以获取,关中亦是战事频繁,难及顾暇我部安危。到那时河湟之地怕是不复为我大唐所有。’夫蒙兆业骇然言道。

  ‘故将军你部在西宁之任甚为艰巨,河西兵员已然不足,此时各处防务甚重难以为此种事态之走向做兵马调拨之预置,万望将军所部以家国为念,一旦吐蕃兵入,当竭力以护土保疆不负将军所期。’

  “郭将军勿要多言,我部镇边戍卫多年,护土保疆本是我等之职责。自是无可推卸。我夫蒙兆业虽是异族,但承蒙朝廷恩典授予军职统兵戍边亦不是忘义负恩之宵小,当是以我等之身躯保西宁之周全。”夫蒙兆业慷慨大义言说其道。郭昕见此景,甚为动容。

  ‘此间诸事的细节枝末以及各部戍守部署情况我亦要有所了解,’郭昕言说道。

  ‘那是自然,让我的副将与你细细言说’夫蒙兆业随即示意副将“你跟郭将军讲讲西宁近来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以及各处部署情况”

  副将上前言说道'据我部派出的探马所探的消息,吐蕃大非川军营近来日夜有来自逻颉的大股人马进入,而驻扎在于我安西对峙的尚结赞所部亦是有万余兵马延祁连山脉驰往我处,西宁以南百余里处的筑风领吐蕃大营增兵至两万余人马,频频向我部各处驻防镇点遣探马刺探我部军情,前几日亦是有百余人马袭击我部涵谷驻所,此股人马并不恋战与我军交战不足一刻即有序撤退、'

  郭昕听得日前吐蕃曾有军马袭击西宁布防驻地,脸色一变说到:‘你可否在地图标注出敌军袭击的区域所在。’副将用手指指向地图的某一处说到'就是此处。涵谷驻所历来是西宁驻防要点,有兵千余人为河西与吐蕃唯一通道,但此处只有一条狭小山谷,我军在山谷两侧布防,敌军是很难通过的,因此敌军只有从两侧迂回包抄先攻陷我涵谷两侧防地才可安然通过。”

  “夫蒙将军认为敌军是在试探我部的防御情况为接下来的大的军事动作做准备,因此我部向涵谷驻所紧急增加兵卒千余人,如今我部大部人马已于邬谷两侧布防,敌军即便数万兵马亦是难以逾越此处防御。”

  郭昕内心里疑问重重,但是难以言说出口,双目仔细的端看着地图,说到'这份地图还有副本没有,能否给我一份,我想细细研磨。我总有感觉,敌军的意图怕是没有这般简单。”副将楞了一下茫然望着夫蒙兆业。

  '给郭将军一份。’夫蒙兆业示意到。‘你一路前来也是辛苦,我已安排住所你先去休息,稍后我让人将副本给你送去’

  郭昕虽是疑窦重重,但是此时却是奔波数日疲乏的紧,遂听从夫蒙兆业的之言。郭昕在房中一直观看送来的地图副本,一直未能解开心中疑问,杨亶在旁侧见郭昕愁眉不展,亦是仔细看了下地图说到'将军来河西时日不算久。对此处的地势了解难以祥全,夫蒙将军已于此地驻扎数十年,自是比我们了解的更深,他的此番部署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但愿吧,但是既如夫蒙将军副将所言,邬谷即是唯一通道,今天我们捕获的番兵又是如何入我河西境内的。’

  ‘应是从不显眼的山岭潜入的吧,人马不多难以引起西宁戍守兵士注意。’

  ‘还有他们即是在甘州虏获的朱邪依若,为何又要迁与此处’郭昕说到“让你审问那几个番兵可问出什么来了。”

  ‘他们还是一口咬定奉命越境抓逃奴的。从他们嘴里应是套不出什么要紧的话来。’

  ‘这地图怕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的,明天我们去各处巡查一遍,’郭昕叹了叹口气说到。

  ‘将军,’杨亶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不这样的话我总感觉心有不安,哪里不对劲似的’郭昕说到。

  次日,郭昕便向夫蒙兆业请求巡视各处戍守之地,夫蒙兆业遂应其所请遣了两个熟悉西宁地势的兵士同行,一行人在半日里带郭昕走遍了西宁几处重要的关卡。

  ‘郭将军,西宁的所有的关卡皆已带你巡查完毕,我们是否回营。’其中的一个兵士说到。另一个兵士在旁边提醒到“还有一处没去呢。”“那处早已废置了,没有必要去看”先前说话的兵士呵斥在此提醒的军士。

  ‘他不是说还有一处嘛”郭昕略带笑意的说到。

  ‘是还有一处,只是早已废置,并没有兵士戍守在哪里’

  ‘废置了,既是以前有所防卫,为何要废置了。’

  ‘那处位置偏临吐蕃山坳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行,但是地势颇为陡峭,兵马通过很是困难,更别说是大队人马了,我西宁戊所本来兵员紧缺,为重点防御邬谷,故不得不废置。’

  郭昕思考了片刻,似是想到一些什么忙说到“你能否辛苦一下带我们去看看。”

  ‘将军客气了,将军要看,我们二人自是可带将军前去,但现在天色渐入夜里,明日可否’

  ‘我是心急等不到明日,现在就去瞧瞧。’郭昕脸色稍显焦急的说到。

  “那将军随我走吧。”随着两个兵士走了一段距离快要看到前面的山包之时。

  “那处废所就在前面山岭上面。”此话还没讲完,山岭两侧忽是火光冲天,马匹厮叫之声轰鸣入耳,山岭至高处在黑幕之下亦是看到人头攒动,定睛一看,个个名堂堂的身着甲胄,手持兵刃。再左右环视,山岭片刻之间已是遍布身着甲胄兵士,火光亦在不断的增加,直到满山遍野皆是火光映照,山岭在此映照之下如同白昼一般,

  ‘那分明是吐蕃甲胄,’其中一个兵士大叫‘不好。吐蕃兵马越过了山脉入境了,如此大队人马是如何逾越陡峭山路的’听完此言郭昕随行一干人等亦是见此景慌乱异常。郭昕见此景大惊,随即镇定下来说到'莫要慌乱,对方离我们尚有距离未注意到我们,看此景对方怕是有已有数千人马人数,此番不论其实如何逾越山脉的,番兵入境已是事实,看此情况,敌军兵马尚还未全部集结入境,亦在不断向此处增加。估计全部兵马入境将有逾完人数,情势危急,听我命令,留下两人观测敌军兵马越境之后的动向,其他人等随我速回戊所报信以做应变。“

  “走”郭昕大喊一声。杨亶在后示意军士们速度有序撤离。

纬六路 · 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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