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钦倒了杯茶，放在王睿面前，道：“这属于对公司战略造成重大影响的事情，所以，我说话会很直接，只是针对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上纲上线。”
王睿也收起笑容，面带郑重，道：“好，冯总，咱们对事不对人，您说。”
冯钦把肚子里已经准备好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有意见，有经验，也有窝火。
更有对陈哲所做决定的不理解。
“王睿，你知道不知道，京华商学院从创始之初，我们所定位的目标人群，就是高端精英。我们的课程，全部都是为精英们量身打造的。你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主动放下身段，要去搞什么针对办公室职员的课程。”
冯钦说完，看着王睿，等待回答。
思考了一阵，王睿说：
“冯总，我认为你对高端精英这个人群的定义有问题，至少不准确。”
“有问题？怎么有问题？”
“冯总，现在国内的首富是丁雷，对吧？”
“对，没错。”
“他现在是否符合你的高端精英人群？”
冯钦想都没想，道：“当然。”
“假如网已倒闭，丁雷也破产了，他没办法只能去一家很普通的网络公司打工，那么现在的他是不是高端精英人群？”
这个问题，直接把冯钦给问懵了。
“你……你这是什么说法。网已怎么可能倒闭？”
王睿笑道：“那不一定，去年的时候，网已跌到停牌，危在旦夕，眼看大厦就要塌了。经商做生意，就是会大起大落，谁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怎样。”
这是一个没法反驳的问题。
冯钦有些沮丧，王睿一看时机到了，马上说：“冯总，谁都是草根起来的。相信你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拼搏出来的。我们做的不是下沉市场，我们卖的是人情世故的情商课，是心怀憧憬的梦想课。梦想是高尚的，怎么能用下沉来形容呢？”
“我……”
几句话，怼的冯钦卡了壳。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路中撇着嘴，晓琴则是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王睿深知，同事之间要以和为贵，也要恩威并施，不能形成积怨和矛盾。
几句话，冯钦就卡壳了。
王睿马上递了个台阶，他坐过去，道：“冯哥，我非常理解你所要表达的意思。高端人群收入高，消费能力强，成交的概率也大。但是，就像你身上的LV和欧米伽，想做成这样的品牌，哪个不是需要几十年的品牌沉淀和文化传播，才能达到的。”
“眼下，我们需要考虑的是生存问题，而不是树立品牌。品牌是需要有强烈认同感的，你说呢？”
王睿又补充了一句。
冯钦这才有些服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商学院在国内，就是个很概念的行业，听起来觉得这都是有钱人才去学的。真要是搞了下沉，会不会被沦为笑柄？”
“冯哥，你的担心特别对。其实今天下午在宾馆和陈校长沟通的时候，我也觉得做下沉市场是在毁品牌。可是我买了一本京城大黄页之后，我发现事情远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
大家很是疑惑，盯着王睿。
路中问：“复杂？你指的是什么？”
“你们知道京城的商学院一共有多少家么？”王睿问。
陈哲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说：“大概说的出名字的有十五家。”
王睿摇摇头，道：“差得远呢。”
冯钦问：“三十家？”
“足足有九十七家，到了年底，肯定会破百。我敢肯定，这九十多家商学院里，至少有一大半的目标客户都是所谓的高端精英。虽然陈校长在商界人脉颇丰，冯总也在行业内摸爬滚打多年。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九十多家，也是都有背景和人脉的，对吧？”
说完，王睿沉默了几秒。
“很直白的说，看起来我们很强大，可实际上，京华商学院和他们一样，籍籍无名。一样面临招不到学生，养一堆闲人的困境。”
这个残酷的现实说出之后。
大家都是一样的表情。
焦虑，严肃，心事重重。
吧嗒。
陈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点燃香烟。
事情陷入绝境，才有机会。
王睿见时机成熟，马上笑着说：“我们面临的困难，那些商学院同样需要面对。但是，我们比他们强的在于，大家已经意识到，需要错位竞争，把目标人群放在那些职场的白领身上。”
冯钦勉强点头，看着王睿。
“下午的时候，在宾馆的房间里，我和陈校长说，一个月能招十个班，先把局面打开。但是，刚才我和晓琴去网已谈广告的事项，见到丁雷了。”
“什么？你见到丁总了？他可是国内首富。”冯钦十分惊讶，他没想到王睿还能搭上这层关系。
王睿倒是很自然，说：“对呀，我还和他详细描述了一下我们商学院下一步的设想。他非常认同我们的想法，并且给予了充分的广告支持。”
说着话，王睿掏出丁雷给他的名片，放在冯钦面前。
拿起来一看，确实是国内首富的名片。
冯钦问道：“那你的计划是什么，能不能说说。”
“我计划开设五百人以上的免费课程，用职场白领引流。原本计划一个月内打开局面，目标是开设十个二十人的班。但是目前看来，我要把目标提高一些。”
这里插一句，商学院的总裁班，高管班，还有各种行业的实战课程，基本都是二十人一个班。
当时的学费也在2万到4万之间不等。
“提高，你准备把目标提高到多少？”
王睿想了想，回答道：“一百个班，一共两千位学员。”
陈哲一听，马上摆摆手，道：“步子太大了，我们培训不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收钱，再让他们排队，怎么样。”
“这，怎么可能呢？”
即便拿出了丁雷的支持，可王睿所说的目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
王睿没有解释。
迟迟没有说话的路中开口了。
“陈校长，冯总。我认为这件事情有目标就是好的，一百个班确实是超乎了大家的想象。但是，即便达不到目标，哪怕只完成百分之二十，也是巨大的胜利。更何况，现在所有的方法都试了一遍，也没打开局面。所以，我支持王睿展开手脚试一试。但是，至于怎么做，还是看你们。”
路中说的句句在理。
陈哲和冯钦对视了一下，互相点点头。
“要是没问题的话，那就干吧。”
王睿起身，说了几句客套和感谢的话。
然后，收起桌上丁雷的名片，说：“明天上午我约了两家公司过来，这是咱们这个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什么公司？”陈哲问。
“一家是专门拍企业宣传片的公司，明天让大家着正装过来拍宣传照。这个我们要用在网已广告的宣传页面上。”
“这是个大事，我一会通知下去。。”
“还有一家是电话销售公司，也就是给客户打电话的。”
“电话销售公司？”陈哲有些不解。
“对，我们不光要在门户网站上投放广告，还要通过电话销售，对冯总所说的高端精英人群进行精准推广。”
冯钦毕竟也是在商界中摸爬滚打多年的。
见的人也多。
王睿这样，一边要搞下沉市场，一边又要对精英进行精准推广。
不用想，肯定是有大的计划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