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林奇是个变态，最顶级的那种，叶桓觉得自己不但有证据，而且有极其详尽的事实来证明这一点。
“真想以变态罪把这个蠢货给干掉啊！”
挫骨扬灰，保证没有重新恢复的可能的那种。
看着四周不时冒出的电光、淬毒飞刀、微型纳米炸弹还有各种想都想不到的陷阱，叶桓的怒火再一次提升，头发早就换成超级赛亚人同款发型。他实在想不通那个混蛋到底在家里留下了多少陷阱，好在没有第二发热射线存在，否则……
“铛！”
一发子弹撞在叶桓的头盔上弹开，普通子弹对“异能：微械之王”制造出来的贴身装甲没有任何意义，但高度强化过的动态视觉让叶桓看清了弹头上刻着的东西：一对满是污言秽语的中指。
杀伤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叶桓觉得他快要控制不住逐渐上涌的血液了，有那么一两次他甚至已经做好释放大招的准备，直接把该死的地方掀上天才能缓解他的愤怒。
“滴滴滴！”
后颈一凉，植入体的尖锐警报声让叶桓再次冷静下来，血红的双眼慢慢恢复清明，看着身体里攀升到高点的异能指数，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看向窗外的天空：
“我又接近失控了？”
植入体的回答很明确：“百分之九十三，险些突破阀值。”
“啧……”叶桓揉了揉眉头，使劲摁了几下，让自己清醒一些，“不知道这房间到底有什么古怪，居然能影响别人的情绪，到底还是中招了。”
身为警察，叶桓对异能者的诡异程度有很清晰的认识，其中诡异莫测的超能系异能者更是他忌惮的重点，神不知鬼不觉中，一个人就会中招，最终被暗中的敌人牵着鼻子走，连提线木偶都不如。
但他没想到的是，明明已经提前用微械之王覆盖了全身，理论上可以隔绝异能的直接影响，然而他的情绪还是异常地亢奋，尤其是“愤怒”，只要他心头一起火，转眼间就要燎原，不止一次地想要把整个地方砸的粉身碎骨，这都是异常的愤怒情绪在作怪。
“可以影响情绪的异能者？还是放大情绪？又或者……只能针对‘愤怒’这单一情感进行控制？”
虽然异能范围更广阔的的异能者在未来的发展会更好，可在早期，他们比不上异能单一的同类。比如可以控制所有情绪的异能，在操纵单一情绪时，比不上该情绪的专一者。如今叶桓深陷愤怒的泥潭，能够穿透他抵抗力的，要么是顶级的情绪类异能者，要么是同级别的能够操纵愤怒的异能者。
“无论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只是叶桓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挑选的是“愤怒”这种情绪？难道是影响他把这地方砸了？说实话砸了就砸了呗，大不了停职观察一段时间，又能怎么地？就算他们不这么干，叶桓本人还想把这该死的地方砸了呢，谁让这么多恶心的陷阱摆在这的。
植入体再次响起提示警报，这次不用它强制降低情绪，叶桓自己就醒了过来：“不行不行，不能这么干。”
不能按对方的套路出牌，那样做只会正中敌人下怀，即使没有中异能，也会变成提线木偶——还是自觉自愿的那种。
一脚踹开身前的门，叶桓走进小公寓的里间，这里才是布莱恩之前生活的主要场所，狭小空间里摆满了各种道具，连床上都堆着不少东西，一切光洁如新，似乎有人不时来打扫。
“清洁工还负责上门服务？”
叶桓的疑问被角落里的响动回答：一台小型机器人钻了出来。
“哗哗哗……请您说出密码。”
密码？
叶桓不耐烦地摆手：“我是警察。”
“警察……身份已确认……隶属奥布莱恩市下属霍金区警察局……欢迎您，叶桓警官，您的到来无需密码。”
“哦？”
叶桓眉头一挑，他对这小机器人有兴趣，布莱恩不擅长机械，造不出精密的机器人，但以他的性格，会购买别人制造的东西吗？
答案很简单：不会。
那这小家伙是怎么来的？
“说明你的制造者。”
小机器人恭敬地给出回答：“正是这间公寓的主人。”
公寓的主人？布莱恩·林奇？真的？
叶桓眉头皱起：“那你知道我的来意吗？”
“是的，主人已经给我提醒过，就在这里。”
机械手伸出，一个黑色匣子放到叶桓手上，侧面刻着个缩写：“B·L”
“正好是布莱恩·林奇的首字母……难道他真有问题？”
除此之外，一旁桌子上的东西也很值得商榷，叶桓收起盒子靠过去，迅速辨认出了它们的身份：
