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她唱起一首带有咒语性质的歌谣。她唱道：“归去吧，痛苦着的魂灵们…归去吧，不舍离开的人们…”
——第十九章题记
从JYG向西，穿过戈壁滩，来到敦煌，几代人热火朝天的植树造林使这个城市从沙漠变成了森林，一点沙漠城市的样子也没有，倒是有些像它几千年前刚建立起来时候的环境。
这里的沙漠还要到郊区去寻找。
当然，我们现在要向西进入真正的沙漠还需要在城里稍作补给，会花些时间，所以，小雨提议想到以前去过的那个景区散散心，老何让我们自己去，第二天下午三点在城西的国道出城处集合。
我们为了节省体力，晚上交接过后就会到驻扎的地方休息了，早晨五点天还一片黑，我就叫醒了小雨。
我们赶上去景区的早班车，战争年代，这原本五分钟一班还能班班爆满的车，也削减到仅仅早中晚三班也没有什么人乘坐。
因为三点钟集合后没有时间换装具，我们就带着基本的武装出门去，穿了外骨骼，腰间别着剑和手枪，背后背着突击步枪。
小雨调侃说，这样像是去执行什么任务。
我们先是在城里逛了两个小时，确实冷清的很，不像是个旅游大城了。但是路上的行人都很友好，会和我们打招呼，还遇到了几个结伴而行的老兵，简单交谈后，我们向他们敬礼，他们也回礼。
和老兵们将要分开的时候，我又拉着小雨停下，我看了看自己的军衔已经到【少校】，我向老兵们立正，摘下头盔，敬了我此生最标准的一个军礼。
虽然符合身份，但是和他们比起来，我们的高级军衔来得实在太过于容易了，受之有愧…
回礼后，几个老兵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疑惑，问我们：“同志，哪个部队的？这么年轻。”
小雨朝我点头：“可以说。”
我就回答：“我们是量子计算打击军的，这位是王参谋。我...”
“他是我们首长！”小雨接下话茬。
老人们看起来还有些疑惑，小雨却悄悄把手放在剑格上的蓝色晶石那里，我感觉到脑袋一阵嗡嗡响，老兵们脸上的疑惑立刻消失了，再次互相敬礼后，老人们谈笑着离开了这个路口：“我们能出这么年轻的军官啊，真好...”
我知道她是用了精神控制能力。
......
大概是午休的时间，我们终于徒步走到了景区。
前面的小广场上很热闹，人群聚集起来，可能有将近一百人，但是看过去却都不像是本地人。一个个表情亢奋，打扮也很刻意，有些人手里抱着用绿色的布料包裹的某些重物。
我感觉不对劲，就挡到小雨前面，按着剑。
我们放缓速度，最后直接停下来——我闻到了迷香的味道。在大概一百五十米的地方。
“小雨，关上外循环！”
说着就伸手把她头盔上的气闸关了。
转身躲进远一些的沙窝里藏好，头上是耐旱的灌木丛，虽然弄出了些声响但是好在那些人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花坛上一个穿着深绿色大袍的佝偻老者那里，那老者手里就有一把燃着的香。
她嘀嘀咕咕，讲着没听过的语言，感觉像是个慈祥的老神婆在布道，可是她的表情又是怒目圆睁、瞳孔扩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将下巴夸张地向前伸着，以至于盘腿坐着的她背弓着身子前倾，脸却微微朝着天空。可是听众们也毫不在乎这样的反差。
就像被控制了。
“是...唱咒者！”小雨切进个人通讯频段，声音有些颤抖，透露着一种源自震惊焦急。
我知道这意味着遭遇敌人了，也明白小雨急的原因，于是我先让小雨不要急，再打开作战用的指挥频段，准备上报，但是通讯那头只有一些杂音。
“撤！”我思考片刻，开始往更下方的水沟移动，小雨也跟着一起进了水沟。
沿着水沟离开广场，又轻松绕开两个极其不专业的望风哨到了一个被建筑遮挡的空地，小雨然我停一下。
“怎么回事”我问她。
“那个是...那个是...”小雨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说：“她在控制这些人，我能听懂那些咒语！...”
