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
把个莫小贝气得咬牙切齿。
她顾不得利害,
扑过去就给了白展堂一个大嘴巴。
白展堂原本没有提防,
以为一个女孩子家能有多大胆量?
及至挨了一个脆响的耳光,
才明白不能小瞧了面前的小姑娘。
于是,
他抡起大巴掌,
狠狠地给了莫小贝一下。
想那小贝能有多大的体力,
不禁身子一歪,
倒在了佟湘玉的身边。
这一掌震断了她的气脉,
浑身的武功,
再也施不出来了。
她心里一着急,
又是一股血水从口中喷了出来。
佟湘玉心里大急,
她知道,
那块和氏璧就藏在莫小贝的身上。
如果她不赶快逃离此地,
和氏璧势必会落在白展堂的手里。
虽然她已被白展堂使烧瞎了双眼,
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既为莫小贝的不畏强暴而自豪,
更为莫小贝的安危而担忧。
佟湘玉紧紧地握住莫小贝的手,缓缓说道,“小贝,嫂子怕是不行,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
不该把你卷进来。
况且,
葵花派势力很大,
高手如云,
非你一个小女孩所能抗敌。
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不必管我的死活。
那块和氏璧,
只管让白展堂跟我要,
与你不相干。
你快逃命去吧?”
莫小贝忍不住失声痛哭道:“明白,嫂子,我明白你的话!”
白展堂哈哈笑道:“佟掌柜,你的鬼点子可真不少。”
“你想让莫小贝逃跑,然后再跟我玩赖,是不是?”
佟湘玉怒声斥道:”你无非是要和氏璧,我给你就是了。”
“你若不放她走,我决不会把和氏璧给你!”
白展堂不为所动,冷冷说道:“佟掌柜,我怎样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你若是不马上交出和氏璧,我立刻就杀了她!”
周伯通在屋里听得明明白白,
由不得恼恨起来。
眼见得莫小贝有生命之忧,
难免生出怜香惜玉之情。
他不再犹豫,
直接打开房门,
迈着四方步走出了房间。
莫小贝正兀自伤心,
蓦然听到房门响动,
走出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
不免吃了一惊。
她心想,
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位道长出来,不是白送死吗?
又一想,
他若不是白痴,
就一定是个真人不露相的武林高手,
否则谁敢这时节来撞丧钟啊?
想到这里,
她又不免有些恼恨,
你既是武林高手,
为什么不早些出来相助呢?
白展堂也着实被周伯通吓了一跳。
他万没有想到,
那间黑屋子里还藏着一个人。
他猛地睁大眼睛,
死死地盯住了周伯通,
提起警惕,不敢有丝毫怠慢。
周伯通并不知道人家在想什么,
只管大模大样地往前走。
直到发现白展堂正瞪着一对牛眼冷视着自己,
他不以为意,朗声说道,“你这个黑脸大汉,
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你把这位佟掌柜打的半死,
又要杀莫小贝,
眼里还有王法吗?
再者说,
和氏璧本是人家的东西,
你却要豪取,
难道不懂得,
君子不夺人所爱吗?
我真替你脸红!”
周伯通的话,果然引起了白展堂的兴趣,
他一脸阴沉,冷声说道:“臭道士,要打便打,勿那废话。”。
他大手一挥,
这时,
一道道黑影从围墙外面冲了过来,
有的提刀,有的拿剑,有的握着长矛。
周伯通一看,面色一变,大喊道:“莫小贝,把剑给我!”
闻言,莫小贝连忙把碧玉剑丢了过去,
周伯通接过剑,右手一抽,剑啸龙吟,
几个黑衣人提刀边砍,
周伯通神情淡漠,
嗖嗖几剑就划破了其中一人的胸口。
莫小贝看到鲜血喷薄而出,
染红了一片地面和墙壁,
顿时产生了种不真实的感觉,
似乎在看皮影戏,
这道士,
武功居然这么高。
周伯通剑法精妙,
只是几个回合,
就打倒了几十个黑衣人,
白展堂吃了一惊,
这道人究竟是谁?
武功居然如此高强,
他知道不敌,
连忙提起轻功,
转身逃跑,
其余黑衣人一看首领都跑了,
顿时大乱,
慌乱逃窜,
四散奔逃。
周伯通拍拍手,对着莫小贝大喊一声:“你们也快逃命去吧!”
说完,正欲离去。
莫小贝连忙说道:“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周伯通摆摆手,“既入道门,俗名已忘。”
“恩公,你难道不想知道‘和氏璧’的秘密吗?”
周伯通顿了一下,“和氏璧是天下至宝,你们拿着吧,我可不想惹一身麻烦!”
说完,他不再犹豫,提起轻功,消失在黑暗中。
莫小贝美目生盼,死死的盯着周伯通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佟湘玉缓缓说道:“小贝,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赶紧走。”
莫小贝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远的官道上,
有一行人马在匆匆地赶路。
十几辆独轮车上,
满载着货物,
上面插着‘福威镖局’的旗号。
为首的人,乃是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
他骑着一匹枣红马,
一路上十分警惕。
又过了一处拗口,
林震南朗声说道:“弟兄们,前面就是虎头峰,”
“那里山势险恶,盗匪林立,常有歹徒出没,大家务必小心!”
听了林震南的话,
一行人顿时紧张起来。
镖局的人抽出了兵刃,
推车的民伕如快了脚步。
他们知道,
林震南的话决不是耸人听闻。
虎头峰是通往洪都府的必经之路,
由于山势险恶,
古木参天,
怪石林立,
正是盗寇隐没的好地方。
不知有多少商旅,
栽在此地。
轻者洗劫一空,
重者暴尸荒野。
就是威镇四方的镖局,
每每路经此地,
也由不得提心吊胆。
官府虽然多次派兵清剿,
却连一个毛贼也抓不到。
而商贾百姓,
却要为此而交纳军饷,
称其为”剿匪税”。
害得千家万户,
叫苦连天。
不远处,
周伯通离开了同福客栈,
便自顾着向前赶路。
他内力深厚,
早就把林震南的话听在耳里,
当他经过车队时,
引来无数双警惕的目光。
林震南也早已注意到这位道长,
生怕他是响马的暗探,
便格外留心地监视着他。
周伯通看得分明,
也不去理会。
他好似故意解下腰间的酒葫芦,
连连喝了几口,
竟把那些饥渴的民夫馋得直流口水。
林震南不禁眉头一皱,
猜定小道士意在涣散一行人马的警惕之心,
这自然不能熟视无睹。
于是,
他一抖缰绳,
驱马来到了小道士的身边。
他试探的问道:“道长,你可是去洪都府的?”
周伯通不以为意的说道:”大路通天,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林震南大怒,斥道:”你又不是云游和尚,岂能没有一个准去处?”
周伯通又抿了一口酒,叹道:“江湖之人,四海为家,难道只有云游和尚,才许浪迹天涯?”
林震南讥笑道:”你混在我的队伍里,莫非害怕前面的虎头峰?”
周伯通看了他一眼,脸含笑意,说道:”有你的队伍壮胆,就能平安无事地闯过虎头峰吗?”
林震南心中一惊,嘴上却不肯认输:”如果福威镖局的车队也过不了虎头峰,天下从此就无人敢走这条路啦!”