“混合器、分离器、蒸馏装置……这是简易的手工药物制造设备。”
感谢纳米机械的进步，只要有原料和配方，普通人也能利用手工药物制造设备弄出自己需要的药物，但这也便宜了不少不法分子，天知道叶桓当初为了打击黑市上的药物花费了多少经历，又挨了多少枪子。
“布莱恩·林奇……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他学习过药理相关知识，先前的调查也说明他没有任何相关的基础。”
那他为什么拥有这套工具？收藏？兴趣爱好？
不，不对，塑封被打开过，不止一次，显然这套设备曾经被使用过，而且保养得相当精心，这不像是收藏品，也不像是普通兴趣爱好者能做到的地步，更像是……
“专业人士的手段。”
连摆放的顺序和位置习惯都那么的专业。
叶桓目光微沉：“如果不是有人潜入了布莱恩的公寓，那就是他本人在使用这些装置，而且……咦，这是什么？”
桌旁书架下压着的一个纸角让叶桓一愣，那玩意的材质看起来有些眼熟，就像……
他抽出纸条，果不其然，正是一份纸质发票，来自萨尔茨市废墟边缘的一家黑市。
“诺林桑德……哦，对，是那几个红胡子开的黑市，售卖任何可以赚钱的东西。”
不太好对付，早年叶桓调查黑市时和这批人交过手，领头的几个红胡子都是很有实力的。想想也是，能够在黑心者与变异野兽横行的萨尔茨市附近开黑市，哪怕仅仅只是城市边缘，这种实力也非常可观了。
但……为什么布莱恩要找诺林桑德买东西？叶桓没记错的话，林奇帮有自己的渠道，帮派内部成员当然可以直接购买，还能享受内部折扣价格呢。
不，不对，他不应该这么想，他应该比较的是：布莱恩·林奇在诺林桑德买东西，比在林奇帮内部买东西，有什么差别。
第一，诺林桑德的渠道更加广泛，货物比林奇帮更齐全，起码对布莱恩来说，林奇帮的高级渠道不会向他开放。
可能结论一：“为了某些在林奇帮内无法获得的药物材料。”
第二，林奇帮的成员对布莱恩太过熟悉，如果通过帮派的渠道购买药物，很可能会迅速暴露，而诺林桑德则不会有这方面的风险。
可能结论二：“为了某些需要隐藏来源和存在的药物材料。”
第三……也是叶桓觉得有点可怕的一点，那就是：布莱恩·林奇必须在诺林桑德买东西，他本人和黑市背后的所有者（不是红胡子们，在叶桓看来他们只是几个马甲，充其量只有“重要手下”的级别）有某种联系。
可能结论三：“布莱恩·林奇的背后有其他人。”
是谁？谁能在瞒过大部分人的视线的同时，为布莱恩提供有效的教育，让他拥有独立制造机关以及配比药物的能力？
怀疑的对象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叶桓觉得他有必要对比一下人际关系，看看布莱恩可能和谁有交集。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完成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为好。
找到公寓的接入口，叶桓将警用记忆体塞进去，高级权限瞬间搞定了基础防火墙，大量下载布莱恩·林奇的个人资料。
可是这大小……
“2个T？我靠，这家伙抢劫了录像店吗？”
这可不是什么大项目的块头，仅仅是一个人的个人资料，经过大量概括压缩的那种，一般能有几个G就算是经历丰富了，可是两个T……他会影分身吗？
叶桓带着疑问走出房间，这次终于没有遭受陷阱的洗礼，当然也可能是进来的时候已经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弹药，以至于——
“滋滋滋！”
发光天花板突然闪烁几下，鬼片情节似的瞬间熄灭了。叶桓一怔，调整到夜间视野的同时慢慢抬头，植入体的分析结果让他很是吃惊：
“这是……停电了？而且是好几个街区的范围？”
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之前的热射线？可热射线耗能再大，那也是十多分钟前的事情了，没道理十来分钟后才发生停电啊。
正想间，天花板再次闪烁几下，又恢复了正常，原先的断电警告也消失不见。
“莫名其妙……”
叶桓摇摇头，迅速走出门，他还得去黑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