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尾桃赶忙制止灵玄木再继续说下去,沉声说:“我听说过相近元素能力者之间的元素能够互助,你让白禹古试试?”
白禹古闻言,垂着头嘴里念念有词,立刻召出自己的魔法光团,依旧是灰色混杂了些许金色。此时手里的光团就像是个顽皮的小家伙,足够有活力,在空气中跳跃着。
快乐、美好,一切形容词足以形容这小光团。
如同在海里曾经见过的珍珠一般闪闪发着光。
光团最终蹦跶到何趣心的头顶才停下不动。
它盘旋了几圈,在何趣心紧闭的思想中寻找一个突破。
何趣心只觉得自己处于无尽的仇恨深渊中,他想要逃离这片火红色的地狱,但是始终有一双枷锁紧拷着他的双脚。
把他牢牢锁在原地动弹不得,滚烫炽火灼烧着他的心智。
最要命的是这火还越烧越烈,消耗掉了何趣心呼吸的氧气。
好难受......不能呼吸的感觉,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想要细看火苗,但是这些致命危险可不是这么好琢磨的。
浓烟充斥着何趣心的肺泡,他想用元素把烟驱逐,但是这浓烟在他手中的光元素的帮助下反而越发浓烈。
一朵朵腐烂的花在他的心间盛开,在这些花之中还能听到一声声凄厉回响,里面是每一个可悲灵魂的鸣泣。
他问那些灵魂需要些什么,他们齐声答道:“要你加入我们。”
火苗摇摇晃晃侵蚀着,何趣心眯起眼睛,他在幻觉中看到身穿黑色礼服的危米忆站在一片废墟中,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愣神看向满手的血液,在反复确认这是真切的之后睥睨向周围,然后放声大笑。
危米忆的笑容带着致命的绚丽,瞥向指间残留着的些许血液,轻轻舔舐干净。
“这味道真是太合适了。”
随后幻觉中的危米忆眼里逐渐被炫目的玫瑰色填满,他直视着何趣心,开口:“坏心眼的魔法师,不准备信仰于我吗?”
信仰于你这个疯子偏执亡灵?
死寂的火场没有任何声音。
危米忆把何趣心丢进了囚牢里。
周围的火焰依旧在燃烧,何趣心把手搭在铁栏上。
嚯,好烫。
危米忆在铁牢外面站定,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魔法师就是这么死板呢?”
火焰的颜色给他的脸上带来了几丝不明色彩。在这些鲜艳色彩还未完全褪去之前,最后看了何趣心一眼,然后危米忆玫瑰色的瞳眸流出深红色眼泪,就此和火焰合为一体,化作一滩脂肪和油,为这炽火助燃。
火焰温度过高,以至于何趣心觉得自己触碰的铁栏杆也像是在跃动一般,在他的手里流动着。
感知消融于无边黑暗。
一部分的火焰已经烧到了何趣心的身上,它们蛊惑着他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火焰推搡着何趣心,逼迫他吸入更多浓烟。
他头疼欲裂,这些浓烟飘入他的身体,侵入五脏六腑。
汇成一把刻刀,在他的脊骨上刻下绀蓝色和玫红色的梦。
牵动着何趣心血肉的筋骨无法挪动半分,他被这样固定在原地,和铁栏杆相连,和团团火焰相融,将他的纤白皮肤烧的更白。
头晕眼花的何趣心内心开始变得机械麻木,也许,就和刚刚的危米忆一样,化为燃料,化为这火焰的一部分,也还不错?而且我也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身下的青苔被烧至枯干,和现在的何趣心一样带着濒死的气息。
奇怪的是在感受这青苔的生命的同时,何趣心注意到在距离他不远的铁牢里还关了一个和他处境差不多的倒霉蛋。
那倒霉蛋一直闭着眼,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盘膝坐在地上,神情极为安详。
“嘿,那边那位,你也是被危米忆关进来的吗?”何趣心开了口,有人能和自己结伴去死也是挺好的一件事,在此之前自己得先和他熟悉熟悉。
倒霉蛋睁开眼,声音沙哑:“不,这是我自愿的。不关他的事。”
这种事还能有自愿的?
何趣心细细打量那个自愿赴死的人,一头粉色耳状发,一头偏短的头发在左右两侧各有一戳翘起,看起来就像是兽耳一般,这人面容漂亮,身着一身破旧修道服,俨然是长大版的安忧无的样子。
处于友好,那个长大版的安忧无向何趣心招了招手:“你好啊,我是安未忧。”
安未忧很清楚如果再继续安于现状的话,不出十分钟他们就都会被这火烧成两坨灰,但是他丝毫不惊慌也丝毫不想求生,甚至摸了摸屁股底下的枯干青苔。
不久后他就会和它们一样了。
就这样保持下去吧。
随后继续静下心来感受周围变化。
火浪啃食着安未忧的皮肤,很快他就要在这份致命危险的作用永远睡去了。
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就好。
将我吞没吧。
因为离得有点远不方便聊天,安未忧闭上眼,意念稍动,就与何趣心待到了一个铁牢里。
此时火焰已经烧到了何趣心小腿以上的位置,火苗经过他身上的地方基本满是水泡。
火苗有三层,最外面的温度最高,里面的温度最低。
现在何趣心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身上疯狂跳动的心脏。
安未忧指节分明的手轻碰何趣心长满水泡的腿。
“哇,真是惊人呢。”
“.....你是认真地在研究这些水泡吗?”
这个时候何趣心先感到极度的凉意,之后痛觉倒是起了作用,在安未忧触碰伤口会有擦伤感,感觉得伤口附近的空气是滚烫的。
何趣心注意到,依旧坐在地上的安未忧脖颈处有几道还未完全愈合的血痕,看起来足以致死的程度。
安未忧也发现何趣心注意到了他脖颈处的伤痕,直接用手抠开了那道伤疤。
血液、脂肪液直接顺着伤疤往外流出。
“你能感觉到吗?这份临近死亡的危险!多美妙啊。”
何趣心只觉得自己头上的柔顺金发快被这火给烧没了倒是真的。
他只觉得这人已经疯了,和忧影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