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么人,跟上去瞧瞧!”
作为六扇门神捕,刘瑾觉得自己有责任了解江湖中任何风吹草动,当下站起身来,脚尖轻点,身子竟然犹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数百米之外。
修炼葵花宝典后,刘瑾彻底沦为不人不鬼地步,速度犹如鬼魅一般,就算在寻常人身边路过,也根本难以反应。
眨眼便跟上那道身影,出现在一处野外饭铺前,眉头顿时微皱道:“有血腥味!”
眼眸一凝,随眼便瞥见地面躺着两具尸体,鲜血已经凝固,却还没有变色,应该才死去几个小时。
黑暗对刘瑾没有造成丝毫影响,将两具尸体看得清清楚楚,应该只是普通农家夫妇,被人杀害在此。
“看伤口,应该是剑法所伤,武林人士所为!”
刘瑾眼眸微凝,冷哼道:“敢杀我大明百姓,等我揪出你来,绝不饶恕!”
就在此时,屋内走出人来,正是先前那道身影。
刘瑾神情微动,身影顿时闪烁,消失在原地。
来人并没有察觉到刘瑾,而是自顾自走到死去的夫妇面前“死者为大,我本不应该这么做,但为了伪装自己,不得不借你们衣服一用,莫怪莫怪!”
当下,那人脱掉死人衣衫,拿在手中,但觉秽臭冲鼻,微皱眉头,嘀咕道:“这衣服如此腥臭,应当洗上一洗,再行换上……不行!我若为了贪图一时清洁,耽误个一时半刻,错过良机,以致救不得爹娘,岂不成为千古大恨?”
想到此,那人一咬牙,当下将全身衣衫脱得清光,穿上死人衣衫,点了一根火把,四下里一照,只见地面丢弃着一柄金刀和长剑,他将长剑拾了起来,包在一块破布之中,插在背后衣内,便迎着夜色走去。
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正是刘瑾,凝视着远处的男子,揣摩道:“此人应该是被害之人,应该能从他身上得知发生的事,只是暂时不知此人是否可以相信,先跟上再说!”
想到此,刘瑾当即化身为鬼魅,一路远远跟在男子身后。
只见男子走了不远,望着寂静的山涧,又闻着身上一身腥臭,心中一阵悲凉悄然而生,险些放声大哭,可又忍住道:“林平之啊林平之,你现在还有时间在这悲伤么?若等你赶晚了,爹娘惨死青城派那群恶贼手中,你哭都来不及!”
想到此,林平之当即咬着牙,阻止悲伤,拔足前行。
身后的刘瑾却是神情一动,没想到眼前这人便是林平之。
但刘瑾没有出面,而是跟着林平之一路前行,眼看着他在山涧摸黑乱走,走了不久,却捂着腰间站住,似乎受了伤。
但他咬紧牙关,几乎咬出丝丝鲜血,步伐反而更快。
走了几乎大半夜,眼看黎明将至,阳光迎面而来时,他忽然顿足,神情焦急“那两个恶贼押了爹娘去青城山,四川在福建之西,我怎么反而东行?”
想到此,他当即急忙转身,背着日光疾走,却又寻思道:“爹娘已去了大半日,我又背道行了半夜,和他们离得更加远了,须得去买一匹坐骑才好,只不知要多少银子。”
一摸口袋,不由得连声叫苦,呢喃道:“此番出来,金银珠宝都放在马鞍旁的皮囊之中,爹娘身上都放有银两,可我身上却一两银子也没有。”
顿时,林平之整个人都有些乱起来,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没有坐骑,等我赶到时爹娘已经出事!”
但少许后,林平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务之急,搭救爹娘要紧,没有坐骑走路便是,总不能在此浪费时间。”
当下,他迈步向岭下走去,走了大半天,眼看太阳顶在头顶,已然响午,此时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身子摇摇欲坠,腹部更是饿得咕咕直叫。
只见路边几株龙眼树上生满了青色的龙眼,虽然未熟,也可充饥,当即走到树下,伸手便要去折。
“不行,这些龙眼是有主之物,不告而取,便是作贼。”
林平之连连后退,猛然惊醒般道:“林家三代干的都是保护身家财产的行当,一直和绿林盗贼作对,我怎么能作盗贼勾当?倘若给人见到,当着我父亲之面骂我一声小贼,教我父亲如何做人?福威镖局的招牌从此再也立不起来了。”
远处跟了林平之大半夜的刘瑾,见状不禁暗自摇头“这林平之也忒老实!但也难怪,一向家庭优越的他,丝毫不必为生活烦恼,自然也懂得遵守规矩!”
好在刘瑾知道林平之今后会发生的事,倒也觉得还有救“人不怕老实,就怕面对生活的挫折后,还是一层不变,甚至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林平之却不会这样,无论环境多么恶劣,他都会想办法活下来,完成自己的目标!
只是生活,似乎对他太不友善一些!
这时,却见林平之迈开大步,向前急行,再不向道旁龙眼树多瞧一眼。
走出数里,来到一个小村,他走向一户人家,嗫嗫嚅嚅乞讨食物。
只是他一生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曾向旁人乞求过什么?
只说得三句话,已胀红了脸。
农妇刚和丈夫怄气,给自家丈夫打了一顿,满肚子正没好气,听得林平之乞食,开口便骂了他个狗血淋头,提起扫帚,喝道:“你这小贼,鬼鬼祟祟的不是好人。”
“老娘不见了一只母鸡,定是你偷去吃了,还想来偷鸡摸狗。老娘便有米饭,也不施舍给你这下流胚子。你偷了我家的鸡,害得我家那天杀的大发脾气,揍得老娘周身都是乌青……”
那农妇骂一句,林平之退一步。那农妇骂得兴起,提起扫帚向林平之脸上拍来。
林平之大怒,斜身一闪,举掌便欲向她击去,陡然动念:“我求食不得,却去殴打这乡下蠢妇,岂不笑话?”
硬生生将这一掌收转,岂知用力大了,收掌不易,一个踉跄,左脚踹上了一堆牛粪,脚下一滑,仰天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