我大概明白现在的事态，没有让她继续解释，就向小雨点头说：“你等会跟老何汇报，现在先离开干扰范围吧。”
“嗯，好！”
我拉扯着小雨跑出很远，通讯里隐约传来些人声，我赶忙接入，原来是老何在找我们。
“怎么失联了？”
老何先是责怪我，然后听我把刚才的事一一汇报才又说道：“是这样的，城里也接到通报说，疑似有小股叛军残余向东逃窜至此，可能要发动突袭。我原本想着你们在西面，可以让你们先行侦察处理的。所以，现在命令你们回到事发地点继续侦察。”
“是！”
......
就地取材做了基本的野战伪装后回到广场，人群还在。
我看见，为首的几个中年人打开绿布包裹——里面是枪械！
因为没有接到可以先手攻击的指令，我拉着小雨向边上的沙窝躲起来，然后取下记录仪，伸出灌木丛拍摄他们；小雨则调出头盔显示器的地图，推算他们下一步可能的行动。
粗制的刀具和生锈的枪械发到每个人手中，即便是这样也还是出现了争抢、推搡等混乱现象，这些人和小孩子似的把玩手里危险的武器，一点也不像他们长相的那个年龄。
“这纪律，怎么回事？”我不解地问小雨。
“是脑波干扰的副作用，被控制者的行为会极大接近于操控者的喜好，看来，这个老太太还是个恶趣味！”
“那难怪被你控制的人都挺讲礼貌的，原来是这样啊。”我自言自语。
“也不全是，【潜龙】计划研究了压制这种副作用的方法，我现在可以在控制行为的时候保持他的原来性格甚至一定的本体意识，但是这些粗制滥造出来的唱咒者可不会！”小雨回答我。
那些暴徒分发武器的效率实在是慢得可怜，九十多人二十条步枪、四把左轮和若干长短不一的刀具，发了整整半小时，我都接到增援赶到的信号了，有些人暴徒还在为了能拿到条步枪而打架，我手里捏了个震爆弹，支援的武警同志们一到位我就扔到人堆里。
震爆弹一响，四面八方伪装着悄悄到位的同志们立刻爬起来把人制服，我和小雨也爬起来用枪托砸晕了两个。
我按住正在挣扎的暴徒，心里想着：“坏人的阴谋胎死腹中，我方也没有伤亡，算是圆满成功吧？”
此时，那个唱咒者已经身处人群中间，我们还没有走近她，她就爬起身来，狰狞地大张着嘴巴想要喊些什么。
小雨立刻拔出手枪射穿了她的下颚骨，紧接着又一个侧踹踢飞了要爬起来阻止她射击的中年暴徒，然后轻声骂了一句，听不清是什么，但我感觉一阵耳鸣，这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言语。
最后她快速走到唱咒者倒下的地方，又对着头部补上两枪，确保死透了才盯着那具尸体倒退着走回我身边。
所有人都看呆了，这突发的情况应该是支援人员预料之外的。包括暴徒在内，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的压制。
小雨抽出剑，指着前方的地面又轻声唱了句咒语。
我看到宝石闪了闪，剑身一颤，大脑随之嗡嗡响了几秒，所有暴徒立刻软下来放弃了抵抗，还有不少直接口吐鲜血失去了意识。
......
事情结束后，小雨和我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些人被押上军车送走，两个人抬着唱咒者的尸体从面前走过。
“你当时为什么那么急着杀掉那个唱咒者？”
小雨没立刻回答，歪头看了我一会儿，才嘲笑我似的说：“你一定是长时间脱离【潜龙】导致常识都没有了，还是你根本没学过啊？”
“怎么？”
“真傻啦！唱咒者除了咏唱诅咒以外什么也不会做，如果让她开口，那来支援我们的同志可没有你那样好的抗性，全会中招的。到时候，被抓的说不定就是咱们了！”
我快速翻翻记忆中的学过的知识，才发现我当时是学过类似的战场常识，只不过父亲管他们叫做【喇叭人】。
我说：“什么嘛，还唱咒者，听起来挺高级，结果就是喇叭人而已啊...”
小雨听完“噗嗤”笑出来：“哈哈哈，喇叭人是什么奇怪的叫法啊，哈哈哈哈哈...”
等都笑完了，停下来，小雨这样问我：“还记得那个许愿的地方吗？”
“当然！”我看一眼头盔上显示的时间，站起身来，“还有一小时呢，去看看？”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