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墨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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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今天要干的事,闯越家

  “今天要去干大事。”

  起了床我就跟陈姐说。

  “去干什么大事?”

  陈姐问。

  “去闯一闯越家。”

  我说。

  越家,吴越城第二大势力,盘踞吴越城五百多年了。

  如此家族,定是累世武者,利益盘根错节,渗透吴越城各个方面。

  我去闯越家,差不多是踢馆了。

  最重要的是,九公子发了疯死我手里,让我与越家是结了死仇了。

  死仇不死不休,不解决了会是我一生的麻烦。

  “你干嘛要去闯越家?”

  陈姐问。

  我想了想,说,“让吴越城换个主人,闯越家是必走的一步棋。”

  统治吴越城的,主要是吴家与越家。至于其余家族,不过是喝汤的。

  与那人做交易也有些时日了,我也该干活了。

  我可还记得那天他跟我说,我要你掀桌子。

  我当时听的时候那可是一身冷汗。

  掀桌子可不是今晚吃晚饭的时候把桌子掀了。

  他指的是,含金钥匙出生的,该去见阎王了。除了留下几个有用的。

  比如,吴越城的吴家与越家,就符合他所说的。大概五百年前,吴越城因吴家与越家而诞生,从诞生至今一直是吴家与越家控制吴越城。

  吴家人和越家人,含金钥匙出生。绝无异议。

  “你能活着回来?”

  陈姐问。

  “我去闯了之后,你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我说,“陈姐,你陪我一起去吗?”

  “当然去。我要看你是怎么死的。”

  陈姐说。

  我给她一个白眼。

  出门,走向吴越城城区。

  走到胡塘村杨老门前,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几天前,就是在这里。平五羊死了。

  平五羊不是我杀死的,可他的死却让麻烦缠上我。

  或者说,让我未来要走的路更加有利。

  我刚停下脚步,杨老屋里走出一人。

  这人是杨老的大侄孙。他看到我,惊慌的,立马跪地,向我,磕头。

  向我磕了三个响头后,他额头点地,姿势像是亲吻大地,不敢抬头。

  我不太明白他为何这么做。

  难道是因为我没向他们杨氏一族收税吗?

  平五羊的死,都认为是我杀的,这就导致,平五羊手里的收税权被认为是我自动继承了,也就平五羊收税的胡塘村及其其他村庄,现在都是我收税了。

  平五羊不是我杀的。其他人也不是我杀的。

  最近我家门前可不是死了一两个人。

  死的是普通人还好一点,可死我门前的,都是武者。

  武者就麻烦了,每一个武者都是一张利益网的节点。

  平五羊就是一个利益网节点,他收的税可不是全进他腰包,由于他是越家的收税官,他收上的税起码有七成要上交给越家。除此之外,他起码还要拿出一成半,打点各方。就是打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物(往往有头有脸)。

  很多武者,除非混的特别好,不然由于出路不多,往往会成为某家势力的收税官。

  这些收税官对于那些势力来说,不过是吸血的吸管。这就导致了,一,任何武者都可以向某家势力纳个呈文就可以成为收税官,毕竟多一根吸血吸管往往意味着多一份供养。二,收税官死了要有人自动继承。对于那些势力来说,管你是谁,能当我的吸管就行了。我要的又不是你这个人,我要的是能吸血。

  武者之间,很多争斗也跟这种规则有关吧。

  这种规则对于吴家越家,正应了那句古语损不足而盈有余,无疑是保证了吴家和越家长盛不衰。

  “为何向我下跪磕头?”

  我问。

  杨老的大侄孙脸埋地,说,“平五羊是我和四爷爷一起杀死的。我嫁祸到你身上。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陷害于你。我请求你,对我的处置能轻那么一点儿。”

  “咦,你尿裤子了。”

  陈姐指了指他裤裆,我顺她指头看去,果然看到他的裤裆湿了。

  他头不敢抬,战战兢兢。

  他为何杀平五羊,我想我能想通吧。

  平五羊当时一定要收税粮,可杨老又交不起。六月遭洪水是最致命,水稻往往这时候快成熟了没多久就可以收割了,要是遭遇洪水,水稻倒伏颗粒泡了水,水稻就收割不了。就算能收割的那些往往有很多是吃不了的。

  今年的六月初就遭遇特大洪水,我的茅草屋还被冲了。我现在住的茅草屋是我不久前搭好的。

  今年他们杨氏一族收割的水稻,只能做为种粮而不能做为余粮。要是作为余粮那他们来年就没饭吃全族饿死。做种粮那是阵痛还能承受不至于全族饿死。

  “你们嫁祸于我,是为了让我和那些武者忙于争斗而无暇对你们收税?”

  我问。

  平五羊的死,引发了连锁反应。

  由于那个人杀死收税官那个人就自动继承收税官手里的收税权。那么,杀死几个收税官就能挑起战争。

  收税权就是钱袋子,没人会不喜欢钱。

  最近听闻武者死亡的消息可不少。往往是那个派系的武者杀了这个派系的武者,随之越闹越大,两个派系火拼,上演生死战。

  要是深扒吧,往往发现,杀死某个武者的是另有其人。拿我举例,并不是我杀死了平五羊,而是另有其人,但是,事情的发展,是吴家和越家这两个派系的武者发生了火拼。前天吴家和越家的武者在吴越城区东街发生火拼可是武者死十七个,受伤六十一,黔首死两百。

  “是。由于你是武者,搞成是你杀死了平五羊。你就继承了平五羊的收税权。”他说,“我拉越家收税官过来,胡老拉吴家收税官过来对你围剿,就很容易挑起吴越两家争端。只要吴越两家忙于争斗,我们就能喘口气,争取时间播种水稻,等到他们吴越两家处理完争斗,我们往往能争取到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不想被灭族。要是当天不杀死平五羊,那我们全族就得集体见阎王。”他说,“来我们胡塘村之前,平五羊就已经把我娘家洪氏一族全杀了。我舅爷他们没余粮了,平五羊收不到足够的税粮,就把我舅爷他们当场给杀了,那天他把洪氏一族七十一口全部杀死。”

  这种事很常见,收不到足够税粮,灭全族。

  往往一个武者就能灭了这些贱民一族。

  武者身怀武功,武者打死一个贱民跟打死一只狗一样。

  “陈姐,我们走吧。咱们今天要干的事,是闯越家。”

  我拉着陈姐的手走乡野泥路,路两旁是青青稻苗,刚插入泥田不久。稻苗规整,长势很好。

戴羽龙 · 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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